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纨绔子弟
李庚是京城裏的一名菜販子,他種的菜個頭大又水靈,吃起來清脆爽口。這城裏的大戶人家多數都是他負責送菜。
這日李庚像往常一樣送着最新鮮的果蔬去宣王府。剛到大門口,就見到一位女子哭的梨花帶雨,還背着個包袱,從裏面走了出來。
“快走快走,別在王府門口擋着。”侍衛在門口驅趕女子,女子哭哭啼啼,在侍衛的威脅下不舍的走開了。
李庚瞧着這一幕想到最近的傳聞,宣王妃善妒。他不會正好撞見王妃把妾室趕走的這一幕吧。不敢多想,李庚趕忙推着車把東西送進去。
幫着卸下一筐筐的果蔬,李庚和洗菜的常嬸聊了幾句打算離開,卻被王府的管家叫住。
“李管家,您有什麽事吩咐?”李管家每次找他都是能多送菜賺銀子的好事,李庚立刻喜笑顏開的湊了過去。
“我們王妃想見見你。”
“李管家,小的是不是做錯什麽惹王妃不高興了,您可要救救小的啊。”李庚以為自己剛才撞見了不該看的一幕,被王妃知道了,要是以後王府不讓他送菜那可就麻煩了,別人會覺得他得罪了王爺,也不讓他再送菜了。
“別多想了,王妃只是想看看你,再說你又沒見過我們王妃,何談惹她不高興呢。”李管家皺眉,覺得李庚也不知道聽到什麽風言風語,把王妃想成這樣,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些,這讓李庚更加确信自己要完蛋了。
李庚忐忑的跟着李管家來到了王妃住的竹幽閣。
院子的角落裏擺着架子,上面放着不同種類的武器,有劍又矛還有飛镖,李庚想起王妃會武,忍不住軟了腿摔了一跤。
“王妃,李庚帶來了。”李管家通報。
聽到李管家的聲音,容攸帶着翠雲從屋裏走了出來,一眼就瞧見摔得趴在地上的李庚。
“王妃饒命啊,饒命。”顧不得腳腕的疼痛,李庚立刻跪地求饒。
“……我們王妃覺得你家的果蔬十分新鮮,想問問你能不能每日也送一份去王妃的娘家容府。”李管家黑着臉,一旁解釋,他沒想到李庚居然會做出如此事情,怕王妃見了心裏不高興。
“看來外面關于本宮的傳聞不少。”容攸算了算都幾日了,怎麽關于他的消息城裏還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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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誤會的李庚繼續跪也不是,起來也不是,呆在了地上,不知該說些什麽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
“容府的需求不大,也就只是王府日常需求的一半,不知道你肯不肯送?”容攸覺得新鮮的菜對父親和修兒的身體都好。
“送送送,王妃能看上小的種的菜是小的一家的福氣。”抓住機會李庚趕緊彌補自己剛才做的錯事。
多了一筆生意的李庚舒了口氣推着空車從王府出來了,想着在竹幽閣發生的事,王妃看着挺平易近人的,居然會把王爺的小妾都趕出府,說不定其中有什麽誤會呢,一邊想着李庚抓緊,繼續去給下一家送菜。
李管家怕王妃多想,替李庚解釋了幾句,見王妃神色依舊,心裏才放心。
“等東珠國求親使團來京的消息出來後,估計就沒人記得那些傳聞了。”容攸昨天聽赫連桢說的,東珠國想迎娶一名公主,一個月後求親使團就會到京城了,他還擔心會是寧晴,聽赫連桢的語氣不可能是寧晴,他才安心。
“李管家剛才我去拿茶葉的時候,聽到門口有争執的聲音,是出什麽事了嗎?”翠雲好奇的問道。
“是有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想讓王府收留她做事,被拒絕了,所以就在府門口哭鬧。”李管家還沒見到有人膽子怎麽大,都敢來王府糾纏。
聽罷容攸猜想估計李管家趕女子走的時候,被菜販子看見了,誤會了才會這麽怕自己的。
府裏也沒什麽事需要容攸,想想容攸換了身衣服從後門翻牆回了容府。偷偷瞧瞧修兒有沒有認真念書。
難得恢複男兒身,容攸買了些多味齋的糕點打算帶回去給修兒。路過一家酒樓時,聽到裏面有争吵聲,随後一個穿着破舊,光着腳的乞丐被人扔了出來。
容攸伸手扶了一下,乞丐才沒摔在地上。
“喲,又來一個不長眼的。”從酒樓裏走出一行人,穿着華貴,腰間都帶着上的玉佩,一看就是一群纨绔子弟,那嚣張的言行,令人惡心。
幾人中間圍着的男子穿着紫色對襟長袖衫,袖口用金線繡着祥雲,光腰帶別的那塊紅寶石玉鎖佩,就知道他的家世是這幾人當中最高的,只是男子長相醜陋,身材臃腫套着再好的羅裳,也覺得不相配。
“別以為有人給你施舍吃的,你就能拿着了,小爺告訴你,你不配。”說着男子把手上的食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食盒裏的飯菜撒了一地,酒店掌櫃“哎喲”了一聲瞧了瞧幾人,招呼着小二趕快把地方弄幹淨,就沒了聲。
容攸看不出乞丐面貌,但見他頭發發白,估摸着年齡不小,于是把手上提着的糕點盒給了乞丐。
“拿着吃吧。”
乞丐嗚咽着,卻不敢接受。就這舉動讓那群人又開始大笑起來。
“多味齋的糕點,奉勸你還是趕快從小爺的面前消失,不然後半輩子你都別想有機會再吃上好東西。”男子狂妄的笑聲,引來周圍的人的注目,卻沒有人敢圍觀過來。
這幾個纨绔子弟特別是中間的,容攸覺得他身份肯定不簡單,可惜他不知道這人身份。
“趕快滾蛋。”正當容攸想着幾人身份而沒說話的時候,男子以為他怕了,繼續叫嚣着。
“你才滾蛋!”沒等容攸開口就有人替他回了話。
“這人居然敢這麽對西門少爺說話。”周圍的小販小聲議論,容攸這下知道這人是誰了。
姓西門的,京城內就只有西門将軍府,在宮宴上容攸見過西門将軍,雖然年事已高,可身上的将門之氣,是無法掩蓋的。
聽說西門将軍老來得子,聖上賜名珙。沒想到西門老将軍的小兒子居然是這樣的纨绔子弟。
“什麽人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膽罵我們西門大少!”
