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标間
官方的人負責接洽,機場外有一輛7座小商務車,接待的人大約三十來歲,成熟幹練,叫方敏,也是聯系許小白的人,這些,許小白也提前說過了。
她留了一頭利索的短發,同樣穿着沖鋒衣,系着絲巾,笑着打招呼,道:“你好,景颢,我真的很喜歡你的那首歌。”
景颢笑起來就顯得很乖巧,他點了點頭。
許小白道:“敏姐,我跟你說過的,我們家景颢話不是很多。”
方敏表示不介意,體貼道:“那先上車吧,今天氣溫下降,太冷了,明後幾天回升,可能會好一點。”
一行人在寒風中上了車,才覺得得到片刻的喘息。
車裏空調很足,景颢脫下沖鋒衣還給了左霖,道:“我自己的呢?”
左霖看着這個小孩兒,道:“在箱子裏呢”他是建議這小孩兒穿的,小孩兒偏說肯定有人偷拍他的機場照,所以不能随便穿。
左霖好聲好氣的商量道:“不是說後天出發嘛,到時候再拿出來吧。”
景颢終于屈服給了冷空氣,點了點頭。
官方出外景的人并不多,攝影,主持,外聯各方面前前後後一共十個人,加上景颢一行三個人,倒也不多,晚上一起在訂的酒店餐廳包廂吃了飯,互相認識下熟悉下,給景颢的安排呢,就是第二天在酒店做個簡單的采訪,後天出發去村裏。
許小白拿到房卡,小心翼翼的給景颢,看他的臉色,道:“标間,不是套房。”
景颢接收到他的眼神,不滿道:“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許小白道:“這不是怕你不習慣嘛,當然咱們可以自己升套房,就是感覺不太好。”
景颢拿過房卡,道:“那就不升,我和你一塊。”
許小白忙邁着小碎步後退,邊道:“我和小李一間,颢哥你和左霖一塊!”說着提着箱子就跑了。
景颢看了眼左霖,不情不願的去開房門,進去往靠窗戶的大床上一坐,甩手掌櫃。
左霖把兩個大箱子帶進去,給他拿出睡衣,看小孩兒坐着不動,像只憊懶的貓,道:“要我給你拿內褲嗎?”
景颢終于紅着臉過來開自己的箱子,拿了去匆匆洗了個澡,出來左霖已經把睡袋鋪好了。
左霖聽許小白說過,以前拍戲條件不很好,景颢住過标間,不知道是酒店床單被罩的螨蟲細菌多還是洗了太多次皂基沾染的太多引起的過敏,前後一個月才好,後來景颢就學會出門帶保護睡袋了。
景颢爬進被窩,看旁邊的左霖脫掉了衣服,裏面穿着深藍色的大褲衩和黑色的跨欄背心,緊緊的裹在他的胸膛上,可以看到那膨勃的胸肌,手臂的肌肉也緊實有力,看起來有力量的美感。
很多年前,景颢就看的移不開眼,現在也依舊沒出息,蓋着被子偷偷的看。
左霖仿佛無所察覺的去洗澡,出來以後,景颢趴在被窩裏扣手機。
即便是景颢不想在意,但左霖在他身邊,就像是有一個焦點,他總是忍不住的看他,耳朵在偷偷聽着,像個小雷達,要是能轉圈,早不知道轉了幾圈了。
他餘光瞥見左霖竟然拿出了耳機。
藍牙耳機!
在他看來,左霖這種老古董老幹部作風,怎麽會有藍牙耳機,很違和。
他看到左霖開了床頭燈,關了大燈,躺進了被窩,戴上耳機,并沒有再繼續和他說話。
景颢不得不承認,他是有些失落的,他突然把手機一扔,氣呼呼的閉眼睡覺。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看左霖在做什麽。
左霖好像在聽歌,聽什麽呢?
睡吧睡吧,他除了工作,其實也沒什麽和你說的。
你們兩個沒什麽共同話題的。
不知不覺,竟然真的睡着了。
早上是左霖叫他起來的,左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收拾好了。
今天有采訪,景颢忙起來收拾好自己,吃早餐的時候還碰到了官方的人。
自助早餐。
左霖端了兩個盤子回來,而景颢,只是給自己倒了杯牛奶。
左霖舉了個雞蛋,道:“雞蛋吃嗎?”
景颢點了點頭。
左霖給他剝了個雞蛋,雞蛋很熱,而且沒有浸冷水,不好剝。
景颢拿過來,碰了一下,雞蛋沒有那麽燙了,仍然有些指熱,他看了看左霖的手,道:“你手燙不燙啊?”
左霖給他看了看手,道“皮厚,不燙。”
景颢這才看了看那雞蛋,嫌棄道:“剝的坑坑窪窪的”說着一口咬掉一半。
左霖又給他端了一碗酸奶,道:“酸奶吃嗎?”
