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丘改變世界

第15章 【修】

人們之所有懷抱希望，是因為他們看不見死亡。

……

鼬沉默地看着地上的血跡，身旁的同伴拉了拉他的手臂，“走吧。”

“……嗯。”

“在擔心什麽？這段時間走神很嚴重，小心掉了命。”

“不會的，沒什麽。”

鼬沉悶說道，呆板的回答讓同伴在面具下翻了個白眼。他們這一支的暗部小分隊隊長出乎意料的年輕，十三歲，比所有的成員都要小的年紀。但是無趣程度也是首屈一指的，比起暗部其他人他都顯得過于安靜、完美。或許正是因為來自精英一族宇智波麽？有了瑰麗能力的眼睛，就等于有了強大的實力，藐視別人的資本，足夠讓他人仰視的高度。

任務依舊沉重，這一次他們追擊的目标是木葉逃亡多年的A級叛忍。長時間的營養不良以及擔心受怕使男人的面容憔悴難看，沒有了忍者村的庇護，額頭上的護額劃痕不僅讓他受到曾經村子的追擊，還有其他賞金獵人的狙殺。鼬用手裏劍劃破那人喉嚨的時候心情異常難過，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對死者充滿了同情和憐憫。他難道就不曾是木葉的忍者，沒有盡心維護過木葉的尊嚴麽？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會讓一個生長在村子裏的忍者選擇背叛，可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就不是種悲哀了麽？

手裏劍上沾染着血污，他擡手一折，光亮的刀刃部分映出自己的面容——臉上有飛濺的血，目光陌生，眉眼淡漠……很陌生的宇智波鼬。

已經堕落到……連自己都厭棄的地步了麽？

“宇智波隊長，團藏大人讓您過去。”

少年回過頭，眼神晦暗不明，“根”的忍者則飛速瞬身離開，留下少年投在地上單薄的陰影。

或許他還年輕，和木葉高層、宇智波家族的長老相比沒有足夠的閱歷和見識，但不表示他不清楚即将到來的惡兆和陰謀。從11歲時那次談話起，鼬就明白他的父親、族人在圖謀什麽。那時候他還心懷僥幸，以為時間會将一切都打磨幹淨，可是事實已經逼迫着讓他和志村團藏，那個貪婪的老頭定下交易。還有那個戴着面具神鬼莫測的男人……

危機從未停止過，鼬走在“根”黑暗的走廊上，深吸一口血腥味沉重的空氣。

心懷罪孽，滿手鮮血。

從走上這條路開始，他注定會成為罪人。

###

面具斑的話，明鶴自然不會當做金科玉律。已經混到穿成皮卡丘都被人發現，夠杯具的地步了，飼主都沒說什麽，難道跟着手握把柄的大BOSS就有肉吃了？但當面直白的拒絕，那才是真蠢。于是明鶴嘴上嗯嗯啊啊的應付，心裏的小九九打得飛快：我腦殘了才跟你混！少年漫的精髓就是當BOSS只能擺譜沒出路啊親！

堅定追随正義的夥伴，上輩子老紙可是随時不忘共/産/黨的擁護代表啊！【握拳

——以及誘拐的意圖太明顯了！少女BS的小眼刀暗中刷刷飛過。

面具斑像明鶴肚裏的蛔蟲似的，她才在心裏握拳，下一秒就露出妖孽專屬的“邪魅一笑”。月讀世界剝離後，斑手一撐就抱住皮卡丘嬌小的身體，“還是這個樣子的小明最可愛~~做人的時候可滿肚子壞水想着怎麽坑我是不是？”

“皮卡皮卡。”您老真聰明！她默默擦汗，臉上是純良的笑。

“就算你想坑我，斑先生我還是相當善良的！想不想變成人形呢？”面具斑笑嘻嘻問，明鶴呆了一秒，既而狗腿地狂點頭。

“那跟我走好咩？”

答案是一陣搖頭。

“來歷出現了危機，你首先想到的還是把你帶到危機中來的宇智波鼬。嘿嘿，青春期少女的心思真·好·猜~”

喂喂完全就不是你想的那樣！被斑爺猥瑣的“嘿嘿”激得毛都豎起來，明鶴登時在心裏羞惱到暴走，表面反應則是“噌”一聲變成了紅·炸毛皮卡丘。

面具斑哈哈大笑，笑聲爽朗。“真好玩~”

明鶴很想讓他去SHI一SHI。但想到斑沒提起關于“跟誰走”這個話題，也就随他去樂呵了。趁沒注意她嗞溜兒跳下面具斑的魔爪，飛快蹿遠。斑也沒有生氣，他還張着抱皮卡丘嬌小身體的手，面具下是盈盈危險的笑意。

……

接下來的日子非常平淡，但是明鶴明顯感覺到了空氣中所謂的火藥因子。

首先是宇智波鼬和他的父親大人鬧翻了。

平凡的一個晚上，大家都睡得好好的，書房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巨響，緊接着就是富岳爹狂風驟雨的怒斥聲。佐助抱着明鶴，偷偷拉開門，走廊上出現的正是少年削瘦的身形。明鶴眯虛了眼才看清楚站着的是宇智波鼬。他像剛吵過一樣呼吸發抖，臉隐藏在黑暗中，銳利的眼眸亮如妖鬼，氣息森冷得可怖。

