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是崴了腳罷了,靳钊不是殘廢,邵延輝出車,他不過是少了個使喚的對象,進出家門可以打車,平時也沒啥劇烈運動,還算是生活上能自理。
這次靳钊就不打算去送邵延輝了,出門前還特意囑咐,“開車給我專心點啊,別又下錯道了。”
雖說是兩輛車同行,但沒有龍師傅在車上,靳钊就忍不住想要操心。
邵延輝垂着腦袋看着靳钊的腳,他當然知道開車專心,他不過是擔心靳钊一個人在家不方便。
靳钊了解邵延輝的德行,“我腳沒事,你千萬別出狀況,你要讓我跛着腳去找你,你別怪我抽你啊。”
邵延輝知道輕重,闊別了靳钊後,他老老實實地開車,等到晚上下了高速,才敢拿出手機給靳钊報平安。
送走了邵延輝後,靳钊連倉庫都懶得去了,讓小雅他們有事打電話,自己躺在沙發上偷懶。
現在的電視劇,套路一個比一個離譜,靳钊拿着手機刷視頻,把電視當成了背景音,他時不時點開微信看一眼,就怕微信出問題不給消息提示。
微信關了開,開了關,邵延輝的那欄消息框一直沒有動靜,靳钊有點不耐煩了,他覺得他對着邵延輝就像是女生對待大姨媽一樣,來招惹自己覺得煩,不來招惹就更煩了,煩得自己一顆心懸着。
等到外面的天空變得灰蒙蒙的,靳钊眼皮子都在打架,耳邊的電視音都變得模糊不清的時候,手機“叮”的一聲,響徹了整個客廳。
靳钊“蹭”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眼睛幹澀,眼角通紅,他起得太急,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要做什麽,幸好手機的提示音一直在響,邵延輝給他發消息了。
電話上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這個點兒估計到了,靳钊點開消息一看,好家夥,也不知道邵延輝跟誰學得習慣,一句簡單的話,分成了四五條斷句,一整頁全是他的消息,頭都看大了,總結下來,也不過是他到地方了。
靳钊很煩看文字,一個視頻直接發了過去。
邵延輝那邊接的很快,車裏沒開燈,僅有鏡頭前的那一塊兒畫面是能看到的,鏡頭裏邵延輝頂着他那張傻氣又茫然的臉。
“準備睡了?”靳钊原本還想興師問罪的,話到了嘴邊又拐了個彎兒。
邵延輝“嗯”了一聲,縮着身體往床上鑽,他沒想到靳钊會發視頻,一時間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視頻裏是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靳钊現在聽到這種聲音就臊得慌,“你動什麽呢你?犁地呢?”
現在的天氣很熱,白天的時候,車上開着空調還能應付,到了夜裏睡覺,車熄火了,空調也停了,即便是沒了太陽,可溫度沒有下去,就這麽睡覺,簡直要命。
熱歸熱,邵延輝不太喜歡抱怨這些事情,工作哪有不苦不累的,即便是坐在辦公室的人,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只是自己沒有到那個位置,看不到而已。
可靳钊對于這些事情特別敏感,鏡頭一晃,他隐約看到了邵延輝額頭上的細汗,車停了空調肯定也停了,現在的天氣,人哪受得了啊?
“你把空調關了?”靳钊忙不疊又道,“別關了,開着吧。”
車子不熄火,等人睡着了不太安全,邵延輝搖搖頭,“睡着了就不熱了,窗戶開着的。”
小窗口上,是他自己的樣子,黑漆漆的也看不太清晰,他貪婪地盯着靳钊的臉,他想,這麽黑的話,靳钊也不會發現的。
看靳钊這模樣,一定是剛睡醒,頭發亂糟糟的不說,臉上還有睡出來的褶皺,眼神也不太和善,多半是起床氣的緣故,眉頭微微擰緊,嘴角微微下拉,舌尖有意無意地舔着嘴唇。
“腳還疼嗎?”邵延輝換了個方向,用座位後背支撐着手機,騰出手點了點屏幕,手機屏幕又燙又滑,跟靳钊臉的觸感差不多,只是不夠軟。
鏡頭晃了晃,畫面更黑了,邵延輝的臉只能看到一個輪廓,連五官都是模糊的。
靳钊活動着腳踝,“就那樣吧,能走不能跑。”
靳钊那邊的畫面清晰得多,他舉着手機也嫌手酸,将手機擱到了面前的茶幾上,鏡頭拉遠後,他整個人都進到了畫面裏。
身上的衣服被睡得皺皺巴巴的,領口拉扯得很大,有一邊能清楚的看到鎖骨,單薄的布料在燈光的照耀下,裏內的皮膚都若隐若現。
靳钊醒了這會兒,連水都沒喝上一口,和邵延輝多說幾句,嘴裏又幹又澀,他拿過旁邊的杯子,咕嚕咕嚕幾大口水下肚。
