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合1）
相比一走出沙漠就遇上四只變異科莫多魔龍的五組隊員來說, 其他幾支小隊也沒有多幸運。
第一大組的學生被幾百只流沙蠍追了一路，所幸他們中有不少的土系異能者，半天才勉強走出困境；第二組在亂石堆遭遇了狂暴鶴鴕，那是個一嘴巴就能叨碎護盾的恐怖角色, 第三組的毒蛇群、第四組的變異獅子……
“今年的野外對戰也太難了吧, 同學沒碰到幾個，盡被怪物們追殺了, 激光槍的能源能撐過一天就不錯了。”武善吐槽了一句, 仰頭喝光一瓶特效解毒藥。
他們組運氣最差，選擇的路徑會經過一片毒蛇聚集區, 這種東西攻擊起來無聲無息, 而且因為數量太多，冷不丁就會被咬一口，變異之後鋒利的毒牙連金系異能者的金屬化皮膚都會被咬穿。
武善身後其餘學生們三三兩兩包紮傷口, 他們都坐在地上休息, 除卻少數幾個重傷的呼叫了支援, 其他人還在硬撐。
波普站在高處, 看着遠方風沙滾滾的天空忽然道：“你們有沒有感覺我們遇到的怪物變多了？”
“有啊, 明明學長們說七天只會碰見一兩次變異動物的。”一名學生道。
“吐血, 不會只有我們隊運氣這麽差吧？毒蛇群落可是四星怪物。”
一陣卷着腥味的風吹過, 波普忽然發覺天邊的雲朵變得異常濃重，黑沉黑沉的。
“不光是怪物，好像連普通動物也變得特別焦躁, 那些鳥、山羊和野牛攻擊性都變強了。”他皺着眉頭, “總有不好的預感……”
是天災？地震？獸潮？還是變異動物裏出現了怪物之王？
衆人心情低落，不管原因是哪一種，他們的運氣都糟透了。
“也不知道其他隊怎麽樣了。”
“我感覺比起這些怪物, 我還是寧願對上阿德萊。”
武善扣好頭盔站了起來：“好了大家別洩氣，我們去找其他組的蹤跡，早點勝利早點結束。”
另一邊，和組隊出行的衆學生不同，作為唯二的機甲戰士，阿德萊是單獨行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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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舞右手臂，燃燒着熊熊烈焰的長刀狠狠砍下，不知道多少次将撲向他的怪物頭顱斬斷。
“這是第十五只了。”
長刀上的鮮血很快被烈焰蒸發，阿德萊看向身後，地面上除了1號機甲留下的又大且深的腳印，就是滿滿一路的血跡。
他自從離開沙漠，就不停地遇到變異動物襲擊，大到猛獸猛禽，小到一整窩長着尖牙的野兔，全都不要命了似的往機甲上撲。
這些動物們都瘋了嗎？
阿德萊握了握拳，不由自主往森林的方向看去。
而在沙漠中央的斯塔利學院臨時大本營，老師們看着各個無人機傳回來的圖像暗自揪心。
才過了一天，六個組的學生們都傷痕累累，因傷重棄權的學生高居四成，這是歷年來都不曾有的。
考伯特推了推眼鏡道：“我必須承認是教研組的失職，是我們沒有發現γ1上動物的異動，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算，本次考試的難度已經比歷屆高兩倍了。”
按照現有難度，這些學生撐到七天結束幾乎不太可能。
有老師插嘴：“可是組長，我們在進行考前偵查的時候，這些動物确實還是正常的。”
“就那些長牙兔來說，兔子生性膽怯，不可能主動攻擊人類，更別說是攻擊機甲了。”
“你是說，它們是今天才出現異動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猛烈的狂風呼嘯而過，窗戶被吹得噼啪作響，不斷有碎石之類被吹上牆，能見度一下只餘四五米。
大本營內的警報燈也開始跳躍，紅光一閃一閃。
