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心病狂一萬二

第17章 ☆、ACT16

☆、ACT 16

? “如果你們還是嫌少的話，那麽這樣吧，只要別将我們交到警方手裏，今天的成果都歸你們的，象牙你們可以盡管拿去。”盜獵者的頭目又向他們開出更加誘人的條件。

麥昆揚起眉頭，“此話當真？”

“絕對真。”

“很好。”麥昆點頭。

肖恩瞪大眼睛看着他，“喂毒男，你該不會真的答應他們吧？做人要積點德，不是什麽錢都能夠要的。”

麥昆笑道：“我是個殺手，這麽多年來也沒賺過什麽幹淨錢吧？！要是我那麽同情心泛濫我早就死得屍骨全無了，還怎麽在這一行立足？”

肖恩迎着他的目光跟他對望，對他說：“世界上不是處處事情都可以拿錢來衡量的。”

麥昆笑呵，“這話居然在一個黑道分子的口中說出來，聽着有點微妙。”

肖恩反駁，“黑道又怎樣，黑道也有自己的道義法則。”

麥昆沒有回話，他其實心中早有決定。

這位殺手先生只是笑嘻嘻走到那個頭目跟前，低頭俯視說道：“聽見了沒？我的雇主似乎對你們的所作所為相當不齒，這樁交易就到此為止吧。”

說罷，麥昆從車上取下一桶備用汽油淋灑在那些死去的大象身上，付之一炬。

那頭目目瞪口呆，随之沖他大喊：“你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裏的象牙加起來值多少錢？”

“這人真煩。”麥昆回頭給了他一拳直接把人揍暈過去，其他同夥見狀沒再敢吱聲。

肖恩站在麥昆旁邊，一言不發看着被火海吞沒的象群。

“有沒有哪部迪士尼動畫是以大象為主角的？”

肖恩點頭，“小飛象。”

“你喜歡看嗎？”

“很喜歡。”

麥昆将手搭在肖恩的頭上，“找天我去瞄一瞄。”

麥昆想起了什麽又問道：“對了，剛才讓你看好的那個家夥呢？”

“呀，我……好像把他給忘了。”肖恩這才恍悟過來。

麥昆拿起望遠鏡登上車頂，透過鏡孔他看到留在原處的那個盜獵者已經被人用人铐鎖起來，那批人身穿迷彩制服，背着沖丨鋒槍，軍綠色的吉普車上印着護林執法的字樣，想必他們是通過某種途徑得知了消息趕過來援救的。

“巡邏隊伍要過來了，咱們趕緊離開吧。”麥昆從車頂跳了下來。

“為什麽？”肖恩這就不明白，“咱可以讓他們幫忙帶路回去啊。”

“別說傻話了，現在這場景要是被他們看到，他們會認為你是英雄不？這趟水太渾說不清楚的，沒準他們還會把我們當成這群團夥的一員。”

反正無論對還是錯，他們都要被帶回當地警方那錄口供，一來要浪費不少時間，二來肯定會對他進行查底，還會因此牽出其他的事兒，這可有的煩了。

“快上車。”麥昆指着邊上一輛三菱帕羅傑V73說道，這是那幾名盜獵者開來的，車子看上去很殘舊，應該是二手的，但已經是最好的一輛了。

說罷，麥昆打開車門開始發動引擎，車子轟轟地低鳴着，“這車子性能還行。喂大少爺，還不上來。”麥昆把頭從車窗裏頭探出來對肖恩說道。

肖恩二話不說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屁股還沒坐穩就連人帶座位往後面翻了個四腳朝天。

“啊！！快扶我起來！”他慌張地亂抓着。

麥昆則是笑的人仰馬翻，笑夠了以後才過去幫他一把。

“這破座椅！” 肖恩罵道，幹脆跑到後排坐下。

車子載着兩人揚塵而去，留下一屁股爛攤子給可憐的護林員們收拾。

“毒男，問你個問題，當初為什麽要偷狗？”

麥昆哂笑，“殺手總不能幹一輩子，過幾年我隐退了，到時靠什麽糊口？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那種衣食無憂的大少爺？”

肖恩把身體探到前座轉過臉去盯着麥昆好奇問道：“那你平時當殺手的薪酬是多少？”

麥昆摸了摸下巴思忖一會，“這個嘛，多的時候不少，少的時候也不多。”

肖恩：“……”?

