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三合一2 (1)
連城的粉絲最近都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連城比以前更有“人味兒”了。
以前的連城,長相俊美,演技超群,無論參與什麽活動都表現得體,無論多累在外面都會挺直腰背。
總之就是和粉絲之間有很厚的壁壘。
但脫離公司以後,連城自己發微博的頻率大大增加,甚至有人做了大數據統計,近一年連城自己發的微博有七條,回複評論有六次。
已經是前幾年的次數總和了。
翻看連城以前的微博,明顯可以看出來區別,有時候助理幫忙發微博,總是會俏皮地加一些表情符號,或者就是單純的跟風轉發。
但連城自己發微博,要麽是一大段文字沒有配圖,要麽就是直接發照片。
現在更絕,他居然學會自己翻粉絲微博,還留評論!
連城給男粉留下評論以後,#連城提醒粉絲不要被騙#火速沖上熱搜。
達倫發現他又搞事,立馬自己登錄連城微博,又找了幾個大粉的微博點進去留下評論。
這才沒讓男粉那一個賬號成為衆矢之的。
溫晏青甚至懷疑自己的馬甲是不是又掉了,他輸入關鍵詞“老公”,發現自己微博有八百多條都有這個詞。
現在鑽地縫把自己埋進去還來得及嗎?
誰也不知道“老公”這個詞是什麽時候流行起來的,一開始溫晏青看到的時候,還覺得這些人也太不矜持了。
但當他看到連城在熒幕裏一出現,就忍不住臉紅尖叫甚至在腦海裏大喊一聲:“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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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發微博也情不自禁帶這個詞,反正也不會有爆馬的那天。
他想怎麽發就怎麽發。
“抱抱你。”
溫晏青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他這是被連城發現了?自己偷偷叫他老公?
雖然這件事被達倫的神來之筆掩蓋下去了風頭,但也有一些人,通過ip登錄地址,發現了不對勁。
連城第一次評論,和後面幾次評論地址不一樣,說明是兩個人的操作。
這就讓人有深扒的想法了。
電影之夜過後,連城風頭正盛,去年的這個時間,他和天盛公司強行解約,賠付天價解約金,一度成為娛樂圈裏的笑柄。
人人都在等着他虎落平陽,卻沒人想到,他能翻身打一場這麽漂亮的仗。
連城工作室也在擴張,達倫用他多年的人脈,請來不少專業人士加入連城的個人工作室。
不到半個月,工作室就像模像樣,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草頭班子了。
他們更換了工作室所在地點,租下星光大廈的整整一層,給旗下藝人更換了住處。
反正就是鳥槍換炮。
連城還有了化妝師,司機,生活助理。
劉詩如依舊負責施瑞和姬笙,達倫卻沒辦法每日跟在連城身後,他還沒找到合适的人來負責工作室的運轉,只能他自己上場,還要和各種公司交接工作。
連城的每日任務就是為三月份的新戲做準備,考他的翼裝飛行執照。
時間一晃而過,離過年只有一周時間。
連城結束了廣告拍攝,正坐在車子裏,達倫負責開車,送他乘坐飛機回家。
“你和溫先生還是沒有聯系嗎?”
連城翻弄着手機,給溫晏青的置頂早就回來了,只是消息還停留在一個多月前。
到年關了,騰達這麽大個公司,各個行業的年度報告要看,年會要開,昨天騰達年終獎還上了微博熱搜。
連城有些委屈,戳進去對話框,點進他朋友圈,發了好幾條動态,都是有關公司的。
暗戳戳點了個贊,連城想了想,又取消了那個贊。
上飛機以後,手機關機,他還在想溫晏青會不會因為那個贊來問問他。
飛機抵達美國。
一出機場,身材高大,溫潤如玉的連邑帶着笑朝他走了過來。
這兄弟倆單拎出來一個放人堆裏都是紮眼的存在,更何況是兩個人一起。
連邑接過弟弟的箱子,他比連城還要高一些,熟稔地扒着他的肩膀,親切問候道:“累嗎?爸爸已經煮好的你喜歡的飯菜,回家就可以享用到了。”
連城面無表情,任由他動作,還在因為沒收到溫晏青的信息有些失落。
好在連邑早就習慣了他這個性格,毫不在意。
把東西放到座位上,連邑打開車門,讓連城坐進去,“小心別碰頭。”
“我又不是小孩子。”連城打開他擋着車的手,沒好氣的說道。
連邑笑了笑,“sorry,看你嘴巴撅着,總是會以為你還小。”
連城伸手摸了摸嘴巴,臉色更冷了,他根本沒有撅嘴。
被他的小動作逗笑了,連邑從另一邊車門進去,坐在連城旁邊,“心情不好嗎?”
