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說不清為什麽就黏上駱言了,非要說的話那就是駱言的音樂讓他平靜和快樂,那是非常難得的體驗,就好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在口幹舌燥之際遇到了一片綠洲。
陳年年想方設法地又在駱言家呆了一晚上,他這一次用的理由是拉肚子拉到虛脫,走不動了,至于他如何進的駱言的家門,這都要歸功于他那比城牆還要厚重的臉皮。
他借着答謝駱言收容他的旗號提着一堆禮物到了駱言家,礙于情面駱言讓陳年年進了門,然後就應了那句請佛容易送佛難。到了晚飯時間後陳年年給駱言做了一頓豐盛的大餐,完了後在駱言要送客時他就捂着肚子直吼肚子疼,在假裝跑了幾趟廁所後他就在駱言的沙發上挺屍了。外冷內熱的駱言秉持着做人要仗義的原則不好意思把病人趕走,只得被迫留下了陳年年。
陳年年和駱言這一回生二回熟的,一來一去兩人之間的話也漸漸多了。盡管駱言仍然是半天不吭一聲像是一座冷冰冰的冰山,但他在釋放冷氣的同時也會選擇性地跟陳年年對話,這讓陳年年高興得要飛起來,且愈發熟門熟路地到駱言家串門。
陳年年把一盒雞蛋放進駱言的冰箱,說:“你冰箱裏的東西太少了。”
駱言看着自己裝了滿滿當當瓜果蔬菜的冰箱沉默不語。在認識陳年年之前,他的冰箱裏最多放幾瓶牛奶,在認識陳年年之後,他的冰箱滿得快要爆炸。
陳年年說:“你明天有演出對不對?我今天給你做一頓好的,明天就能幹勁滿滿了。”
駱言不置可否。
陳年年這人話多,戲也多,總是沒話找話地跟駱言搭讪,說到激動處手舞足蹈,當場給駱言表演當時情境,硬是把兩個人的飯桌弄得像是十個人在吃飯。
駱言不堪其擾,夾了一筷子菜塞陳年年嘴裏,陳年年的話音戛然而止,傻笑兩聲。
用完餐洗好碗,陳年年絞盡腦汁地在想今天要用什麽借口留宿,他就收到了來自祁铮的微信消息,問他最近在忙什麽。
陳年年看到屏幕上的“祁铮”兩個字才忽然醒過神來,這些天他都在圍着駱言轉,把祁铮給忘到腦後了,想他才回國那一陣是多麽垂涎祁铮的八塊腹肌啊。
哎,我變心變得太快了!陳年年對自己的節操有了那麽點愧疚不安,阿铮要是得知他轉移了目标會不會很傷心呢?可是阿铮不肯當受,他也不會讓人壓,兩個人耗下去也是沒結果的。不過阿铮如果要求他過年一起回家忽悠家裏人,他絕對義不容辭兩肋插刀!
陳年年:親愛噠阿铮,你是不是想我了?
祁铮:……
陳年年:我跟你講哦,我有新的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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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铮:……
陳年年:你不要太難過哦,我會喜歡上別人不是因為你不好,只是因為我們型號不匹配,你懂的!我們的友情是不會就此破滅的對吧?
祁铮:……嗯。
陳年年:你猜我新的心上人是誰?
祁铮:駱言。
陳年年:哇,阿铮不愧是霸道總裁,好聰明。
祁铮:……這跟是不是霸道總裁有什麽關系?
陳年年:我預感我很快就能拿下駱言了告別單身狗的悲慘時光了,開心。
祁铮:我認為駱言跟你的型號也不匹配。
陳年年:好的小受是需要調節的。
祁铮握着手機默然無語,就駱言那個體格和性格能給陳年年壓?呵呵,誰□□誰恐怕還說不準呢。
陳年年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理由,他興沖沖跑去跟駱言說他想學鋼琴。駱言看了看陳年年的手,說:“手指不夠長。”
陳年年受到會心一擊,栽進沙發,哭訴道:“我受傷了。”
“切菜切到手?”駱言去提來了急救箱,說,“擦碘酒。”
陳年年捂住心口,“我是心受傷了。”
“你有心髒病?”駱言犯難了,“你帶藥了嗎?我家沒有速效救心丸。”
陳年年憋着笑說:“速效救心丸也沒用,我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得用520黏一黏才行。”
“是502。”駱言說完了感覺不對,這才意識到陳年年在耍他,當即閉口不言了。
陳年年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跳起,圍着駱言轉了兩圈,駱言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掉頭進鋼琴房,陳年年緊跟其後。
陳年年說:“雖然我手指不夠長但也不是一個鍵都摸不到,你教教我呗,我給你學費好不好呀。”
“你為什麽要學鋼琴?”駱言說,“你沒什麽音樂細胞。”
陳年年又被噎出一口血,他默默将這口血給吞了,說:“我想陶冶情操。”
駱言驚奇地打量陳年年,仿佛在問“你有情操嗎?”
