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October&April
加百利知道愛朵的眼睛有點異于常人,如果她不用鏡片遮擋的話,眼睛裏面流露出的情緒就會極大地感染到旁人,即使是隔着攝像頭也是。
所以他也弄不清楚,他忽然就會愛上愛朵,近乎于一見鐘情的速度,是不是受了她無意識的催眠。
他并不打算愛上任何人,甚至不打算讓“愛”這個字出現在他的生活裏,因為這将成為他的弱點。他住在東歐和中東,很少去中國大陸,但他每一次去,都要見愛朵。
見她一次,還想要再見她第二次;見了她第二次,想要和她永遠在一起……加百利突然驚恐地意識到,原來自己早就陷入了一場飲鸩止渴的殘酷游戲中。
游戲對手就是他自己,愛朵只是游戲的獎勵。
加百利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愛朵從雪地上扶起來,伸手探了探她的脖頸。方才愛朵當着他的面把木偶丢到地上時,他覺得連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自控力都被抛到了九霄雲外,血仿佛全部湧到頭上去,打愛朵的那兩下也沒有刻意控制力道。
……只是想和她在一起,無論怎樣,再也不離開。
他知道愛朵愛着趙汝芸,所以他設計讓兩個人再也不相見……他威脅愛朵,一個一個殺掉她身邊的人,讓她最終只剩下他。艾德……她只剩下他就夠了。
也許是這個過程中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愛朵會以為她是棄子,因此背叛,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加百利是犯罪團夥的頭領,對于感情的想法卻比一般人都來得幼稚,想法糾結,最終都會付諸瘋狂的行動。
他逼迫愛朵殺人,讓她的手上也沾了鮮血,如同污染天使潔白的翅膀,從此随他一起墜入深淵,萬劫不複。
他查看了愛朵的訂票記錄,得知愛朵訂了前去普利茅斯的火車票,他打電話警告了她,把愛朵吓得根本沒敢上火車。加百列還覺得不解恨,當天下午,他讓趙吾芸當着愛朵的面槍殺了她的同學。
他在愛朵的門後拴了麻醉槍,只是為了吓唬她而已。加百利想看到愛朵因為他而精神崩潰,除了他的羽翼之下,哪裏也去不了。
死亡的陰影始終沉沉壓在愛朵的頭上。但是加百利沒有想到的是,愛朵竟然真的有勇氣背叛了他。
當他發現再也定位不到愛朵之後,他才明白,原來他的艾德,這麽幾年來,從來就沒有愛過他。于是加百利不惜與莫裏亞蒂合作,他心裏一直被壓制的沖動此時突然被無限放大出來,在心底叫嚣着:毀了她,讓她再也不會離開。
當他真的與愛朵美麗的眼睛對視時,他又覺得手指沉重得無法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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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離開她,又不敢愛她,只有躲在黑暗的角落裏,一直看着她。
加百利沒有摸到愛朵脖子上血管跳動,他又探了探愛朵的鼻息,指尖所觸都是一片冰冷。
“艾德,艾德。”他輕輕叫了兩聲,聲音裏有些恐懼。
多少的打擊和威脅之後她都還好好地活着,甚至一直在笑;此時此刻她為什麽會這樣輕易就沒有了氣息……
約翰脫掉外套,向加百利走過去:“我是醫生,讓我來看看。”他摸了摸愛朵的心跳,又檢查了一下愛朵頭上受創的地方,臉色微變。
“打急救電話,現在送醫院搶救,也許還能救回來,先幫她按着頭上的傷口。”他站起身麻利地吩咐。
加百利抱着愛朵的腰,慢慢将她抱起來,讓她的頭靠在他胸口上。
“Do it!”約翰怒斥了一聲,加百利依然不為所動,約翰轉過頭對着夏洛克吼:“夏洛克,打急救電話!”
“不必了。”加百利冷冷開口,他将愛朵橫抱起來,站直了身體,雪花落在他的頭發上,讓他的身影看起來有些朦胧的感覺,“謝謝你的好意,華生醫生。但背叛我的人,一定要死。”
加百利側轉過身,看着莫裏亞蒂:“回頭見。”他看了夏洛克一眼,點點頭,随後就抱着愛朵踏過雪地,走過積雪的樹木,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樹林裏。
莫裏亞蒂似是無聊地吹了聲口哨:“哦,這樣就結束了。daddy以為還能看到雪地激|情擁吻之類的戲碼呢。”
他打了個響指,退到車邊拉開了車門,這才看向夏洛克:“那麽,親愛的夏洛克和約翰,這回先說再見吧。小插曲暫時算告一段落了,下次将會給你奉上大餐,不會讓你失望哦~”
夏洛克和約翰胸前的紅點在莫裏亞蒂開車揚長而去之後才消失不見。約翰臉上的表情有點暴躁:“就這麽讓加百利走了?愛朵死了!就那麽兩下子,她就沒呼吸了!如果趕緊送去醫院搶救,可能還可以救回來!”