他戳了戳麥昆的胳膊又問道：“難道你賺的錢還不夠多嗎？”

麥昆把車停了下來，他轉過去看着肖恩，“呵呵，錢怎麽會嫌多呢？多多益善，小小無拘。”

突如其來的急剎把肖恩往前一甩，肖恩的鼻子撞上了前方硬邦邦的車座背，痛的他瞬間紅了眼睛熱淚奪眶而出。一股子溫熱的液體夾雜着鐵的味道從肖恩的鼻孔裏往下淌落，媽蛋，流鼻血了。

麥昆看着那個不可一世的黑道家族大少爺一邊掉眼淚一邊流着鼻血，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你個頭！”肖恩吸着鼻子，不滿地用紅通通的眼睛狠狠地瞅視麥昆，想要給他一拳，結果被他閃開了。

看着肖恩吸鼻子的模樣，麥昆覺得好滑稽，又有點兒可愛，他很清楚雖然肖恩脾氣不怎麽好，但長得好看那是事實，尤其是那雙盈着眼水的雙眸，另麥昆的心頭産生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憐愛，他一只手搭在肖恩的頭上揉弄着那金色的頭發，另一只手把車上的紙巾拿過來然後幫肖恩拭擦着留下來的鼻血。

“好了好了，這麽大的人還哭哭啼啼的，快點把鼻子抹幹淨來吧。”

“你才哭哭啼啼，”肖恩眉毛緊皺，“這叫條件反射！嗷嗚，好痛，你別再碰我的鼻子了，我自己來擦！”

“行行行，這盒紙巾都給你。”麥昆把紙巾塞到肖恩手上，然後轉過頭繼續開車。

“毒男，你是哪裏人？”

“你覺得呢？”

“波蘭？我記得資料上是這麽寫的。”

“你認為一個殺手會這麽輕易就被人查根問底？” 麥昆用打趣的口吻笑谑道。

肖恩撅了撅嘴巴，他湊上去，“那你是哪裏的？”

麥昆把臉側過去與那雙略帶不滿又好奇十足的綠色眼睛對視，他伸出手拍了拍肖恩的額頭，“嘿，我不告訴你。”

“很了不起嗎？哼……”

麥昆拿出一本雜志塞給肖恩，“好了別來吵我開車，看書看書。”

“這是啥書？”肖恩接過雜志，一看封面那身穿性｀感制服的女郎照片，馬上醒悟，原來是《花花公子》，而且還是幾年前的舊刊。這麽說來，肖恩也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沒解決過私欲了，早些時候因為各種突發事情搞得他焦頭爛額連想那檔子事情的機會都沒有，後來冤枉地跑到非洲這裏來，整天對着那個毒男搞得肖恩更是天天都處于長萎不起的狀态，如今被這性｀感封面稍微一刺激，肖恩的腎上腺素急劇飙升，再翻了那麽兩頁，這感覺愈發強烈了，肖恩下面的小弟弟有點想要蘇醒的跡象，不行，肖恩把那雜志扔到一邊，大喊：“停車。”

麥昆沒有理會。

“停車，我要小便！”

“現在是上坡路，要停也等我開到坡頂先。”麥昆邊說邊扭過頭去意味深長地看了那本《花花公子》一眼，然後用促狹的表情調侃肖恩，“你這是真的尿尿？不需要解決別的生理需求？”

肖恩抄起雜志朝他丢去，“老子情人一大把，用得着自己解決？！

肖恩故意把臉別到一邊看着窗外，從麥昆這個角度看，他如今才發現這位大少爺不僅正面長得好看，就連側臉也甚是完美，長翹的睫毛往下瞥視的時候總是一閃一刷，直挺的鼻梁會因為不高興而時不時皺了皺，還有鼻子下那緊抿的豐滿菱唇，在這兩片唇瓣上到底被多少女人着跡過？有沒有試過被男人……？

麥昆開着小差地把車子開到坡頂停了下來，肖恩打開車門沖出去找了個可以躲開麥昆視線的地勢稍微較低的位置，拉下褲子開始自力更生。當肖恩速戰速決回到原地的時候，發現麥昆坐在岩石上優哉游哉地抽着香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當他發現肖恩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于是舉起手中的香煙問道：“抽不？”

“來一根。”

