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心病狂一萬二

第47章 ☆、ACT46

☆、ACT 46

? 肖恩回到家中的時候，傑拉德和費南已經坐在飯廳的餐桌前等他了。

“回來啦？”傑拉德看了肖恩一眼，“還不快過來坐下，菜都快涼了。”

肖恩指了指手表，“不是說六點開飯嗎？現在才下午四點半，我哪想到你們會提前了。”如果按照平時家中的慣例，晚飯時間都是在八九點左右，還沒試過這麽早的。

費南笑笑，“偶爾也有例外的時候嘛。”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裏，三個人一直在閑聊，誰也沒有提過該提的事，傑拉德時不時會給肖恩和費南的碟子裏添菜。

“你平時不是喜歡吃檸檬蝦嗎？這都是下午剛從西西裏新鮮空運過來現做的，多吃點兒。”傑拉德站起來探着身子從餐盤中挑了幾只特大的蝦給肖恩。

“老爸，我自己會動手拿。”

接着，傑拉德又給肖恩盛色拉，肖恩偷偷把色拉中的胡蘿蔔挑出來撥到一邊去，這是肖恩從小到大最讨厭的蔬菜，結果這動作被傑拉德看見了。

“胡蘿蔔必須給我吃掉。”傑拉德嚴厲的說。

“老爸……”

“你幾歲的孩子了？還挑食，說出去羞不羞人。”傑拉德拿着勺子敲了敲瓷碗，“把碟子上的東西都吃光，不準浪費食物。”

“老爸……”

費南忍不住笑了，“這一點你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肖恩嘆嘆氣，死就死吧，他于是屏着呼吸把那幾根紮眼的胡蘿蔔胡蠻亂嚼咽下肚子裏。

最後一道甜品都吃完了，傑拉德和費南始終沒有任何動靜，肖恩開始有點兒耐不住了，他朝費南瞧瞧使了個眼色，大意是提醒他別忘了要事，費南收到肖恩的意思，但卻沒有表态。

“咱們也好久沒像這樣好好吃頓飯了，難得今天親兒子和幹兒子都在，跟我這老頭喝一杯吧。”

肖恩和費南沒有異議，他們随着傑拉德走上二樓的書房，傑拉德從酒櫃裏挑了一瓶收藏的麥卡倫蘇格蘭威士忌，給每個人倒上一杯。

“義父，別喝太多了，注意一下`身體。”費南提醒道，只有在私底下他才會對傑拉德如此稱呼。

傑拉德擺擺手，“行了，我心裏有譜的。”

接着他又問：“對了費南，你今年幾歲？”

“35，過多一個月就36了。”

“嗯，肖呢？”

“你不是知道的麽，我25歲啊。”肖恩覺得很奇怪，傑拉德怎麽會突然問這種摸不着腦袋的問題。

傑拉德點頭喃喃着，“那兩個小子還在的話，估計也已經成家立業了，不過也有可能像你們倆那樣不争氣打光棍。”

肖恩輕輕撇嘴，小聲嘟囔，“怎麽又扯到這一塊上面來……”

傑拉德呷了一口酒，轉過去把目光投向費南，“這事兒瞞得也夠久了，費南啊，他那兩位哥哥的事情，我看還是你來說吧。”

“義父，你讓我來講，這……這有點狠吧。”費南苦笑。

“你覺得讓一個父親來說這會适合？畢竟你也是作為當事人之一。”

費南略帶疚意把眼簾垂下，手中的酒杯一直在搖晃。

“我，我沒弄懂，這……”肖恩頓時懵了，他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我兩位哥哥？你是說親生的？”

“親生的。”費南說。

“我什麽時候還有哥哥了？！”肖恩腦子頓時砸開了鍋，接下來是一片空白啥也想不進去，他壓根兒沒法思考。他是古斯曼家的獨子，25年來他一直以為那是事實，有什麽比活了25年突然蹦出兩位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弟更令人難以置信的？