陳年年說:“喂,我沒有的是節操,情操還是有的好不好。”
駱言說:“我明天有演出。”
“對哦。”陳年年一拍手,說,“那你把你明天要演出的曲子彈一次給我聽聽吧。”
駱言瞅了瞅陳年年,坐到位置上,按下鋼琴鍵。
駱言要演出的這首曲子大氣磅礴,有氣震山河之勢,他一個人在這空曠的鋼琴房裏彈着琴,卻好似一只管弦樂隊在演奏!他坐在那裏,表情沉醉,渾身散發出的淩厲氣勢讓他像一個指點江山的武林高手,自帶仙風道骨卻又入世穿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陳年年近乎癡迷地盯着駱言,覺得這個男人帥爆了,連他們相遇時被燙到小|雞|雞時的窘迫樣子也在記憶的暈染中變得帥氣有型。
駱言的手指飛快地翻動,像是在跳着一場狂歡的芭蕾,令人眼花缭亂,可他彈着彈着,手指動得越來越慢,他指尖洩出的音符也漸漸走了調,從高大上的演奏風格轉變成了某些耳熟能詳的廣場舞神曲。
陳年年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起來:“天空飄來一朵雲啊就像棉花糖,我張開大嘴吃了它呀甜到心坎裏,動次打次動次打次跟着節奏跳起來,棉花糖啊棉花糖……”
他唱着唱着自動消音了,不對,駱言怎麽會彈神曲?他這一噤聲了,才聽到是自己的手機在聲嘶力竭地咆哮。
敢情是他的鈴聲把駱言給帶歪了!
陳年年幹笑道:“那什麽,我好像影響到你了,你明天彈琴時觀衆的手機都是會關機的吧,哈哈哈……那算了,我今晚還是回去吧,這種魔音太可怕了,萬一你明天彈錯我剖腹謝罪都不夠用的。”
駱言沒理陳年年,他手指一動,又彈回了自己的表演曲目,與方才斷掉的地方無縫銜接,好似他從來沒掉過鏈子,彈過不登大雅之堂的神曲。陳年年又賴了會兒,安安靜靜地退出鋼琴房,打算走了。
這時,沉浸在音樂中的駱言輕聲道:“你想留就留吧。”
陳年年眼睛刷就亮了,又屁颠颠地跑回鋼琴房,笑得臉上能開出一朵花來。
37
銅錢
在《修仙路》的拍攝接近尾聲時,陸橋天進劇組了。
陸橋天的角色就是個打醬油的,出演的時間分攤到劇集裏大概也就三四集。但這個配角挺出彩,是宋離的一個手下,對宋離忠心耿耿,并且為了保護宋離犧牲了性命。別看這個角色戲份少,想要拿到這個角色的人卻不少。
以《修仙路》小說的熱度,這部劇早已未拍先爆,再加上這部劇的導演是江河,此劇的質量定然是有保證的,等以後這部戲播出後,必然會大爆。這種大爆的戲基本會紅一大批演員,能在這種戲裏露個臉也是好的。
陸橋天本人是不願意進《修仙路》劇組的,原因無他,他曾經的助理孫放在此劇中擔任男二,他卻來演個男N,光是這口氣他就咽不下。更何況,他當初是争取過宋離這個角色的,徐宏還給他安排了一場試鏡,奈何江河始終不中意他。陸橋天聽說過江河名聲,盡管被江河拒絕了但他也就是遺憾,沒有太多抱怨,可是,當拿到這個角色的人成了孫放,陸橋天的心理就不平衡的。
他的一個小助理,怎麽就能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角色呢?
陸橋天曾跟徐宏抱怨過,但徐宏都當耳邊風,當他抱怨得太多時,徐宏會嚴厲地說“孫放能得到宋離的角色是實至名歸”。從那之後,陸橋天就不再當着徐宏的面兒數落孫放的不好了。他雖在娛樂圈沒混多少年,但對個中規則已有大體了解,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新人,出道就得到一個好的劇本好的角色,又有公司老板及其得力助手的回護,這不是背後有靠山是什麽?
對于孫放的家庭情況陸橋天一清二楚,普通的工薪家庭,撐死是個小康,唯有舅舅在娛樂圈有點關系,但也有得十分有限,就這麽一個人,憑什麽能一入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