司機開動車子,朝着曼哈頓街區跑去。
“你已經好多年沒有回來了,家裏人都很想你,開心一點吧。”
“爺爺今年身體不是很好,一直想你回來看他,小城,謝謝你今年回來了。”
連邑說話的時候,臉一直朝向連城,手還放在他的手上,一臉認真的表情,讓連城都有些愧疚了。
他七年沒回家了。
十七歲一意孤行逃回中國,他就沒有再回過家。
這樣想着,連城的語氣都弱了幾分,“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連邑在華爾街上班,是某國際大公司的知名高管,年薪是他的片酬好幾倍。
現在是年關,應該會很忙才對。
連邑看他說話都軟了幾分,笑道:“你是我最心愛的弟弟,是最重要的家人。家人永遠都比工作貴重。”
好久沒聽到這麽直白的話了,連城覺得耳根都有些發麻。
把他推遠了一些,別扭道:“不接我我也知道怎麽回去。”
連邑笑了笑,沒再說話。
車子很快就駛入曼哈頓街區,這是漂亮國著名的老牌富人街區。
近些年老牌富人沒落,也有一些新貴跻身于此地。
一進入這片土地,似乎空氣中都彌漫着金錢的味道。
兄弟二人都不在說話,連城偏過頭看向外面的街道。
優雅的貴婦,牽着小型犬聚在街頭聊天。看上去似乎和滿大街的人沒什麽不同,可識貨的人卻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們手上、脖子上戴着的珠寶,曾經在天價拍賣區出現過。
就像狗狗脖子上的鎖鏈,都是名牌貨,一根鏈條都有幾十萬。
這裏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錢。
而錢能把一個最普通的女人,堆砌成萬衆矚目的女神。
車子穿過镂空的鐵門,又開了幾分鐘,才停下來。
和偌大的豪宅相比,住的人少的可憐。
除了老管家還有做飯打掃的女傭,連家只有四位男主子。
即使在電話裏,連邑說爸爸爺爺都很想他,可真到見面時。
氣氛還是很尴尬。
“工作都還順利嗎?”爺爺輕咳一聲,他比六七年前确實老了很多,頭發都白了。
“還挺順利的。”連城抱着抱枕,靠在沙發裏。
連朝是個威嚴很甚的中年男子,他皺着眉,問道:“可我覺得你在國內過的好像不是很好,那個李銘是什麽人?實在不行你就回這邊發展,爸爸有好些個朋友在好萊塢和百老彙……”
“爸爸,不要再說了。”
連邑笑着打斷連朝的話,看向連城說道:“弟弟剛回來,很累,我先送他去休息,倒下時差吧。”
連朝這才注意到連城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順着臺階下來,“那你先去休息休息吧,今晚有個宴會,到時候我再介紹人給你認識。”
連邑有些無奈,不過他也知道連朝的性格,說一不二。看來他是鐵了心想讓連城回漂亮國發展。
“小城,爸爸也是太擔心你了,這些年你不和家裏聯系,今年發生這麽大的事都不找我們幫忙,所以他才有些急切。你不要想太多,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就好。哥哥會永遠支持你。”
連城低低應了聲,“我知道了。”
他推開房門,走進去,關門隔絕了連邑。
房間很陌生。
他們搬到曼哈頓街區不到一個月,連城就想辦法從這裏逃離,前往中國。
推開琉璃窗,正對面就是大教堂,樓下花園裏種着大片的百合花。
他關上窗戶,把東西放好,進浴室洗澡,出來後拿出手機,給溫晏青發了消息。
“你回家了嗎?要過年了。”
過年,對于中國人來說,好像是必須回家的日子。
