第39章 看大夫2
骨科大夫感覺都像是蒙古大夫,拿着沈卓的手腕這邊捏捏,那邊搖晃下的:“疼嗎?這邊呢?怎麽個疼法?一陣陣的嗎?有鈍痛感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生孩子呢!旁邊坐着等的其他病號都有笑的了,醫生白了他們一眼:“生孩子比這疼多了,你這才是錯位一指,生孩子要開十指呢!”
“我知道了,疼,疼!鈍痛!”沈卓臉黑的說。
醫生道:“疼就對了!你這手骨頭錯位,筋移位,你這摔的夠狠的啊!等閑人摔不成這樣。”
沈卓看了眼容沉,容沉站着,站姿筆直,即便是被他撞傷了腰也沒有改變,他剛開始進屋的時候醫生還頓了一下,仰頭看了他一眼,他長的人高馬大的,往這屋一站立馬覺得房子都矮了。
看沈卓看他,容沉也看了他一眼,他這個人面色冷峻,眼神也非常銳利,不是常人的溫和,聽着醫生的話,臉便更加的沉,大概是怕他醫藥費超綱。
這個人一身煞氣,盡管長的很好,但臉色沉時,別人也不太想看。沈卓不再看他,他看醫生後面牆上挂着的人體骨架圖,看到了腰的位置。
醫生把沈卓的手正好後叮囑他:“雖然不是骨折,但是也摔的很嚴重,至少要休息半個月,這半個月右手不得拿任何東西,不得碰水,洗臉刷牙什麽的全都用左手,切記啊。”
沈卓朝醫生笑了下:“謝謝大夫。”
看大夫要送他走,他終于忍不住看了眼容沉:“你的腰不需要看看嗎?”這腰對男人來說,應該很重要吧,剛才樓上樓下的跑,他也看出這個人遲鈍過,但他沒有說,沈卓也當沒看見,不過總是他打出來的。
容沉聽他這麽說,眼神微暖,他搖了下頭:“走吧。”
從醫院出來後,沈卓跟容沉道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把藥給我吧。”
容沉把藥遞給他:“回家注意點兒,以後別再出手傷人,沈卓。”通過藥單字知道他名字了,然而他的話太硬,配上他冷峻到面無表情的臉,着實讓人不喜,沈卓嘴角依然挂着一抹笑,然而眼睛慢慢冷下來,接過藥後點了下頭:“再見。”
沈卓走了一會兒後發現容沉還跟在他身後,不由的回頭看他,容沉看他一臉警惕的表情,指了指前面:“我去拜訪一位故友。就在前面後海那裏。”
能住在這個位置的人非富即貴,後海邊上的四合院都是名人,要麽是商界的名人,要麽是有背景的人,他租房子的隔壁是一個大院,平時也會看到便衣巡邏的,據說這裏住的就是一個長官的母親。
沈卓想着這個人這一路的行為,推測他可能是個雇傭兵或者類似的,所以他這手上的傷也算是活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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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雖然疼自己的手,但是能夠推算出這個人的身份後反而松了口氣,不是他的邱家的人就好。沈卓看他既然跟自己一路,便也不再說什麽,只淡淡哦了聲:“你不迷路了?”
容沉看了看湖邊:“見到後海了,我就知道了。”
他是來看他奶奶的,清明回家給他爺爺上墳,理應給他奶奶彙報一聲,但是他不能入家門,所以既然踏進了這邊,他便想着去看看老領導,老領導喜歡老煙袋,他就去了煙袋斜街,結果因為他一年來不了一次而不熟悉這邊的路了。
沈卓也點了下頭:“那好走不送!”
這裏離後海還有一段時間呢,剛才在湖邊讓他各走各的,他不肯,現在反方向了吧,活該!沈卓磨着細細的牙看他走遠。
沈卓晚上洗漱的時候,左手怎麽也擠不上牙膏,試了好多次,不僅沒擠上,把手都劃破了,沈卓把脖子上掉出來的平安扣放回了衣服後,氣的把牙膏扔在了洗手盆裏,他想他這個人從來沒有這麽氣急敗壞過,都是那個家夥!
