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又見千枝
半亮的天空,酒肆木門微遮,一股股打着旋的寒風透過木門縫,拍打在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姑娘身上。
姑娘感到冷,身子蠕動一下,還是冷,又蠕動一下,在重複了很多次之後,姑娘終于睜開眼睛,一雙大而靈動的眼睛閃着迷茫。
“你又睡着了!”
秦殇坐在夏渺對面,手裏拿着算盤,算的啪啪響,這讓夏渺覺得無比頭疼,這樣的場景,夏渺記憶尤新啊!
還記得前幾日夏渺狼狽的想逃,這才幾日,場景重新啊!
秦殇頭擡也不擡的,就能預料對對面人兒的反應:“放心,我昨天晚上就說酒水是免費的。”
夏渺倏地反應過來,一拍腦袋,神情大大放松,秦殇卻邪惡的勾唇一笑:“外面好像出事了,從七更時便是吵吵鬧鬧。”
夏渺是楞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聽到聲音,聲音越來越嘈雜,夏渺臉色也很快暗下去。
一聲告辭還沒有落地,秦殇就聽到木門啪的打開匡的合上。
秦殇将手中的賬本化為虛無,好戲開始,此刻秦殇以為她跟以往一樣,做個局外人,看着當歸人大徹大悟,可返回九重天,卻不料,局外人終有一日也落入局中,待反應過來,只剩下悵然若失,一夢黃粱。
“聽說瑾王府一案破了。”
“是呀是呀,昨夜三更,有人自首。”
夏渺走在路上,聽着身邊匆匆而過的小老百姓交談的聲音,臉上不由自得染上一層笑意,真要破了,那該多好。
可接下來的話,讓夏渺嘴角僵硬住。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一道驕傲的聲音,認為自己比別人多知道一些,就傲氣的不行,也吸引住夏渺的眼光:“自首的是縣令。”
夏渺覺的呼吸一滞,瞬及夏渺快步上前如風般,扯過那名男子的衣領,眼神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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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是誰?”
夏渺太過兇狠,那男子腿竟然在夏渺注視下打起抖,支支吾吾說:“縣...縣令。”
“啪”夏渺松開那名男子,男子直接無骨的坐在地上,師父,怎麽可能會是師父?層層疑雲布在夏渺頭上,夏渺沖着風清衙門跑去。
風清衙門肅穆屹立,附近的黎民百姓都圍繞在衙門口,夏渺腳步有些沉,一步一步向着風清衙門走去,百姓嘈雜的聲音,議論的聲音,動亂想起來。
當夏渺看到背着枷鎖脊梁挺直的中年男子時,心口就像是被壓上一塊大石頭。
夏渺直接踏步而出:“師父,師父。”
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白鐮一下就來拉住夏渺,夏渺回過神來,略微幹澀的喉嚨剛發出“師”就被白鐮捂住嘴巴,夏渺睜着眼睛望着神色嚴厲的白師兄,就被白師兄一路拖到衙門內的死角處。
“師兄。”夏渺叫了一聲,不滿白鐮的舉動,自己又直接向回去,白鐮一把拉住夏渺的胳膊:“渺渺,是師父他自己認的,并且所有的過程說的非常詳細,結果也是對的上的。”
夏渺眼神發怒:“你胡說,要是師父做的,怎麽現在才承認,你知道的,師父最是良善的了。”
白鐮低頭不語,手卻不放開夏渺,二人僵持着,聽着前堂紛雜的聲音。
“現瑾王府一案查明,泗水村縣令路回以權謀私,私殺皇家國慶,現處于死刑,明日午時問斬。”
尖利的嗓音飄蕩而來,夏渺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去找迷子樹吧,他可以幫你。”
聲音仿佛經過空靈山,悠遠長蕩,夏渺擡頭,眼睛發亮,直接跑出去,剩的白鐮直問:
“你去哪啊?”
卻沒有人回答。
時間過的很快,從早上踏出當歸酒肆,到現在,已然過去半天,光禿禿的樹林在陰陰的天空顯的陰森古怪,而中間發綠的迷子樹就仿佛是小孩的笑臉,似乎這迷路的人都會被吸引過去。
一步一步邁出,夏渺的眼睛始終盯着迷子樹中間的樹洞,從那樹洞中,夏渺可以看見對面幹枯的樹幹。
如果我買了他的秘密,我是不是就可以救師父了?
夏渺鼓足勇氣,擡頭彎腰将頭放進去。
“你來了。”
夏渺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看到樹洞地下是黑色洞口,聲音再次響起來。
“你來了,終于等到此時的你了!”
