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子喘息着說,可禁·锢在沈清晨身上的雙臂卻是未為有絲毫的松弛。沈清晨似是已經發現了她的矛盾,就近湊到她耳邊輕輕地啜吻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好笑的看着對方的耳朵沿着自己輕吻過的地方擴散飄紅,又魅惑的伏上了她的身前,“一一,可是害羞了?”
未等到一一一的答案,沈清晨便自顧自的将頭枕在一一一胸前的柔軟上,纖細柔嫩的手調皮的撫上去輕輕把玩揉捏,聲音是異樣的魅惑人心,“一一,今日可是去了什麽好地方,做了什麽虧心事?”
一一一早已被公主殿下今日異常大膽的舉動驚得面紅耳赤,又被揉捏的渾身無力,此時又怎能開得了口,難道要告訴清晨自己去了那煙花之地尋花問柳!她只能沙啞無力的擡起手想要阻止沈清晨此時正頑皮折磨自己的一雙柔夷,卻不料被對方搶先躲開,又輕巧的附上自己的手帶着她輕輕揉`捏起來。畫面頓時變得萎`靡,即便是“見識廣博的”一一一也有些受不住。周身的血液因的此時的害羞變得更加灼熱,一一一急忙抽回自己的雙手,聲音越發沙啞的開口抱怨“清晨!”帶着點點嗔怪的聲音混合着沙啞的欲望讓沈清晨心中不由一熱,似乎有一團不知名的火焰被點燃。豔麗的色澤逐漸從心口蔓延到沈清晨臉上,又再次化為熊熊火焰燃燒進她的眼底。沈清晨驀然擡起雙眼凝視着在自己手中漸漸迷亂的一一一,細碎的吻紛繁落下,烙在她光滑緊`致的身體。一一一難耐的破`聲呻`吟。
迷亂中,手腳盡皆無力地纏上身上忙碌的人影,濕`滑灼`熱的觸感一點點将一一一點燃,她從未有過這種感受,如此虛軟無力卻又灼熱到快要燃燒起來的感覺。身體是如此的空`虛,需要身前的人溫柔的将自己填`滿。感受到那人細碎溫柔如幼獸般的吻,“清晨”她弓起身子愈發難耐的低`吟。
然而,在這方面毫無經驗而言的沈清晨似乎并沒有理解此時一一一的意思。疑惑間,她溫柔的克制着自己停下腳步,水潤的眸子無辜的對上一一一意亂情迷的雙眼,“怎麽了?一一,不舒服嗎?”她酡紅着臉,溫柔的波動着潋滟的紅唇輕問。
“嗚……”,沈清晨徹底停下來的動作,讓一一一無措的低`吟,“清晨,你……不要……”周身的無力和劇`烈的喘`息讓她無法完整的說出想要的話語。可單純的沈清晨聽到這裏卻似乎已經了解她的意思。“許是一一今天有些累了,自己不該在此時折騰一一的。”沈清晨強忍起今夜有些翻湧的欲`望,便要翻身從一一一身上離去。“畢竟來日方長,她會一直和一一在一起。”
眼見的沈清晨完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側身從自己身上越發空`虛的身`上離去,一一一只覺得周身的血液都随着對方溫熱的身軀而被抽走,迷離的目光掃過沈清晨那隐忍中已然動`情的酡紅臉龐,一一一迷`醉般的追随着那人抽身離去的身影起`伏,翻身壓`了上去。在對方吃驚卻又隐隐期許的眼眸中吻上了她溫軟的紅`唇,一一一徒然間找回了自己般重重的吮`吸。欲望不斷将自己吞噬,雙手無比熟悉而靈便的解`開那已人微微散落的衣衫,緩緩`褪`盡。尋到自己最熟悉而眷戀的那抹溫柔,在對方的溫`軟包`裹中,又一次将她徹徹底底的據為己有。
“清晨”,一一一在灼`熱的迷`離中無意識的低喃,“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這裏是被省略的地方請自行腦補——————————————————————————為了文章的連續性饅頭不得不删剪一些劇情—————————————
許是過了很久,又許是呼吸之間,床上的兩人早已在忘情相擁的此時遺棄了時間。糾纏到了最後,沈清晨失神的癱`軟在一一一熾熱的懷抱裏,大口大口的汲取着被兩人蒸發至粘稠的空氣。任飽足後的一一一輕揉安撫着自己尚還沉浸在餘韻中的身心。彼時兩人依舊保持着坐姿,又在沈清晨無力地倚靠下雙雙輕柔的翻倒進了柔軟的床鋪裏。“拿出來!”微微回神的沈清晨帶着無力的威脅低`吟`。一一一聽話的将shou zhi緩緩抽`離,帶着陣陣迷`離的ahui聲和身上人低`低隐`忍的輕`吟can dou。一一一輕笑出聲,惹來身上人羞`惱而無力的撕咬。她佯裝吃痛般的微皺眉頭,隐忍的輕哼出聲,換取媚眼如絲的嬌弱人兒輕輕的關懷和溫柔的舔`舐。一一一受不了脖頸間這般的細癢,開懷的大笑出聲,卻又招來身上人的白眼,差點将她的魂給勾了去。