杯子拿下來的瞬間,濕潤的嘴唇在燈光下閃着晶瑩的光。
邵延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點了點屏幕,只摸到了硬邦邦的手機,他好想碰碰靳钊,他也知道他太貪婪了,靳钊主動打視頻給他,已經夠讓他驚喜的,只是他的貪欲像是無底洞一般,根本填不滿。
聽到了靳钊的邵延輝,就想看到靳钊的樣子,看到了靳钊的樣子,又想觸碰到靳钊的身體,等真的握到靳钊的手時,又想把人揉進懷裏。
邵延輝在想,他現在的表情肯定不好看,因為貪心的人內心都邪惡,相由心生,那他現在肯定很難看,很猙獰。
他也很慶幸車上沒有開燈,靳钊沒法發現他的醜陋,那他的膽子,也就能再大一些。
兩人的視頻一直沒有挂斷,靳钊的目光也不是一直盯着鏡頭的,他會主動問邵延輝一些瑣事,偶爾會被電視吸引。
靳钊的模樣閑散慵懶,在家裏的時候,會放下所有的世故和防備,會顯露出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單純”。
邵延輝腦子裏已經沒法将一個個問題給捋順,只是機械敷衍的回應,他想多聽聽靳钊的聲音。
車上已經夠熱了,這通視頻像是冬天家裏的小太陽,烤得邵延輝快要脫水。
他上次被靳钊逮個正着,是長了教訓的,但是人的僥幸心理和欲望是無窮的,加上隔着兩個市的距離,邵延輝的膽子,就像是這無盡的黑夜,沒有了邊際。
他悄悄将手伸進了褲子裏,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他的眼神從靳钊的額頭撫摸到了喉結,內心像是有一頭要掙脫出牢籠的困獸,想要把靳钊重新按回到沙發上。
聽從靳钊的話,是一種享受,邵延輝沒想到,自己心裏的那些惡劣的想法,又會帶來另一種快感。
他仗着鏡頭黑暗,用眼神把靳钊的衣服剝開了好多遍。
“明天幾點起啊?是不是該睡了?”靳钊擔心聊太久,耽誤了邵延輝睡覺的時間,瞥了一眼鏡頭,烏漆嘛黑的,什麽都看不到。
邵延輝想要回答,可他的喉結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按住,還狠狠留下了一串抓痕,他只要出聲,必定會被靳钊發現他的異樣。
他想要被靳钊發現,又怕被靳钊發現,他的感情早就藏不住了,想要克制住的欲望,也不聽使喚,他怕吓着靳钊。
要不是手機上沒有信號不好的提示,靳钊都會以為邵延輝掉線了,他眯着眼睛朝手機靠攏,順手連電視的聲音都關到了最小,仔細去聽手機裏的動靜,只聽到了手機沙沙的電流聲。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邵延輝越是安靜,靳钊越覺得不對勁,特別是有了上次的經歷。
他直勾勾地看着手機,試圖從黑暗的屏幕,看出點端倪來,可是什麽都沒有,
“邵延輝?”既然看不出來,靳钊只能直接問,“你別是又在…”他沒說完,只是朝鏡頭挑了挑眉。
邵延輝還是沒說話,能聽到裏面有些響動,靳钊也等着,他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陣,邵延輝才啞着嗓子開口,“弄完了…”
這臉皮,靳钊再年輕個十來歲都不及邵延輝的一半,一句話硬是讓靳钊沒法接招。
緊接着是扯衛生紙的響動,靳钊哭笑不得,人邵延輝耍流氓都耍到他臉上來了,這個時候他還不說話,那被動尴尬的只有他自己。
“邵延輝…”靳钊冷笑了一聲,“我可跟你說啊,老打手槍對身體不好,別仗着年輕就為所欲為。”
他媽的,怎麽邵延輝幹這事跟吃飯一樣。
也看不清邵延輝的表情,邵延輝也不給他反應,靳钊哪兒知道,邵延輝是不敢出聲,也不敢看屏幕。
良久,從電話裏傳來邵延輝嘆氣的聲音,他悠悠的來了一句,“沒下去…”
“草!”靳在咆哮,“這種事情就不用跟我彙報了。”
真他媽的服了這小子了。
“我只是在想。”邵延輝竟然沒有沉默。
他只是在想?他想不出個花來,靳钊真有開車去隔壁市揍人的沖動。
“我只是在想,我不是想要做這種事情…因為弄過了…它也沒下去”
邵延輝鼻音很重,說話黏糊,吐詞倒是清楚,“應該是因為我有點想你了…”
轟隆轟隆的,靳钊還以為打雷了,外面月明星稀,哪來的雷?
原來是自己的心跳聲。
見鬼了,邵延輝什麽時候學會說這種話的,他腦子裏不都灌滿了漿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