從樹根底下湧出一股力,“不”夏渺沒有來得及反抗,就将夏渺深深吸進去,那一刻夏渺感覺耳邊的風聲像是刀子碰撞,在耳邊斯拉拉扯,也如同密箭般,讓人看不清,匡、匡、匡、匡連着幾下,夏渺摔的屁股疼
“哎呦。”夏渺摸着屁股,擡頭打量周圍的環境,這是......夏渺不知道,只好站起來,內心湧現出一股害怕,而夏渺看着身後的樹時,臉色更是駭了一下,剛剛自己明明被吸到樹底下才對。
“渺渺,你怎麽在這,秦殇公主在找我們呢!”
夏渺聽到聲音轉身,在樹蔭下,有一個碧綠色長衫的男子疾跑着過來,因為跑着急,臉上還可以一些汗珠。
待男子站定之後,拿着袖子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就猛然被眼前人抱個滿懷。
“千枝,你還活着,真好。”
千枝愣住,感受懷中女子的身子,臉上騰的染起一股熱氣,随及遍布全身,身體馬上就熱起來,可是,千枝的手在摸到衣服上的淚珠時,趕緊将夏渺扶好,就看見姑娘白玉幹淨的臉上淚流不止。
“你怎麽哭了?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對。”千枝想起昨天晚上跟夏渺搶酒好,就連忙認錯:“我以後再也不會跟你搶酒喝了,秦殇公主的酒全部給你。”
夏渺看着千枝越來越急的解釋,也有些楞,什麽昨夜搶酒?昨夜我明明在當歸酒肆,根本就沒有和千枝在一起。
“你在說什麽?”夏渺眼淚停止,千枝貼心的遞上帕子。
千枝看見夏渺不哭,才松了一大口氣,然後一拍腦袋,說:“秦殇公主找我們,我們快去吧!”
千枝沒有給夏渺反應的機會,拉着夏渺直接飛起來,但夏渺奇怪的是自己并不怕,反而在這裏夏渺覺得自己就應該這樣,騰雲駕霧,行走在天空之中。
一躍而下,夏渺看見一個小小的宮殿,坐立在高山之上。
“公主殿下!”
眼前的女人,頭上帶着海棠花的步搖,靈動清新,一瞥一笑間都充滿風情,夏渺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這個女人就要朝拜,也不知道那句公主殿下會從嘴裏跑出來。
“夏渺,千枝,我去北海叼石頭,你們好生看家。”
原本備站的青衣女子轉過頭來,夏渺驚訝一番,當歸酒肆老板娘,她怎麽會在這裏?
“好的,公主殿下。”
然後夏渺就看見青衣女子立馬化成一只飛鳥,揮動着翅膀向遠處飛去,如果細看,你還可以看見那飛鳥的翅膀上一層層晶亮的東西,象征這只鳥是何等高貴。
“這是怎麽回事?”
此刻他們站在高山之間,俯身看着下面的雲煙廖廖。
夏渺覺得這個世界一定是玄幻了,這都是什麽事情啊!我只是來買秘密想去救師父的。
“什麽怎麽回事。”千枝瞅了一眼身邊的姑娘:“倒是你,你是怎麽回事?”
夏渺搖搖頭:“這是哪啊?”
夏渺認為自己換了個話題,卻不知道哪裏戳到千枝的笑點,千枝笑得快要彎下身子去。
“這是哪?”千枝眼角有淚滴出來:“渺渺,這是翅陵宮。”
夏渺不懂,千枝好笑的神情才收斂一些:“翅陵宮,是秦殇公主的住處,你忘了嗎?一千年前,公主填海歸來,發現你被獵人打傷,就帶回來,誰知,你竟有着靈氣,吃了翅陵宮的東西之後慢慢修的靈力,五百年之後居然化了形。”
夏渺越聽越詭異:“你的意思是我是只鳥?”
千枝點頭:“對呀,你真身是只鳥,平生最愛吃果子,而且不但是你,着宮裏的所有人,皆是鳥類。”
夏渺看着從眼前走過的一排排小婢女,身穿宮女服,長長的衣帶從手臂上繞過,飄逸是飄逸,但是這都是鳥?會不會太詭異了吧!
夏渺默默的縮了縮脖子,所以這都是什麽啊?
千枝拉過夏渺,走過翅陵宮的各處,可是,千枝發現這對夏渺并沒有什麽用,二人找了片雲盤腿坐下來,面對面。
“你真的不知道了?”千枝問。
“看來是。”
千枝雙臂放在腦袋後面,躺在雲朵上:“凡人都說,碰了什麽大事才會失憶,而你什麽都沒有發生,好端端的怎麽就失憶了呢?”
千枝想不明白,夏渺學着千枝的動作,躺在雲朵上,悠悠蕩蕩,好不快活:“我也不知道。”
我能和你說,我不是你嘴裏的夏渺嗎?
不,我不能。
倏地千枝盤腿做起來:“不過,渺渺,你放心,不管你失沒有失憶,我都會保護好你的。”千枝邊說邊垂着胸口。
夏渺背過頭去不看,怎麽辦?看到那張笑臉,心裏有些澀澀。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說元旦快樂啊!
小可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