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女闖大宋

第35章

清晨，風清揚正在鏡前梳妝，凝香的手很巧，飛快在頭頂盤了個發髻，發髻間點綴着小小的金色桂花，香氣沁人心脾，又挑了跟碧綠的發簪插上。風清揚又挑了件淡綠的衫子穿上，下面系着一條素白羅裙。

“姑娘生得真是好看！”凝香贊嘆。

“哪裏！是凝香姐姐的手巧！”風清揚道，此時突然有人敲了敲窗，風清揚走過去，展昭站在窗外，風清揚道：“大清早的，做什麽？”

展昭道：“今天約了丁家兄妹去相國寺看看，想來你也無事，一起去吧！”

“不去！”風清揚轉身道，“丁二爺明顯是想撮合你和他家妹子，我才不去呢！”

展昭一把把他拎出來，道：“成日裏不知胡說八道些什麽，走吧！”

“我還沒打胭脂呢！”風清揚不滿。

“臉皮已經夠厚，不用打了！”展昭拉着她健步如飛。

門外站着丁兆蕙，頭戴石青色的綸巾，身穿一件翠綠色的箭袖，身披黑色英雄氅。邊上還停了一頂紅色的轎子，一只玉手掀開轎簾，出來一位妙齡女子。頭上簪着一支累絲金釵，鬓邊插了一朵芍藥花，身穿大紅色夾襖，下系一條大紅色百蝶穿花羅裙，旁邊站着幾個丫鬟婆子。那女子盈盈道了個萬福。風清揚直乍舌，大家閨秀，太有壓力了！

本着以不變應萬變的态度，風清揚拱了拱手道：“丁二俠，丁姑娘！”

丁二俠笑道：“上次匆匆一別，風姑娘一向可好！這是小妹月華！”

丁月華風情萬種地見了禮道：“風姑娘，請上轎！”

風清揚擺擺手道：“不用了，我還是走着吧！”

丁月華簽着風清揚的手道：“風姑娘真愛說笑，女兒家哪有抛頭露面的！”

風清揚無語，只好上了丁月華的轎子。丁月華一路上盡撿些江南風情說給她聽，轎子裏熏了上好的沉星綴，風清揚被颠得昏昏欲睡，只是偶爾插上一兩句。丁月華見她不太說話，笑道：“我真是糊塗了！風姑娘又不是沒去過江南，這可真是班門弄斧！”

風清揚打起精神道：“丁姑娘別誤會，我上次去揚州亦是來去匆匆，很多風土人情都沒來得及見識。只是昨日睡得晚了，姑娘的轎子又太舒服，所以有些犯困！”

丁月華殷勤道：“我和風姑娘甚是投緣，不如風姑娘搬來和我一起住，也好有個照應！”

風清揚搖頭道：“我向來認床認得厲害，就不麻煩丁姑娘！”

丁月華道：“如此便算了，風姑娘不用如此客氣，就叫我月華吧，我呢，就叫你清揚，如何！”

風清揚點頭道：“好！”

兩人一路又說了些話，忽聽外面的婆子道：“姑娘，到了！”

兩人在寺外下了轎，早有眼明手快的小厮跑去買香，四人便向大殿行去。大殿裏香火鼎盛，佛祖拈花而坐，看着人生百态。丁月華接過一邊丫頭遞來的香，虔誠地拜了幾拜，又拿過簽桶開始抽簽。

風清揚亦随手拿了枝香，對着佛祖拜了拜。她“生前”本不信佛，但奶奶卻是虔誠的佛教徒，每次帶她去寺廟，她都不肯拜佛，頗有點視死如歸的感覺。但如今自己身在古代，能不能回去亦是個未知數。想到這裏不禁心中抑郁，便向殿外走去。

剛出大殿便發現手中還拿着香，便将香插在殿前的香火箱裏。看着一點點燃盡的香火，風清揚有點恍惚，記得初習內功的時候，沐風看她心性浮躁，怕她走火入魔，便時常讓她焚香靜坐。自她拜入師門，沐風待她視如己出，倍加疼愛，唯獨在武功上要求極為苛刻，想必那時便打算讓她學成之後回華山協助林非執掌門戶。

她神情恍惚，手一直扶着插入的香火，香灰落下也混然不覺。香火即将落在她手上時，一只手突然伸出，接住香灰。順着手看過去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風清揚回過神來，道：“多謝丁二俠！”

丁兆蕙道：“風姑娘不用那麽客氣，叫我聲丁二哥便可！”

風清揚并不接話，問道：“丁姑娘和展大哥呢？”

丁兆蕙道：“展昭陪小妹解簽去了！”

風清揚輕輕哦了一聲，丁兆蕙道：“上次在揚州相遇，你們以兄妹相稱，我還以為你是展昭的妹子！”

風清揚道：“展昭與我華山有通派之誼，又和我師兄情同手足，兄妹相稱也不足為奇！”

丁兆蕙猶豫片刻問道：“風姑娘認為小妹如何？”

風清揚不語，只是看着丁兆蕙，一對眸子亮若點漆。丁兆蕙頗感不悅，道：“你不用對我如此戒備，也不見你對展昭有任何戒備之心！”

風清揚轉過頭道：“展昭與我向來赤誠相待，不會如此拐彎抹角！”

丁兆蕙尴尬道：“小妹心氣頗高，又極為要強，上次見過展昭之後便覺無論品行，武功，都與小妹極其相配……”

風清揚打斷道：“這話你應該留着和展昭說！”

丁兆蕙躊躇片刻，道：“展昭對小妹極為客氣周到，但始終透着疏離，我見展昭待你似乎又不同別個……”

風清揚斜了他一眼，道：“如果我們之間有什麽，早就郎情妾意去了，你覺得還會有你們什麽事嗎？”

丁兆蕙道：“但你和展昭畢竟相識已久，可否幫我探探他的口風？”

“沒興趣！”風清揚拒絕，一回頭見展昭和丁月華迎面走來，展昭風神俊郎，丁月華風姿綽約，堪稱一對壁人。

“你們在聊什麽？”丁月華問道。

風清揚的眼神在他倆之間滴溜半天，道：“丁二俠托我給他保樁大媒！”

丁月華臉頰飛紅，愈發顯得嬌豔。展昭輕描淡寫道：“聽說未出閣的女子做媒會嫁不出去！”

話音剛落，風清揚怒視丁兆蕙，丁兆蕙解釋道：“我們家鄉沒有這個說法！”

展昭又淡淡加了一句：“反正你保不保媒都一樣，不用太介意！”

風清揚憤怒了，“展昭，你什麽意思！”

丁月華圓場道：“清揚，展大哥意思是你不愁嫁不出去啦！”

展昭點頭，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是才有鬼！”風清揚腹诽，突然眼珠一轉，甜甜笑道：“展大哥和丁姐姐真是心有靈犀啊！”

丁月華雙頰緋紅，偷偷地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看了風清揚一眼，薄責：“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

風清揚撇撇嘴道：“我又不是大家閨秀，哪懂那麽多規矩！”

丁月華忙插話道：“今天方丈大師開壇說法，我們趕緊去吧！”

風清揚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展昭道：“山下有個花市，你先去轉轉，一會兒我們下山再去找你！”

風清揚立刻點頭，開心道：“好！你們慢慢聽吧，不用着急！”

丁月華還欲接話，展昭道：“小心點！”

風清揚點頭道：“知道啦！”說罷，飛也是似的跑下山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