連家有四代人在漂亮國生存,到連城這一代,只有五分之一的華夏血脈了,可他們也沒有更換國籍,依舊保存着過年過節的習慣。
溫晏青還沒有回複他。
連城躺在那裏,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曾經她是連家唯一的女主人,整座城堡都有她存在的痕跡。
可當她去世後,她整個人似乎是被一種神秘力量抹去了。
沒有人再願意提起她。
她是連家人永遠都說不出來苦痛。
四周很安靜,遠處的大教堂響起鐘聲,連城的思緒變得混沌。
一踏上這片土地,他就情不自禁地想到那段過去。
連城的母親藍孟雲來自國內,她出身貧窮的家庭,人卻聰明又漂亮。小時候嘗慣了貧窮,上學後,她從書本中得知外面有更廣的世界,便抓住一切上學的機會,最後得償所願的考上國內知名大學。
藍孟雲生的極美,上了大學後,并不缺乏優秀的人追求她,她卻從不留戀男女之情,依舊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後來因為成績優異,在那個年代獲得了出國留學的機會。
那個時候國外比國內發展的要好很多,出國見識到更大的世界,藍孟雲一心想要留在國外,也确實腳踏實地地提升自己,憑借自己的實力留在漂亮國發展。
但綠卡不是她努力就能輕而易舉拿到的東西。
為了得到綠卡,藍孟雲和一個漂亮國男子結婚了。
那人是一家小型能源公司的老板,也是他帶領藍孟雲嘗到有錢人的生活。
美貌确實是階級提升的一塊敲門磚,也僅僅是敲門磚。當藍孟雲出現在晚宴上時,她的美貌能驚豔所有人。卻依然被人用財富壓了一頭。
後來她認識了連朝,一個老牌富二代。
連朝當時已經有了妻子,妻子是法裔,一位優雅的貴婦,也是國際著名的鋼琴家,常年飛往全世界開音樂會,她出身貴族名門,優雅就像是刻在骨子裏,生的不算美,卻總是那麽淡然,似乎屬于她的一切都無法被人搶走。
藍孟雲在見到她的第一面起,就自覺把連朝前期和別的貴婦劃開了距離。
根本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些身上穿戴價值高達上千的婦人,在那位法國婦人的面前,就像是争奇鬥豔的庸脂俗粉。
她穿着長裙,富有光澤的長發未經打理,随意地披在腦後,在月色下彈奏了一曲。
藍孟雲的心中就湧起了嫉妒。
因為在這樣的高高在上面前,她的美色根本不值一提。
她愛上了連朝,也輕而易舉地讓連朝愛上了她。
如願以償地成為了連家主母,把那位法國女人從連家抹去。
藍孟雲以為失去丈夫,貴婦人就會失去優雅,變得無禮。可她親眼看着那位女性,毫不失禮地搬走。
一個比她年輕十歲的帥氣男孩開着車來接她,臨上車前,她親吻了連邑的臉,和他約好暑假再見。
甚至還熱切地和藍孟雲擁抱,祝賀她新婚快樂。
藍孟雲臉上帶着笑,心裏卻滿滿的嫉妒。
換作是她,她根本做不到這麽灑脫。
連朝對前妻的離去毫不在意,他吻了吻新婚妻子的臉,親昵地告訴她,他親手為她種下了一片百合花園。
後來藍孟雲懷了孩子,她變得疑神疑鬼,懷疑連邑這個哥哥,會嫉妒有弟弟生下來和他争奪家産,便想盡一切辦法,讓連朝送連邑去住校。
連朝每次都照她的話去做,可連邑卻和他的母親一樣,似乎對她的壞心眼毫無察覺,每次住校回來,都會親切地和她打招呼。
在花園裏,她不允許連邑靠的太近,連邑就會坐的遠一些,為還在腹中的弟弟讀着法國童謠。
藍孟雲沒有一天放下自己的疑心。
她看到連邑湛藍色的眼睛,會想到那個優雅的婦人,看到連邑從學校裏拿回來一個又一個的獎項,也會想起那個人。