沈卓勉強的洗漱了,等躺在床上時都快後半夜了,本來想早點兒回來休息的,結果成了這個樣子,別說好好休息了,這一個晚上噩夢連天,一會兒夢見他的手被小鬼吞吃了,只剩白骨森森;
一會兒夢見他上了戰場,炮火連天,一個個炸彈從天而降,落在他的周圍,在他身邊四散的炸開,密集的槍聲跟爆竹一樣的在他耳邊炸着,沈卓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戰争,整個戰場都彌漫在硝煙之中,所有人都在奔跑着,他也看不清周圍是什麽人,只聽着那個人聲音很大:快跑!快跑!
跑?沈卓看着從天而降的那個炸彈,微微的愣了下,怎麽跑的過炸彈呢?他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火線一點點燃燒,看着前面的那個人朝他跑過來,他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心裏明白,這要是跑過來得炸成一堆。
沈卓撲了上去,那個人被他猛的推開了,只聽見砰的一聲,跟那天他推陳老板似的,沈卓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亦或者那聲音是炸彈,在他身邊炸開。
白光過後,沈卓都感覺到了熱浪撲在他的臉上,炸彈在他的胸口炸出了一個大洞!
沈卓猛的睜開了眼,就聽見屋頂上瓦片扒拉的響了幾聲,一流小跑的過去了,沈卓閉上了眼,是一群野貓跑過去了,這個鼓樓的院子都是平房,平房有平房的好處,可也有不好的,那就是這裏有成群結隊的野貓。每天晚上都從他的頭頂路過,沈卓已經無力吐槽了,本來早跟這群動物适應了的,可今天因為他這手上的傷,又沒睡好。
沈卓用手摸了下他身上帶的平安扣,平安扣貼在他胸口,他才覺得喘了口氣,他做的這個夢真夠怪異的,他想他要是在現實中怎麽可能給人當炮彈呢?傻了嗎?
但這夢太真實了,沈卓出了一身的虛汗,于是把空調溫度調高了,起床又把藥吃了一遍,主要是消炎藥,他的手已經腫起來了,鼓的跟一個饅頭似的。沈卓試了試頭,有點兒發燒了。
沈卓再次躺回去,這次因為吃了藥迷迷糊糊的,怎麽也沒有醒,又做了一個夢,夢裏依然很熱,像是他置身于丹爐中,整個人都被火包圍了,那個人也跑進了他夢裏,跑進了丹爐裏,熊熊大火把兩個人燒成了灰……這次他認出人來了,就是今天把他手錯位的人,沈卓夢裏心想,他到底是有多恨那個人啊,想讓他燒成灰,他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沈卓兩天沒有去上班,反正也是周一了,淡季中的淡季,沈卓給自己放了假,也讓陳河回去上課了。
等兩天後他的手稍微能看點兒了,才去的事務所,陳河見着他的手大驚失色,說要給他請個護工,沈卓用眼神示意他趕緊去工作,兩天他用左手已經可以自己刷牙、洗臉,今天還洗了個澡呢,也正是因為洗了個澡,又嚴重了些。
陳河一邊給他擦桌子一邊道:“老板,你再休息幾天呗,這裏有我,你放心行了。”
沈卓哦了聲:“今天有客戶來。”
陳河啊了聲:“老板,你算的啊?”
沈卓要不是手不方便都想打他:“客戶給我打的電話,打到事務所無人接!”他只給陳河放了一天假,但陳河周二也沒有來啊。
陳河讪讪的笑了:“老板,你不來,都沒有客戶來。我只好去外面尋找客源了。”
沈卓呵呵了聲:“那客源你找到了嗎?”
陳河看着外面來人了,忙咳了聲:“老板,來客人了,我這就去泡茶!”