“是大風暴。”石雨燕站起身來，“各臺無人機馬上确定六組學生的動向，γ1的大風暴殺傷力很大，如果他們不能找到躲避的地方，狂風會讓人迷失在荒野。”
只是話音未落，原本無人機清晰的回傳畫面忽然搖晃起來。随後其中一個監控鏡頭猛地發出陣陣雜音，布滿了雪花點。
“有東西在攻擊無人機。”一名老師說道。
下一秒，“啪——”的一聲，最早出現信號幹擾的那個鏡頭忽然失去了消息，屏幕變得一片漆黑。
校方老師們全員安靜，大家面目震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是變異動物嗎？”
“不确定。我們派出去的無人機都是軍方質量，和機甲一樣的超鋼钛合金外殼，可以承受重壓和高溫，如果只是普通的變異動物利爪，不可能這麽輕易……”
這位老師話未說完，“啪——啪——”兩聲。
第二個、第三個無人機的畫面依次爆炸，變得漆黑一片。
“現在只剩下跟随第五組、第三組和第六組的監控影像還尚存。”
“怎麽會這樣？！”
“難道是大風暴的原因……”
雖然事出突然難免慌亂，但信息部的教師率先反應過來，企圖重啓已經斷開聯絡的無人機。
衆人正在嘗試的時候，大本營內的通訊鈴突然響了。
尖銳的鈴聲讓所有人身體一震。
“是大蛇艦隊發來的緊急通訊請求！”
軍方聯絡擁有最高權限，但因為大風暴的幹擾，他們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緊急通知……一支50頭左右的游散沙蟲群正往γ1着陸……蟲落內有一只中級沙蟲，請你們即刻疏散相關人員、等待艦隊救援。重複一遍……】
衆老師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竟然是沙蟲群……”
“立刻讓全體學生回撤，救援隊即刻出發，拼盡全力也要将他們帶回來！”
石雨燕騰的一下站起來就朝外走，其餘教師也緊急和大蛇艦隊核實沙蟲群信息。
而就在這幾分鐘時間裏，第三組和第六組的無人機監控鏡頭陸續被外力破壞，徒勞地閃過幾秒雪花後，變得黑壓壓的一片。
大本營內萬籁俱寂。
桑北望着最後一個尚存的監控畫面，那是第五組的無人機，鏡頭裏只能看到滾滾黃沙吹拂。
“它們已經到了……”
第五組的學生在戰勝變異科莫多巨蜥後，又往森林裏深入了一段路，不過因為大家異能都耗費得差不多了，選擇就地休息。
在大風暴來臨的時候，他們正好就發現了一處可以躲避的山腳，險險逃過一劫。
“快點快點，躲到山洞裏去。”
“哇，真不愧是γ1的‘特産’黃沙大風暴，再晚一分鐘我就要被埋了。”
大家抖着衣服裏的土，一個挨着一個席地而坐，相互分享能量飲料。
陸令站在洞口，控制異能用草葉将空隙覆蓋住，擋住吹進來的黃沙。而洞外狂風吹拂，天色都變成昏黃色，仿佛一下子進入一個異世界。
大風暴是本次學生們将要面臨的最大考驗之一，被歷代學長們評為五顆星的危險。如果不慎在風暴裏走失，連施救都成問題，很可能會埋骨在黃沙下面。
陸令摘下風鏡：“肉眼能見度只剩兩米了。”
“這個風暴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大家先在原地休整。”
洞穴裏只剩下學生們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忽然一聲巨響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傳來，轟的一聲。
“爆炸嗎？”
“好像是機甲裝備的粒子炮的聲音。”
“那兩臺機甲在附近？”
陸令站了起來，戴好頭盔和面罩：“也有可能是其他組的成員，我去外面探查一下，其餘人留在這裏。”
山洞裏的學生狀态好的不剩幾個，蔚梨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我也去吧，萬一是阿德萊呢。”