“把他們全都圍住一個都不許走,查不出來是誰說的,就通通帶回衙門!”
西門珙身邊的狐朋狗友們叫叫嚷嚷。容攸聽得心煩,加上周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家丁随從圍着,他的頭也開始隐隐作痛。
“本公子在這,如果你們能抓得到話。”那個罵西門珙滾蛋的聲音又出現了,容攸得着覺得很耳熟,擡頭看向那人說話的地方,那個熟悉的身影,自己果然認識。
“來人把他給爺抓下來,誰能抓下來,重重有賞!”西門珙頭一次遇見敢這麽羞辱他的人,氣急敗壞,走上前就想踢乞丐一腳出氣。
結果腳剛擡起來,一顆石子飛來,正中西門珙的膝蓋,頓時西門珙就因為中心不穩向前摔去,下意識伸手抓住了面前的乞丐。
乞丐被打怕了立刻蹲了下來雙手護頭,西門珙也因為沒有支撐摔了個狗吃屎,臉正巧砸在乞丐的光腳上。
這時候哪還有人顧及西門珙的身份,都紛紛大笑起來。
一群人在屋頂上跳來跳去抓辱罵西門珙的人,另一群人掙着上前扶摔跤的西門珙,頓時場面混亂起來,趁亂容攸拽着乞丐溜了。
容攸帶着乞丐來到容府附近的一條僻靜巷子裏,把糕點給了乞丐,又塞給了他一些銀子叮囑着。
“別讓西門珙在抓到了。”
沒拉住乞丐,乞丐突然下跪給容攸嗑了個頭,感激的離開了。
“怎麽,還不出來?”等乞丐離開後容攸對着空無一人的小巷喊道。
“嘿嘿,知我者容攸也。”說話間有人從房頂上跳了下來,這人可不就是容攸的摯友柳無憂。
“你膽子真大,西門珙也敢罵,他父親可是西門将軍!”容攸搖搖頭,拉着柳無憂往外走。
“沒事,他們追不上我,而且我們柳家離京城遠得很,他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再見我一面,最要緊的是他敢對我動手嗎,本少爺的朋友可是宣王的小舅子!”柳無憂晃着扇子,胸有成竹,把自己為何敢這樣的理由一一列給容攸聽。
背靠大樹好乘涼,赫連桢就是他們的大樹,柳無憂說的容攸還真無法反駁。
“不要用這個眼神看着本少爺,那乞丐我看他可憐給他買吃食,想着要來你那了,總不能空手吧,又去買了多味齋的點心,再路過酒樓就撞見了那一幕。那人欺負乞丐不說,還罵你,本少爺的好兄弟被人欺負,我肯定要出手的,你應該感謝我,而不是用這麽嫌棄的眼神看着我。”
柳無憂拿着扇子敲了容攸腦袋一下,大搖大擺的進了容府。
“修兒,你無憂哥哥帶着好吃的來看你了!”
一聽有吃的容修放下手裏的書,用着輕功就飛過來了,一看兄長也在,立刻老實下來。
“小饞貓。”柳無憂把食盒給了容修,然後對容攸說,“去你書房,有事和你說。”
柳無憂特意進京就是為了告訴容攸,現任武林盟主要退位了,打算舉辦武林大會,選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容攸辛苦習武就是為了武林大會,他要奪得第一,成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完成父親的心願,重振容家。
“這一刻我等了很久。”容攸摸着他腰間的軟劍,望着父親住着的偏院。自從家道中落後,父親就一直郁郁寡歡,哪怕解了毒,也沒什麽能讓父親開心。他知道父親是覺得愧對容家才會這樣。
赫連桢晚上回府發現容攸又回去了,幹脆也去了容府。到容府的時候正巧遇見了慕容家的下人,說是老爺和小姐要回去了,特來說一聲。
這消息讓赫連桢心情不錯,可這份好心情并沒有保持太久,他看着慕容家的下人當着他的面給了容攸一封慕容冉汐寫的信。
“喲,豔福不淺啊,打開看看,我好奇的很。”柳無憂說出了赫連桢的心聲,赫連桢假裝不在意,餘光卻一直盯着容攸。
容攸白了柳無憂一眼,進了書房并且把他們兩個都關在了外面。
沒了旁人容攸拆了信看了起來。慕容姑娘向他辭行,最後寫了她救王爺的解藥其實是別人給她。那人穿着夜行服蒙着面不知道是誰,她決定應該把事情告訴容攸。
蒙面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