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語幾乎是跳着去到祁念面前的，搖着短尾巴不停地瞪起後腿撲上他的腿，渾身都寫着迫不及待。
祁念慢條斯理地打開罐頭蓋子，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湯匙，挖了一勺肉屈身遞到了狗子嘴邊。
嗨呀，不用這麽客氣，其實可以放下罐頭她自己來。
林語開心地張大嘴巴，舌頭一卷，勺子馬上幹幹淨淨，一粒肉渣也沒留下，然後搖着尾巴接着等下一勺投喂。
誰知祁念并沒有重複這個動作，而是将湯匙放到了地板上，站直身體蓋上了罐頭蓋子。
“好了，今天的份吃完了。”
泰迪動個不停的尾巴停住了，一雙狗眼瞪到最大，你說啥？
祁念薄唇微微勾起一角，帶了點惡趣味地壞笑，“減肥，罐頭一天最多吃一口。”
林語：“……”
這樣的狗生就算瘦下來還有什麽意義。
“汪汪汪。”其他小零食呢，火腿腸，牛肉幹呢。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祁念對林語的狗叫解讀得越來越準确了。
他揉了把狗頭，冷酷地擊碎了她最後的期望：“零食也是，一天最多一根肉條或者磨牙棒，我會和傭人說的，還有你的狗糧也要減量。”
我可以用一天所有的狗糧換三罐肉罐頭嗎？
“也不要天天蹲在你的櫃子前睡覺，以後給你帶個計步器，每天不到一萬步不許吃零食。”
林語瞬時炸毛，“嗚汪汪！”你是魔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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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大之後能吃很多東西了，祁念就給她在房間準備了一面巨大的櫃子，專門用來囤放狗子的零食。裏面擺滿了鴨□□，雞肉條，各種肉罐頭還有奶香磨牙棒等等所有狗狗可以吃的零食，應有盡有。
最開始櫃子是滑門的，某天林語用爪子靈活地滑開櫃子門叼零食的時候，被祁念抓了正着，櫃子就換成帶鎖雙開門的了。
從零食櫃出現的那一天開始，林語幾乎每天都要在櫃子前蹲幾個小時，像守財奴守着自己的財産一樣寸步不離。夏陽他們來的時候會故意逗她，假裝要帶走某樣東西，她就會跳起來狂叫個不停，非常兇。
不讓她吃零食，無異于奪走了她的靈魂，一只狗沒有了靈魂就是一具軀殼，就算勉強活着也不會快樂的。
她要抗議，抗議！還要搗亂！
“敢到處惹禍就讓大黑來看你哦。”
泰迪朝他吐了一嘴口水，滾滾滾！
祁念給狗子一記重擊之後，愉悅地去樓上洗漱，旺福瞪大狗眼吃驚的樣子他每次看到都覺得好笑，心情也會詭異地變得愉快。
林語尾巴再也搖不起來了，垂頭喪氣地趴下，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她留戀的了。
傭人們偶爾經過，都會小心翼翼地躲開躺在路中央的泰迪，生怕踩到它。不久前有新來的傭人沒注意，一腳壓上了狗子的尾巴，旺福扯着嗓子慘叫了一整天，那人當天就被解雇了。據說祁少那天非常生氣，将各個領班叫到客廳訓了許久。後來大家遇到旺福都會格外小心，相當于別墅第二個主子了。
祁念吃過早餐，換了一身休閑的便服，沒有西裝革履的嚴肅，鋒芒隐沒，整個人看起來陽光俊朗。
揚起拖鞋踢了腳在地板上裝屍體的家夥，說道：“旺福，要出門了。”
林語不理他，出什麽門，早上騙她跑步現在還要忽悠她出門，良心被貓吃了哦。
他晃了下車鑰匙，清脆地碰撞聲響在林語耳邊，“開車出去。”
狗子依舊不為所動。
沒有再動她，祁念走到玄關換下拖鞋，自言自語道：“旺福的牽引繩該換了，玩具還有零食什麽的也可以再……”
話音未落，地板上重物奔跑的聲音響起，從走廊慢慢接近玄關處。
十幾秒後，林語甩着舌頭出現在門口，“汪。”我們走吧。
祁念攬過狗子的腰，拍了下它的腦袋，将它夾在胳膊下面就這樣出門了。
祁家住的別墅區附近就有一個大型寵物店，林語的大部分用品都是在這裏買的，祁念以前也帶她來過幾次。
對她來說除了吃東西，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來逛寵物用品店，可以彌補林語久久不能網購的空虛感。