嬉鬧間,沈清晨滿足的趴伏在愛人溫`軟的身軀上,漸漸地恢複了一絲絲力氣。擡眼間看到身下人正無比專注又深情的凝望着自己的雙眼,感受着她如今仍徘`徊`在自己身上溫和撫`wei`自己的雙手,沈清晨有些滿足,一種溫軟的幸福感漸漸将她占滿,歡喜的快要流淌出來。與一一在一起的日子就這樣翻淌着緩緩流出,沈清晨突然有些疑惑,便毫不隐瞞的問出了口,“一一,為何你對這種事情如此熟識,難道一一以前……”後面的話沈清晨沒有問出口,其實也不必問出口,她相信她的一一。況且就算一一以前有過什麽,只要她現在是自己的,以後也是自己的,那沈清晨便勉強原諒她,不予追究。
只是這樣欲言又止的威脅話語,在一一一的腦海裏就不那麽平靜了。“難道她要告訴沈清晨其實自己是從別的時`空`來的,那些知識其實是看各種小說和小視頻學來的!!!以清晨那傲嬌又容易吃醋的性子,萬一懷疑自己,而自己有解釋不清該如何是好”!!一一一思緒飛轉間慌了手腳,只得面紅耳赤的尴尬回道“我看書看得的。”
“哦~”沈清晨顯然是對這答案很滿意,卻又因喜歡一一的窘迫,故意懷疑般的發出輕輕的質疑,“一一,只看書便會懂得如此之多,做的如此熟練了?”如此的話語,饒是主動問出的沈清晨都紅了雙頰,更遑論心中有鬼的一一一。
不過其實一一一自己也很疑惑,仿佛自己天生就對沈清晨的一切都無比熟悉,輕易間就能與她融為一體。于是在此時已是窮途末路的一一一只能厚着臉皮卻佯裝鄭重的答道:“許是我天才,只是我看到清晨便一切都無師自通了。”一番無恥的話語,羞得沈清晨面紅`耳`赤,可傲嬌的公主殿下又豈是那麽容易認輸的。
她居高臨下的來到一一一的面前,迎着一一一呆滞的目光魅惑萬千的向下ya去。唇瓣間懸挂着似有似無的距離,溫軟的清香撲面而來,一一一不由得喉頭吞`咽了一下,惹得沈清晨輕輕地嘲笑。唇瓣間碾`磨`揉`擦,沈清晨終于緩緩開口“如此說來,那下次讓為妻試試,是否如夫君所言,無師自通如何~?”
“咕咚”一一一懷着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艱難的吞咽下最後一口口水。死死攬住自己此時妖豔美麗的妻子,裝死般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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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漫長的一夜終是迎來的結局。
☆、陰謀?陽謀?
? “咚咚咚……”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到公主府深秋蕭瑟的宅院的時候。一一一和沈清晨迎來了她們今日第一位不速之客。“小三兒,殿下~天都亮了,還不快起,在裏面磨豆腐不成~!”沒錯,是自家姐姐的聲音。一一一睡意朦胧間憤憤的在心中做出了判斷。一一一可以撇開從小到大的事情不說,也可以撇開昨天的事情也不論,可張天佑用行動再次向一一一證明了什麽叫做“不靠譜,萬年坑”,忒不厚道了!!!
“啊……”一一一在心裏□□。昨日的醉酒加上睡眠不足讓此時的一一一困倦不堪。更可惡的是伴随着“砰砰砰……”不斷的砸門聲和張天佑的清脆洪亮的嗓門,懷裏的清晨漸漸有了動靜。
此時,沈清晨正完完整整的窩在一一一懷裏,一只手側放,另一只手環着一一一的腰肢,可以說她們兩個一貫都是相擁而眠的。感覺到門外愈發激烈嘈雜的身音,沈清晨有些焦躁的蠕動起來。一一一眉頭微皺,不耐的盯着門板,似是想把門板看穿,燒的門外那個人再不敢來!