是前幾天來找他蔔卦的林女士,還帶着兩位女士,看樣子是好朋友,林女士一進門看到沈卓就笑:“哎呦,小沈啊,你回來了啊!”
看林女士笑容滿面,那就是事情解決了,沈卓笑着站了起來:“林姐。”
因為今天洗澡碰到了,手腕又腫起來了,他在手腕處包了一塊方形手帕,但是還是被林姐看到了,林姐心疼的看着他:“小沈,你這手是怎麽回事,怎麽沒有去醫院看看啊,是不是林姐跟添麻煩了啊!”
沈卓笑着請他們坐下:“林姐,沒事,我這手過幾天就好了,我已經去過醫院了。”
林姐點點頭:“明兒,我再去雍和宮,一大早就來,給你祈福。”
沈卓笑了:“不用林姐,我這是小傷,沒事。”這個林姐雖然才認識了幾天,但是已經能從這幾天的長處看出來,這人是個熱心腸的人。
林女士今天穿的還跟以往一樣樸素,但是很整潔,身上還有一種淡淡的檀香味。倒是她帶來的另外兩個人穿着非常時尚,手包都是名牌,看年紀應該是小輩模樣,因為林女士一看就跟他們不是一個類型的。
陳河一邊給他們幾個端茶遞水一邊朝沈卓使眼色,林女士這次來帶客戶來了,有錢人!
沈卓沒理他,請林女士等人在會客室坐下,上下的打量了一番林女士:“看林姐你們應該是從雍和宮出來,這麽一大早去,看樣子是有心願啊。”這三人身上都有檀香味,雖然那位女士身上噴過香水,但他常年跟香打交道,所以這個味道他最熟悉。
他用的是肯定句,林姐先是驚詫後反應過來,朝他笑道:“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沈先生,”她朝另外兩個人道:“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沈先生,你們也知道我的事情,我也不怕家醜外揚,前段時間老楊非要跟我鬧離婚,我都這把年紀了,老楊也不年輕了,你說說這不是讓我沒法活嗎?”
她左手邊的女士眉頭挑了下:“嬸子!你是昨天才告訴我!要是我知道我姑父他竟然敢在外面養人,我非削了他不可!”
林姐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這就是我為什麽帶你來的原因,我就是怕你着急,不相信我現在已經好了,你叔叔前些天也跟我道歉了。”她侄女冷哼了聲:“嬸子!他道歉你就原諒了!這種事怎麽能夠原諒!”
林姐嘆口氣:“你是我侄女,我也實話告訴你,我真的想過跟你叔叔離婚。”她侄女愣了下:“真的嗎?嬸子?”在她看來,她嬸子就是那種典型的老派婦女,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還真沒有想過她會想要離婚。
林女士看她的表情也能猜得出這個侄女想什麽,她無奈的道:“我跟你叔叔結婚28年了,我20歲就跟着他,你叔叔家那個時候窮啊,我爹就不同意我嫁給他,可是誰讓我自己看上了呢,于是就跟着他走了,這些年走南闖北,我們在工地上住了6年才有了自己的一個小房子,你叔叔白天搬磚,我也在工地上給人和水泥,你叔叔當上個包工頭後,我又幫他卸磚。你小侄女還是在工地上出生的呢。”
她侄女伸手攬住了她嬸子,她叔叔現在是個有身份的人了,有自己的建築公司,這個嬸子呢整天在家閑着,這次他們鬧離婚,雖然她作為一個女人是站在他嬸子這邊的,可是心裏也難免會覺得她嬸子不求上進;
他們這婚姻鬧到離婚的境地是兩個巴掌拍不響,誰都有責任,有個名人不是說了嗎,兩個人的婚姻最好的狀态是共同進步,她叔叔成了建築公司的老總了,身邊招攬了那麽多的人才,連秘書都有了,那這肯定是要出問題的啊!
卻沒有想到他們以前那麽艱難過,沒有想過她嬸子付出了這麽多,這麽想來,她叔叔真的是太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