好像他們這種人,都不用努力,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想要的一切。
這些嫉妒的心思,在連城出生以後,發展到了頂峰。
在藍孟雲看來,連城已經擁有了比她好上一千倍的家庭環境,理所應當要做到比他的哥哥更好。
連城懵懂記事起,就在藍孟雲高強度的逼迫下學習,學習貴族家庭要做的一切。
連城也是後來才知道,藍孟雲背地裏和父親前妻聯系上,詢問她小時候都學了什麽。
結果得到的回答是:“一切都是基于興趣。”
藍孟雲氣的快瘋了,幹脆什麽都讓連城去學。
甚至到最後,連城都不記得自己會些什麽。
藍孟雲對連城高要求,對自己也同樣。
她從來沒有一天停下學習的腳步,甚至越來越像父親的前妻。這些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她要求連朝無論什麽時候都要精致得體,要他什麽事情都要做的比哥哥更完美。
這樣他才能得到父親和爺爺的歡心。
一日又一日,直到六歲時,連邑發現了連城的情緒不對勁,把這件事告訴了連朝。
連朝才強行帶着藍孟雲和小連城一起去看心理醫生。
那時候問題并不大,只是學習壓力太大。
在丈夫不認同的眼光中,藍孟雲哭倒在他懷裏,抽泣道:“我只是想讓小城未來的路輕松一些。”
連朝知道她一路走來不容易,這也是他愛妻子的地方,愛她柔弱外表下的堅韌。
他寬慰妻子,“至少要給孩子一些自由呼吸的空間。”
于是連城每天有了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他站在城堡裏的窗戶前,自由地呼吸外面的空氣,看着哥哥和他的朋友們在草地上跑來跑去。
卻又被藍孟雲拽回鋼琴室,“你不能和你的哥哥玩,他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害死你的!”
連邑年紀大了些,他不覺得藍孟雲是他的母親,也不恨她擠走親生母親。他是個旁觀者。
所以他看的出來,藍孟雲精神有些不正常,可她每次在父親面前表現的都很正常。
連邑自上次告訴父親弟弟不對勁之後,再也沒被允許靠近弟弟。
他告訴朋友,他家裏有一顆豌豆王子,是他的弟弟。
連邑在育嬰室第一次見到連城時,就喜歡上了黑頭發黑眼睛的弟弟。
他把弟弟照片發給母親,母親告訴他,弟弟和他小時候長的幾乎一模一樣,除了眼睛的顏色。
這是他血脈相連的弟弟,是他一生都要保護的人。
藍孟雲不允許他靠近弟弟,他就不靠近弟弟。
卻會在連城被罰到閣樓裏時,從窗戶裏翻進去找弟弟玩。
漸漸的,連城年紀大了,在連邑的教導下,知曉的要反抗。
連邑翻窗戶找連城的事也被藍孟雲發現了。
在飯桌上,她瘋了似的拖走連城,控制不住地顫抖,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
用自殘威脅連城,要他乖乖聽自己話。
藍孟雲被送去醫院,檢查出來多種心理疾病。
只能靜養。
怕再次刺激到藍孟雲,連邑被送到他母親那裏,而連城,則就是藍孟雲恢複正常的解藥。
他被困在母親身邊,日日夜夜,聽她指令。
而每次,父親都對他說,“再忍忍,你媽媽很愛你,小城也想讓媽媽快點好起來對不對?”
連城懵懂點頭,母親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直到那位法國婦人乘坐飛機時,飛機失事,無人生還,連邑也被接回老宅。
藍孟雲的病情越來越重了,發現連城背着她去見連邑時,她抓着自己的頭發往牆上撞,撞的滿臉是血,嘴裏還不停喊着:“你什麽時候才能像她?”