這大概就是漫畫中冷戰開始的前奏。

之後明鶴就沒看到過鼬和富岳爹和諧相處過了，兩人一見面就是吹胡子瞪眼。當然這只是富岳爹單方面的反應，鼬不聞不問，面無表情，反應鈍得讓明鶴很想打他……唔，富岳爹一定更想打。

其次是宇智波林美，鼬名義上的未婚妻。

和林美相處有兩年了，鼬多少有幾分感情。和佐助一起溜達的時候，明鶴常能看到鼬結束任務後與林美姑娘在南賀川河堤散步的情景，在丸子店也遇上過幾回兩人一同買三色丸子。可能有一部分是家族命令的原因，鼬最初是敷衍了事，可是感情不就是時間長了處出來的麽？

明鶴能感覺到，鼬對他那位嬌俏大氣頗有能力的未婚妻不再是一開始的木石态度了。

這想法讓她曾頗為心酸。尼瑪原來網絡上猜測關于面具斑說的“宇智波鼬的戀人”是真存在的。

但也不知是為何，林美被她的老古董家長勒令不能再和宗家的長子見面了。那姑娘是真喜歡鼬，鬧了幾回，居然就被軟禁在家了。最後還是鼬上門去解的圍，答應取消了這門口頭上的婚事。

富岳爹很不高興，覺得丢了面子便在家裏發了幾回火。鼬的表情一直很疏懶，從頭到尾也只說了一句，“父親大人要是心裏不痛快，自己娶她得了。”

明鶴冷汗。鼬和面具斑有那麽一絲血緣關系也就這時候顯現了。不鳴則已，一鳴之下氣死個人啊OTZ

如果不是武力值不如兒子，富岳爹一定是大耳刮子扇過去了。佐助抱着自家寵物敬畏地朝兄長行注目禮，慘遭父親遷怒的地圖炮攻擊，“佐助，作業寫好了沒有！回房間去！”

美琴推揉着小兒子回屋，佐助一路都嘟着小嘴。睡覺時他抱緊了明鶴，大眼睛直眨巴，“小明，哥哥和爸爸會和好麽？……唔，會和好吧。”

小孩自問自答很高興，很快睡過去了。明鶴左盯右盯終于忍不住氣，伸爪子戳了下他的額頭。她看着小孩在睡夢中委屈的小臉，心裏翻來覆去就是一聲嘆息：真是個少爺喲~

不過鼬想守護的也就是弟弟的這份純真吧？家族，愛情，親情，都頂不過木葉的和平和年幼的弟弟。坦白說在原著裏鼬讓佐助活下來未嘗沒有保存宇智波骨血的意思，可他不明白，有些東西雖然抵不上責任的重量，但也值得保留下來留給念想。

犧牲或許能最大限度的挽救他人，可是誰留意到被保護者的想法呢？如果死者大義的愛換來只有生者痛苦的恨，那“愛”還有什麽意義？不如不愛。

窗棂上傳來“咚”的一聲輕響。明鶴輕輕跳下床，月光照耀下，一枚銀指環反射出清越的光芒。她朝窗外探頭看看，好奇之下沖動地戴上指環，環口口徑真适合讓她的爪子穿過。

然後……拔不下來了=口=

“我說過會讓你變回人形的吧？”宇智波斑出現在窗外，聲音蕩漾着得意，“喏，成功了~”

明鶴停下撸指環的爪子……是手。她摸摸自己的臉，再看向佐助屋裏的落地鏡子。一地的月光中，黑發少女神色驚訝地跪坐在地上，右手的無名指上是銀華閃耀的指環。身後的窗臺上是宇智波斑，他戴着有詭異紋路的面具，同樣盯着鏡子。

“真好看。”他贊嘆道。

而明鶴則想着……她似乎惹上了大麻煩。

###

第二天明鶴變回了寵物殼子，她還沒忘周圍像螞蟻一樣散布的暗部和根部。斑又一次神秘消失，留給她的就是枚轉換身體的指環。她抱着爪子萬分糾結：擦，這不是人情是什麽！

……不過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母親大人，中午止水哥找我有事，就不在家吃飯了。”

“嗯，一路小心啊。”

玄關處響起鼬和母親的告別。明鶴突然心裏一個打突：宇智波止水？

終于要開始了……？

她噌噌跑過去想要揪住少年的衣角，可半路就被無情攔截了，“母親大人，讓佐助看好小明。小家夥最近到處跑，太鬧騰了。”少年把她往美琴懷裏一塞，沉穩的聲線讓明鶴驀然升起冷意，他意有所指的眼神……正對着右爪上的指環。

“有什麽事情，忙完了和你父親好好談談。”美琴這樣說。

鼬的眼神仍然停留在斑送的指環上，“……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