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怨偶天成啊!(3838字)
蘇血染是個軍人,在部隊這麽多年,除了出任務打仗的時候,其他時間作息都很規律。
昨晚和媳婦兒折騰到淩晨,兩人都累得不行動都懶得動一下。所以這一覺睡得特別舒坦,一睡就睡得太陽老高。
陽光懶懶地灑下來,朦朦胧胧間感覺床微微震動便上還有細微的動靜,蘇血染多年訓練出來的警覺性一下子發揮了作用,被子一掀,反射性地從枕頭底下拔出一把手槍一個反手就頂在那人腦袋瓜子上。
花錦傻眼,啪嗒,啪嗒……
“嗚嗚嗚哇哇哇哇……”為自己的菊花哭得正得勁兒的花錦愣了,又往下掉了兩顆金豆豆,嘴巴一張嚎了出來,“沒有天理了啊,你丫的是想先奸後殺啊,老子要回家,老子不在這兒呆!”從小到大都頗為硬氣的花錦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自打再遇見蘇血染這混蛋,他受的苦比他這二十三年受的還多。他算是看清楚想明白了,他就是政治的犧牲品,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黃花菜,只能任這蘇軍閥宰割魚肉。
那滿眼控訴的樣子,看得蘇血染腦仁發疼,心裏啐了一口後:他奶奶的讓你條件反射!你屬狗的啊!
花錦哭得心酸,嚎得傷心欲絕,蘇血染本想這人沒臉沒皮的現在這樣十有八九是在做戲,可對上那張自己想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臉,他又沒來由地覺得自己是個禽獸,甚至說禽獸都還是自己擡舉了。
再瞧那床上,這被單像是經歷了槍林彈雨風吹雨打,上頭還沾着幹涸的雨露。對方身上斑斑駁駁,腳腕上和腰上都還有瘀手印,他心裏那個後悔啊,明明知道這家夥的性格,昨晚怎麽就和他杠上了呢?平常自己挺溫柔的啊,怎麽一到花錦這兒就鬼畜了呢?!
于是,新婚第二天早上,新郎蘇血染同學難得地忍下了脾氣,蹭到媳婦兒身邊去,拿了盒餐巾紙遞上去,他一個老大爺們可從來沒做個這麽谄媚的事兒。“擦擦吧……”
“老子要用手帕,不要餐巾紙,不環保!”
“你!”你啥時候愛環保了?深呼吸深呼吸,他老媽說了,這媳婦和外面的野味是不一樣的,野味兒你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關鍵是好吃,但是媳婦兒是要疼的,那就好比家裏竈上的那鍋燙,要細心煨着。
看着花錦的臉,湊上前的蘇血染有些無所适從,扯了扯嘴角說:“別哭,又不是第一次了。等習慣了就好了”
花某人黑線,哭得更厲害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也不去那餐巾紙擦,直接抓了被單抹臉。
蘇血染只得将被單扯了過來,“這東西髒,你也好意思往臉上擦,都是你那東西呢!”在花錦的瞪眼下,蘇血染噤聲了,自己伸手給他擦。妖冶的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比早晨的陽光還暖心耀眼。
花錦被他的表情弄得恍惚了一下,張着嘴忘了哭,心跳突然漏了幾拍,既而又跳得劇烈,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兩人都裸着,面上嗖得紅了,身體往後一縮,後又發現自己這麽做太他媽娘了。于是一手将蘇血染的手揮開,別過臉,龇牙咧嘴道:“你擺着這樣的表情你想騙誰?打人一棍子再給一顆棗子,老子像是那麽好哄的人?”
“呵呵。”蘇血染低頭兀自笑了兩聲,看起來有點腼腆的樣子,加上他那妖孽的小模樣,若是一個女的花錦早就奮不顧身撲上去了,但是這夥計不是女的,這是個帶把兒的,還是他最不待見的豆包子,蘇血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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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錦警惕着,蘇血染倒也不介意,到浴室裏絞了毛巾遞給花錦:“來,洗把臉,都是大老爺們的,你還好意思了!”
“要你管麽?老子爺們兒着呢!”花錦囧囧地接過毛巾擦,心裏也覺得特沒臉,哭也就算了,他自己咬着被角偷偷哭,誰知道會被這混蛋看到了,而且還拿槍吓唬人。他很惜命的好不好?
蘇血染拿眼看他悻悻的樣子笑了笑,擡起手揉了揉地方的腦袋眼神悠遠起來,緩緩開口:“我小時候對你沒有好感,當年離開的時候甚至是揣着恨的。你啊,小時候可沒少欺負我,就那麽幾天我都哭了不下十次。”
花錦撇嘴,想起小時候那一捏就扁的豆包子,心中甚為懷念。轉而又想,不對啊,這貨丫的這是來秋後算賬來了啊!
“家庭情況的原因,我注定要去部隊裏當兵,走的時候對中州也沒有多少念想,可就有這麽一個人被我牢牢記在心裏,想着早晚有一天要那壞孩子連本帶利地還回來。再後來去了邊界打仗,父親死了,整個邊界指揮中心被恐怖分子圍攻夜襲。一架架機甲在頭頂上飛過,槍林彈雨的聲音不絕于耳。那時候的我還小,才受了些基本訓練,只能在父親手下的保護下倉惶地往安全地帶退。逃亡的日子很苦,要吃沒吃,要喝沒喝,母親又不在身邊,每天晚上都不敢睡死過去,外套折成枕頭,槍壓在枕頭下面,萬一有人追來就随時能夠拿出來防身。身邊唯一留下的關于家那頭的念想只有那家夥的照片,上面還被我用小針紮了幾個洞洞。我當年可得有多不待見他啊。”蘇血染看着花錦,黑色的眸子隐隐發亮,卻又是深不見底。
花錦愣愣聽着,蘇血染這是在和他解釋這槍放在枕頭底下的原因?不知為何,心中有點漲漲的酸,又覺得悶悶的,那時候的蘇血染才幾歲呢?就是因為小時候受了虐待,所以一難得的好小夥被扭曲成了現在這樣!