景颢接了過來,咬了一口,醇香又酸甜,他道:“這上面有一層什麽?”
左霖道:“甜醅。”
景颢反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左霖道:“以前跟任務來過。”
左霖道:“當地人很喜歡吃甜醅,米發酵是醪糟,青稞發酵是甜醅。”
許小白默默在桌子下拉了拉景颢的衣服,道:“哥,自己動手,別太嬌氣”就差讓左霖喂到嘴裏了,以前也沒見他颢哥這樣啊?
景颢哪裏會承認,他與左霖一起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這習慣就像是留存在記憶力的節點,經年未見,再見這個特定的人,那不經察覺的默契會一點點浮現出來。
景颢意識不到,自然不會承認,踩許小白的腳,道:“我哪有!”
許小白低聲道:“你看別人都看你呢!”
景颢道:“我走哪兒別人不看?!我白長個臉?”
許小白:“……。”
景颢接着道:“大驚小怪,算了,你當然是體會不到的。”
許小白摁住了自己蠢蠢欲動想要打人的手。
兩把椅子,一個小會客廳,官方臨時搭了個訪談場景。
景颢穿着白色的帽衫,灰黑色的褲子,模樣乖巧的坐在沙發裏。
主持人王婷道:“今天,我們要去探望人民的好教師,孩子們口中的‘媽媽’,杜梅女士”主持人話鋒一轉,道“其實我們關注這件事情很早了,杜梅女士是XXX大學優秀畢業生,早先是念大學期間來到了青桐鄉支教,與這裏的孩子們産生了深厚的感情,她一直放不下這裏的孩子,畢業後不顧家人反對毅然來到了這裏支教,可想而知啊,那時候條件很艱苦……。”
景颢時不時的配合點點頭。
王婷介紹完杜梅女士,畫面轉向景颢道:“今天,我們也特別邀請了景颢先生一起走進青桐鄉,走進青桐鄉小學,廣大網友知道杜梅女士,很大一部分歸功于我們的帥氣的景颢。”
景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用一生在做好事的人,總是很低調的,如果不是粉絲告訴我,我大概也不知道有這樣一個風景秀麗的村落,裏面有這麽一位偉大的女性。”
訪談很簡短,不過是這期節目的先導片,介紹一下杜梅女士,也給景颢機會解釋下近段時間網上吵的不可開交的事情。
主持人突然道:“聽說景颢寫了新歌?”
景颢一愣,明白大約是許小白不經意間說出去的,他略一思索道:“是的,那時候來青桐鄉的時候還是夏天,風景旖旎,有感而發。”
主持人道:“你的《初戀》,《給她寫的詩》我都聽過,很好聽,能夠走進聽衆的心裏,有評論說,你的歌裏,每個人都會找到自己的故事,哪怕是傷心的往事,也會在你的旋律裏感受到陽光和溫暖。有幸知道新歌的名字嗎?”
景颢道:“您太客氣了,新歌初定叫《草木》。”
主持人道:“很好聽的名字,非常期待你的新歌。”
訪談很快就結束了,大家休整休整,第二天兩輛載有十三個人的商務車開往五個小時路途之遙的青桐鄉。
景颢說的沒有錯,他是夏天來的,那時候這裏的天氣比A市涼快一點,氣候宜人。
路途遙遠,但是一路上風景卻是不同的,離開市區後,會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在深藍的天空下,像是油畫一樣,路過小鎮,綠油油的麥田和金燦燦的油菜花田整齊交錯,綠色的地毯直撲向青翠的遠山,有時有羊群在這綠意上點綴着,像是可愛的雲朵。
再往遠處,有海拔更高的山峰,常年冰雪覆蓋,白雲在山腰穿梭,偶見湖水澄澈,倒映着一切入眼的美景,像是一面鏡子。
這裏的山,高者險峻,矮者像是濃墨重彩的一筆,沒有植被的一面露出丹霞景觀,山體由紅色砂礫岩構成,岩體表面丹紅如霞,一眼望去,所有的色彩都在這一幅畫中,美不勝收。
到了這深秋,色彩便濃了不少暗淡了不少,變得深沉和成熟,像是時間的積澱,失去了些許的活潑,依舊美好,但景颢不喜歡這萬物漸漸凋敝的感覺。
最後一排就坐着左霖和景颢,景颢睡了有兩個小時,醒了,不知不覺靠在了左霖身上。
他忙直起身子,開口,嗓子有些啞,轉移話題緩解尴尬,道:“快到了嗎?”
左霖道:“沒有,再睡會兒?”
景颢忙搖頭,挪了挪屁股,這麽長時間坐車,屁股都麻了。
一扭頭看到左霖手臂上的可疑水漬,忙擦了擦嘴。
左霖看到了,知道這小孩兒好面子,卻還是忍不住欺負道:“沒關系。”
景颢果然反駁道:“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