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河畔芭比娃娃
夏洛克和約翰回到221B,發現門口扔着一個包裹,用饒有情致的小碎花包裝紙和絲帶包裝,上面寫着:親愛的夏洛克收。沒有落款和署名。
“又是一份禮物?還是游戲的請柬?”夏洛克順手把包裹拿起來拆開,“天哪。”
包裹裏是個超市裏常見的芭比娃娃,黑發,身穿紅色的旗袍。夏洛克想要把它拿起來,卻發現芭比娃娃的關節處都被人鋸斷,在夏洛克的手中碎成了幾截。芭比的腦袋落在地上,眼珠木然地望着兩人。
“真吓人,是吧。”約翰瞧了眼落在地上娃娃的頭顱,聳了聳肩,“這是在暗示我們,愛朵有危險了?”
“如果莫裏亞蒂殺了愛朵,我倒可以對他失望一下。”夏洛克說着走上樓梯,“娃娃?有趣,真有趣。”
他把娃娃的殘片全都撿起來,放在手中仔細看着。
“是舊娃娃了,但是價格不菲。可能被一個小女孩把玩過很長時間,我聞到了嬰兒潤膚露的味道。沾着貓毛,他們家養了貓;眼睛裏有黑色水彩筆塗抹的痕跡,說明小女孩打算給這個娃娃換個瞳孔的顏色;哦,旗袍也是後來換上去的。”夏洛克說道,“有受潮的痕跡,而且是整個被水浸透的,上面還沾着泥沙,一股水腥味。從一個小女孩的手中搶過來玩具還把它鋸成這樣的幾塊,未免太殘忍了。衣服裏面用水彩筆寫了名字,讓我看看……Grace Baker,女孩的名字。”
“也許是連小女孩一起綁架了呢?”約翰憂心忡忡道,“不管是莫裏亞蒂還是加百利,都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先別急,約翰,”夏洛克大步地在屋子裏繞着圈,“這個娃娃倒是提示了我,眼睛……”
“約翰,也許我弄錯了一件事情。”夏洛克突然向後一倒,坐在221B的沙發上,撐着下巴,“莫裏亞蒂複活了,加百利要挑戰他——愛朵又是怎樣的角色?”
“你還記得黑蓮幫嗎?夏洛克。”約翰坐到了他的對面說道,“還有姚素琳,也許愛朵就像是她一樣。”
“不,不。”夏洛克搖了搖頭,“愛朵竟然還有被她們的頭領追殺,這不正常。她一定還是有事情瞞着我們,但這不重要。我想我弄錯了,她不是近視眼。她的眼鏡是平光鏡,隐形眼鏡也是沒有度數的,她為什麽要這樣做?!改變樣貌和瞳孔的顏色?她已經完全暴露出來了,怎麽還會玩這樣拙劣的把戲?”
“哦。那确實挺奇怪的。”約翰聳了聳肩,“也許這只是她的個人愛好呢?”
“不對,不對。”夏洛克說,“她的眼睛有問題。也許是有什麽特異能力,不用鏡片遮着,就會噴火,或者發射能讓人粉身碎骨的激光。”
“夠了,夏洛克。”約翰說,“你以為這是在拍科幻電影嗎?眼睛會有什麽特異功能?做什麽需要被毫無遮擋地凝視着?難道是催眠!催眠……”
像是恍然大悟了,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天幕。他和夏洛克對視着,相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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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約翰,難怪她看你的眼神那麽奇怪,我還以為……”夏洛克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如果她會催眠,也許就說得通了。我需要一些資料。”他把筆記本搬到膝蓋上,噼裏啪啦地開始打字。過了十分鐘後,他仰起頭将筆記本合了起來,失望地嘆了口氣。
“沒有,什麽都查不到。她的資料真是太過完美了。”夏洛克說,“一點破綻都沒有。”
他站起身穿上大衣:“跟我來,約翰。這回我們要搶先行動,打電話給雷斯垂德。晚一分鐘,那孩子都有可能被凍死。”
***
對于住在貝爾維迪街的貝克夫婦而言,這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他們把孩子——六歲的獨生女兒格蕾絲——哄睡,然後兩人到主卧室進行了一番激烈的“運動”,便雙雙進入甜蜜的夢鄉。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剛剛睡下不到半個小時,就被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和擂門聲給吵醒。貝克先生一邊系着睡衣的帶子,一邊臉色鐵青地下樓開門,順便在肚子裏醞釀着罵人話準備把擾民的警察大罵一頓。然而他剛走到玄關處,樓上貝克太太的尖叫卻讓他把粗話都咽到了肚子裏。
貝克太太去女兒的房間查看時,發現他們的寶貝格蕾絲從她布置溫馨可愛的小房間裏消失了。
