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2)
有孩子的技術,但很明顯還未成熟,加之她又在這遙不可及的另一個時空。是以她從一開始就一口否定了這件事,又不惜代價為清晨不留餘地的解釋清楚,斷了她這份心。既然結局注定失望,又何苦給清晨許下一個不可實現的期望呢?不過是徒增困擾罷了。
“恩”,沈清晨低低應了一句,得了一一一肯定的答案更顯失落的低下了頭,就連方才臉上豔紅的血色都連帶着消失的一幹二淨。哎呦!那可憐兮兮的虛弱小模樣看的一一一那個心疼,一個側身就就把她緊緊锢在懷裏,毫不遲疑的尋到了那抹被咬得有些鮮豔的唇瓣,密不透風的覆了上去。“我對清晨的愛可就像須彌一樣呢~”
“清晨有空傷心,不如和我做些別的事~?”她一把拉過沈清晨欲拒還迎的雙手高舉固定到頭頂,唇瓣卻依舊緊貼着柔軟。一邊模糊不清地調戲着,一邊肆意的掠奪盡身下人的心神。“清晨既然這般想要孩子,不若我與清晨多試試,說不定哪一日就真的會有了呢~恩~~”一一一唇瓣下移,趴伏在沈清晨敏感的耳邊調笑着。
“一一,你混蛋,不許!”于是嘴巴終于得出空閑的沈清晨開口便是拒絕,可一一一又怎會就這般放過她。“清晨慣會口是心非~我若不好好試試清晨又怎會甘心~”。“你看!”她強迫沈清晨低下頭看到自己不知何時主動糾纏在一一一身上的軀體,“清晨的身體可從來都不會拒絕我。”她地笑着伏在此刻緊緊臉色酡紅盛滿不可思議的沈清晨身前魅惑着說。
兩人衣衫皆已散亂一件件剝落,這可并不只是在上的一一一一人所為……
沈清晨無言以對,只能緊咬着下唇将頭偏向一旁不去看這惱人的壞蛋,也放棄了那些無謂的抵抗。她做不到反抗,在外一整日看盡了大臣們的嘴臉,眼下又怎能不想念這人灼熱的撫慰。一一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吧,平日裏這人雖莽撞可話語卻不似這般露骨,一一也想要一個孩子的“恩~……”她知道,那一日她在湖邊都聽到了……“一一,你可曾後悔來到這裏?”放棄原本安逸的生活來到我身邊……她将後面的話吞咽入腹中。
“清晨說什麽傻話。”一一一勉強從沈清晨胸前的柔軟中擡起頭從新攀到她面前,纖長的手指順勢接過了方才唇舌的動作。“清晨還有空胡思亂想?”一一一不滿的盯着沈清晨微醺的眸子,眼底跟着泛出些水汽,“清晨不相信為夫!”她故作耍賴到,手上的動作也跟着加緊揉捏了幾下,“啊~~……別,嗯~”沈清晨毫無防備被一一一驟然的進攻打得措手不及,呼吸愈發的粗重而淩亂,疼痛混合着酥麻的快樂讓她難堪卻又忍不住想要更多。“一一~”她雙臂輕輕用力環上壞笑着某人光裸的肩膀緩緩下壓,伴随着那人不曾停歇的動作,她輕輕開口喚道,是邀請。
此刻她無力多思,只想與身前這個人完成她們之間這一世的纏綿。
一一一看到沈清晨高揚着緊致細膩的脖頸,聽到她在風雨中一遍又一遍的溫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心裏某個地方灼熱到發燙,那飽脹的滿足讓她想要流淚……“清晨”,她沙啞的嗓音低喚了一聲,輕輕支起身子,将明明難耐不安卻因為羞澀而依然強忍着不肯多動的沈清晨攬入自己懷裏,緊緊環過那人虛弱到癱軟的軀體。
“清晨辛苦了!”她低低的附在如釋重負般癱軟在自己懷中嬌吟連連的妻子耳邊說道,“接下來都交給為夫。”
“恩~”回答她的是沈清晨虛軟卻依舊緊緊懷抱着自己的身子和香軟唇齒間的陣陣的哀吟。緊緊相融着起伏的茭白身影中她們淩亂的長發混雜着滴落的汗水細細密密的糾纏在一起,就像預示着兩個人一世的跌宕起伏般,她們早已深深紮根在彼此的生命裏再不可分離。
“一一~,一一~……”一一一聽到沈清晨無意間一遍又一遍的輕喚着自己的名字,心中是酸澀的卻又暖暖的鼓脹不堪,懷抱不由得緊了緊,又緊了緊,直到聽到沈清晨吃痛的悶哼聲她才驟然回神放松。她的清晨,她該如何做才抵得上她這般的付出,她得妻如此,這輩子又有何求。
“怎麽會後悔呢?我的傻清晨。”她這般輕輕的伏在耳邊說。
呢喃的訴諸不盡的情話,斷斷續續的破碎□□,相伴着劃過已是漆黑的夜色,這一夜對于兩人來說還很漫長。
當春日裏出生的太陽又一次輕輕撒在沈清晨臉上的時候,她暖暖地被身旁的一一一叫醒。揉了揉自己近幾日又開始酸澀的腰腹,沈清晨惱怒的看着身旁難得起一次早的一一一。都怪這個人,總是那般索取無度。想起夜裏她越發純熟的折磨人的手段,沈清晨就恨不得立刻把眼前這個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混蛋踢下去!
