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靳钊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小輝,你跑什麽啊,我是過來人,我還能騙你,追人可不能這麽追啊。”
前邊的邵延輝站在了原地,靳钊一頭磕在了邵延輝的後腦勺上,“卧槽…你突然停下來幹什麽?幸虧我剎住車了,不然給我鼻子都能撞塌。”
邵延輝見他捂住臉,原本有些冒火的,氣也消了一大半,“不是你讓我別跑嗎?我看看。”
“哎,看個屁。”靳钊拂開邵延輝的手,現在的頭等大事,是教邵延輝如何追求小姑娘,他鼻子算不上個事,“你剛聽進去我說什麽了嗎?”
淨說些邵延輝不愛聽的,他當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有。”
“啧。”靳钊恨鐵不成鋼,“那我再跟你說一遍,我說你追人可不能這麽追,萬一人家誤會你了怎麽辦?”
邵延輝會确實不會追人,也不會讨人歡心,不知道如何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他看着靳钊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反問道:“那你想我怎麽追?”
見邵延輝虛心求教,靳钊來勁兒了,“那你算是問對人了,現在實戰經驗不足,我幫你練習練習。”
“怎麽練習?”學習這方面,邵延輝還是很好學的,他盯着靳钊,想看看靳钊能講出什麽花來。
“嗯…”
靳钊拖長了聲音,來回走了兩步,“小雅吧,來倉庫工作有段時間了,我了解她,城裏姑娘,家裏條件不錯,又是獨生女,沒那麽多算計,除了愛好特殊了點,平時對人都挺和善的,你雖然時間不多,但是你倆好歹在一個地方上班,我們這兒不禁止辦公室戀情,談戀愛嘛最講究一個真心不是,最最簡單的,你對人家好一點,上心一點就行。”
靳钊認定了邵延輝喜歡小雅,想方設法的想要給人出謀劃策呢。
談戀愛算得上是一種奢侈的享受,特別是對于邵延輝這樣才來城裏工作,沒有家底沒有背景的窮小子來說,更是可望不可即的。
可感情這回事,它壓根兒不受時間和金錢的控制,感情是情不自禁的。
靳钊怕邵延輝自卑,繼續道:“你別有壓力就行,男孩臉皮厚點沒壞處的,你看你成天跟個悶葫蘆似的,喜歡就是喜歡了,喜歡還能憋回去嗎?大不了就是被拒絕嘛。”
邵延輝覺得靳钊說的挺對的,拿靳钊和小雅對比,靳钊也是來城裏很久,自身條件不錯,家裏沒有兄弟姐妹,沒有那麽多算計,除了喜歡女人以外,平時對自己特別的好,又和自己在一個地方上班,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還有什麽比這更加近水樓臺的呢?
“那我能幹嘛?”邵延輝問道。
想想邵延輝都二十的人了,還沒有過情感經歷,這大好的青春年華,不留點或痛苦或甜蜜的回憶,人生都白來一場。
“回頭等你考完試,我帶你去玩一趟,以後你就知道帶着小姑娘去哪了。”即便是不談戀愛,年輕人也該多出去走動走動,見過了山見過了水,以後和小姑娘聊天的時候,也有了話題。
邵延輝雖說不愛說話,但作為傾聽者他足夠的真誠安靜,這點有他特有的魅力,他看着靳钊的眼神很深邃,靳钊和他對視的瞬間,險些跌入這瞳孔的深處。
“萬一他有喜歡的人呢?”邵延輝看着靳钊的眼睛。
靳钊愣了愣,小雅這丫頭沒心沒肺的,自己沒聽說過她有喜歡的人,“誰呀?那人喜歡她嗎?”
“喜歡吧。”邵延輝頓了頓,“但是我不想他倆在一起。”
靳钊瞪大了眼睛,別有深意的打量着邵延輝,“可以啊你小子,你看着挺呆的,還有這種心思,我跟你講,就是要有這種覺悟,反正追人肯定是要耍點手段的,他倆要是沒在一起的話,那你還不是公平競争。”
靳钊正在興奮頭上,絲毫沒有反應過來,他是在給自己挖坑。
邵延輝朝靳钊湊近了些,“你說的?”
靳钊被邵延輝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啊…我說的啊…”
你說的,可別後悔。
即便是邵延輝想得再多,也阻止不了靳钊周六去見餘沫的事實,他還得待在駕校,無能為力,有時候或許就是這麽的天不遂人願。
還不到寒暑假,車上的人不算多,四個人輪流試車,剛輪到邵延輝的時候,天色驟變,烏雲毫無征兆地逼近,烏泱泱的一片,周圍都暗了下來。
教練将腦袋伸出車窗,“這都什麽月份了,怎麽看着還要下大暴雨啊。”
這話說了沒多久,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地往擋風玻璃上砸,雨刮器左右搖晃的速度跟不上雨水流動的速度,很快眼前的視線變窄了,嘩啦啦的雨聲蓋過了別的聲音,也聽不大清楚其他的動靜。
車上都是幾個才學車的新手,惡劣天氣對他們操作影響很大,教練一拍腦袋,“今天到這兒吧,都趕緊回家。”
餘沫太了解靳钊,靳钊這人不愛給女人難堪,不是到逼急了眼的份上,靳钊都是想着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她周六下午了才給靳钊打電話。
看到手機上餘沫的名字,靳钊喃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他邊接起電話,邊朝外面走,“喂?”
“靳钊,你考慮清楚了嗎?今天跟我見一面吧?”和餘沫分開的時間也不算長,靳钊莫名覺得恍如隔世。
出了辦公室,便聽到嘩嘩的水聲,倉庫外黑壓壓的,雨水順着房檐往下流,怎麽下這麽大的雨?
“這麽大的雨?”靳钊嘀咕道。
哪料餘沫把這話接了過去,“這麽大的雨,你讓我等你這麽久?”
“你等我一會兒,我打個電話。”
餘沫沒來得及開口,電話裏傳來了嘟嘟的聲音,靳钊挂了她的電話。
靳钊這頭,趕忙撥通了邵延輝的電話,“小輝,我今天晚上可能不能去接你…你帶傘了嗎?”
邵延輝已經猜到,靳钊要去赴約了,“我自己能回去。”
會哭的小孩才有奶吃,靳钊最心疼邵延輝這幅模樣,什麽事都不說,也不會抱怨,兩頭牽挂,非要讓靳钊選出一個孰輕孰重,還真是為難他。
“轟隆”一聲,雷聲驚天動地,這什麽天啊,還打雷。
靳钊猶豫不決,“這雨…下不了多久,等你學完車…”
“靳哥。”邵延輝突然打斷,“教練說今天就到這兒了,讓我們先回去。”
雨越下越大,快要串成瀑布簾子了,這雨勢就算有傘也不頂用,這會兒讓邵延輝上哪去打車。
天都不讓靳钊赴約,凡事也得講求個緣分不是,靳钊想還是算了吧,幹什麽非見不可,早該一刀兩斷的,有什麽話客氣客氣,電話裏說說得了。
“在駕校別亂跑了,我來接你。”
靳钊剛挂了電話,想給餘沫回條消息,哪知道餘沫的電話來的這麽快,“靳钊,打完電話了?”
“我去不了,得去接個人。”末了靳钊又嘆了口氣,“算了吧餘沫。”
這句“算了吧”包含的意義有很多,餘沫想問的話也全被堵在了嗓子眼裏。
靳钊挺絕情的,“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