早已滿腹怨氣被呱燥的張天佑吵醒的一一一,看到懷裏原本安睡的人不安的在自己懷中磨蹭起來的身影,不由得更加生氣了。此時的沈清晨原本該是無比可愛的,冷豔的臉龐泛起了粉嘟嘟的紅,清冷的眉峰輕輕皺起,一臉憂愁不耐的樣子左右磨蹭着,似是天真的覺得如此便能擺脫那團刺耳的噪音。如若是在平時,一一一定是很樂意看到公主殿下如此賣萌可愛的樣子。
可現在嗎!一一一皺眉。門外這通不曾停下的敲門聲,混和着張天佑愈發輕佻的身音。迫使一一一無奈的擡起原本擁着沈清晨的雙手,輕柔又緊緊地貼住了沈清晨的耳朵,幫她阻隔那煩人的噪聲。
無意識間,沈清晨因環抱自己的雙臂的離去突然離去而感到不安,可緊緊閉合的雙耳卻又給了她安全的屏障。于是意識迷蒙間,于沈清晨奮力的向一一一懷裏鑽了鑽,直到感覺兩人貼合的比剛剛還要緊密,才心滿意足的攬緊那團溫熱,縮進去安心的再次沉睡。
見懷裏的沈清晨終于又平靜了下來,一一一終于暫時松了口氣,伴着劇烈的門板震動聲漸漸眯起了眼睛。“習慣就好了”一一一困倦的想,“畢竟自己小時候可沒少被這個不靠譜的姐姐折騰!”“小三兒,你再不開門我就進來了!~”意識迷蒙間,一一一恍惚聽見張天佑的威脅。“呵呵”她輕笑,“以前在相府的時候她就是這麽威脅自己的!哪一次,她不是真進來了~”“等等……真進來了!!!”一一一驟然驚醒,望着懷中光裸着肩膀還透着點點紅痕的沈清晨,她無比期望剛剛的話語只是她的幻覺。然而下一秒,伴随着碰的一聲巨響,以及張天佑順時便從門口炸裂到自己耳邊的笑聲。一一一知道完蛋了!!!
此時的一一一陷入了一種及其尴尬的境地,一方面她要捂着沈清晨的耳朵不讓清晨被吵醒,看到這副丢人的畫面,可另一方面她又想伸手抓住被子将她家清晨完全包裹起來,不給混蛋看到。萬般無奈之下,一一一只得冒險,傾身用自己擋住沈清晨,只留下自己光裸的背部給張天佑。反正她們兩個一起長大,一一一也不怕給她看了去,只要她家清晨不被那流氓看了去就好。一一一美滋滋的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只可惜,有人可不是那麽想的。
巨大的噪音和一一一翻騰的動作,終于還是驚醒了百般呵護下的沈清晨。彼時,感覺到異樣的沈清晨早已在睜開雙眼之前理清了情況。冰涼的雙眼睜開,便是小驸馬大半□□在被子外的上身,沈清晨眼裏的冰寒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憤憤的撥開小驸馬緊緊捂在自己耳上的雙手,光滑的藕臂漏出被子輕輕一扯,蔓延間将兩人裹圓。
就在這一一一呆愣的片刻,緊緊靠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張天佑早已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哎呦,她家小三兒真是太可愛了,笑死她了!”“哎呦,公主殿下也有這麽窘迫的時候,那一幅護犢子模樣啊,好久沒見她失了那從容模樣了。”“話說,她是不是真生氣了!不是吧,就看了個小三兒的背,從小到大自己都不知看了多少次了!~”“以前倒是沒發現竟是個醋缸,呵呵,以後有樂子了~~”“不過現在嗎,還是先走吧,別真惹急了,殿下的眼睛都快凍死我了!!”邊想着,看夠了熱鬧的張天喲偶,在沈清晨威脅的視線下,撒丫子退出了房間,順便在公主殿下目光的威懾下還關嚴了房門。
而知道此時,一大早起床便開始生氣的沈清晨才收回了對着張天佑的冰寒目光,然後又對準了從剛才起就呆愣着望着自己的一一一。“呵呵”,她輕笑出聲,卻也不想理這個随意□□自己身體給別人看的呆子!昨夜還說她是自己的,轉眼就成了過眼雲煙。昨日還與張天佑去了那煙花之地,沾染了滿身的胭脂氣,她還尚未追究此事,如今又犯!混賬一一,怎的就如此不知愛惜自己,塗惹自己擔心。于是沈清晨一個翻身氣鼓鼓的掀開被子穿起衣服來。瞥了一眼依舊呆呆的某人,不想理,沈清晨轉身便下床離去。