那一年,連城十二歲。
他被發狂的母親吓的大哭。
從那以後,連城就不怎麽愛說話了,他也不再違背母親的話。
甚至不再去學校。
母親怕那些調皮的孩子會帶壞他,請了家庭教師來家裏教學,每分每秒連城都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像個精致的木偶娃娃。
連朝愛慘了藍孟雲,就怕妻子的病情再次加重,雖然他也愛連城。
可到底還是妻子更重要。
直到連城十五歲那年,連邑彈鋼琴拿了大獎,被他母親的好友邀請去□□演奏。
那天的連邑熠熠生輝,整個人都閃着光芒。
連城坐在臺下看着哥哥,深覺自己永遠都不追他。
原本應該懼怕母親回家會對自己更加嚴格,可他突然就喪失了全部的心思,整個人如同墜入真空。
果然,那天晚上母親逼迫他深夜彈奏鋼琴,連城只是彈錯了一個音符。
藍孟雲又發了瘋。
她推開城堡的窗戶,大風吹進來,藍色的簾子鼓動,遮掩住了連城的視線。
如她所願,即使在她葬禮之上,連城依舊優雅得體。
後來連家從城堡搬離,來到曼哈頓居住。
藍孟雲去世後,國內親戚來參加她的葬禮。
有個性格豪爽的女人,自稱是藍孟雲的堂妹。
那時連城心理疾病已經頗為嚴重,在家裏徹夜失眠,連家人憂心不已。
藍孟雲堂妹自告奮勇要帶連城回國散心,承諾會治好他的病,“等你回國看看你母親的成長環境,也許你就能體諒你母親的極端了。”
顧及到連城的病,連家人詢問過連城之後,見他沒有抗拒,便給了連城一大筆錢,讓他回國散心。
連城回國後情況并未好轉,那個女人心急之下,聽信了別人的話,用電療的方式,想要治好連城的病。
雖然這種治療很快就停止了,連城卻抗拒起任何形式的治療。
再後來,他在街上游蕩時被一家娛樂公司經紀人看到,簽約了一個小公司。
随後被傅慶南選中,出演《大山》一炮而紅。
即使母親去世,他還是逃離不了她下過的魔咒。
似乎那個女人從未離去,一直在他耳邊念叨着:“小城,你只有努力,才能讓別人看到你,爸爸才會愛你。”
連城掙紮着從不安穩的睡夢中起來,捏着鼻梁揉了揉。
溫晏青還沒有發來消息。
夢裏的東西逐漸淡去,可那股子煩躁怎麽也消失不了。
他起身換了衣服,下樓時,屋子裏的傭人突然多了。
他們在忙碌着布置客廳,為晚上的宴會做準備。
連邑在外面庭院的草地上和狗狗玩耍,看到連城出來,問道:“睡醒了嗎?”
連城朝車庫走去,頭也不回,“車子借我用一下。”
“小城,你要去哪?”連邑三五步就追了上來,狗子也跟上來,伸長着舌頭喘氣,好奇地在連城腿邊嗅來嗅去。
“我和你一起吧。”
連城看了連邑一會,沒有拒絕,把車鑰匙扔給連邑。
他還沒有漂亮國的駕照。
即使在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他也總是那麽克制,從不做違規的事。
狗子也跟着上了副駕駛。
連城看了連邑一眼,連邑笑道:“還沒給你們兩個介紹一下,露cky,這是你的哥哥,小城。”
“小城,這是露cky,今年三歲了。”
連邑握着露cky的爪子,對連城打招呼,“哥哥好~”
他給露cky扣好安全帶,看來不是第一次帶狗子出門。
“我想跳傘,帶我去。”
連邑沒有多問,始終帶着笑意,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連城聊着天。
他的問話很有技巧,每次都在把連城惹毛的邊緣試探,再退縮。
偏偏又不惹人讨厭。
手機突然響了,連城劃開手機,收到了溫晏青的消息。
嘴角微微上揚,溫晏青給他發了個表情包,小人跑着喊“回啦回來回啦”,上面還提示着正在輸入中。
沒過一會,一個小視頻發了過來。
連城點開,豬叫聲不絕。
“老五快讓開,快快快!”用棍子擡着豬的男人累的滿頭是汗,急促地催着前面的人。
這麽大一頭肥豬,四個人擡都費勁。
很快就有一個老頭子熟練地把豬擡上架子,視頻到此結束。
“我在幫忙殺豬。”溫晏青囧囧地打出這句話,又補充道:“我們這邊的習俗,自己家養的豬很好吃,要不要給你寄點?”
連城靠在椅子上,伸出左手掩住合不攏起的嘴,收不到消息的郁悶全都消失了。
“你動手了嗎?”
“我沒有,輩分大的人才能動手。”
“我沒在國內,吃不到了。”
溫晏青又給他發了一張照片,放在室外的紅木桌子上,擺滿了豬肉菜。
“全豬宴。你有國外的行程?”