“清晨該起來了!”一一一望着懷裏惱羞成怒的沈清晨笑的開心,她依舊□□的窩在自己懷中卻毫不自覺,同樣柔嫩細滑的肌膚摩擦過肌膚,那伴随着清醒過後的滑嫩觸覺讓一一一不由得心底再次開始發燙。“清晨~”她雙手不安地游移在正在發呆的沈清晨的大腿上、腰腹間,緩緩向上攀爬。“若再不起身,就該遲到了~”一一一傾身就要壓下。卻被驟然回神的沈清晨一個翻身躲開,順便牽走了全部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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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某色狼就在清晨的陽光中和清晨的笑臉中将躺在床上的白花花身體暴漏了個遍。“清晨,別鬧了,我冷!”一一一鬧了個大紅臉,使出必殺技向心軟的沈清晨哀求,才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人生尊嚴!
兩人嬉鬧了一番後,一一一還是不得不歡笑着送走沈清晨,原本言笑晏晏的兩個人分開後的表情卻是同時沉寂了下來,她們都知曉今日朝堂上将面臨的什麽。是逼婚、是納妃、是更深更久的對抗……她們要如何才能挺過這一劫呢?!一一一不知道。
她只知道清晨今日許是又會一日不歸。于是下朝後她便命人做了沈清晨喜歡的飯菜和糕點趕在衆大臣圍堵沈清晨之前送過去。不過這送飯的人選可不能是她自己。清晨納妃這件事,一一一身為獨享皇帝寵愛的罪魁禍首若是參與了進去便會落下失德、善妒、争寵……的種種話柄,于她和清晨眼下的處境只會更加不利。是以對清晨暗地裏的關心可以,可明面上過度的參與比如說在那群糟老頭子面前秀恩愛之類的,她卻是怎麽也不能做的。
☆、僵持
? 送走沈清晨,一一一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寝殿心情有些沉郁。明明方才還是溫香軟玉情意綿綿的屋子缺了清晨後卻顯得空蕩蕩的可憐。她昨日說的好聽要與清晨共同面對一切,可事實卻是她眼下什麽也做不到,只能孤零零的坐這裏等着清晨回來。
一想到靈寶曾告訴自己那群老臣給清晨選了好些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娘娘腔每日上朝都帶在宮外候着,心裏就一陣郁悶,真是不知廉恥!她就恨不得埋伏在宮門口等他們下朝回來挨個套上黑袋子打一頓給清晨出氣,真以為挑些像自己的男人就可以入了清晨的眼了?她此刻就想沖到大殿裏叫他們看看清晨喜歡的可是她一一一,而一一一是個女人啊!!!混蛋!
