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王爺是不是沒吃飽?
正殿裏西門将軍往椅子上那麽一坐,整個腰板挺得筆直,無論是拿茶杯的姿勢,還是打量四周的眼神,不愧是戎馬一生的将軍,雖然只是坐着也顯得英姿飒爽。
就是這樣的一位将軍,在見到容攸之後,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起來,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不争氣的小兒子。
“宣王妃,犬子就是被老臣寵壞了,行事狂妄,都是因為老臣教子無方,還請王妃諒解。老臣願意替犬子承受王妃的責罰。”西門将軍說完,跪在了容攸面前。
“西門将軍這是折煞了本宮,快快請起。”容攸心裏對西門珙這樣的纨绔子弟,除了厭惡鄙視便沒有別的好印象,但對西門将軍是由衷的尊重,這讓容攸不知如何是好,後悔沒有和跟着赫連桢進宮,怎麽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容攸沒想到的是,他心裏剛想到赫連桢,赫連桢就回來了。這讓容攸舒了口氣,總算不用一人對着西門将軍了。
赫連桢見到西門将軍,臉上并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仿佛一早就猜到西門将軍會來一樣。
“西門将軍的來意,本王已經知曉了,王妃心慈,不計較,在本王這,沒有下次。”赫連桢沒給西門将軍開口機會,一坐下就板着張臉,算是警告的說道。
“臣一定牢記,這就回去好好教訓教訓不成器的犬子。”西門将軍聽宣王和宣王妃放他兒子一馬,立刻感激的磕頭感謝。
容攸見狀又想扶他起來,卻被赫連桢抓住了胳膊。他看向赫連桢,赫連桢朝他微微搖頭。于是容攸只好作罷受了西門将軍這一禮。
待西門将軍離開王府後,赫連桢向容攸解釋。
“西門将軍一早就去見了皇兄給西門珙求饒,西門珙一向橫行霸道慣了,壞事是做了不少,欺淩百姓,事後西門家送去了不少賠罪銀子。強搶民女,西門将軍知道後,及時救了人家女子,還給了銀子。”
“啊?”翠雲第一次聽聞這種事情,忍不住出驚訝的出了聲,就聽過縱容纨绔子弟的,沒見過一邊縱容一邊這樣的。
容攸的反應和翠雲的差不多,西門珙做壞事,西門将軍就給他補救。
“都這樣了,西門将軍也還随着西門珙作威作福?”
“是,皇兄見西門将軍為了西門珙又是求太後又是給公主磕頭道歉,也不忍心一代忠臣如此,便想小懲一下,才喊我去商議的。”西門珙的事只能說是西門将軍咎由自取。
“唉,那就這樣吧,希望西門将軍以後可以好好嚴格對待西門珙。”容攸嘆了口氣,無意中瞥見赫連桢頭發沾了一片枯葉,伸手給他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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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
容攸額頭被赫連桢彈了一下,下意識閉上了眼。
“我是好心!”容攸手伸了過去,掌心躺着一片枯葉,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是本王錯怪你了。”赫連桢道歉,容攸本想說原諒你了,還未開口就瞧見赫連桢突然靠了過來,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突然間,容攸仿佛覺得自己被了點了穴,無法動彈,睜大的眼睛盯着赫連桢,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赫連桢撂下一句還有要事要處理便落荒而逃。容攸幫他拿下枯葉的時候,離他是那麽近,他可以聞到容攸身上的幽幽清香,心裏一陣悸動,忍不住就作出了此舉。
“……王……王爺他……他親了少爺!!!”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翠雲,她怎麽也想到王爺居然親了他們少爺!
書房裏,赫連桢幹坐着幾個時辰,面前是翻了幾頁的書,寫了幾個字的宣紙,拿着筆赫連桢心煩意亂。
“祁青是不是到晚膳時候了?”赫連桢望着外面太陽正好,還是忍不住的想問祁青。
“王爺還有一個時辰呢。”祁青沒見到那一幕,心裏奇怪的很,王爺都問了他三遍是不是該晚膳了,“王爺您要是餓了,屬下去拿些糕點過來?”
“下去吧。”
總算一個時辰過去了,祁青進去請王爺出來用膳,沒想到王爺卻說再等一會。祁青守在書房外總覺得王爺今日怪怪的,先是盼着用晚膳,等真的到了該用晚膳的時間了,王爺又要等一會了。
望着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赫連桢想着怎麽容攸還沒過來請他去用膳,心想讓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祁青,走吧,去用晚膳。”赫連桢覺得還是要去和容攸解釋一下。
“王爺,王妃回了容府,要不您就在書房用晚膳?”祁青一聽王爺肯用膳了,于是急忙進來禀報。
“……”所以容攸這是跑了?