“回家過年。”
溫晏青啞然,他才知道,連城的家人在國外。
以前有人深扒過連城的家庭,什麽都沒有找出來。
連邑不時地從後視鏡裏看弟弟,果然如達倫所說,弟弟好像比以前愛笑了許多。
他降下車頂,播放起車載音樂,時不時逗逗旁邊的狗子。
但國內外有時差,陪連城聊了一會,溫晏青說了句好困,就又睡了過去。
連邑帶連城去的地方,是一片私人領地。
和主人打過招呼以後,連城換好裝備,乘坐私人飛機,進行高空跳傘。
把準備時拍的照片發給溫晏青,連城又順手往微博上po了一份。
《運動無限》這檔節目已經拍攝了三期了,回來前他才剛結束節目錄制沒多久。
第三期是滑雪,國內時間今晚八點就能播出。
不出意外,下一期節目就會是高空跳傘。
從空中跳下來失重的那一瞬間,連城的呼吸像是被隔斷了。
腦海裏也響起來久違的機械聲。
【恭喜宿主,sss級通關第二階段課程】
【獎勵已經發放到系統空間之中】
【從未使用過的任務獎勵并不會失效,請宿主盡快使用】
【第三階段課程前置任務:有兩部待拍電影,目前1/2】
……
一連串的提示音,像是要把這段日子沒提示的東西全都說完。
完美達成第三百次跳傘,連城終于拿到了他的翼裝飛行執照。
證件要晚點才能拿到手,他和連邑及時趕回去,還來得及換身衣服再下來參加宴會。
宴會規模很大,邀請的都是和連家有些關系的好友。
連朝向衆人介紹道:“這是我的小兒子,連城,一直都在國內發展,拍電影。”
衆人紛紛祝賀,但也沒有太走心。
有連邑珠玉在前,連城的成就并不算可賀。
在這些老牌富人心裏,對一些富起來的明星新貴充滿着偏見。
果然如連朝所說,宴會上還有幾位導演,連城草草地和他們聊了幾句,并沒有想要合作的心思。
他走到陽臺,卻有一個人跟上來,和他打招,似乎對連城頗感興趣。
“我看過一些你的電影,覺得你很不錯。”埃德加個子很高,人卻很瘦。他有着一頭蓬松的卷發,還有亂七八糟的胡子。
禮服也不是很幹淨,上面似乎還有沒洗幹淨的顏料。
看到連城的眼神,他笑了笑,解釋道:“我的情人是一位畫家。”
連城點點頭,和他握手。他并沒有看過埃德加的電影,也說不出來什麽恭維的話。
埃德加看了看周圍,很是喧嚣,就邀請連城到庭院裏。
一直走到百合花園,連城才冷冷道:“你不是我父親邀請的導演吧?有什麽事在這裏說就行。”
埃德加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他想盡辦法才混進來的,“我也是一個導演,只是現在還不太出名,但我向你保證,不出十年,我的名字就會享譽全球。”
這樣的野心家,在曼哈頓的街角,在一切陰暗的角落裏,随處可見。
他們想着某日能夠抱上富人的大腿,從此就有了高飛的機會。
有些人靠美貌,有些人則靠才華。
雖然連城現在還看不出來埃德加有什麽才華,見縫插針的才華?
能混進來這種私人宴會,也挺了不起的。
埃德加本來是想進來騙一些投資,但當他聽到連朝說連城是一位電影演員時,又湧起了別的想法。
他從來沒在圈子裏聽過連城這個演員的名字,或許這只是個有錢到無聊的追夢富n代,那麽他就有機會,說服連城來拍攝他的電影,還能順便拉筆投資。
埃德加并不害怕被拒絕,他興致沖沖地從懷裏拿出一個不到巴掌大的線圈本,把它翻到中間,讓連城看。
裏面只寫着幾個關鍵詞,鋼琴師,憂郁的,藍色,迷人。
連城冷眼看着埃德加,他還在侃侃而談,“這是一個很棒的故事,講的是一位憂郁的鋼琴家,他有着迷人的藍色眼睛……”
他的話語在看到連城黑黝黝的眼珠時停頓了,“呃,黑色眼珠也很迷人。總之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覺得你是我的缪斯,注定為這部電影而生!”