想到這裏,她實在郁氣難消的灌了一口茶,“嗙”的往桌上一摔,起身就要出去。罷了罷了!還是去散心吧降降火吧。事已至此,為那些老臣們的所作所為生氣也不值得,況且她亦知曉他們也有自己的難處,只是種種做法恕她不能認同罷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大抵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清晨日後還要依靠這些老臣,所以眼下即便有些事能夠做到也并不适宜做,一旦将事情鬧大鬧僵,清晨的處境将更加艱難。
也不知父親和祖父這幾日做什麽去了?不會老毛病又犯了要跟着看足了戲才肯幫忙吧!一一一捂臉頭疼,這般不靠譜真不想承認他們是自己的長輩,只能暫時委屈清晨了。
每日面對那樣一群寵不得又氣不得的老頭,清晨的日子可要比自己難過得多,她不能再讓清晨在外憂心國事在內還要為自己的心情操心。
一一一立在門前沖着滿園的□□狠狠地平息一番胸中的悶氣,才揚起嘴角沖着門邊的小紅笑了笑擡腿垮了出去。她決定去母妃那裏訴訴苦,愁眉苦臉的像什麽樣子!可不能辜負了這大好的春光,更不能沖撞了母後。
去宣淸宮總不見得會再遇上什麽太太妃吧!擡手揮退了一路小跑跟上來的靈寶,她一個人朝着那座寂靜的宮殿走去。
宣淸宮,宣淸宮,這個“清”字與清晨和皇兄名字裏的“清”又有什麽淵源呢?要是母後還在就好了,她還可以問問。而且想必有了母後撐腰,那些大臣們一定不敢如此嚣張,清晨有了母親做依靠此刻心中定會不必那樣累,更不必這麽多年來強撐着人前的堅強……她站在宣淸宮暗紅色落滿塵埃的大門前靜靜的思索着,緩緩推來那扇陳舊的大門,看着春日裏蒼翠的顏色一絲絲蔓延到眼底,恍然間覺得就像推開了一段塵封已久的時光,母後,從今往後我會替你守護清晨。
一間間屋子一扇扇門扉,她走過每一寸沈清晨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眼前仿佛可以看到一幀幀鮮活的畫面閃過,清晨的、母後的、皇兄的、還有先皇帝的,有時是一家四口有時是一家三口,她們總是過得很幸福。如果時光能倒流她們是否又能改變從前?她靜靜地立在院子裏有着許多解答不出的疑惑。
“皇夫好興致。”身後傳來一聲冷淡的調笑驚醒了閉目沉思的一一一,聲音有些熟悉一一一輕輕轉過頭去,不用看也知曉來者是依舊一身豔麗紅袍的太後。
不知為何,眼前這個女子明明是一幅淡泊如水,明鏡無波的模樣,可這大紅的袍子穿在她身上卻硬生生的顯出一股肆意的張揚。的确很像張天佑,一一一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一種莫名的契合存在。倘若有一日能讓她們二人想見,那場想必一定會十分有趣。
“太後娘娘不也同樣好興致,每次來這裏都能遇到太後。“一一一可沒忘記這位年輕的太後上次給自己設套的事,怎麽能再輕易被她表面上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騙了呢?這是反口便調戲了回去。“看不出太後還喜歡紅色這般豔麗的顏色,家中阿姐也喜歡呢?不過她穿起來可不若太後這般好看。”
聽了一一一略顯親熱的話,太後的原本淡然的眸色不知為何不自然的閃了閃,又立刻恢複如常。“怎麽,皇夫這是在告訴哀家自己已經老了?”她摘下了方才寡淡的模樣,一反常态疾步向一一一走來,紅色的衣擺在她身後烈烈飛舞,渾然天成的嚣張氣勢無愧于眉眼間那般肆意的張揚。
“該是個記仇的人呢?這般急着沖過來怕是要報複了。”一一一在心中偷偷的評判。被眼前太後強烈的氣勢壓迫着,一一一看着近在咫尺人影,含笑不語。恐怕這才是太後本來的模樣吧!想起初見時太後她眼中的無神與絕望,一一一突然明白什麽叫歲月蹉跎。皇宮裏的日子還真能生生把這樣一個鮮活女子逼成空洞的人偶啊!