“這事來的突然，我能夠理解你的驚訝。”費南淡淡地開口說道。

“屁啊，你才不能理解。”肖恩現在很混亂。

“我們會慢慢告訴你的，如果你想要知道過去的那段事情的話。”

肖恩又氣又怒地瞪了瞪在座的兩個人，“我當然想知道，你們從來沒告訴過我我有兄弟。馬老森和拉辛格他們也都知道的對吧，就我一個跟傻瓜一樣蒙在鼓裏。”

費南對他說：“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話，請你先別吵，也不要打斷，有什麽意見，等我和義父把事情講完以後你可以一次性提出來。”

肖恩拿起手中的杯子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往後一倒整個人重新跌入沙發裏，“成，我就聽着。”

傑拉德安靜地坐在邊上，他輕輕閉上雙眼，昔日的往事一擁而上，酸甜苦辣喜怒哀樂，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僅在昨天發生。

***

古斯曼家族早在19世紀60年代便已經在芝加哥打下了實業根基，但家族的財富與傑拉德沒有半毛錢關系，他不過是個有着相同姓氏和稀疏血源關系的遠親，而且還相隔了不止三代。

當時年輕的傑拉德還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夥子，所幸年輕，憑着旺盛的體力和吃苦耐勞的精神，傑拉德接下他能力範圍內可以幹的任何活兒。作為地道的西西裏人，傑拉德有着西西裏人一貫的品質，堅韌，剛毅，不屈不撓，永不服輸，任勞任怨，直到終有一天他們登上頂峰成為發號施令的人。

12歲的時候傑拉德跟随親戚前往美國打拼，15歲那年傑拉德結識了同是來自西西裏的米拉，她也就是肖恩的母親，兩人18歲成婚，不過在16歲的時候傑拉德已經提前當了爸爸，丹特·古斯曼正是肖恩母親未婚先孕的生下來的。孩子的降臨給他們的生活增添了新的歡樂，同一年，傑拉德接到了古斯曼家族的邀請，正式加入到其中，可謂是雙喜臨門。

跟傑拉德一同進入家族的還有另一位年輕人，那是他從小就認識的死黨兄弟，他的名字叫福拉特·西格。傑拉德曾經和福拉特做過一個約定，等福拉特的孩子出生了，如果是個女孩，那麽就讓丹特長大以後娶她過門。

丹特五歲的時候，福拉特的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子，名字叫做費南。這門娃娃親顯然沒着落了，沒關系，當不了夫妻可以當兄弟。

四年時間，傑拉德通過自身的努力終于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一家建築公司和木材公司，米拉再度懷孕了，傑拉德又跟死黨福拉特做了一次約定，如果米拉生的是個女兒，以後就把她許給費南。

不過久之後古斯曼家的第二個兒子來到世上，這次依然是個男孩兒。福拉特拍着傑拉德的肩膀寬慰他說不要氣餒，下回換我讓我老婆生個女孩試試，說完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傑拉德給他的第二個兒子取名為西奧。

因為兩人父親的關系，丹特，費南和西奧自然成了一塊長大的兄弟，老大丹特和老三西奧非常頑皮是天生的頑皮搗蛋鬼，闖禍比吃飯的次數還多，相比之下費南則稍微內斂一些，兄弟之間也少不了會有矛盾摩擦的時候，丹特從來不跟費南吵架，但對西奧卻不會手下留情，倘若西奧和費南争吵的話，丹特通常都會站在費南那一邊。

直到有一天，西奧被大哥打過一頓之後終于忍不住跑到傑拉德面前告狀，他指着丹特說他盡幫外人不幫親弟弟，丹特站在邊上扔他一枚白眼，“你要是有費南一半那麽懂事我也會考慮一下讓一讓你。”