宴會大廳裏傳來悠揚的鋼琴曲,是連邑。
埃德加被那聲音吸引了注意力,情不自禁的感嘆道:“你的哥哥真是一個完美的人。”
曼哈頓街區公認最想嫁的男人,俊美,紳士,最重要的是家産無比豐厚。
埃德加不是第一次混進來連家的晚宴,或許說,只要不是故意來鬧事的,連家并不介意給一些急着出頭的野心家一個适當的跳板。
他當初就是站在門口,聽了一首曲子,寫下這些關鍵詞。
然後再沒了後續。
但現在,他的靈感又回來了。
悠揚的鋼琴曲彌漫在庭院上空,連城似乎能看到夜色降臨的海面之上,本該拍打岩石的海浪,被一條絢麗的魚尾卷起,晶瑩的水花在月色下綻開
埃德加沒有再理會連城,蹲在地上拿出筆唰唰地寫着什麽。
連城在他附近坐了下來,安靜地坐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首曲子完畢,連城還陷在虛幻之中,等他清醒過來,正對上埃德加探究的眼神。
“有這樣的哥哥,你才選擇當演員的嗎?”
在他看來,連城這樣的家庭,即使做個無所事事的米蟲,也好過去當一個追夢的明星。
除非連城是想證明一些什麽。
埃德加坐在他身旁,絮絮叨叨地說着自己的靈感,“這個劇本已經暫時定了下來,就寫一個鋼琴家相關的故事吧。鋼琴本來就很優雅,唉,你哥哥真的太迷人了。”
說着說着,他又提到連邑。
連城啼笑皆非,他不知道多年以前,藍孟雲是不是也被那位優雅的女鋼琴師吸引了全部的心神,才會下半生都困在陰影裏。
但不得不承認,連邑确實是個很棒的哥哥。
拿過本子看了下埃德加的靈感本,寫了幾個單詞,又塗黑了。
看來他的靈感依舊卡殼。
“你的電影我接了,”連城把本子扔給他,站起來揮揮手,“友情提醒你一句,連邑不喜歡男人,你再用那種眼神看他,小心以後再也混不進來了。”
【第三階段課程前置任務已完成,可開啓第三階段課程,請宿主做好準備,一個月內完成第三階段課程】連邑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來到弟弟身邊,低頭問他:“和導演聊的怎麽樣?有喜歡的本子嗎?”
“我剛才幫你問了一位導演,還挺想看你出演的。”
“我自己接了一部,感覺也不錯。”連城笑道。
“什麽電影?”
“和鋼琴相關的。”
兄弟倆端着紅酒走到人群之中應和,連邑突然頓下腳步,心緒有些複雜。
他以為連城這輩子都不會再去觸碰鋼琴了。
沒人知道,繼母藍孟雲葬禮的那天,連城躲在閣樓,把閣樓裏的鋼琴用錘子砸的稀爛。
連邑躲在角落裏,看着弟弟無聲哭泣,發洩着憤怒。
這些年他在業餘時間考了心理資格證,也試着解決不少人的心理疾病。
可到自己弟弟身上時,他突然就明白,“醫者不自醫”的意思了。
他沒辦法一點點揭開弟弟受過的傷痛,那些一道一道刻在他身上的無形枷鎖,任何人都無法幫他解脫。
賜予他枷鎖的人已經不在了,連城只是還不願意走出來。
可現在,連城确實在勇敢地向前方邁開了步子,連邑為弟弟驕傲,更多的的卻是好奇。
好奇達倫口中,那個叫溫晏青的男人。
勾起一抹笑,他倒是挺期待親自去看看,那個人到底有什麽魔力。
宴會中途,埃德加又找到連城,和他交換了郵箱聯系,“一個月,我就會把劇本寫出來發給你。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
連城願意接他的電影,對他來說完全是一個意外之喜。
交換完聯系方式,連城就回了房間。
埃德加喜不自勝地準備回家打磨劇本,卻被連邑攔住了腳步。
連邑上下打量了埃德加,露出迷人的微笑:“是你打動了他,讓他和你合作的嗎?”
埃德加受寵若驚,連邑問他要劇本,他急忙把小本子遞過去,結果就看到幾個關鍵詞。
連邑:“……”
弟弟挑選劇本的方式真的看不懂。
埃德加不好意思的揉鼻子,“我會盡快把劇本寫出來的。”
連邑送他離開,“我會找人聯系你,和你一起寫劇本,投資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