某位臨陣脫逃的王妃此時正在和柳無憂坐在屋頂上喝酒。
“你別多想,我看王爺就是把你當女子了。”柳無憂不以為然,拍了拍容攸示意他別亂想。
“他知道我是男子。”容攸發愁,想着赫連桢到底是何用意。
“唉,你看看你扮起華裳那麽像,相處久了,王爺難免晃神的時候忘記嘛。再說你被一個男人親了下額頭,又不是占你便宜,兄弟你就別放不下了,要是覺得不爽你也親回來。”柳無憂明顯酒喝多了,有點開始胡言亂語了。
“真的?”容攸總覺得不是這樣。
“是呀是呀,你看看你的樣子,唇白齒紅,皮膚吹彈可破,這臉蛋水潤光滑,摸着就像姑娘家的。”說着柳無憂湊過去,摸了摸容攸的臉,惹得容攸渾身變扭。
“行了行了喝你酒,把你的鹹豬手拿開。”容攸把自己的那壺酒丢給了柳無憂,跳下了屋頂,回屋休息去了。
沒赫連桢和自己擠着,容攸可以随心所以的霸占自己的床,可卻沒有想象中那樣睡得很好,中途醒了很多次,到天微亮的時候才睡得安穩起來。
難得兄長在府上,容修起了個大早端着白粥小菜,想和兄長一起用早飯。
一進屋發現兄長還在睡着,于是就坐在了床邊等着。
容攸迷迷糊糊醒來,眯着眼看到有人坐在床邊,以為是赫連桢,想到昨天他的舉動,心裏一氣一腳踹了過去。
“哎喲……疼疼疼……兄長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容修揉着腰直叫喚。
這下容攸清醒了,坐起來一看地上的哪是赫連桢,分明是自個的親弟弟。
一大早容攸還沒洗漱就開始哄起容修了,答應今天他可以不用背書,容修這才高興。
用完早膳,容攸去陪容父在院子裏走了走,容父身體好了後,容攸便把真相說了出來,所以他就算不在容府也不用再瞞着父親。
“兄長這幾日玉書好像有心事。”容修望着匆匆走過去的玉書,和容攸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不方便,容攸一定會帶着玉書跟在自己身邊,玉書從小就跟着容攸,很少見他這讓,于是容攸直接叫住了玉書。
“玉書你有什麽煩心事,說來聽聽,聽修兒說你這幾日都悶悶不樂的。”
“少爺,玉書想替一個朋友求情。”玉書突然跪了下來。
“去屋裏說吧。”容攸扶着玉書起來。
原來玉書是因為西門珙的事情。當日西門珙一群人中有一名叫範斯的男子,是玉書的朋友。
範斯的父親範乎寄是光祿寺卿官從三品,生母只是範乎寄的妾室,加上上面還有好幾個嫡子哥哥,他們母子在家中的地位并不高。
“範斯的母親齊氏不愛争寵,經常被其他幾房妾室排擠,大夫人又不喜歡這些妾室,兩人在府中經常被欺負。齊氏身子弱,請了大夫來看,需要好好靜養,大夫人不願花買補品的銀子,近來齊氏連下床都困難。範斯是因為西門珙願意幫他在西門将軍那某個一官半職才會和他們混在一起。想着有了職位父親起碼會重視他們”
“陛下下旨,只要當日在場的所有官宦子弟的父親全部官降一級,如果真這樣,範斯和他母親很可能就要被趕出府了。所以玉書希望少爺能夠救範斯一命。”玉書和範斯是在京城認識的,雖然相識不久,但也算得上是知己,要不是出了這事,于是還不知道範斯會跟着西門珙。
聽完玉書說的,容攸想起來了,那日确實有個叫範斯的人在,那人和其他幾人格格不入,原來是有內情才會跟着他們。
“應該還有挽回的餘地,我回去和王爺說一說,希望陛下能饒恕範斯。”容攸覺得自己可能和赫連桢犯沖,剛說到赫連桢那邊就有人來通報王爺來了。
再次見到赫連桢,容攸總是不自覺想起昨日的事,想想柳無憂說的話,他自己安慰自己,沒事的都是男子,玉書的事要緊。
赫連桢盯着容攸,瞧他神色自然,不像生氣,可怎麽容攸都不看自己,所以容攸一定還是生氣了。
“你今天還回王府嗎?”赫連桢小心翼翼的詢問。
“我……”容攸剛開口,無意間瞥見赫連桢居然看着自己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像自己抛棄了他一樣,忍不住改口。
“回去……”
“呃,回去之前我有事和你說。”容攸見赫連桢聽見自己說回去,眼神一亮,又聽到自己說有事,眼神失落了起來,他從來沒覺得赫連桢表情這麽豐富的。
把範斯的事情和赫連桢又說了一邊,容攸原本以為赫連桢要考慮考慮,結果赫連桢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點頭答應。
“我即刻就進宮和皇兄禀報。容攸覺得如何?”
“……可以……”容攸望望修兒又看看玉書,只有他覺得赫連桢有點奇怪嗎。
“那我們現在就回府嗎?”見容攸滿意,赫連桢緊接着問,生怕一會容攸會反悔。
“回吧……”
于是容攸收拾了一下,跟着赫連桢離開,在馬車旁見到祁青的時候,容攸忍不住過去問了兩句。
“你家主子怎麽了?怎麽覺得有點怪怪的?”
“屬下也不知道,可能是主子昨晚沒吃晚膳的原因?”祁青一介武夫也猜不透王爺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