這家店開在購物城裏，人流量很大，祁念将車停好後沒有放下林語，直接抱着她進了寵物店。
十幾排展覽櫃擺放在店裏，三三兩兩的客人手上挂着購物筐在其間挑選。食品、玩具、項圈、衣服各種用品琳琅滿目，二樓還有寵物洗澡和美容的地方。
祁念長相出衆，出手又闊綽，店員大都認識他。見他帶着旺福來買東西，紛紛熱情地迎上前招呼。
“祁先生，這邊有新到的寵物零食和玩具，您要不要看一下？”
冷淡地擺擺手，拒絕了店員的跟随推薦：“不用了。”
想也不想地繞過林語最愛的零食區，祁念走向玩具櫃臺。他一條手臂拖着狗子的屁股，另一條手臂環住它的脖子，讓它正對着櫃臺的方向，大方地開口：“喜歡什麽自己挑。”
“汪汪汪。”喜歡零食，我要去剛才路過的那個地方。
“不買？”
林語立刻不叫了，認真挑選起來，“唔。”
這裏擺的東西大部分祁念都給她買過，實在不知道挑哪個，但是不選又不甘心。左看看又瞧瞧，林語被一個長相別致的小東西吸引了注意。
“汪汪。”要那個。
祁念不清楚它在對着哪一樣玩具叫，便抱着它湊近了櫃子。
狗子靠近櫃臺就伸出了爪子，拍了一下她看上的那個。
祁念望向狗爪子拍到的玩具，眼神有些奇怪，猶豫一下，不确定地問：“你喜歡這個？”
“汪。”就它了。
“好吧。”
玩具櫃後面是服裝區，項圈和吊牌也在這個區，店員貼心地分好了男裝部分和女裝部分。
祁念非常喜歡給林語買衣服，雖然每次她都不願意穿，會想方設法的把穿好的衣服扒下來，但他還是樂此不疲地買。
店裏又進了不少好看的新衣服，祁念在這裏從不問狗子的意見，他自顧自地一件一件向購物筐裏扔，帶蝴蝶結的蕾絲小裙子，小紅帽似的袍子，還有水手服等等。
林語掃了眼價格，最便宜的一件居然都要八百軟妹幣。
能買多少罐頭啊，敗家主人。
扔了半天，直到購物筐被填得滿滿當當祁念才收手。
選好了玩具和衣服，又拿了幾條适合狗子現在體型的牽引繩，他抱着林語回到了櫃臺。
“選好了嗎祁先生？”
“先把這些包起來，我待會兒下來取。”
“好的。”
林語疑惑地擡頭看他，不回家嗎？
祁念轉身走向了樓梯。“今天先去二樓。”
林語第一次來到這家店的二樓，空間和一樓差不多，幾個隔間各自分開。這裏的客人比一樓的要多，甚至在隔間外排起了隊，時不時還能聽到貓貓狗狗掙紮地叫聲。
負責給林語美容的是店裏的老板，似乎認識祁念的樣子，見他們上樓笑得眼角的皺紋都出來了。
四十幾歲的大叔言語中帶着恭敬：“祁少您來了，今天要給旺福做造型嗎？”
“嗯，先給她洗個澡。”
“好的好的。”
店長大叔在前面引路帶他們去到邊緣處一間空着的美容區，他的幾個助手站在門口等候。
和一般的狗不同，林語對洗澡并不抗拒，開始會覺得別扭，習慣之後其實還挺舒服。
不過她以前一直都是有人定期上門幫她清理修毛，不需要到店裏來。
從祁念手中接過狗子，大叔讓助手準備好要用的工具，準備自己親自動手給它洗澡。
平時這事都是交給助手店員來，但今天來的是祁念。他能在A市市區開這麽大一家店，對這裏的風向把握的很清楚，祁家的地位足夠他拿出一萬分的精力認真招待祁念和他的狗。
“對了，記得幫它泡藥粉。”
林語狗頭一轉，眼裏冒出問號，啥藥粉？
“您放心，已經加在水裏了。”
“嗯。”
狗子越聽越糊塗，難道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得病了嗎，不可能呀。她除了胖點，頭不疼眼不熱的，哪裏會生病。
祁念伸出兩根手指，捏起她腦袋上的一小撮毛，略帶惋惜地說道：“頭上的毛好像又禿了不少，半歲就脫發，怎麽辦呀八斤。”
？？？
你才禿，你全家都禿。
店長大叔放好了藥水浴，笑吟吟地将林語放進去，安撫性地摸了兩下頭，“乖狗狗，不要亂動，多泡一會兒毛就長出來了啊。”
林語在澡缸裏僵硬地站着，無法接受自己年紀輕輕就禿了的事實。
她才半歲，花一樣的年紀。
一直對自己的長相非常自信，人身時林語就是膚白貌美的小美人，并且有一頭烏黑茂密的秀發。
就算變成狗，她的顏值也不差。之前看到過路邊其他小泰迪，不是毛發雜亂造型醜，就是眼睛小得像綠豆，沒有一個比她好看的。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輸在了脫發。
一定是肉罐頭吃得不夠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