傑拉德聽了之後笑笑，他把丹特和西奧拉過來，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說：“你們兩是兄弟，平時小打小吵沒關系，但是在面對外敵的時候，你們就必須得共同一心，還有，費南雖然跟你們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同樣是你們的兄弟和家人，要記住這一點。”

兩人似懂非懂地點頭。

在芝加哥這片土地拼搏了19年之後，憑借傑拉德出色的為人處世之道，他結交了不少人脈關系，得益于他，古斯曼的家族勢力範圍擴張了整整九個街區，傑拉德組建了一支屬于自己的團隊，馬老森和拉辛格就是當年跟随傑拉德打江湖的元老級人物。

傑拉德在家族的作用和地位日漸彰顯，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适合當領導者的角色，傑拉德就是那一類，31歲那年，他正式從家族Boss的手中接過權杖，成為一把手。

新舊領頭的權力交接的初期往往都會引起周圍新的一番勢力争奪，有人想要跟傑拉德打好關系方便日後行事，有人則想方設法從他那裏奪取地盤和生意份額，當然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傑拉德也自有他的處理方法。

古斯曼家族一直以來都有自己的門面生意，但是地下産業才是他們真正的經濟支柱，賭博業和色丨情業是兩大塊不可或缺的收入來源，但領導者永遠不會停滞腳步，在穩住現有業績的同時，傑拉德也在絞盡腦汁拓展新的業務。那時候，毒品交易在古斯曼家族還沒有被涉及，曾經有幹部向傑拉德提出過類似的建議，但都被傑拉德否決掉。

直到有一天，兩位客人終于上門拜訪，莫諾斯家族的頭兒列羅·盧西安，以及來自墨西哥的馮古特，他們的目的相當明确，一上來就表态想要跟古斯曼家族進行毒品生意的合作。馮古特有特殊的渠道弄到貨源，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他的貨都是純度最高的正品，只要拿到貨，盧西安家族會負責将它們從墨西哥運輸過來，然後交到線下的作坊進行加工然後分銷到全國乃至世界各地，這會是很大的手筆，可問題是，如果投入了這個環節，那麽就沒有足夠的資金購買貨源，沒有貨物，啥也別提，另外運輸加工環節弄不好也功虧一篑，兩者缺一不可，因此，必須尋找合作夥伴，啓動資金才有着落。

傑拉德在聽的過程中始終一語不發，他執着手中的煙鬥在房間裏來會走動，嘴裏發出幾聲啧啧，仿佛在思考問題。

列羅又說：“你只需要提供購貨所需的資金，其他什麽都不用操心，一切我們會安排好。”

“古斯曼家族不參與到剩下的任何環節中？你是這個意思對吧。”傑拉德看了看列羅，有看了看旁邊的那位墨西哥人。

“就是這個意思。”馮古特點頭，“我們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只是一筆絕對劃算的交易，你不必承擔任何風險，就算在這過程中被警方截獲，他們也絕不可能追查到古斯曼家族的頭上，至于到時如何跟他們周旋，我會處理的。”

“我知道你們為什麽會找上古斯曼家，畢竟這錢不是誰都出得起。”傑拉德說道，兩千萬美元這在當時來說的确是個大數目，即便是古斯曼家族，也有點兒吃力。

“沒錯，但它能帶來數十倍的利潤，比博丨彩和色｀情業更有搞頭。”列羅攤手繼續游說，“傑拉德，你得看到遠景，只要地球上有人的地方，毒品生意永遠不會消亡，這錢你不賺遲早會有其他人去替你賺。”

可是毒品和賭博那些邊緣行業是不一樣的，傑拉德心裏頭很清楚。“我問個問題吧，如果我負責提供資金的話，到時怎麽分成？”

列羅一聽，知道可能有盼頭，“你拿四成，剩餘的六成中，我和馮古特四二分。”

當天晚上，傑拉德把他的團隊成員叫了過來，福拉特，馬老森以及拉辛格，四人開起了閉門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