彼時,床上自張天佑破門而入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一一一終于回過了神,雖然她依舊不知清晨怎麽突然醒了,電光石火間張天佑又怎麽就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還有清晨為什麽看似又生了自己的氣。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眼見沈清晨已穿衣下床,一一一立刻收拾起自己來。麻利的穿好衣服,理好床鋪,一一一谄媚的來到靜坐在古樸圓鏡前的沈清晨身後,熟練地接過那塊玉梳,安然靜谧間,為自己的妻子戴發梳妝……
時間就這般安然如流水般過去,對于清晨的那一段插曲,她們兩個誰也未提,也無需再提。小驸馬依舊忙碌着關于公主殿下的一切,而那罪魁禍首的某人也再也沒有出現搗亂,直到早餐過後……
一一一被沈清晨遣去做她自己的事情了,而自己卻獨自消失,來到了大婚後許久未曾涉及的書房。時隔多日,沈清晨終于再次踏入書房的大門,而不出所料的,一個人影早已在裏面恭弘多時了。
“殿下,昨夜可過的安好~?想不到我們殿下竟是躺在小三兒身下的那位呢~!哎呦,我可真沒看出來我家軟乎乎的小三兒有這本事!”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是熟悉的戲虐的笑,如此輕佻的模樣,如此自顧自的欠揍話語不是張天佑又是誰呢!
然而即使是聽了這樣的話,公主殿下依舊冰寒着一張臉,未見生氣,也未見羞澀,簡而言之就是根本沒搭理張天佑。“全然不複今晨般有趣。”張天佑在心裏緩緩地吐了個泡,竟是有些哀怨的垂下了眼。卻也錯過了,公主殿下眼裏一閃即逝的笑意。
當那抹笑意和哀怨一同消失在兩人眼底時,時間似乎都有些沉重了下來。彼時的張天佑全然不複了平時的輕佻,竟是一臉冷凝之色的直視着沈清晨。反倒是速來冰冷平靜的沈清晨在此時竟顯得有些輕松,端端的坐在有些冷凝的張天佑對面,竟是不緊不慢地泡了杯溫染的熱茶放到張天佑眼底。
清冷的聲音如流水般緩緩響起,卻是安撫人心。“阿佑,可是有什麽消息?”竟是什麽也不知道般的輕聲詢問,可那又為何如此從容。“她與殿下共事多年,自己這般急切,殿下當知如何緊要,倒是為何?”張天佑有些想不明白。“她即是沈清晨的好友,也是她的謀臣,無論殿下所圖為何,如今她都會站在她一邊。倒是此番得的消息太過驚人,讓她亂了方寸。”暫緩了心神,張天佑似是終于從那股未名沉重的壓迫感中脫離,長舒一口氣,她緩緩端起面前的茶杯飲了一口,殷殷熱氣從空中舒緩而出。她滿足的長嘆一聲,懶洋洋的開了口,“我昨夜在青樓碰見了源王和羨王,得了些消息。小三兒不知道,不過她被我丢在屋子裏被姑娘們欺負了一會。”張天佑心虛的癟癟嘴,似是擔心什麽。又肯定的補了句“不礙事!”只因她突然發現,殿下在乎小三兒似是比在乎那兩個老謀深算的王爺多得多。或者不如說,什麽東西與小三相比,在殿下眼裏都如狗屁!唉~!也不知道跟殿下要死要活鬥了那麽多年的太後和王爺們知道她們在殿下眼裏就是個狗屁,不知道還笑不笑得出來~!反正,她張天佑是快憋不住了,一想到他們一打人摞一塊還比不上她家呆萌的小三兒,她就止不住的想笑。“額,還是算了,殿下有盯着自己了。”
在沈清晨的冰涼的目光下終于冷靜下來的張天佑,終于開始說些有用的東西了,“太後與三王密謀,聯合晉、陳、梁三國圍攻大齊,事成許以重地,協議已成,大軍不日壓境。”
一番言簡意赅的話,傳達的一個确實無比驚人的消息。張天佑一口氣就倒完了壓在心頭的重擔,牛飲完杯中的茶水,長舒一口氣,此時倒是顯得無比坦然安心,全然不複剛剛的凝重。“反正她已經告訴殿下了,看殿下那副不當一回事的樣子自是不用自己擔心,想必早就料到了。唉,有時候她還真為太後她們母子擔心。這麽多年她們費盡心力,精心籌劃卻還不是一步一步都走在殿下手中。皇位丢了,如今恐是被殿下逼的連王位、後位都保不住了!要不怎麽會想出裏通外敵,割地相讓這種蠢招。許是要奮力一搏了,大不了是要整個魚死網破。也不知這幾年是誰在勞心勞力的恢複先皇敗下的大齊國力,好不容易好轉卻又被拖入戰事。啊,一想到又要生靈塗炭,卻已無法阻止,張天佑真恨不得當場掐死那群膿包,大齊要真是交到他們手裏才真是要亡了國!!!只希望殿下這最後一盤大棋可以永絕後患!如此,她們也便可以終于退了争鬥,安首歸田。”
