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瘋女人
瑪莎拉蒂沿着導航離開了江邊。
上官敏敏看着越來越近的終點，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她這一跑好像把《霜葉染瓊樓》的男主給蝴蝶掉了……
想起小說裏那個在精神病院出生，和親媽關在一起被折磨了七年，又因愛人死去一夜白頭的男主，上官敏敏把剛冒頭的那點心虛扔到了九霄雲外。
這麽悲慘的人生——還是找一對合格的父母重新投胎吧！
靜水小區是原主暫住的地方。
上官敏敏把粉色跑車停在地下車庫，進了電梯，用發軟的手指按下了17層。
她讨厭高層。
從粉色背包裏翻出鑰匙打開房門，滿室的雜亂看的上官敏敏直皺眉。
這間房子并不屬于原主，是她唯一剩下的朋友借給她的。
原主因為霍波ss的事情把自己搞得名聲狼藉，圈子裏的人都興致勃勃地抱着瓜子看笑話，她的“好姐妹”們一開始還躲在她背後一個勁兒的給她出馊主意。
等原主被霍波ss警告，又和父母鬧翻離家出走後，這些“好姐妹”一下沒了蹤影，倒是平時和原主關系一般的莊怡雁收留了她。
莊怡雁家是本地土著，在拆遷中發了家，靠收租過活。原主現在住的這間兩室一廳就是他們家的房子之一。
上官敏敏走進客廳，本想把手裏的包放在門口的置物櫃上，但那裏現在放了一堆只吃了幾口的快餐盒，待客的大茶幾上也擺滿雜物，堅果、餅幹碎撒的到處都是。
沙發上雖然同樣亂糟糟，但好歹都是些衣服包包什麽的，上官敏敏手腳麻利的把衣服順在一起，總算騰出了點地方。
她放包的時候發現旁邊一只閑置的背包很眼熟，拿過來和手裏一比，兩只粉色的LV果然一模一樣。
上官敏敏無語地把兩只背包扔回了沙發。
有錢人的世界窮人不懂。
一路開敞篷跑車回來，上官敏敏出了一身汗，她在客廳裏找了半天，沒找到空調遙控器，只好從被原主充當衣帽間的次卧裏翻出換洗的衣物，去浴室沖了個澡。
吹頭發時，上官敏敏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個纖瘦的長發女人，吓得差點扔了手裏的吹風機。
正想自己怎麽會突然瘦成了鬼，立馬就反應過來自己穿越了，鏡子裏那個和自己有八、九分像的女人是小說裏的惡毒女配男主他親媽。
“真是見鬼了！”
誰能料到穿進小說這種扯淡的事真的能發生。
慌也沒有用，上官敏敏罵了一句後，很快鎮定下來，繼續吹頭發。
原主留了一頭濃密的長發，這對從小到大都是短發的上官敏敏來說是個挑戰。
等吹幹頭發出來，已經晚上10點多，上官敏敏的胃部開始火燒火燎地難受。
原主一直在節食減肥，早已經習慣了每日饑腸辘辘地感覺，上官敏敏是個吃貨，可頂不住前胸貼後背的難受勁，連忙在冰箱裏搜刮出來半袋吐司和一瓶酸奶。
等所有的食物下肚，上官敏敏這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身上有了勁，上官敏敏開始打掃衛生，狗窩她是堅決不住的。
才把所有的垃圾打包好，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上官敏敏從貓眼裏看到了一個略微豐滿的女孩，是原主碩果僅存的朋友莊怡雁。
一開門，莊怡雁就興奮地告訴上官敏敏，“霍少約我去唱K！”
上官敏敏吓了一跳，不過她立刻反應過來，莊怡雁口裏的霍少不是霍波ss，而是霍波ss的堂弟霍榮軒。
莊怡雁和霍榮軒是高中同學，她從高一時就開始暗戀對方，但因為性格內向一直不敢表白。
到現在兩人都大二了，莊怡雁做的最多的，也只是努力的出現在霍榮軒周圍，想讓他注意到自己。
可惜，霍榮軒這人心很花，又是個顏控，女人在他眼裏只有“想泡”和“看不見”兩個選項。
很不幸，豐滿可愛的莊怡雁屬于“看不見”那一欄。
這樣一個人竟然會約莊怡雁出去玩，不可思議地程度堪比太陽從西邊出來。