她回頭道：“馬科，你是唯一一個金系，同伴們就交給你保護了。”
胖子拍了拍胸口：“你就放心吧！”
最後是陸令、蔚梨和另一個男學生一起走入了風暴裏，朝着剛才聽見動靜的方向走去。
三人緊緊挨在一起以免失散，狂風夾着砂礫和碎石塊打在身上，如果沒有護甲一定會受傷，所幸這次學校準備的防護服是軍服标準，質量超高，并沒有帶來多少痛覺。
蔚梨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風裏，感覺頭盔上不停的‘噼裏啪啦’響動，一瞬間有種回到了γ3的錯覺。
走着走着，她忽然眼前一亮：“你們看到了嗎，前面好像有個一閃一閃的東西。”
“什麽？”
三人快速靠近。
“是架監視無人機，不知道是哪個組的，怎麽掉在這裏了？”陸令蹲下。
蔚梨看到的微弱亮光，就是這無人機僅存的故障指示燈。
“內部好像是短路了。”
“監控鏡頭也碎了，像是被切割的。什麽動物有這麽鋒利的爪子，變異虎嗎？”
陸令看着幾乎是‘慘不忍睹’四個字形容的無人機身，還有那鏡頭上銳利的割痕，忽然開口：“我覺得γ1上可能發現了什麽無法控制的變故。”
“剛才在山洞裏，我沒有公開和大家說，作為第五組的隊長，我其實收到了大本營老師們發來的緊急通訊。”陸令道，“但是因為大風暴信號失靈，我沒有看到完整的。”
蔚梨看向他：“老師說了什麽？”
“比賽中止，讓我們立刻就近躲避，等待救援。”陸令道，“如果只是因為大風暴，應該不至于中止比賽的……”
他話音未落，蔚梨忽然眼神一變：“有人！”
他們猛地轉身，壓低身體将手中激光槍對準前方的風沙。在一片混沌中，三道紅線穿透晦暗漸漸隐沒于霧氣，就在幾米開外的不遠處，傳來不甚清晰的腳步聲。
三人渾身警惕，下一瞬，只見十幾個跌跌撞撞的人影沖了出來。
是同年級的學生，只是他們身上的防護服被撕成了一條條的口子，血跡滿身，輻射屏障已經破裂，連随身帶的武器都碎成了渣渣。
蔚梨扶住一個摔倒在地的男生：“你好像是第四組的吧？你們怎麽在這裏，發生了什麽？”
那個學生只剩頭盔還完好，他擡起頭，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衣服，呼吸的熱氣噴在頭盔面罩上。一雙眼滿是驚恐，他凄厲喊道：“快跑、快跑啊——”
“γ1上有沙蟲！”
第一個撞上的其實是阿德萊。
他當時正好尋找到第一組學生們的蹤跡，準備追上去看看情況。沒想到就在森林裏遇見了剛剛降落的一隊沙蟲。
它們走過的地方，毒素讓草木枯萎、水源污染、環境死亡。
而這番竭澤而漁的侵略，僅僅是為了覓食。
沙蟲的胃袋永無止境，不光是動物、植物……還是人類，一切都是它們的口糧。
阿德萊被二十只沙蟲圍攻了。
也不知道混戰了多久，1號機甲周身幾乎都被火焰包圍。因為持續高熱，駕駛艙裏溫度已經變得難以忍受，阿德萊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他看着機甲腳邊倒下的四五只沙蟲屍體。
——鮮血和殺戮沒有讓它們懼怕，剩下的那些甚至在吞噬同伴的血肉，毫無人性。
忽然“咣——”的一聲。
背後一陣劇烈撞擊，一只巨大的工兵沙蟲躍到了1號機甲的背上，鋸齒狀的口器死死咬住關節縫隙處。
【艙體穿透！穿透！】
系統發出刺耳的警報。
阿德萊猛地咬牙揮舞長刀，帶着火焰的刀鋒朝後斬下，和沙蟲一起飛出去的還有半塊钛鋼合金外殼，那是機甲肩膀上的。
沙蟲的血液和□□都有毒，那種毒甚至能腐蝕金屬。阿德萊毫不猶豫斬落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左臂，機甲左邊肩膀的鋼筋肌腱甚至都已經被咬斷了，破損的地方冒着火星子，發出滋滋的聲音。
【機體左翼故障，動力系統失效】