“只是現在還為時過早,這最後一盤博弈早已賭得是大齊天下,萬千生靈。只是殿下,你可會和小三兒安好!”思緒至此,張天佑卻突然不知為何隐隐擔心起來,心中的不安湧動,她擡眼望了望依舊波瀾不驚看不出虛實的沈清晨,眉心微皺,終于起身向沈清晨拜別,“如此,我便告辭了。”只是一條腿還未踏出門檻半步,便聽見了沈清晨淡淡的竟似安撫的聲音“阿佑,不必憂心。”聲音是難得的飄渺,卻無了往日的冰寒。張天佑嘴角動了動,終于又挂起了往昔的笑意,擡手間卻目不斜視的望向前方明亮的太陽,寬大的衣袖無聲的向身後揮了揮,毫不遲疑的邁開步子踏入晨光裏。“如此,殿下,吾心甚安。”?
☆、只不過心愛
? 剛剛沏得的茶水還在自顧自的冒着殷殷熱氣,似是成了這空蕩房間裏時間依舊流逝的唯一證明。桌邊清麗的人影似是早已凝固成了一道風景,恍惚間晨光撞入她霧霭般沉靜的眸子中,轉瞬便是遺失了百年。
又是這一年深秋,沈清晨暮然間發現,只是一切與往昔相比都變得快了些。那一世的此夕,她與太後的争奪依舊至膠着,而與一一……卻是她不敢回首之時。想來那時大概是自己與一一度過的最溫和平靜的日子。往後的日子,漫長的沒有邊際,卻偏偏痛苦的無法治愈。她們明明可以很幸福的。沈清晨有時會這樣想,可卻生生被自己毀了,連那段唯一靜谧美好的日子都堆滿了自己的精心算計與虛情假意。
此時,她與他們的争鬥已是步入了尾聲,成敗在此一舉。可她不會失敗,這一世的一切都在她的未蔔先知中層層勾畫。而此時她已把他們細細的圈入網自己編織完成的網中。
她是如此了解他們,又是如此了解一切。只是時間到了她與一一一再次相遇便已是再也不同。她知自己欠一一的,早已彌補不清。她亦知自己早已泥足深陷,不能自拔。無論付出何種代價,沈清晨都再不想離開一一一,再不讓一一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即便是,即便是堵上這天下蒼生又有何可惜!
一一一的出現,她不得不如此加速着這盤棋局。那抹溫柔眷戀的身影,即是她的心裏最深的幸福,也是她回憶深處最不堪的痛苦。
她不能忍受從她童年中一直迫害至今的身影依舊活的如絲惬意,她不能讓從前害死了自己母妃,現在還要算計自己和哥哥性命的女人如願以償,她更加不能忍受他們逼的自己徹底自己失去了一一。想到一一為自己擋下飛出的長戟,渾身浴血躺在自己懷裏那一刻,她說她終于可以不愛自己了,明明是自己一直期許的話語,一一出口的那一刻卻讓她痛不欲生。她可曾說過自己後悔了……
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時崩裂,灼熱的茶水混合着新鮮的血液肆意流淌而下。可端坐在桌邊的素白人影卻絲毫未覺得疼痛,她緊閉雙眸如深陷囹圄,任由淚水哀恸,任由瓷杯的碎片紮入青白緊握的手中。這是只屬于她的噩夢。而今生她再不會重蹈覆轍。
她要讓害死她至親至愛的人都付出代價,母妃已逝,她無力回轉。可一一,她本以為再也無緣的一一卻再次來到她身邊。于是一切都不一樣了是嗎?這一世,她會和一一在一起,她會好好珍惜一一,她再不會傷害那個人也不會允許別人傷到她。
沈清晨此時已經足夠強大了,強大到不必再舍去她深愛的人。從前都是是她的過,是她太過軟弱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不過如今,如今她要讓所有傷害過、威脅過自己與一一的人都消失。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她的一一。她更不會放過那些人!