肖恩點燃香煙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煙絲，說不出的舒爽遍至全身。

嘎吱嘎吱——有個聲音在響。

“你聽，這是什麽聲？”肖恩問麥昆。

“沒準是角馬跑步時的蹄子聲。”麥昆指了指遠處的角馬群。

嘎吱嘎吱——聲音又響起。

“聽上去不像是蹄子聲，好像是咱身後傳來的。”肖恩閉上眼睛又是吐了一口煙然後慢悠悠說道。

麥昆轉過身去一看，“噢，不……”

那聲音是他們的車子發出的，此時那車子正往後倒退。

肖恩也是呆住了，他瞪大眼睛質問麥昆：“你剛才停車沒拉手剎？”

“也許是我忘記了，總之快追吧！”

兩人趕緊飛快拔腿上前追，可這是斜坡路，車子出于慣性越走越快，根本停不下來。肖恩和麥昆追了一陣之後終于放棄了，他們滿頭大汗停在斜坡中間，看着車子不斷後退，四扇車門被斜坡上的石頭撞得全部打開了，其中後座左邊那扇門還掉落了下來！車子裏面的物品也全部仙女散花似的被抛了出外面，散落四周。

肖恩以一種責備的眼神看着麥昆。

麥昆攤手，“不着急，等它走累了它自然會停下來的。”

兩分鐘後，車子終于不再移動，肖恩和麥昆不得不沿着來時的路下坡去把車開回來。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開車的。”肖恩撅起嘴巴大為不滿。

“行行行，待會兒給你來開。”麥昆聳肩，麥昆承認沒拉好手剎确實是他疏忽了，剛才想着他對肖恩的側臉觀察得有點入迷，甚至還猜測起那些跟肖恩有過風流韻事的情人們，繼而進一步腦補他們做床上運動的各種情節，想着想着，不知怎地肖恩從上面的變成了下面的，女主角則換成了男主角，男主角變成了他自己……如此豐富的意淫能力連麥昆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當即打住脫缰的思緒開門下車到外面吸一吸新鮮空氣抽抽煙以此腦。結果證明了，人真的不能亂開小差，看吧，連車都給溜跑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肖恩和麥昆好不容易來到車子旁邊，發現麻煩又來了，車陷入了泥潭中。

現場只有兩個人，只能一個做推車的一個做駕駛。肖恩很機智地跳上了駕駛座，“你剛才說過的，給我來開車。”

“……好吧。”麥昆忍住想上前把他拽下車的沖動，默默撸起褲腳脫下鞋子走進泥潭推車去。

一開始，肖恩挂了4H（高速四驅）檔，但是泥潭吸力太大，加上阻力，車子無法從裏頭出來。

麥昆沖前面的肖恩大喊，“別挂4H，快切換到4LLC（低速四驅）。”

“切不到4LLC！”

“這個大少爺。”麥昆無奈啧了一聲，跑過去給他示範，“你得把檔位切到N檔才行，我看你對車一點兒都不熟，還是我來吧。”

“不，我來。”肖恩堅持道。

“你油門踩得太過了，下來吧，我示範給你看。”

“你教我就是了，別那麽麻煩換來換去的。”肖恩堅持己見絕不下車。

“你是不是不想下泥潭推車。”麥昆眯起灰色的雙眸盯着他。

“你看，你已經是渾身弄髒了，我還是幹幹淨淨的，一個人髒了就算了，既然這樣何必再多此一舉要把兩人都弄髒呢？”

說的如此有理，讓麥昆更想揍他，果然這個大少爺只有臉是可取的了。麥昆見肖恩死活不肯下車，于是開始把他往外面拉扯，“你先下來，我不用你到後面推車了，我自有辦法把車子弄出來。”

“不，我不下。”肖恩覺得麥昆是在騙他，就是不肯離開駕駛座，想要把他踢下去，結果一不小心踩了下油門，車子往前沖了一下然後又被拉回泥潭中，麥昆一個沒站穩，撞到在肖恩大腿上，整顆頭埋在了肖恩的褲裆中間。

肖恩吓得驚魂落魄一把推開麥昆，“操，你這個死猥瑣男！”

“再吵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猥瑣了！”麥昆終于忍無可忍。

這回肖恩沒敢磨叽了，乖乖閉嘴做一個安靜的美少爺。

麥昆重新奪回駕駛座的位子，換了低速四驅，扭矩放大了近兩倍，不消一會兒，車子便輕松就自己拽出來了。

車子繼續在草原中奔馳，上下颠簸，肖恩開始有點困了，他打了個哈欠，就在昏昏欲睡之際，路中央突然竄出一只長頸鹿。長頸鹿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礙着路了，慢悠悠地走自己的。