上官敏敏懷疑霍榮軒的動機，但看到女孩興奮地滿臉通紅，又不好潑冷水，便道：“那挺好啊，什麽時候去？”
莊怡雁臉更紅了，“就現在。”
上官敏敏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挂鐘，指針顯示現在已經晚上10點21，“這麽晚？”
對面的莊怡雁緊張地揉着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敏敏，你能陪我去嗎？我沒車。”
上官敏敏當然不想去，原主癡纏霍岚玥的八卦新聞早就在A市的上流社會傳了個遍，說是身敗名裂也不為過，現在湊到那群纨绔少爺面前不是讓他們看猴嗎？
她剛要開口拒絕，可看到莊怡雁眼底的忐忑不安，她心一軟，一個“好”字就脫口而出。
“敏敏，你最好了。”
莊怡雁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上官敏敏卻後悔地想咬舌頭。
她早晚會被這個愛出頭的壞習慣給害死！
看着莊怡雁一臉雀躍的表情，上官敏敏實在說不出反悔的話，只好去換衣服。
她走到次卧，發現房間裏的衣服幾乎都是粉色的，大多數都是很仙的連衣裙，似乎一扯就破的樣子。
上官敏敏在衣架上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出條粉色T恤和一件淺藍的牛仔短褲，正好配鞋櫃裏那雙小白鞋。
換好衣服，她拿發圈把長發綁了個利落的高馬尾，撥了撥空氣劉海，就走到沙發上拿起背包，撿起滑出來的手機和鑰匙串，對莊怡雁說：“走吧！”
對面的莊怡雁呆呆地跟着她，直到兩人進了電梯，才回過神來，羨慕地對她說：“敏敏，你這樣真好看！”
“呃……”察覺自己話裏有歧義，莊怡雁又趕緊解釋，“我不是說你平時不好看，而是——而是你現在特別好看。”
上官敏敏看着電梯裏的鏡子，明白莊怡雁的感受，鏡子裏的女人有一張标準的鵝蛋臉，五官明媚，臀翹腿長，身材高挑，皮膚還特別白，在人群裏的确很出挑，不然以原主糟糕的個性，也不會被介紹給霍家的掌權人。
但原主本身不滿意自己的長相，一直想把自己瘦成豌豆公主，平時喜歡穿一些裙擺飄飄的真絲仙女風，現在上官敏敏換了身方便活動的衣服，自然會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兩人到了地下停車場，上官敏敏把順手提下來的兩袋垃圾扔進垃圾桶，這才發動瑪莎拉蒂，載着莊怡雁去了A市最豪華的海上明珠KTV。
霍榮軒訂的包廂在三樓，走廊裏裝飾着暗藍的LED燈線，有種科幻迷醉的氣質。
莊怡雁站在包廂門口，看了上官敏敏一眼，在她眼神的鼓勵下，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包廂門。
震耳欲聾地音樂立馬灌滿了整個走廊。
包廂裏雖然閃着五顏六色的鐳射燈光，光線還是很暗，約麽能看出坐了五六個男女，最中間的那個年輕男人一手摟着一個大胸女人，一手擡起來招呼她們進去。
上官敏敏擔心地看了莊怡雁一眼，和她一起走進包廂。
“喲！行啊小莊，還帶了個大美女過來呢！”大咧咧坐在真皮沙發上的霍榮軒對着上官敏敏吹了個口哨，其他幾人也開始發出怪叫起哄。
上官敏敏皺了皺眉，看了眼不知所措的莊怡雁，沒發作。
因為緊張，莊怡雁說話有些結巴，“敏——敏是陪我、過來的。”
音樂很響，霍榮軒聽到了個大體的意思，點點頭，示意兩人坐下，接着指着桌上的酒水，讓他們自己選。
莊怡雁慌亂的擺手說自己不喝酒，霍榮軒忙着吃懷裏女人的豆腐，也就不再管她。
莊怡雁傻傻的坐在那裏，眼圈裏閃着淚光。
上官敏敏拍了拍莊怡雁的肩膀，抓了一把零食塞到了她手裏。
等莊怡雁不那麽難過了，上官敏敏坐在最外面把幾人挨個打量了一遍，發現另外兩個男的她有印象，是經常和霍榮軒混的富家子弟，三個衣着暴露的女人她卻沒有記憶。
