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滅宗之禍[04] 然後,安恬看到一根……
安恬當然沒出事,她可是從百米高空摔下來都沒摔死的人。
應安元見她沒事,沖旁邊招招手,叫來十個小弟子,親切地說:“小師妹你看,他們都是今年剛入門的,”他指着其中幾個少年說,“這個是蒼溟山的人,這個是七星平原的……”
這十個新來的小弟子分別來自其他五大宗門的所在地,每處兩個;這些人的靈根出衆,家中無力為他們尋求天材地寶,因此才到白山宗來碰運氣,履歷毫無破綻。但安恬看着這十個人,有種怪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她一時間摸不到頭腦。
既然摸不到頭腦,那就暫時不摸了。安恬淡定拔劍,演示幾個劍招讓他們練習,然後在旁邊看着。
十人練劍的過程很有趣。第一次出招時,招式有一些瑕疵,重複數次之後,再使用出的劍招便有明顯的改進。
這時安恬忽然明白,她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十個人,五大宗門所在地每處兩個;十人都是單靈根,水木火土金每種靈根也是兩個。
——多麽整齊!整齊得令人心情舒暢!
心情舒暢,安恬再看他們就順眼多了。看到他們每一次都在穩步提高,頓時更加高興。決定多教給他們一些劍法。而且這麽的學生,帶十個簡直太輕松,她覺得她可以一次教二十個。于是她另叫了十個小弟子,對着二十人,演示了另一套劍招。
各人的領悟能力都不相同,不過按照原主的經驗,三次應該夠了。于是安恬演示三次,然後讓他們去練習。
他們最初運劍過程中略帶遲疑和滞澀,三四次之後,便漸漸變得熟練起來。
那十個人的進步不快也不慢,每一次都有少許提高;他們執劍的手也非常穩定,每一次長劍都在空中劃出一模一樣的軌跡。
心曠神怡!安恬覺得這十個人好極了:每次都能做到一模一樣,他們一定和自己一樣,有輕微的強迫症吧?
但安恬也并沒有因此覺得其他人沒有用心練習:人畢竟不是機器,不可能每次使用同一劍招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誤差。
見衆人已經非常熟練,安恬再次拔劍,給他們演示一套新的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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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正的小竈,因為這套劍法來自其他世界。安恬想拿這些人試一試,說不定一個月後可以出人不意呢。
她依舊演示三次。三次之後,她示意他們自己去練,卻發現後來叫的十人都各自散開去練了,先前的十人卻都一臉懵逼地看着她。
“怎麽?”安恬納悶。
“徐師叔,”一個水系少女說,“弟子愚鈍,請師叔不吝賜教……”
安恬看向其他人,那些人也紛紛請她再演示幾次。
安恬又演示了三次。
那些人臉上仍然帶着茫然,不過似乎不太好意思再開口,互相對望了幾眼之後,紛紛開始照樣子練習。
慘不忍睹。
安恬忍不住回頭看已經練得熱火朝天的另外十人:不是我教的不好啊,那幾個不是很正常嗎?
應安元神出鬼沒來到她身邊,見她帶的二十個人在練一套全新的劍招,備感欣慰。不過看到其中十個人練得亂七八糟時,應安元:“……”怎麽回事,這十個人好像都是單靈根吧,怎麽連三靈根的都比不上,太離譜了。
安恬看他過來,笑着問:“大師兄也試試?”
應安元趕緊開溜:“不了不了,你的獨門秘籍我怎麽好随便學呢?”
安恬:“……”唉,老家夥果然難騙。
她再看那些人,然後發現,前面十個人依舊生疏得離譜,後叫來的已經漸入佳境了。
安恬摸不着頭腦,就讓他們練回原來的劍式,看着他們松了口氣的模樣,她搖搖頭,不再想這種糟心事。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白山宗,幾個小弟子學劍法快點還是慢點有什麽關系呢?
後來的十個人這時候兩套劍法基本都初步掌握,剩下的就是多加練習了,所以安恬讓他們去找林安潭,林師兄幹這事兒比較擅長。。
看到他們失望的神色,安恬安慰道:“林師兄經驗比我豐富多了。”
一人說道:“我們不是覺得徐師叔比林師伯教得好,只是……”
“……只是林師伯總想說服我們把飛行法器也做成浴桶。”
安恬:“……”很好,這很林安潭。所以在不久的将來,他們白山宗出行的時候,天上會飛過一排排浴桶?哦對了,還有床和椅子。
現在向我們迎面飛來的是白山宗的浴桶分隊和席夢思分隊,看他們朝氣蓬勃意氣風……咦不好意思他們已經睡着了_(:з」∠)_
如果靈師界有運動會,大概會是這種風格?
好辣眼。
安恬急忙搖搖頭,把這些不靠譜的想法從腦子裏删掉。
有時間想這個,她不如早點去拜訪師尊。
“大師兄,我有事先走了!”安恬沖着應安元喊道,然後趁對方沒來得及反應,迅速開溜——騎着她的小摩托。
這次安恬有了防備,距離徐清恒閉關的山頭還有很遠,就收回了靈力。小摩托漸漸慢下來,停止的時候,剛好在徐清恒的門外。
“……師祖這裏真氣派!”
“對啊好氣派啊……”
安恬停車的時候,聽見門口幾個小弟子叽叽喳喳地說着什麽。
她擡起頭,看着面前稀疏的籬笆牆,破舊的茅屋,像模像樣、實際上一滴水都沒有的枯井……一陣山風吹過,卷起屋頂的茅草,還将其中一根輕輕地放在安恬腳下。
——徐清恒的住所這副樣子,并不是因為他節(摳)儉(門),而是因為他十幾年前的一次頓悟。那一次他推平寶光璀璨的居所,将白玉欄杆換成竹籬笆,将從隔壁山上引來的靈泉填了土,又把整片地翻了一遍,把房屋的碎片埋進地裏,在廢墟之上給自己蓋了一間小茅屋。
原主的記憶裏,那時候師尊慈眉善目,笑得像個一千多歲的白癡。
他說這樣可以讓修者貼近自然,更好地感受天地之氣。
安恬和原主的想法高度一致,她倆都覺得,徐清恒的腦子可能有那麽一點點小問題。
貼近自然就去隔壁山頭蹲着不行嗎?白山宗地廣人稀,找幾十個沒人的山頭出來都不在話下。更何況他院子裏的井招誰惹誰了?好端端為他引了幾百年的泉水,他說填就填了?還有他的房子,原來的房頂上鑲着好多靈石!徐清恒幾個法術下去,一大半都埋在地底下了!還有一小部分飛到井裏,把井填得更實了……
如果她是那口井,她早就委屈得吐出來了好嘛!
安恬摸了摸手上的靈戒,忽然有點心虛:好像,徐清恒作天作地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偷|窺來着,還趁機把好多師尊不要的東西回收到自己的靈戒裏。
她撿東西沒有徐清恒埋東西快,其他人又都懶得過來撿,所以她也沒撿回去多少。
也就幾百根白玉欄杆,萬八千塊靈石,還有幾十個奇形怪狀的半成品法器,和幾件徐清恒之前心血來潮做了又不想穿的衣服而已,吧……
小弟子們發現安恬,頓時圍了過來,領頭的一個獻寶似的,拿出個什麽東西給安恬看:“徐師叔,你看你看,我發現了什麽好東西!”
這裏确實很有些好東西的,畢竟徐清恒的一大半房子都埋在地底下的,走過路過的人沒準兒就撿到一塊半塊呢。
……然後,安恬看到一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