“太後沒想過要出宮去嗎?”一一一突然一臉認真的向正對着自己擠眉弄眼不斷挑釁的太後問道。一邊忍不住在心裏嘲笑,太後這般幼稚模樣活像無聊久了的小孩子突然找到了一個可以盡情耍弄的玩具一般。雖說一國之太後出宮去有些扯淡,但現在連太上皇失蹤了都無人問津,太後跟着一起失蹤以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況且她覺得太後這樣的女子該是在外面的世界裏肆意的紛飛,而不是将餘下的年華統統蹉跎在這座囚籠中。
可她未曾想到,自己這般随口而發的一句話,卻讓面前這個幼稚無恥極盡挑釁之能的太後娘娘停了下來。她嬉鬧的臉龐上消散了笑容向,且後退了一步,撤離了方才那般故意的快要貼上的臉龐。
兩人之間僅僅一步之遙,一一一卻突然覺得像是隔過了千山萬水。太後那雙驟然間無助又迷茫的眸子清晰的撞進一一一眼底,她眼看着那份動搖一點一滴的變成絕望。她看着那雙清亮的眼眸一點一點死去,徒留下一片空洞。最後太後轉身過身緩步離開……步子沉重的仿若有千萬斤擔子壓在她細嫩的肩上。
“太後!”她上前一步拉住了那道逃離的身影。“太後想離開的不是嗎?”為何要逃避?她不明白。若是太後想要出宮,以清晨的能力未必不可通融,又為什麽僅僅是一提起便這般絕望,就好像她的仿佛世界都早已崩塌了的模樣。
紅衣的太後在一一一的拉扯下頓住了身形,面對她的質問苦笑的搖了搖頭。“你不懂,出去了又能如何?早已是物是人非什麽都不在了。”說罷,趁着一一一發愣的功夫抽回衣袖向宮外走去。
一一一從未見過這般破落的身影,明明着着最喜慶最鮮活的色彩,可在這棟院子裏她卻仿佛被時光浸染了般剎那間褪盡了芳華色彩。那樣本是鮮活而肆意張揚的身影啊,連離開時也是那樣肆意的零落。
一一一突然覺得不忍,這般明豔的女子不該留在宮中蹉跎。她是太後,是皇兄明媒正娶的妻子,從皇兄在位八年除她之外未娶任何人,足以見得兩人的恩愛,如今恐是皇兄突然離宮又下落不明才導致太後如此落魄難過吧!
“若是真心相愛過,又怎能這般輕易絕望!無論太後曾經遇到過什麽,也要去試一試才知道結果不是嗎?你就這般放棄了,蹉跎了,甘願在這高高宮牆裏了結此生!太後可曾甘心?可是甘願?你明明心中是不甘!為何不敢當面與他說個清楚做個了斷,就算敗了亦是坦坦蕩蕩無怨無悔的一生!!!”她對着那個遠去的身影一句一句的說着,從大聲變成吶喊。她不知道那個從不曾真正死心的女子聽沒聽到自己的話,又是否能聽進自己的話。可她此刻若不說太後那顆不曾逝去的鮮活又如何能回來。
“你若想通了便來找我。”她拼着最後一絲力氣向那個紅衣的落破身影吼道,仿佛覺得如這般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就能換回她們逝去的一切一般。
只有不去追逐,心中所想的一切才會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若是終究心有不甘,又為何不做到自己甘願為止。傷心了、痛苦了、難堪了又能如何?總好過空空蕩蕩的如行屍走肉一般了此殘生。那樣的活着根本就不算活着。
是誰曾經說過來着,去試試也許會失敗,可如果不去試,便注定不會成功。
雖然接觸時間不久,可一一一知曉太後那般性子其實看的明白,只是恐怕過往的一切讓她傷太深、執念太重,一個人飄飄蕩蕩在這深宮裏難以走出來。就算自己今日不點破,總有一日她也會不甘這般蹉跎下去,想要出宮離開。只是自己若不加加速,這一日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到來。
算是做件好事喽~~一一一站在宣淸宮院子裏那顆盤紮的老梅樹下雙手合十認真的許願,“母後保佑太後早日清醒,快些振作起來出宮把皇兄找回來,再生兩個孩子,解了我和清晨的燃眉之急。母後保佑!母後保佑!”她此刻虔誠的站在辰妃曾經服毒自盡的樹下連連鞠躬膜拜。也不知辰妃泉下有知會作何感慨。
這廂一一一盡力的勸說着太後,那邊朝堂裏大臣們也竭力的糾纏着沈清晨,百官早已為沈清晨婚事熱鬧成了一鍋粥。要說問什麽,方才接到的國書,梁國派來和親的隊伍已然在前來齊國的路了。而這和親的對象自然是齊國僅剩的皇室兄妹沈清晨和沈言清了。?
☆、和親
? 齊國的大臣們今日下朝後格外興奮,除了丞相還有要事要與陛下商讨,諸大臣下朝後竟是未有一人如昨日般去宣政殿圍堵沈清晨。要問為什麽?這就要提起朝上剛剛抵達的消息,粱國的兩位皇室嫡系公主和公子要來齊國和親了。
要說兩國和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陛下去年才在戰事上大敗三國聯盟軍,雖說與三國簽訂了十年停戰合約,可紙上的東西誰又說得好呢?就像故去的先帝雖與三國立了停戰合約,可人家今年想打的時候不也就直接來打了嗎!