這是她的執念,亦是她的劫難,她為嘗不知,可卻無法放手。
“蹦蹦蹦”清脆的敲門聲驚醒了沈清晨迷亂的心神,緊皺的眸子赫然睜開,淡淡的怒意在此時竟是要噴薄而出。然而下一秒響起的清脆聲音卻冷峭的眸子瞬息間便柔和溫潤了起來“清晨,清晨,可是忙完了,我能進來嗎?”是一一的聲音,沈清晨從唇燒到眼角都挂滿了寵溺的笑。許是隔了層厚重的門板,一一本就清潤的聲音帶着撒嬌般的讨好,此時聽來糯糯的可愛。沉郁的心情被一掃而空,沈清晨下意識的便回了一聲“進來吧”,聲音是她從未察覺的溫柔。
一一一聽到這樣的答複,自是歡喜。她早就聽聞這是清晨辦公的書房,從未輕易允人進去,除了小白蘭可以定期進去打掃,府裏的丫鬟小厮也是誰都不能進的。一一一料想這該是清晨處理公務的機密之地,便也釋然,清晨性子本就冷清,自是不願被人打擾的。
今日,清晨蓄意把她支了開去,她是知道的。她曉得清晨許是有事情要忙不能讓自己知曉,且自己就算知曉也沒什麽用。所以,雖心裏酸脹但也聽話的離去。卻不料在花園散心還能偶然聽到小丫頭們的竊竊私語。
喏,不知是哪一個開心的說:“自驸馬入府,便許多日子不見張大人留宿在公主府了,不過昨日張大人終于又宿下了。”又一個小丫頭興奮的接話道,“剛剛,我還看見殿下又與張大人一同進了書房,定是又有要事相商。”下一個小丫頭咬文嚼字的接口道:“張大人身為丞相之子,生的如此英朗,又常年輔助殿下,是殿下的左膀右臂,殿下為何不選張大人做驸馬?”“蠢笨如豬!”一個清冷嚴厲的聲音由遠及近的□□來,“誰許的你們肆意談論殿下的行蹤和私事!如今驸馬在府,你們怎可妄議殿下婚事。再說,張大人是女子京城誰人不知,怎的就你們糊塗,難不成讓殿下娶個女驸馬不成!”話說到這裏已是由嚴厲變成了打趣。
一一一以前還歡喜的覺得清晨貴為公主雖看似清冷,可待公主府的小丫鬟們其實都是很縱容的。可今日聽聞丫頭們這話卻着實句句戳心。她自是相信清晨和姐姐,半分懷疑都不會存。可聽的這番話,她卻突然發現自己如斯無用,她至親至愛的兩個人在忙碌,卻要避開自己,她明白她們是在保護自己,可終究不過是因為自己太過無用,護不住自己更護不了他人。想想多年來,相府與清晨在朝堂上共進退,可笑的是她卻一直袖手旁觀。如今後悔了,卻也怪不得誰。
欸~等一下,怎的不怪誰?自然是要怪那壹壹壹了!以前那人又不是她一一一,她怎生活着糊塗都給忘了。都怪那些記憶來的太過契合,每每她都覺得自己便是壹壹壹。她并不曾想過要反抗這個身份,親情、友情和記憶中的一點一滴都如自己親身經歷一般的親切自然,甚至是與她在現代的二十四年毫不沖突。仿佛那本就是自己的記憶,仿佛她和壹壹壹本就是一個人……
心思不定間,一一一竟游蕩到了厚重的書房門外,又正巧看見張天佑滿面春風的推門而出。一一一有些僵硬的心虛,本欲轉身遁走卻不料被張天佑看了個通透。感覺到戲虐的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即使未行心虛之事,一一一卻依舊紅透了臉。複又察覺到自己的弱勢,一一一又憤憤不甘的去瞪那人。豈料那人卻收了目光中的不正經,神情定定的望着自己,竟是有些溫柔。擡手間神采飛揚的沖自己指了指書房緊閉的大門,轉身便潇灑離去了。
一一一面對這樣的張天佑有些茫然,那人那般的神情讓她有些熟悉,也覺得十分親切,只是終究還是想不起來了。記憶裏從小到大滿滿的可都是那人頂着一張不正經的臉,欺負玩弄自己的事情,所以剛剛…,定是錯覺了!
