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殺了天機子虛無方!”……
羿弑沉着臉, 身形一閃魔刀便揮向了虛無方的脖頸處。
——這狗東西還是死了比較好。
丹相也身形一閃,提着虛無方飛起來,躲開羿弑這一刀。
原地, 因為這一刀, 留下了一個坑, 刀氣向兩旁刮去,旁邊種的花草都被掀翻。
顧芷緣深吸一口氣:“小墨!!!”
羿弑回頭看她, 一雙幽暗深不見底眼睛裏面帶着兩分委屈, 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一字一頓:“他、該、死。”
顧芷緣:“……”
她走過去, 拍了拍羿弑的肩膀, 随即擡頭吼道:“還不趕緊給我滾下來!”
丹相雖然很想硬氣點,但還是慫慫的提着虛無方落了地。
将他丢下去,而後它嘟囔:“怎麽一言不合就動手?還等着這小子算我老大在哪兒呢, 傷他沒關系, 可不許弄死他了。”
虛無方:“……”雖然它保護了他,為什麽他還是覺得它不順眼呢?
他擡手,又想抱顧芷緣大腿,然而又被狠狠踹開。
顧芷緣臉上也帶了惱怒,瞪着虛無方:“你究竟在胡言亂語什麽?!”
“這不是沒辦法嘛。”虛無方拍了拍屁股站起來,還挺理直氣壯,“他們不準我出來, 不相信你會保護我, 那我就只能這麽說了,他們就高高興興放我出來了……”
可不得高高興興嗎?
現在整個天機門都在等待天機子将長天門的鎮山老祖宗娶回去,如果成功了, 以後就算是沒有天機子了,只要有顧芷緣,天機子就是天下第一大宗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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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天機門,只要天機子傳個消息回去,估計馬上婚禮就能操辦起來了。
顧芷緣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懶得再理會他,坐下,翻出剛剛吃的東西,繼續吃了起來。
羿弑抱着刀,用那雙幽幽的眼睛就那麽看着虛無方,那眼神,仿佛在研究怎麽弄死他更高興一般。
虛無方非常慫的往顧芷緣身後一蹭,蹲下,期期艾艾:“要學的東西都在腦袋裏面了,但要懂還需要時間領會,這個不是短時間的事情,我跟着你們一樣可以領會,而且我現在已經勉勉強強可以看出點東西了。”
顧芷緣狐疑地看向他,不怎麽相信。
這才一年,這就學到東西了?
還能看出東西?
“你不信可以考考我!”虛無方急了,他長相平凡,但表情一豐富,眼睛就特別亮,特別引人矚目。
顧芷緣敷衍地擡頭指了指羿弑:“那你看看小墨吧。”
虛無方掏出一個圓盤,神神叨叨坐下,開始神神叨叨念了起來。
比當初窺道看他們的時候,多花了好幾倍的時間還沒有什麽結果。
羿弑都懶得搭理他,又烤了一片鹿肉給顧芷緣,她接過,吃了起來。
旁邊,江淮也在吃自己那部分。
“咕咕咕——”有人肚子叫了。
顧芷緣順着聲音看過去,看向了……虛無方的肚子。
她無語:“你不是在看天機嗎??”
這小子太不靠譜了吧!
虛無方尴尬一笑:“這、這不是看餓了嘛。”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顧芷緣面前盤子裏面的踝鹿肉,被顧芷緣拍開爪子。
他忙說:“我已經看完了!”
顧芷緣睨他一眼,漫不經心問他:“那你在小墨身上看出什麽東西了嗎?”
虛無方點頭:“看出——不是個好東西。”
話音落地,現場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顧芷緣看向他,臉上帶着不可置信:“你還真是活得不耐煩呢?”
剛剛小墨就差點宰了他,現在他竟然還敢如此挑釁?!
羿弑那雙幽暗的眼睛也看着他,帶着殺氣,那涼飕飕的風,就連旁觀的丹相都感覺到了,縮了縮脖子。
它看虛無方的眼神簡直就像是看傻逼一般。
虛無方摸了摸額頭的汗珠,趕緊說:“是我學藝不精,還看不準,就看見黑漆漆一團,又危險又陰暗,太多不好的東西……”
聲音越來越小,俨然是自己都心虛了。
顧芷緣移開視線,聲音嫌棄:“你還是繼續學吧,也不知道等你算冥界的位置,得等到猴年馬月。”
虛無方尴尬地伸出爪子,繼續想要抓踝鹿肉。
又被顧芷緣拍開。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羿弑指甲掐在掌心,魔刀也跟着顫了顫。
這次,他看虛無方的眼神中沒有殺氣,只是幽暗深不見底的平靜,而虛無方卻瞬間感覺汗毛直立,脊背發涼。
隐藏在幽暗之下的,是煞氣。
——這才是真正的殺意。
虛無方就在長天門住下來了,長天門的修士們對他态度還是非常尊敬的,天機子是天選的,誰要是閑着沒事去傷害天機子,那老天能放任?