她不知道霍榮軒搞什麽鬼，正要問莊怡雁走不走，就見霍榮軒攥着個酒瓶子站了起來，指揮着坐在莊怡雁身邊正膩在一塊兒唱歌的兩個男女往裏挪，然後他就一屁股坐在了莊怡雁身邊，“小莊，你想唱什麽歌？哥幫你點。”
莊怡雁像被開水燙着了似得，從耳朵一直紅到了脖子。
霍榮軒噗嗤笑了，“你怕什麽，我還能吃了你？”
莊怡雁低着頭，縮成了一只鹌鹑。
霍榮軒得意地喝了口酒，又往莊怡雁身邊貼了下，暧昧地湊了過去，“我聽說上官敏敏那個瘋女人和家裏鬧翻了，是你收留的她？那女人現在怎麽樣了？還在做白日夢，想嫁我大哥呢？”
莊怡雁不知所措地看向上官敏敏。
“你看這位美女幹嘛？我問你上官敏敏的事呢？”霍榮軒瞥了眼隔壁女人白皙修長的美腿，收住心思，專心八卦。
見莊怡雁還是看着旁邊的美女不說話，他吊兒郎當地擡頭看過去，“怎麽？你回答問題還要經過這位美女的許可--”
當看清那人相貌後，霍榮軒手裏的酒瓶啪叽掉到了地板上，酒液撒了一地，“怎麽是你！”
上官敏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聽說霍少爺對我這個瘋女人很關心，所以就親自過來向您彙報我的近況啊！”
霍榮軒一個激靈整個人都蹦了起來，“日！你怎麽這身打扮！”
害他一直沒認出這個瘋婆子！
上官敏敏跟着站起來，嘭一腳踩在茶幾上，拿起一支空啤酒瓶，頂在了霍榮軒的胸膛上，氣勢淩厲地問他，“這三個女人怎麽回事？”
這時，其他幾人都發現了不對勁，連忙關了話筒，包廂裏頓時清淨不少。
霍榮軒似乎還沒接受眼前這個氣勢十足的大美女是那個搞風搞雨的瘋婆子，有些恍惚地老實回答，“這不是剛叫過來的公主嗎？”
“什麽東西？”上官敏敏直覺這不是好的稱呼。
果然，霍榮軒說：“就是陪唱的小姐。”
上官敏敏擡了擡下巴，“讓她們先出去。”
霍榮軒看着頂在胸前的啤酒瓶，怕這個女人真發瘋，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将三個女人打發了出去。
上官敏敏又歪頭看向了剩下的那兩個小年輕，“麻煩把話筒遞一下。”
這兩人家世財力都比不上霍榮軒，平時都以他馬首是瞻，現在見霍榮軒都老老實實地，自然上官敏敏說什麽就是什麽。
上官敏敏接過兩只話筒，一只遞給了莊怡雁，一只塞給了霍榮軒。
霍榮軒郁悶又不解，“這是幹嘛？”
上官敏敏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你找小莊來不是唱K的嗎？唱吧！”
海上明月ktv的一間包廂。
一曲旋律優美的《請聽我的心聲》正在被一對年輕男女唱響。
只是，男生帶着顫音，女生有些拘謹，觀衆面面相觑，場面頗有些荒誕。
……
淩晨快一點的時候。
霍榮軒灌了口礦泉水，有氣無力道：“大姐！這都快兩個小時了，我口水都幹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少來，”上官敏敏瞪了霍榮軒一眼，“又不是只讓你唱，你們三個輪着來，怎麽會累！”
霍榮軒幾個快哭了，“姐！我們平時唱K都是一邊找樂子一邊偶爾唱幾首，哪像現在這麽賣力啊！”
上官敏敏看着三個男生剛要說什麽，就聽到有人敲包廂的門。
霍榮軒立刻精神起來，“應該是服務員來催我們結賬了，我就訂了倆小時。”
說着，就要站起來去開門。
“你坐着，我去。”上官敏敏怕他趁機溜了，搶先一步打開了包廂門。
“是——咦？”上官敏敏看到來人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霍榮軒也立刻看到門口站了幾個人。
為首的那人，精致的定制西裝，挺拔的高瘦身材，金色的細邊眼鏡，整個人斯文俊美的不像話。
正是輝岳集團年輕的掌權人霍岚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