但眼下就不一樣了,梁國主動派身份高貴的皇子來和親這本身就是對齊國的尊重,換句話說這是一件為去年還被三國圍攻的大齊長臉的事。
一旦兩國聯姻成功,相繼而來的便是兩國更加密切的合作,四國停戰合約就不再是紙上談兵,而是切切實實的利益牽連。這就相像是兩國正式結盟了一般,餘下的兩國再想動兵也要掂量掂量是否打得下來了!
這聯姻若真的成了,離天下太平的日子可也就真的不遠了,是以滿朝都覺得這門聯姻雖說來的突然,可卻是喜從天降,說什麽也不能拒絕!
依文書所言,十幾日前和親隊伍就從粱國國度出發了,開春的路也比冬日裏冰封千裏的模樣好走的多,可和親隊伍想到齊國國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至少也還得走上十幾日。既然這日子還久,大臣們今日為何不帶着他們精心挑選的世家公子去逼女帝納妃了呢?剛輪完勤的沈言清很疑惑……
“你傻呀!”坐在大堂裏優哉游哉喝茶的張天佑對着執勤歸來滿頭大汗的沈言清當頭一擊。“梁國來和親的可都是嫡系的公子和公主。梁國君主如此有誠意,這和親的對象自然得是齊國皇室嫡系。放眼大齊皇室子孫凋零得那叫一個慘不忍睹!眼下皇室裏唯一的也是最佳的和親人選就是齊國登基不久後宮空缺的女帝陛下了。梁國國君畢是看準了這個時機打定了主意才送過來的和親隊伍。至于你,人家根本沒放在眼裏。”
“嘿!你還問為什麽?”見沈言清對自己的回答不贊同,她鄙夷的輕啐了一口。
“素聞梁國小公主性子刁蠻古靈精怪卻深得梁國國君寵愛,梁國國君平日裏恨不得讓她飛到天上去,就算要和親隊伍裏需要公主來撐門面來的也不該是這位。而她此番卻在和親的隊伍裏,顯然是梁國國君受不住要出門的小公主哀求才放她跟着隊伍一起來游歷一番,順便充充門面,省的讓大齊覺得他們不重視你,對女帝的蓄意太過明顯。你沒看那梁國送親的陣容喲~~那叫一個護衛森嚴,幾十個貼身侍衛個頂個的比你有用,可見人家根本就沒打算把小公主嫁過來,更沒把你這個失蹤的太上皇放在眼裏!”
她說的口幹,可看了一眼壺裏滾燙的茶又有些失落的繼續道:“要是我是梁國國君我也不把公主嫁你!嫁個失蹤的太上皇有什麽用啊?你的昏名老早就名揚天下了,去年若是清晨當政,你以為三國還敢來犯?”
說完,也不待被自己說的滿臉通紅的沈言清反應就端着泡好的茶壺就一溜煙躲進房裏去了。留下方才才反應回來張天佑這借機損自己的行為沈言清,一個人滿臉通紅在大堂裏破口大罵:“張天佑你給我出來!我還是這齊國的太上皇,什麽叫我頂個屁用!”
雖然他的确每個啥用?可也不至于到張天佑說的那般不堪。那梁國國君此番即使肯讓小公主同來,此事就必然存了一線生機。此事明面上講,兩國和親的利益首選的确是梁國嫡系公子和齊國女帝這二人,然如果自己這個太上皇能和梁國國君最寵愛的小公主結親的,再好好經營,兩國利益聯盟的牢固性并不比上一個題案差。
如此一來萬事皆可,只是他和混蛋的那個承諾……說來說去最終的關鍵還握在張天佑手裏。
“阿佑,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他對着消失在內堂的張天佑嘆了口氣有些惆悵的自言自語道。抹了一把今早得了消息後急匆匆趕回來流的汗珠子,想到方才張天佑還在這裏優哉游哉的喝茶,他向前走了幾步,一邊坐下一邊抱怨自己辛辛苦苦的替那個怯懦的混蛋頂崗執勤,每日起早貪黑的一人幹的事兩個人的活,可她卻好日日在家閑着享受!