而且顧芷緣這位太上長老還在呢,也不是擺設,不會任由別人将天機子怎麽了。
沒人欺負虛無方了,他自己小日子過得滋潤得很。
每次顧芷緣他們出去找好吃的時候,他便厚着臉皮跟着一起,吊在江淮的爪子上,蒼白着臉,卻還咬着牙非要跟去。
吃到山珍海味了,頓時又喜滋滋一整天。
日子俨然充實又快樂。
但……顧芷緣對他有意見了。
“你丫到底算不算?學不學?”顧芷緣睨他一眼,相當嫌棄。
這麽久了,她就沒有見他認真學過一天。
正在吃烤海鮮的虛無方縮了縮脖子,有些心虛,又梗着脖子,一臉大義凜然:“學着呢,我這個傳承不是一直學習就可以了,還需要實踐,我現在就在實踐!”
“哦……”顧芷緣冷漠臉。
“真的!”虛無方急了,兩口吃下烤魚,掏出自己的家當,“我現在就算一下,我覺得最近又比之前準多了!”
顧芷緣不怎麽相信,羿弑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給顧芷緣清蒸着最美味的部分,加了不少靈藥靈植,香味更甚,靈氣也充足。
丹相和江淮兩人就命不太好,只能自己在旁邊烤着,能蹭到點羿弑親自做好的配料,就已經很是不錯了。
羿弑把什麽好吃的都精心做好給顧芷緣,而顧芷緣懶洋洋躺着,時不時眯着眼睛,對他笑一笑。
“唉,我總算知道這兩人怎麽回事了……”丹相嘟囔一句。
江淮茫然地看向它,眨了眨眼睛:“什麽怎麽回事呀!”
“不就是我老大和那棵樹的相處模式麽?!”秀恩愛呢,簡直酸人眼睛。
江淮茫然,咬了一口魚,又眨巴眨巴眼睛:“啥意思?”
丹相:“……”
它沒好氣道:“吃你的魚吧,沒啥意思。”
“哦……”
那頭,顧芷緣和羿弑都很惬意,便沒留心去聽兩只妖獸說話。
這會兒他們正在海邊,海風微微一吹,伴随着濤浪聲,尤為自在。
“小墨,你也吃點?”顧芷緣看向羿弑。
“你吃吧,我還不想吃。”他是魔修,對這些帶靈氣的食物,并不見得多喜歡,手上繼續給顧芷緣弄着她愛吃的。
顧芷緣半眯着眼睛,一邊享受着美食,一邊聲音帶着笑意,調侃道:“我家小墨這麽好,以後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女修。”
羿弑耳朵動了動,耳根微紅。
我家小魔……
這四個字,莫名讓他心口微熱。
東西吃完了,他們也準備回長天門了。
然而……
虛無方還在神神叨叨念叨着什麽,都算了小半個時辰了,還在那兒算。
羿弑踹了他一腳,冷冷道:“走了。”
他是恨不得就将這小子丢在外面,最好被妖獸給吃了。
但顧芷緣他們要他活着,他哪怕心中殺意極重,也還隐忍不發。
虛無方猛地睜開眼睛,看向羿弑的方向——
“有魔!”
所有人一頓,都看向他。
羿弑手一緊,手指彎曲,魔刀已經握在了手上,看虛無方的眼神中滿是煞氣。
發現了?
虛無方擦了擦額頭的汗,指着羿弑身後的方向,聲音帶着急切:“那邊真的有魔,情況緊急!”
他的神情非常認真,那張看起來平凡的臉上,滿是嚴肅,眼中也滿是焦急。
顧芷緣沒質問,也沒追問,只喊了一聲:“江淮!”