蘇血染不去看他,繼續道:“若問我對那壞孩子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我自己也拎不清。但是我知道打那之後,那家夥就是我的執念,不再是單純的厭惡。我想将那人像那照片一樣握在手裏,從而渴求一份溫暖和心安。”
依舊是低沉的嗓音,訴述着自己的過往,三言兩語打發去其中的艱辛,留下了一種淡淡的純粹的哀傷。
一秒,兩秒,三秒之後,花錦這才恍然大悟過來,雙眼瞪大看着蘇血染,他……他是幻聽了?
蘇血染,蘇血染這王八羔子居然坐在一片狼藉的婚床上,袒胸露乳地對着他表白了?
這世界太荒謬了,荒謬到花錦想出去裸奔三圈,然後大笑三聲!再對着全世界大喊:他娘的蘇血染他暗戀老子!花錦樂啊,樂得那個是面部肌肉抽搐啊抽搐。
蘇血染只是低着頭,在花錦看不到的角度抽着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把受和把妹是不一樣的,溫油順毛還不如給他長點臉,反正臉面這東西放在稱上也稱不出幾個信用點來,他蘇血染不在意。
虛榮心得到徹底滿足的花錦看了眼蘇血染,此刻他內心那個舒暢啊,仿佛昨晚被壓被捅的那個根本不是自己。蘇血染那低頭的模樣,看得他越發覺得自己突然雄偉挺拔了,跟墊了內增高鞋墊似的,猛然自信了!
“咳咳,別以為你這麽說老子就會原諒你。老子可告訴你啊,感情這種事兒,你請我願,雖然現在老子進了你家門,但是你可不要指望管着我,左右我的行為!”眉毛一豎,花錦一手叉腰,一副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模樣,他內心無比激動:果然小說這玩意兒是來源于生活的!虐完受以後再虐攻是必然的!前幾天的書沒有白看啊,蘇血染,你丫的給老子洗幹淨等着。老子要騙財騙色騙心,把你騙得幹幹靜靜讓侯再飄然離去,讓你後悔你一輩子!
花錦內流——果然,小受也不是沒有滴春天滴!
蘇血染沉默,放在一旁的手微微拽住被子,強忍住起來摸摸這二貨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的沖動。他怎麽就娶了這麽個東西回來,以後還得養着這白豬?嘴角再抽,蘇軍閥大人覺得自己該去看看眼科,也許他是眼睛有毛病才會覺得這貨看着暖心?(喂喂,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順便帶你家那口子去看看精神科。)
當小機器人米瑞很貼心地在新婚第二天來給他的新主人——新郎蘇血染拍馬屁的時候,他就看到這樣的一個很黃很暴力場面:
他美麗的主人滿身的淤青草莓,正握爪,頭微微仰着,雙眼四十五度角看天花板,那表情他知道,那叫雞動!只是……需要激動到雙腳打顫咩?而他更美麗的新主人,主人的老公,那背上都是抓痕,有的地方都有結痂的痕跡,相當慘烈,只見他正坐在床上,低着頭,眉頭微微鎖緊,一副認真思考卻又強忍着什麽的痛苦樣子。
人類的感情是豐富的,作為智能機器人,需要不斷通過學習豐富知識以應對人類的需要。于是米瑞就将眼前的這一幕刻在了電腦芯片上,他決定等自己送回去保養維修的時候順便問問博士,這是不是那所謂的家庭暴力。只有了解了主人之間的夫妻關系問題,他才能拍出更好的馬屁來。
半響,等花錦雞血完之後,他才發現蘇血染這厮沒出聲,不悅地皺了皺眉:“喂,你聽清楚了麽?!”
蘇血染擡眼看了他一下,淡淡地回應了一聲:“哦。”
不鹹不淡,沒有想象中的充滿了哀怨的腔調,更沒有抱住他的大腿求情。花錦撇嘴,居然在這樣的情勢下他還被人無視?喂,老兄,你得看清情況,現在老子可比你橫!
蘇血染還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花錦皺眉,心裏頭憋着,說不出的難受。
“說完了麽?”蘇血染很冷靜。
花錦瞪眼看了他兩秒,伸手手拿起床頭燈就想招呼蘇血染一下,“丫的,讓你淡定!”
可才剛掄起,就覺得身下某處劇烈疼痛。手一松捂住屁股,燈落——
“砰……”
“哎喲,老子的腳!!!”
“怎麽不小心點,砸到腳了?來讓老公看看。”蘇血染湊上去。
“你丫的絕對是故意的!你坑害我”咆哮。
“沒有,我又不知道你會笨得砸到腳。”
“……”淚目……
米瑞機器人被華麗麗地無視了,他才是被無視地最徹底那個,看着兩個主人,米瑞覺得即使沒有去問博士,他自己也能肯定這就是家庭暴力了,而且他主人的這種情況在婚姻問題中有個專業學名——怨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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