心裏念叨了着連帶着口都渴了,可這方要擡臂拿茶壺,大喇喇的癱在椅子上的沈言清就傻眼了!整個大堂的桌子上都空空如也……“茶壺呢?方才張天佑不是還在這裏泡茶的嗎?”哦!茶壺被她一起端走了……
“靠!,張天佑你給我出來,老子辛苦替你頂班你連口說都不給我留!”沈言清一拍桌子“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對着張天佑的屋子又是一輪咆哮。
“那本來就是我泡的茶,我屋裏的茶壺,幹嘛要給你留着!”張天佑那隔着屋子顯得悶悶又有些閑閑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了出來,惹來了沈言清更大的怒吼:“你泡茶就好好在家屋裏泡,跑到大堂裏來幹什麽!!!”
特意來等我是嗎?等我回來了好奚落我是嗎?枉我一得到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你那模樣是早就知到了是嗎!很好張天佑,很好!沈言清氣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眯着眼睛出着氣。到底是沈清晨一母同胞的兄長,那個聰明的腦子只會在政事上卡殼,可要論奇詭雜術,玩樂吃喝之流,就算是沈清晨也未必敵得過他,更何況是要整治一個張天佑。
“阿佑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客氣,死縮頭烏龜嘲笑我們的時候厲害遇到自己的事情就縮到殼子裏,你當年自己惹出來的這麽大一坨爛攤子你自己可要收好了……”沈言清自己挑了水燒了茶,一個人眯着眼睛細細盤算着,這一晃就是日暮西垂。
沈言清不知何時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張襲恐說了書回來眯着眼睛押了口茶水,丞相早已從宣政殿回府,聽見傳膳的聲音又悠悠的從書房裏踱了出來。老中青三代男子各圍在飯桌的一角,迎着飄搖的燭火一對視,得,這盤棋,開轉吧!呵呵~~……
而這一日的另一邊,一一一勸過太後之後很快就從宣淸宮轉回來了,看天色還早,她百無聊賴的喊來小白和靈寶親手搬了張桌子坐在院子裏喝茶曬太陽。耳邊聽着的是小白叽叽喳喳的八卦聲和靈寶哼哼哈哈的回答。一一一邊喝着茶,一邊尋思着還有得久清晨才能回來。不知不覺就端着茶杯在小白不滿的目光中神游天外了。
“陛下!”随着小白和靈寶突然起身行禮,一一一那張憂郁的小臉立刻揚起了最燦爛的笑容,直直的就起身朝宣明宮大門口的方向迎了過去,“清晨,今日怎麽這般早就回來了?”難道那群老頭看到清晨态度堅決這般容易就放棄了?一一一一邊笑的開心一邊在心裏表示她很不能相信。只是那又為何呢?俗話說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這是怎麽了?一一一只看了一眼,方才還言笑晏晏的一張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她從未見過清晨如此疲憊的模樣,即便是昨日大臣們那般逼迫,清晨都未曾在自己面前漏出這般蒼涼的模樣。出事了!她心裏咯噔一下涼了半截。
“清晨,今日可是發生了什麽?”她輕輕攬過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沈清晨,讓她将全部的重量都依靠在自己懷裏,心疼的開口問道。“清晨,我答應過清晨不會退宿,會一直陪着清晨護着清晨。”
“恩”!沈清晨依賴的縮在一一一懷裏顯得有些安心的蹭了蹭,仿佛覺得只要在一一的懷抱裏她就什麽都不怕她,可以坦然的面對一切即将來臨的腥風血雨,于是她穩了穩今日驟然有些散亂的心神,突然有些心虛的弱弱開口坦白:“一一,梁國派了使者要與齊國和親。”
即便沈清晨此刻閉着雙眸伏在一一一肩膀上,她依然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一一驟然僵硬的身體,和兀自散發出的強烈怒意。她不安的睜開了眸子,神色掙紮間卻終究還是選擇繼續說下去:“如果皇兄不回來我便要與梁國和親。”
“一一,”沈清晨緊咬着下唇感受着一一一收緊到令人窒息的懷抱,和緊貼着自己緊繃着的顫抖的身軀,跟着紅了眼眶。
她知曉一一雖看似單純無垢卻其實通曉朝中局勢,和親的利害一一通通看得清楚。可一一知道的越是明白自己方才那番話就越是傷人,她們都知道這次和親對齊國而言不能拒絕,也不容拒絕!可沈清晨亦清楚地知道,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嫁與別人。
也許在天下下人眼中她是擔負着齊國江山的女帝,可在她心中,自己先是一一的妻子而後才是齊國的國君。無論何時何地她都不會為了任何事而選擇犧牲和傷害一一。方才那番話沈清晨說出來并非想要做什麽,只是此事現在已是鬧得沸沸揚揚注定瞞不過一一,與其害怕着讓消息經他人扭曲之口傳給一一,到不若她此刻親口告訴她。一一說過會與自己一同面對,她自然是信得過一一。只是這過程着實有些難過。
掙紮間沈清晨緊緊回抱住難過的一一一,附在她耳邊輕輕勸慰道:“我不會嫁與任何人!沈清晨這一生只會是一一一人的妻子。一一說過會在我身邊和我一同面對的,是這般快就要要食言了嗎?”