格蕾絲的卧房在二樓一個采光很好的地方,窗子開着,外牆上有排水管道,身手矯健的人可以順着排水管道爬上來,将窗戶打開潛入室內。因為小女孩在熟睡,父母又不在這個房間中,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将小女孩抱走,不知道帶到哪裏去。
夏洛克環顧了一番整個房間。格蕾絲顯然很喜歡芭比娃娃,她的房間裏到處都放着芭比娃娃,還有各種過家家的小玩意兒。
“天哪,‘朵兒’(doll)不見了。”貝克太太吃驚地說,“那是格蕾絲的舅舅送給她的,她最喜歡那個娃娃了,專門還給她換了一身紅旗袍。”
夏洛克和約翰對視了一眼。
“泰晤士河!”夏洛克急切地說,“娃娃被河水浸泡過,這裏對面就是朱比利公園,公園西邊是泰晤士河,快去找,沿着河岸仔細找。”
警車呼嘯着穿過公園,衆人都是一臉嚴肅。要知道現在是寒冷的一月下旬,一個小女孩被從溫暖的被窩中抱出來帶到寒冷的泰晤士河畔,更何況昨天泰晤士河邊還發生了碎屍案……
朱比利公園靠近泰晤士河之處,倫敦的地标性建築——千禧之輪倫敦眼就在那裏。坐在車裏,夏洛克盯着窗戶玻璃外面的巨大摩天輪,路燈霓虹在他的臉上交織出不同顏色的光,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晦暗不清。
警方這一回是幸運的,他們在離倫敦眼不遠的泰晤士河畔一處灌木叢裏發現了昏睡不醒的格蕾絲。可憐的小姑娘穿着睡衣,一半的身體都浸在河水中,臉色發青,身邊還擺放着一把手工鋸。約翰連忙将小女孩抱出來進行了一番急救,還好她還有一口氣,只是體溫過低,若是被晚上半個小時發現,恐怕就會因為體溫過低死亡。格蕾絲被随後而來的急救車帶走了,雷斯垂德派人在附近搜索了一番,一無所獲。綁架者早就溜之大吉了。
“這到底是誰做的?連一個小女孩都不放過!”約翰和夏洛克站在一邊,大聲地罵着綁架者的毫無人性,他的衣服上全都是小女孩沾到他身上的水漬。
“很顯然。他們打算将格蕾絲放在這裏活活凍死,然後用鋸條将她分屍。人體體溫過低的話,血管會收縮,分屍的時候不會留那麽多血,這裏又是在河岸,比較容易解決問題。”夏洛克一口氣說完,也不管莎莉聽到這番話後在他身後驚叫了一聲。
“但是……為什麽……”約翰搖了搖頭,“莫裏亞蒂熱衷于搞爆炸,加百利只是想清除叛徒,為什麽會對一個小女孩下手?”
“跟這個小女孩是沒有關系,”夏洛克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了那個被切成幾塊的芭比娃娃,“但是……”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捉摸,“我大概知道加百利的做事風格了。”
晚上十一點鐘,城市逐漸陷入了寂靜,正如夏洛克和約翰身後靜止不動的摩天輪倫敦眼。與此同時,在倫敦眼最高的乘座艙裏,竟然坐了兩個男人,面對而座。十六座的乘座艙十分寬敞,然而整個艙內卻有種奇異的壓抑感。
其中一個男人一直凝望窗外,俯瞰倫敦的夜景;另外一個男人也就地盯着他。過了許久,他似乎受不了對方的沉默,終于開口:“好啦,daddy受夠你裝深沉了。難道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沉默的男人終于收回了目光,望向坐在他對面,身體前傾,目光自下而上看着他的莫裏亞蒂,冷冷開口:“那幫警察已經找到那個可憐的小女孩了。”
“哦。”莫裏亞蒂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知道,我給了夏洛克一點提示。”
男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為什麽要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因為你害怕?”
莫裏亞蒂哀嘆着搖了搖頭:“我害怕無聊,所以要在游戲中增添一些小情·趣(這兩個字是被唱出來的)。”
“我不玩游戲。但是對手是你的話……”男人看了眼莫裏亞蒂,他的臉又轉向窗外,閃過一絲笑意,“我奉陪。而且,你輸定了。”
他看着倫敦的夜,泰晤士河在一百多米之下的城市中流淌。他自言自語着:“倫敦,太美了。真想把它整個握在手裏。”
莫裏亞蒂有些神經質地笑了:“可惜,你永遠不會踏上這裏了。”他從口袋中摸出手機,不知道點擊了什麽,巨大的倫敦眼突然緩慢轉動了起來。
男人挑了挑眉,難得露出驚訝的神色,望向了莫裏亞蒂。
作者有話要說:
莫教授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