小龍猛地變大,顧芷緣和羿弑跳了上去,丹相抓起虛無方跟上,朝着他剛剛指着的方向飛了過去。
虛無方只是給了一個方向,但實際上非常遙遠的距離。
就是已經進階到六階的江淮也飛了很久,天也暗了下來。
越是靠近,魔氣便越是濃郁,顧芷緣也感覺到了,深深看了旁邊朱雀爪子上的虛無方一眼。
——這小子,還真不是無的放矢。
林羽卿只是這小山村普普通通的一個孩子,家境貧寒,年初的時候唯一的母親病了,他便沒有再上學,十二歲的少年,找了份零工做着,已經撐起了這個家庭。
後來經人介紹,又到最近的一座修真城池,在城中幫忙引路。
若是運氣好,得了哪個仙人賜藥,沒準兒能夠為母親延命。
就是因為抱着這樣的想法,哪怕再苦再累,他也抗了下來,他年紀小,家裏也沒有積蓄,自然不可能在城中有住的地方。
他每晚都會走很久很久的路回來。
因為是修真城池,城主不允許城中有乞兒。
這并沒有讓他的日子好過,只是讓他每晚必須走上兩個時辰才能回家。
——這還是他必須走走跑跑的情況下。
不過這樣也好,他每天都能回來看看母親,心裏也放心。
今晚他也如同以往一樣回來,卻發現這小村莊安靜到了極點。
莫名的,他心頭微顫。
林羽卿加快腳步,在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發現他們大門敞開,地上滿是血跡,卻沒有人的蹤跡。
空氣中彌漫着讓人難受的氣息。
他腳步微頓,卻沒有後退,反而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跑。
他家的茅草屋在村子的最裏面,他剛剛靠近,便見打開的房門中,他的母親被一個黑影抓在手上,此刻,他的母親還活着,也看見他了。
那一瞬間,他讀懂了母親眼中的驚恐,她不斷擺動的雙手便是在告訴他——
快走!
林羽卿目眦盡裂,指甲掐在掌心。
他沒有跑,反而抖着手掏出自己一直藏着的一刀小刀,沖了過去!
“桀桀桀,真是……放肆……”那黑影聲音尖細駭人,說話間,他母親眼中的擔憂和害怕凝固,身體漸漸變成幹屍。
黑影松開手,幹屍落地,化成一小灘血水。
原來,那村子裏面的每一攤血水,便是這樣的一條生命。
林羽卿咬緊了牙,憤怒和痛哭讓這個小少年崩潰——
“娘!”
“桀桀桀,小孩兒的肉最嫩了,而且童子身大補,吃了你,加上這村子的人,我便能進階了,哈哈哈!”那黑影抓住了林羽卿。
他大笑了一陣,林羽卿拼命掙紮,手上的刀想要紮過去,卻被那黑影輕輕一甩,刀便落了地。
而他還在黑影的手上,掙紮不動,也反抗不了。
“真是不乖,我現在就吃了你!”他張開嘴。
林羽卿瞬間感覺到身體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他目眦盡裂,眼神帶着恨意地盯着黑影。
他不怕!
但他恨呀,恨不能拉着這殺了他們全村的魔鬼一起死!!
感覺到越來越痛,林羽卿眼中只能看見那魔鬼嘴角的邪笑,以及那雙通紅的眼。
正在他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時候,遠遠的傳來一滿腔怒火的女聲——
“魔物,放肆!”
“砰——”他們還沒有落地,那讓林羽卿完全反抗不了的魔修便被掀翻,撞在了後面的屋子上面,撞倒了後面的茅草屋,魔修也狠狠吐出一口鮮血。
而後,一女二男以及兩只妖獸落了地。
林羽卿擡頭看她,微愣。
——他看見了仙子。
這仙子比他曾經見過的所有仙子都要出塵,仙氣飄飄,氣勢驚人。
而她身後的男子也絲毫不遜色,同樣的精致容顏,只一身黑衣,眼神幽暗,讓人看上一眼便有些害怕。
至于那長相平凡的男修,也有一雙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視線的眼睛。
連魔修也知道面前的人是他打不過的,立刻便想要逃走。
顧芷緣擲出棋盤,沉着臉罩住魔修。
那魔修轉身,癱軟在地上,不斷求饒:“求各位仙人繞過我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仙人放過我吧!小的以後一定聽仙人的話,仙人讓我……”
話音中斷。
他的背後,剛剛被他忽略的孩童林羽卿,手上握着一把刀,精準地插在他的心口。
魔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頭,而後緩緩擡手。
——這是要用最後的勁殺了林羽卿。
殺了這讓他翻船的小蝼蟻!
林羽卿抿着唇後退,卻瞪着眼睛,絲毫沒有害怕。
“殺了他。”顧芷緣淡淡道。
羿弑身影一閃便出現在林羽卿面前,而後那魔修的脖子出現在他的手上,輕輕一擰,他便絲毫掙紮不了地走向死亡。
——這樣的魔修,都不配他用魔刀。
顧芷緣也在這時候擲出魔煉瓶,吸走魔修的神魂和魔氣。
只是片刻,原地便什麽都沒有了。
林羽卿看着顧芷緣,跪在地上,沒說話。
顧芷緣走過去,裙擺微微晃動,她低頭看他:“你剛剛率先出手,是害怕我放過他?”
林羽卿身體微顫,而後擡頭,一雙眼睛瞪大,裏面是感激也是堅定:“對,他必須死!他殺了我的母親,他殺了我一村的人!”
哪怕因此讓救了他的仙人生氣,他也要報仇!
顧芷緣輕嘆一口氣。
林羽卿再次一顫,仙子……要殺他了嗎?
