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洛夜吃完很多巧克力和糖果，終于覺得好受很多。
她居高臨下踢了踢胖子的手，狠狠地踩上手腕。
胖子手被迫一松。手心不受控制忽隐忽現的空間出現了。
洛夜把一袋米往胖子手上砸。
果然，米在接觸到手心空間區域的一瞬間就縮小放在了裏面。
洛夜一腳踩胖子的手腕，一腳蹲下，手搭在膝蓋上。
白向銘随着她蹲下：“可以取出來？”
洛夜用指甲戳了戳。果然，屬于人體的部分進不去。
她又扔一只活蟲。蟲子也進不去。
“只有死物能進，既然這樣，”洛夜從自己工具箱裏拿出一個特制的鈎子往裏面砸，勾住那袋米後往外拉，“可行。”
胖子：“唔唔唔唔唔！”我會主動把東西交出來、不用你來嗚嗚嗚嗚……
洛夜仿佛聽懂了胖子堵在喉嚨裏的意思，面色冷淡：“沒關系，我說過我是做技術的，很有實驗精神。比如把你的手剁下來，看空間能不能被搶奪。”
不理胖子驚恐大睜的眼睛，洛夜繼續道：“嗯，等物資用完了就可以做實驗。我很期待。”
胖子的血很快止住，異能者的強大讓他皮膚慢慢長合。
洛夜連續吃了二十五個盒飯，白向銘吃了六個。空間裏還剩三十個，中午或者晚上再吃一頓就沒有了。
撕袋即食的幹糧很多，但是要留在沒有辦法、迫不得已的時候去吃，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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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面粉之類的可以放很久，蔬菜水果卻不行。
洛夜不确定胖子空間能否保鮮，決定讓胖子和夏墨枝生吃菜葉。
之前看到這樣的夥食，兩人肯定會鬧起來。但是現在兩人一個比一個安靜，似乎在比賽誰能更小聲地吃蔬菜。
吃完飯，洛夜在幾人震驚的目光中拿出一個滿格電的電腦主機大小的電源，給手機充電。
電源是特制的，上面很多零件和機關，還接了很多線頭在車上，看起來很不一樣。
手機上沒有網絡，但是洛夜之前下載過地圖，可以找方向。
衛星信號受到嚴重幹擾，洛夜只能通過回憶路線來确認現在的位置。
确認了很久，洛夜面無表情地把手機遞給白向銘：“我眼睛有點不舒服，你看一下吧。”
白向銘：“……”不就是迷路嗎……
洛夜方向感還行，不算路癡。但是無論什麽時候駕駛員都比乘客更能把握路程遠近。
再加上突然逃竄的時候，洛夜全身心都在壓制異能，除了疼痛幾乎什麽都感覺不到，更別說記路、估計位置。
往京市出發，白向銘找到了很多條路，高速、國道、小路。
“高速不能走，國道估計和高速的情況也差不多。”洛夜看着屏幕，“小路應該會好一點，但……”
如果走高速，渝州到京市在一千八百公裏左右。走小路，他們怕不是要翻一個一萬八千裏的筋鬥？
孫悟空打個滾的時間，他們得打一個月的滾！
“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沒油。”
小路沒有那麽密集的有規律的加油站，很可能跑着跑着就在半路擱淺。
洛夜這輛車馬力大，但耗油不高，滿油箱可以持續跑1000公裏。
但是越是小路，耗油越大。因為路況和颠簸程度不一樣，這個距離可能縮短太多。
洛夜看了一眼胖子，對白向銘道：“先去加油站，搬汽油。”
他們選擇的是一個鄉鎮加油站。和想象中清冷沒人的情況截然相反，特別多的車彙集在這裏，隔着五百米開始排隊。
洛夜掃過一遍，竟然發現之前清路的“嬌滴滴”也在。
昨天事發突然，很多人都選擇撞出欄杆脫困。
現在還能走的車輛，要麽是車好，要麽是車技了得。
和洛夜這種睡了幾個小時的人不一樣，大多數人都顯得疲倦，又如同驚弓之鳥。
洛夜讓白向銘睡覺，自己把車停在路邊跟着排隊。
“聽說了嗎？景門那邊有人建基地了。”
路邊，兩個司機風塵仆仆的抽煙，眉宇間都是焦慮。
一個人抖抖腿：“對，好像是十幾個地頭蛇有了異能，互相之間認識，馬上就集合自己的資源搞了個小基地。我舅舅一家去投奔，我覺得不靠譜出來了。”
“他們基地接納其他人？”
“不知道啊。你想想就不對勁吧！現在大家都緊張，自己把自己有的資源保護好都難，居然還要接收其他人。”
兩人聊着，長長嘆氣。
“也不知道軍隊出來沒有。除了國家的人，其他誰的陣營我都怕啊……”
另一個人表情不太好：“難搞！不知道你見過沒？有的有異能的，瘋了一樣到處搶資源、搶吃的，有警察去阻止，居然直接被……”
“嘶……”