“自是不會食言的!!!”她毫不遲疑的松開了緊繃的懷抱,雙臂抓着沈清晨的肩膀輕輕将她推放到眼前,對着沈清晨那雙溫潤的的眼眸極其認真的回答道。
“可是冷靜下來了?”聽着這樣的回答沈清此刻晨覺得既欣慰又安心,望着眼前神色定定,執着的想要在自己面前證明心意的一一一揚着眉梢輕輕調笑。那溫柔又不失妩媚的模樣看的一一一小臉一紅,複又突然醒悟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本事嬌俏的臉龐又更加紅了幾分。“恩,冷靜下來了。”她別開羞紅的臉悶悶的答道。又在想到什麽什麽之後氣呼呼的扭過頭瞪着沈清晨極其認真且嚴肅的警告道:“不許嫁給任何人!除我之外!!!”迎着沈清晨略顯吃驚的目光又補充了一句:“我會想辦法對付他們的!”
“呵呵,好~!”沈清晨也不計較那麽多,得了一一一的承諾便開心的像個孩子般巧笑顏兮的回道。然後被虛驚一場後變得心滿意足的一一一再次攬到了懷裏,久久不肯分離。那一汪□□裏黃白交織的人影緊緊相融的畫面,可真是折煞了一宮的小丫頭……
這般抱了許久,一貫以清冷示人沈清晨對着越來越多的好奇目光也有些不自在了,“一一,我們回去吧!”她難得的在衆人眼皮底下臉色紅紅的晃了晃攬着自己一一一輕輕要求道。
“清晨這是要去哪?”一一一倒是臉皮厚向來習慣了小丫頭們戲虐的目光,壞笑着反問了回去,圍在沈清晨細軟腰肢上的手臂也随着使壞般的緊了緊。那份柔軟的觸覺即便隔着厚重的朝服一一一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滑膩,她不由舒服的眯了眯雙眼,手上的小動作也跟着愈發多了起來。
“一一!”沈清晨隐隐含着警告的聲音傳到一一一耳邊,她這才驟然從失神中驚醒,還是院子大廳廣衆之下呢?一一一幡然醒悟。雖說滿院子都是自家的丫頭可也不能叫她們占了清晨的便宜。于是他一個轉身,在一衆小丫頭飽含着戀戀不舍的驚豔的目光中打橫抱起自己嬌羞的媳婦回寝殿去了。
她此刻心裏算着可美,先把乖巧的清晨放到椅子上做好,然後大寝殿門一關,又是二人世界。
可惜方一進屋,在外人面前給足一一一面子的沈清晨立刻就翻了臉。美滋滋的一一一關好房門後面對的可不是一臉嬌羞的等着自己妻子而是抱着雙臂站在原地一臉冰冷的細細打量着自己的沈清晨。
“呃~清晨,我錯了!”不管怎麽樣,一一一覺得先認錯再說。?
☆、夢回還
? 沈清晨無奈一一一的賴皮,看着她二話不說便主動認錯的模樣也不打算再做糾纏,且眼下她也沒空糾纏。丞相方才的話依然歷歷在耳,“梁國此次前來和親她絕不能拒絕……!”她知曉,可種種思緒湧上心頭卻是陣陣的發緊、發皺,她明明不想嫁與任何人!于是一開口便直奔主題:“一一此番打算如何做?”
“走一步看一步吧!一一一毫不猶豫的給出了這麽個不負責的答案來。難得的沈清晨都愁的眉峰緊皺了,一一一倒是一臉灑脫,心裏是篤定着“反正清晨無論如何不會嫁與那個皇子。”那麽餘下的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她向前走了兩步拉着沈清晨一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