【機體溫度已達警戒線，危險危險危險】
【請駕駛員立刻脫離】
阿德萊一掌拍下，原本聒噪的系統提示安靜了。
他額頭上受到劇烈撞擊傷，傷口的血液順着臉頰往下淌，阿德萊取下頭盔扔在一邊，随手抹了把臉，緩緩平複粗重的喘息。
駕駛艙的強化玻璃上布滿了抓痕和血跡，他就隔着這些血點看向面前一只又一只、完全沒有痛覺的可怖怪物。
低級沙蟲群沒有智慧，但是中級沙蟲有，當它們侵犯另一個物種的領地，會首先選擇最強的那個個體殺戮，也就是先把首領消滅掉，再開始蠶食餘下的。
阿德萊駕駛着機甲獨行，散逸的異能最多，自然就被認為是學生中最強的存在，首當其沖遭到圍攻。
可事實是，1號機只是實習機甲，若論機身強度、裝備的武器水平都大大不如服役機甲，用作教學勉勉強強，等到真的對上宇宙公敵沙蟲群，簡直就是被當成玩具完虐的存在。
阿德萊一動不動，他手中火焰永不熄滅，而在對面，那些低級沙蟲們詭異的複眼也緊緊盯着他，随時準備撲上來。
兩方僵持，他甚至不知道救援什麽時候會來，也不知道活着的同學們還剩多少，他能做的就是站在這裏，不倒下。
獨臂機甲勾了勾手：“來啊，一起上？”
而在γ1的另一邊，天空上。
“啊啊啊啊！”
“都給老子去死！！！”
石雨燕操控着獵鷹號救援機甲攻擊敵人，鳥類形态的黑色外殼已經飛濺了不少血液，重型炮火圍攻下，幾只零散沙蟲從半空摔落砸在地上。
雖然是軍用服役配置，但是獵鷹號主攻的是速度和救援，實戰火力一般。石雨燕回頭看了眼客艙裏橫七豎八躺着的諸多學生，心如刀絞。
他努力接通校方的通訊，在大風暴天氣裏，連信號都變得斷斷續續，難以維持。
“指揮部，我已發現了第六組的學生……重傷兩個瀕死五個……我馬上把他們帶回去。其他幾個組的在哪裏……”
過了好一會才收到大本營發回的信息：“……根據坐标最後消失的地點，第三組離你最近，大約十五公裏，位置在……。”
得到坐标，石雨燕立刻加速，獵鷹號在空中轉了個彎，破開一路的雲霧疾馳而去。
石雨燕聽着機艙裏學生們的痛呼，其實心裏在想：大蛇艦隊發來的消息裏明确說了群落裏有一只中級沙蟲，但是一路上他們遇見的都是零散的低級兵蟲，暫時還沒有發現那只中級的在哪裏。
希望不要讓學生們遇上了才好……
沙漠中央的大本營內。
老師們收到兩臺救援機甲陸續發回來的通訊，雖然信號不好聽不清幾個字，但總歸知道營救出了部分學生，至今還沒有死亡人數，消息是好的。
“那兩名駕駛機甲的學生呢？”年紀組長問。
桑北回答：“阿德萊主動要求先救援其他組的人，他現在已經走到了第一組學生的附近，但距離兩臺救援機甲都很遠。而且現在1號機的損毀程度已達56%，現在純靠阿德萊自己的A級火系異能在吊着一口氣。”
“至于安德魯駕駛的2號機甲……已經無法聯絡。”
無法聯絡……
兩邊都沉默了。
這種情況的原因只有兩種：第一、2號機甲駕駛員安德魯死了，第二、2號機甲損毀程度100%。
一名前途優秀的B級序列學生就這樣失聯，無論是哪一種，衆人的心頭都仿佛被巨石壓住，喘不過氣。
一名其他班教授理論知識的老師一拳捶向牆壁，怒吼道：“大蛇艦隊到底還有多久能趕到，為什麽沙蟲群會到南河星系來，明明大部分都被驅逐出境了啊！這幫臭蟲，讓他們來圍攻我們！為什麽要去攻擊學生們啊！”
“沙蟲群有智慧，它們會優先選擇在野外進食……你冷靜一點……”
“怎麽冷靜，我要我的學生們都能活着回來！”
大本營內氣氛低迷，個別承受力低的老師當場就崩潰了。忽然“砰”的一聲響動，原本已經布滿雪花點的屏幕再次碎裂，六個直播監控畫面全部免費漆黑一片。
桑北深深呼出一口氣：“第五組監控無人機，失聯。”
威利……
在面對宇宙公敵沙蟲時，如果是金火異能者，尚有自保之力，可以撐到救援機趕到。可第五組幾乎都是木系異能者，如果他們遭遇了沙蟲群，根本連抵抗之力都沒有。
在駐地內老師們祈禱的時候，第五組的學生們已經上路了。他們帶着第四組剩下的十幾個人一起，冒着風沙往大本營的方向撤退。