他緩緩閉眼。
顧芷緣:“他該死,無論他說什麽,他都必須死。只是你太着急了,該審問清楚之後再将他斬殺。”
林羽卿微愣。
仙子這是……沒有怪他?
顧芷緣繼續道:“有仇報仇是對的,但以後莫要枉造殺戮。”
這小子這般小的年紀,便敢不顧生死直接偷襲魔修,若不是顧芷緣罩住了魔修,若不是對方正分心,他都必死無疑。
年紀小便身背仇恨,又膽大,若是以後長歪了,便也是為禍蒼生的。
于是,顧芷緣提點幾句。
林羽卿愣愣的,半響才應道:“好……”
天已經晚了,林羽卿收拾了地方出來讓他們住下。
現如今這村莊除了他們,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林羽卿顯得有些沉默。
顧芷緣讓江淮幫忙挖了無數個坑,林羽卿将村裏的這些人埋葬了。
他挨個跪拜,淚流滿面。
少年便遭遇這樣的事情,他的心情無人能理解。
而此刻,顧芷緣也正沉着臉坐在椅子上,“這些魔修當真是膽大妄為!真當我們道修是可以随意欺負了嗎?!”
虛無方不斷嘆氣:“我要是能夠早些發現就好了,真是作惡喲,一整個村子的人,竟然只剩下一個孩子了!這些魔修當真是過分!”
“這些年……這個世界有些亂了……”顧芷緣突然如此感嘆。
天地大亂一萬年之後的今天,這個世界仿佛到了一個臨界點,靈氣在變得稀薄,越來越多沒有靈根的小孩誕生。
道修心中快要沒有道了,什麽都敢做。
而魔頭羿弑消失,魔修上面沒人統領,這些魔修的行為就更是肆無忌憚了!
屠村?
這種事情在之前,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道修不會允許他們如此作惡!
而這樣的事情,顯然更像是一個開始……而不是結束。
她拿出一道傳訊符,手指抵在眉心,口中說道——
“白敏子,向所有門派發出信函,便說長天門墨緣言:各門派在各自的領地上派人巡邏,若遇作惡魔修,殺無赦!若有與魔修勾結作惡的正派,殺無赦!若有正道修士為非作歹、無惡不作,殺無赦!”
信函倏地消失在空氣中。
羿弑沒有說話,手握着魔刀,抿了抿唇。
夜裏。
顧芷緣有睡覺的習慣,羿弑察覺到她睡着之後,悄無聲息離開自己的房間,沒入黑暗。
離開村子之後,他腳步加快,縮地成寸,很快便來到一片荒蕪的山林裏面。
食指拇指并攏,在空中劃了幾筆,像是寫了什麽,而後一揮手,魔氣消散。
他抱着刀站在樹林裏面,一動不動。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黑影一閃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尊主!”诓蘅激動地跪下行禮。
羿弑冷着臉看他,聲音冰冷,一雙眼睛裏面滿是冷漠:“诓蘅,魔域現在沒有我和濁束,便是你最大,為何頻頻有魔修在人修的地界作惡?是你放任的?”
诓蘅這個臉上帶着疤痕的粗犷大漢急了,趕忙道:“尊主誤會我了!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外面找尊主,尊主您去哪兒了?真是讓我好找……”
他的聲音還有點委屈。
羿弑冷冷看他,并不說話。
“尊主!”诓蘅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尊主,您可要跟我回魔域?我們魔域還需要您坐鎮!”
羿弑沒答,只是問:“魔域最近有什麽大事發生?”
诓蘅認真想了想,而後說:“倒是也沒什麽大事發生,因為您的威嚴,魔域的魔修們不敢亂來,都在等您回去。只是魔域有幾個魔氣濃郁的地方,這些時日,魔氣不似以往那般濃郁了。”
羿弑:“……”
這還是沒什麽大事發生??
那些魔修不敢亂來嗎?
但濁束又是怎麽回事?!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左護法為人比右護法濁束憨傻,當初在魔域的時候,有他震着,右護法也不敢亂來,所以他一直比較器重濁束。
诓蘅要不是修為高又忠心,他其實不怎麽看得上。
現在右護法叛變死了,他也沒在魔域,這左護法果然沒辦法獨挑大梁。
“算了,你回去之後約束魔域中的人,告訴他們,若是膽敢違背我之前留下規矩的,殺無赦!”羿弑聲音兇狠。
“是!”诓蘅高聲應了,随即,神情有些遲疑。
“何事?”羿弑皺眉。
诓蘅看着他,略有些遲疑地問:“您以前不都是說丢進萬魔淵麽?為何變成了……殺無赦?”
羿弑:“…………”
他的眼神變得危險:“有問題?”
“沒、沒……”
羿弑哼了一聲,随即再次凝視他,雙目像是兩個黑洞,宛如深不見底的萬魔淵,他說:“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什麽?”
“殺了天機子虛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