“而且你想想看，異能不異能全靠運氣，跟你體質沒關系。軍隊的人體質好，但是有異能的比例跟外面這些人差不多！再加上現在什麽監控啊、天眼，還有啥衛星通信都壞了，技術手段用不了，熱武器也不敢随便對着外面的人來，怕誤傷，那還有什麽優勢嘛！”
洛夜淡淡地聽着。
就像在渝州裏看到的那個“老大”，擁有力量以後恨不得秩序就此崩塌。他對警察的不留情面幾乎是一種本能。
因為這些人現在沒有意識到異能需要控制，本能狩獵、尋找食物、□□燒。
如果秩序短時間內恢複，他們的罪行一定會被審判。
洛夜懷疑有的本性惡劣的異能者會先聚集起來，攻擊軍隊代表的文明秩序。
果然，那個看起來關系網很廣的司機說：“……我一直不敢說，憋在心裏頭。我一個朋友是往軍區送菜的，軍區被一些異能者組織沖了……具體情況不清楚，但似乎只是小規模的，沒什麽損失，後面會怎麽樣說不好啊。”
洛夜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這些人瘋起來連軍隊都沖，那她媽那邊……
前面突然傳來騷動。
幾輛車被巨大的力量掀起，狠狠地抛出去。
兩輛車砸到排隊的車群，瞬間爆炸。起浪升騰轟然向四周沖擊。
洛夜瞳孔一縮。她沒有顧及自己，反而看向加油站。
那可是抽煙都有威脅的加油站！
煙塵氣浪沖擊到加油站的時候，無形的屏障将其全部擋住。
洛夜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見一個異能者吹動了風，把煙塵火星又卷了回來。
洛夜在出事的一瞬間升起窗戶，但氣煙還是沖了進來。
而剛才在外面點煙聊天的兩個司機不幸被炸碎的車門砸中，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知。
洛夜握住方向盤的手更緊了，體內原本就躁動的異能此時恨不得噴湧而出！
白向銘從淺眠中驚醒，下意識握住洛夜的手輸入異能，好不容易才将那躁動不安的一團壓下來。
緊接着，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被人一拳拍到空中。
是昨天碰到的“嬌滴滴”！那個清路的異能者！
她目标太小，距離太遠。洛夜的近視眼因為異能增強而變成了正常視力，但依舊看不清。
只看到“嬌滴滴”倒在地上沒有起來。
之前吹風的異能者過去狠狠地踢打。
“艹……”
洛夜握住車門把手。她對這“嬌滴滴”印象不錯，下意識想沖過去幫忙。
但是，她一個小時前才暴動過異能，即使吃了很多東西依舊能感覺到體重下降。
她懷疑自己已經不足七十斤，再發動一次異能估計會死。
風異能者踢打着嬌滴滴，四周的車想逃跑。但是這裏大部分的車都沒剩多少油，支撐不到下一個加油站！
油量夠的想跑，沒油的無計可施，想找個安全地方等這夥人離開，場面一時無措混亂。
之前用屏障擋住氣浪的異能者，是個六十歲出頭的老頭。他從工具室裏拿出擴音器：“我們是景門的異能隊伍，來這裏拿汽油。順便通知一件事！”
老頭聲音裏帶着衰老和亢奮，極為詭異：“景門異能小隊歡迎每個人的加入。不管你是有異能的，還是普通人，要來的都可以來！但是不來的，也不準擋我們的路！不然下場就是剛才那幾輛車！聽清楚了嗎！”
一時間，現場靜寂無聲。
只有多輛轎車的殘骸帶着濃煙滾滾，昭示幾個異能者的隊伍。
老頭感受到衆人的驚懼、害怕、憤怒，但他反而更興奮了。
對啊，就是這樣！這樣才對！
一群開着私家車趾高氣昂的人，一群從來沒正眼看過他的人！就應該是這種下場！
他不過是打老婆，就要被離婚被指指點點！
他不過是賭那麽幾把牌，就要被發達的老同學厭惡！
他不過是把爸媽的宅子買了，買點煙酒，就要被有錢親戚指責！
這些人站着說話不腰疼，怎麽理解一個上年紀的人的窘迫困頓！
再說了，老輩子的錢都是留給兒子的，他提前用了而已，又怎樣？？
他們高高在上地指責他，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變成被人拿捏性命的狗！
老頭直覺暢快極了，這輩子就沒這麽舒坦過！
一個年輕小夥子忍不住，大聲嘶吼：“你瘋了？剛才那幾輛車只是停在那裏，你不滿意叫他們挪車就好，為什麽要把這麽多人搞成這樣！殺人魔，神經病！還好意思叫人加入……噗！”
一雙手從他的背後穿過胸膛。
是之前掀車的那個人。
他穿着西裝，剃着平頭，三十歲左右，居高臨下看着生命飛速流逝的年輕人：“底層人就要有底層人的自覺啊。現在開始，所有沒有異能的，都是底層人。聽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漠視小天使的營養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