“我們起先遇到了五只沙蟲，安德魯駕駛2號機殺出了一條生路，但是風暴太大，我們組的人走散了……”那名最先跑出來的學生哽咽道，明明是個一米八的少年，最後卻泣不成聲。
陸令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衆人說道：“我們盡快往回走，大本營地處沙漠，那裏沒有多少植物和動物，就算是要覓食，沙蟲們也會優先選擇森林和沼澤，所以其實我們是安全的。”
這番話有理有據，加上幾十號學生們待在一起，人多力量大，竟然也安撫住了軍心。
大風暴吹走一切，讓空氣仿佛一灘攪混了的面粉，能見度極為低下。借着這樣的風沙掩蔽，學生們手挽手走着，在沙地上留下一串蜿蜒的腳印。
他們不敢停歇、不敢休息，腳步沉重就咬牙緊接着往前邁。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不停吹拂的風沙忽然停止了。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整個γ1仿佛變成了個渾濁的玻璃罩子。
“等一下。”蔚梨伸手，用力拉住了身邊下意識往前走的馬科。
所有人剎車一樣停下腳步。
“你們看……”
蔚梨小聲道，衆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見不遠處的沙地上，一排整整齊齊的腳印留在那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那不是人的腳印，是細長的，像是某種長條狀的物體劃過沙面，比如說鐮刀足。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是沙蟲。
“所有人竭盡全力跑！”陸令剛想指揮，很快又被拉住了。
蔚梨攔住了他，搖搖頭：“不，逃跑來不及了，我們就地掩蔽。”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裏，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東西：“這是上次龍嶺荒原對戰時我拿到的獎品，是石老師給的，說在期末考試的時候可以用得上。”
“這是一個超大範圍的輻射屏障，兼具隐身功能。”
所有學生們都不會想到，他們有朝一日就蹲守在沙蟲附近；連老師都不會想到，隐身屏障他們竟然敢這麽用。
一行人找了一個背風的沙坡下面蹲好，又處理掉腳印。
“噓，大家都不要動，沙蟲眼神不好，只要不發出聲音它們就發現不了。”蔚梨小聲說。
“你怎麽知道的？”陸令驚疑。
“我曾經近距離見過它們進食。”她回答。
衆人都不說話了。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昭示了何等恐怖的過去。
在衆人隐蔽好之後沒有多久，不遠處的沙霾裏開始出現“嘶嘶”的聲音，還有細足劃開沙土的動靜。
一群大約七八只的巨型怪物朝這邊緩緩走了過來，它們腦袋前的觸角不斷顫抖，是在尋找食物。
所有人一聲不吭，甚至都不敢呼吸。
輻射屏障從內部看是完全透明的，只有在外部才是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所以他們就感覺，沙蟲仿佛是完全無阻的在他們面前爬過去一樣。
蔚梨低垂着眼蹲着，雙手攥緊了武器。
她身邊，第五組的學生們都面色慘白，但他們的狀況還算好。剛才那些被救出來的第四組學生，他們身上都帶重傷，血跡不斷滲透衣服，再被沙漠裏的風沙吹拂。
其中一人就沒忍住痛哼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