“前方看路。”肖恩提醒道。

“我又不是瞎的。”麥昆笑道，準備腳踩剎車停下來讓行。可是一腳踩下去，車子繼續行駛，這老四驅……剎車咋不靈光了？麥昆蹙眉。

“你幹嘛呀還不剎車，要撞了。”肖恩提高分貝道。

“我踩了剎車，它不停。”

“你說剎車壞掉了？”肖恩轉過頭去看着他。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你覺得我會相信麽？”

“大家都是同一輛車上的我騙你幹嘛？”麥昆說罷還刻意加重腳上的力度踩在剎車上，“你看，我沒騙你吧。”

“那我們現在咋辦？”肖恩急了，瞧那只長頸鹿，該說它蠢鈍還是呆萌好呢？非但不懂得躲開，還朝着汽車的方向小跑着奔過來。

眼見快要撞上長頸鹿了，麥昆馬上将方向盤往左邊打死，車子拐了個彎繼續往前方沖奔。然後，問題又來了。

“喂你是笨蛋啊，前面是個湖來的！”肖恩吼道。

“就算你沖我亂吼事情也得不到解決啊。”

“那你倒是說說看現在怎麽辦啊！”

“還能怎樣，跳車！”麥昆說罷拿起背包打開車門往外邊一撲。

肖恩見狀也馬上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結果車門整扇掉了下來，唉，破車破車，虧那個毒男之前還說性能好，好個屁。肖恩咬緊牙關縱身一跳，整個人摔落在地上，連續翻了好幾個身材停下來。

“呸呸呸……”肖恩吐着啃進嘴巴的黃泥從地上坐了起來。

這下好了，車子掉進了湖裏去完全報廢了，兩人再次悲催地徒步暴走草原……

“別這樣嘛，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誰也不想的。至少我把背包搶救回來了，裏面有我的鏡頭和幾個錢包，哦對了我還拿上了水壺，水壺給你挎着。”麥昆遞給肖恩。

“從現在開始別你再跟我說話。”肖恩灰頭土臉渾身邋裏邋遢地狠瞪他。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就算肖恩餓得饑腸辘辘他也一句話沒跟麥昆講過，兩人沉默趕路，總算看見了前方的瀝青高速公路了，肖恩幾乎感動的滴淚滿面，這一路走來他容易麽。

肖恩的目光被趟在路邊的一只鳥兒吸引住，這是一只被路過的汽車輾壓而死的鳥，這只鳥體積蠻大的，它眼睛暴突嘴巴張開雙腳朝天叉着，雖然死相有點難看，但至少死有全屍，而且從地上那攤血看來，是剛死不久的，還新鮮來着。肖恩眉開眼笑蹦上前去把死鳥從地上撿起來說出了閉嘴以來的第一句話，“有肉吃了！”

麥昆看着肖恩，一方面覺得他這樣笑起來率真又呆萌，另一方面又覺得眼前這場景有點滑稽，他笑呵問道：“你不覺得那小鳥很可憐？”

肖恩掘了撅嘴巴不以為然：“我覺得它可以吃。”

麥昆：“嗯，我也這麽覺得。” 在這以前，麥昆一直難以想象一個黑道人物還有如此逗比可愛的行為，要是有相機，真想拍下肖恩撅嘴巴的樣子。

那只被車輾死的可憐的鳥兒就這樣成為了一個黑手黨和一個殺手的腹中餐被烤來吃。

饑餓作怪，就算是死鳥肉，吃到嘴巴裏也忒有滋味兒，肖恩一邊啃肉一邊舔舔嘴唇。麥昆見他吃的那麽歡，拿起一根腿遞到肖恩嘴邊。

肖恩驚悚地看着他，眼中滿是疑惑不解，不知麥昆在打什麽鬼主意。

麥昆淡淡道：“不吃？”

肖恩依舊有點錯愕，他眨了眨眼睛。

“不吃就算了。”麥昆把肉拿開準備送進自己嘴裏，肖恩馬上撲了過去說道：“吃！” 然後就着麥昆手中的肉大咬了兩口，滿意地鼓着腮幫子露出一臉幸福的模樣，世界上沒什麽事情比填飽肚子更快活了。

麥昆就這樣看着肖恩，他發現其實這位大少爺除了閉上嘴巴的時候比較讨喜以外，沒想到他吃東西的時候也是蠻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