“冷靜,約翰,”夏洛克沉着臉,“我不确定,加百利會不會讓我們活着走出這裏。”
他對約翰伸出手:“拉着我的手,約翰。我們從原路回去。”
雪越下越大,密密地撲到人的臉上。夏洛克和約翰都拔出了槍,警惕環視着四周,直到他們穿過林子,走到馬路上時,四周都沒有異常的動靜。
“挺奇怪的,加百利就這樣放過我們了?”約翰問道。
“大概是莫裏亞蒂……加百利和莫裏亞蒂達成了一項協議,暫時不殺我們……想必接下來我們的日子還有更大的敵人。”夏洛克呼吸吐出一團團白氣,“這樣的路,恐怕沒辦法打到出租車吧?”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夏洛克。”約翰說,從道路的一端有一輛車緩緩開了過來,讓他忍不住擡手擋住車頭大燈刺眼的光,“雷斯垂德過來接我們了。”
***
“我們在貝克街250號地下室裏發現了房主史密斯和他妻子的屍體,挺遺憾的,是不是?”雷斯垂德說,“在樓上愛朵的房間裏搜查了一番,沒有什麽異常,她的電腦硬盤也全部被暴力格式化了。所以要說她殺人,或者是什麽黑幫成員之類的,證據根本不足。現在她算失蹤,老天,想起大使館那幫人我的頭都大了。”
“那加百利呢?我一直以為他姓史密斯!”夏洛克問道。
“這個問題很麻煩,”雷斯垂德說,“牽扯到國際問題,蘇格蘭場能掌握主動權的事情并不多。我們只知道加百利是假名字,甚至連他的國籍都不清楚。”
“我可以找到他的栖身之處,只要他還在倫敦。”夏洛克頗為自信地說。
“好吧,這件事拜托你了。”雷斯垂德聳了聳肩,顯然對這件事不抱什麽希望,“不過你最好注意一點,他不是英國公民。”
雷斯垂德告辭離開貝克街221B後,夏洛克打開電腦,找到了約翰的博客。好吧,約翰回家去照顧瑪麗,把他一個人丢在這裏,不過他很想知道他是怎麽描寫昨天晚上的事件的。
——來自東方的勢力席卷倫敦,卻因為一個女孩而意外變動了計劃,這個女孩的犧牲很偉大?
哦,蠢極了,希望約翰千萬別這樣寫。
奇怪的是,輸入約翰博客的地址後,打開的卻是一個音樂播放頁面,除了歌曲的滾動條外空無一物。夏洛克猛按esc鍵,網頁沒有任何反應,音樂不停循環播放着,在221B房間中飄蕩,是一首叫《October&April》的歌曲。夏洛克試圖關閉網頁,或者是暫停音樂,統統都做不到。
“見鬼!”夏洛克惡狠狠地合上筆記本,拿起了手機,“約翰,怎麽回事?你的博客被黑客攻擊,我的電腦也中毒了。”
幾分鐘後,約翰回複短信: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現在所有的電視臺都在播放這首歌曲,網頁打開也在放這首歌。
麥考夫适時地打進來了電話:“夏洛克,看來又有人用相同的方式問候了你呢。”
***
昏暗空曠的廢棄廠房中,加百利坐在角落裏的辦公桌前,皺眉盯着面前的電腦,抒情的歌聲正從其中傳出來。
“這是什麽意思?”他問。
“送你的一份小禮物而已,天使先生,”莫裏亞蒂坐在桌子上,笑得不懷好意,“daddy費了好大力氣才挑了一首不錯的歌來講述你們的愛情呢。”
加百利揉了揉眉頭,沉着臉一言不發,他走出了廠房,深吸了一口倫敦的空氣。如果愛朵不曾認識她……她現在應該還在倫敦城市大學裏講着并不地道的英文,而不是長眠在異國他鄉吧……
他仰起臉,就像愛朵時常做的動作那樣,聆聽着從廠房裏傳出來的《October&April》的旋律。
She was like April sky她就像四月的天
Sunrise in her eyes 眼中閃現着曙光
Child of light, shining star 光明之子,璀璨之星
Fire in her heart 心中燃燒着火焰
Brightest day, melting snow 輝煌之日,冰雪融化
Breaking through the chill 沖破冰封
October and April
He was like frozen sky他就像寒冷的天
In October night 籠罩在十月之夜
Darkest cloud in the storm 暴風雪中的至黑之雲
Raining from his heart 灑落源于心頭的雨
Coldest snow, deepest chill 至寒之雪,刺骨的冰冷
Tearing down his will 撕碎他的信念
October and April 十月與四月
Like hate and love 就像愛與恨
World's apart 天地相隔
This fatal love was like poison right from the start 這份命中注定的愛一開始就像毒藥一般
Like light and Dark 就像光明和黑暗
World's apart 天地相隔
This fatal love was like poison right from the start 這份命中注定的愛一開始就像毒藥一般
We were like loaded guns 我們就像上了膛的槍
Sacrificed our lives 獻出了生命
We were like love and undone 我們就像沒有結局的愛情
Craving to entwine 渴望着交織
Fatal torch 注定相戀
Final thrill 最後的震顫
Love was bound to kill 愛情必将消亡
October and April 十月與四月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這個坑爹故事就這樣結束了……
大概梗概就是:莫裏亞蒂新招聘了一批員工,這些員工的前任老板是加百利,加百利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帶着人過來踢館。其中豬隊友愛朵被她老板的雙向情感障礙外加反社會表現折磨得一氣之下豪氣幹雲地叛變了,加百利打了她兩下,失手把她打死了。
October and April這首歌是芬蘭一個名叫the Rasmus的歌曲,很好聽感人
歌詞及翻譯來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