被張天佑這麽一攪,本想轉身離去的一一一卻又定了下來。剛剛張天佑的一番動作讓她知曉清晨該是還在裏面。那人示意自己進去,一一一知道,可自己進去了又能如何?
清晨許是還在忙其他的事情,自己進去無用,豈不是打擾。但,但她不想一直這樣,這樣一直什麽都做不到,一直活在別人的保護下。她知道清晨除了她之外還有一番天地,她亦知清晨面對的是一群什麽樣的敵人。若依清晨的性子,定是什麽苦痛都往自己肚子裏咽,什麽都不讓自己知道。可她不想!她不想一直無用的袖手旁觀,甚至于一無所知的被蒙在鼓裏。她想要知到清晨的苦,清晨的痛,她想站在清晨身側為她遮風擋雨,與她一同承擔。
張天佑該是看穿了自己吧,所以才讓自己進去不是嗎?
嘿嘿嘿,于是突然想通了的某人倒是一掃剛剛的沉郁變得格外開心起來,一臉無恥的就朝着書房去了。敲門間,急切又歡喜的聲音狡猾的響起,帶着絲絲軟糯的撒嬌聲,自是一一一在故意引誘沈清晨與她開門。果然,清晨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一一一屁颠屁颠的推開厚重的屋門,大步踏了進去。
“清晨~”,小驸馬欣喜的聲音讨好的向端坐在桌旁的公主殿下傳來。彼時沈清晨已不複方才的痛苦,正眉眼含笑的望着逆光大步踏來的一一一。眼裏星星點點的是寵溺是愛惜是她今生所捕獲的最溫暖的愛意。本是等着小驸馬像往常一樣軟膩的蹭到自己身邊來,卻不料一向待她寵溺的一一突然收了步子,冷冷的站在桌前,不再動作。
沈清晨有些疑惑,一一即便是在懷疑自己時都未曾對自己散發出如此冷硬的氣息,如此這般竟是好像在生自己的氣!為何?沈清晨的确不敢相信,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的一一會這樣看着自己。疑惑間沈清晨順着一一一冷凝的目光下移,終于注意到了自己尚且鮮血淋漓的左手,一些茶杯的碎片依舊插在手中,的确有些狼狽。
明了的瞬間,沈清晨竟是湧起了陣陣的心虛與慌亂。神色間再不複方才的氣定神閑,沈清晨在一一一持續的冷氣壓中難得的心虛到不敢直她視,慌亂間竟是欲把狼狽不堪的手藏起來,不叫小驸馬看見。
可此時氣勢壓上的小驸馬怎能讓她如願。一把奪過那只鮮血淋漓的手,小驸馬眼裏的怒氣與心疼強壓着不曾顯現,可大顆大顆的淚卻在她此時冷凝的神色間突兀的出現,“你怎能如此不愛惜自己?”通紅了雙眼,小驸馬心疼又悲憤顫聲質問,“你難過,為何不能與我說,清晨,為什麽?”似是在問沈清晨又似是在問自己。可是她卻明白不會有答案,強壓着自己的悲憤,一一一心疼的埋頭為沈清晨細細清理傷口。
一一一質問的的話語還久久環繞在沈清晨耳邊,那樣的悲傷,那樣的疼痛,卻是她今生今世她從未見過的模樣。方才那般,方才那通質問,仿若讓時光與上一世重合,她的一一也是那樣在鮮血淋漓中問自己“為什麽?清晨……”。沈清晨突然覺得有些混亂,淩亂不堪的悲傷緊緊将她掩埋,她不要,她不要這樣,她們是不一樣的,無論是自己還是一一。她就那樣定定的望着依舊溫柔的為自己清理傷口的小驸馬,眼角的淚不受控制的大顆大顆滑落,她努力捂住嘴唇不想嗚咽的哭泣聲驚擾到忙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