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死
片刻之後，阿碧帶着大夫來到了廂房中，吳清靈配合的将手伸出去，這個地方的大夫看病，也與中醫相差無幾。大夫詢問了吳清靈的病症後，又為她把了把脈，接着，開了副方子，便離開了。
“賢弟這幾日安心休養，愚兄我自會向父親說明情況，賢弟将病養好之後，再去營寨也不遲。”左亮确認了吳清靈沒什麽事之後，心下稍安。
“阿碧，這幾日，便有你好好照顧吳公子。”左亮吩咐完之後，便離開了廂房。
此時，廂房中，只剩下阿碧與吳清靈兩人。吳清靈此時還在回想着方才左亮那擔心自己的眼神，以及額頭上那溫暖手掌遺留的觸感。這天，吳清靈喝了藥後，沉沉睡去，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吳清靈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麽沉。
睡着後，她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夢中的自己在兩個世界中跳躍，在那個世界裏，自己是個自卑自閉的宅女，朋友很少。而在這個地方，大家都會尊敬的稱自己一聲吳公子。
久夢方識身是蝶，水清安知我非魚。
次日，吳清靈從睡夢中醒來，看到阿碧在床邊睡着了。看來，這個傻姑娘一直守在這裏，沒有離開。
吳清靈将牆上挂着的大衣披在了阿碧的身上，卻将阿碧驚醒了。
“啊，吳公子，小人該死。竟然睡着了。”阿碧神色慌張的看了吳清靈，這一掙卻讓蓋在她身上的衣服掉到了地上。這下阿碧更加慌張了。
吳清靈笑了笑道：“不妨事的，你昨夜一夜沒休息，快去歇息一下，否則累垮了就不好了。”
阿碧見到吳清靈這個樣子，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她堅定的搖了搖頭，道：“多謝公子好意，但少将軍吩咐過，讓小人好好照顧公子，小人不敢怠慢。”
吳清靈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如此，那你去勞煩張大哥，生盆炭火來，再從書房裏将我那日放在桌案上的書拿來。今日的藥和飯，都讓其他人去做，你只管伺候好這盆炭火，不要讓它滅了就好。
阿碧知道，吳清靈這是在體諒自己，心中無比感動。當下按照吳清靈的吩咐離開了。
阿碧離開後，吳清靈又陷入了深思，這些日子的生活如夢如幻，吳清靈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穿着一身心衣，頭發束在腦後，活脫脫一副古人的模樣。
“唉。”吳清靈不禁輕嘆一聲。看來自己是徹底回不去了。“莫非就這樣過完這輩子嗎？”吳清靈每次想到這兒就覺得心中一陣惡寒。
自己僞裝成男人，遲早會暴露的。雖然到今天為止，自己一直都十分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但難保不會被人發現。
為此，吳清靈終日戰戰兢兢，不敢與人過多接觸。但是，一旦自己進了軍營，免不得與這些男人一起吃住。每次想到這裏，吳清靈都不禁會想到花木蘭。
可惜，自己與花木蘭卻完全不同，花木蘭那是被逼無奈才替父從軍，而自己則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個男人。而今又成為了左子策手下的一名謀士。自己原本只是個普通少女，但這短短幾十天，卻完全将她變成了自己之前從未想象過的樣子。
“妹妹，你要好好活着。”不知為何，這些天，吳清靈老是會想到吳清靈死前的樣子。
自己好不容易有個哥哥，若是不遭此變故，這個世界的吳清靈或許下半生會很幸福吧。說不定若是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時，這對兄妹沒有遭遇這種變故的話，自己恐怕還會與吳清靈演繹一段德國骨科的故事。
“小心左子策。”吳清靈忽而又想到張老漢的話，心中的種種疑惑又浮了上來。
也不知為何，今日吳清靈躺在床上，老是會胡思亂想。片刻之後，阿碧将書拿了過來。吳清靈靠在床頭看書時，腦袋裏卻亂糟糟的。那晚張老漢的話，的确讓吳清靈很在乎。
“張老漢到底想表達什麽？”此時吳清靈依然無心看書，幹脆專心致志的想着張老漢的事。這老頭的确怪異，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這老頭的身份一定不簡單，至少不是他人所說的那樣，是左子策的老部下。
吳清靈那日看在眼裏，左子策與張老漢兩人，看起來并不像上下級那樣的關系，倒像是兩個相識多年的老友，卻又反目成仇。這種眼神，吳清靈曾在自己父親和母親眼中見過。當初兩人離婚時，坐在民政局裏，就是這樣的眼神。
“有時間，我一定會去調查這件事的。”吳清靈暗自決定。
幾日後，吳清靈的傷寒徹底痊愈之後，左子策便派人去将吳清靈接到了軍中。
到了左子策的營帳中後，吳清靈能察覺到氣氛十分凝重。雖然營帳中生着炭火，但凝重的氣氛卻讓人不寒而栗。
“侄兒見過世伯。”吳清靈雖然有些不知所措，卻也恭恭敬敬的向左子策行禮。
“這些禮節就免了吧。”左子策一揮手，道。
“昨日，敵軍突襲我軍在秦水河附近的營寨，我軍損失甚大，諸位有什麽看法？”左子策指着牆上的地圖道。
“大帥，依我看，咱們直接殺到賊人中門，逼他決戰。那賊将不來還罷，若是來了，且吃我三樸刀再說！”一旁一個生得面色兇惡的男子道。
聽到這話後，左子策搖了搖頭，道：“若是輕易進攻，很容易調入敵軍陷阱。不可取。”
左子策顯然對這男子的回答有些失望。
“韓将軍可有對策。”左子策看了看韓威道。上次戰役之後，左子策上疏給皇帝，皇帝都一一賞賜，而今，韓威已經從統領成為了偏将，但他深知，自己初來乍到，不該出風頭，于是便閉口不言。而左子策看出了韓威的心思，因此，便主動向他提問。
“屬下不敢當，願為将軍分憂。”韓威拱手謝道。接着，又說出了他的想法。
“敵軍之所以襲擊我軍秦水河附近的營寨，想必是想趁着天寒地凍，以秦水河所結冰面為天然橋梁，想辦法繞過回鸾澗。”韓威分析道。左子策顯然對韓威的分析很滿意，連連點頭。
“而我中軍此時若是貿然出兵支援，恐怕只會落入敵人圈套。因此，屬下認為，可分一路兵作佯攻，前往秦水河據點。再在正面戰場設下埋伏。”韓威道。
雖然這個計劃十分完美，但戰場上瞬息萬變，而且，自己這邊的情況，都已經被那個叛徒給出賣了。故而，左子策還是覺得韓威所說的有些不妥。
“賢侄，你認為呢？”左子策叫道。
吳清靈被這話吓了一跳，雖然知道左子策會詢問自己的意見，但沒想到會這麽快就問到自己。
“侄兒……侄兒認為……”事到如今，吳清靈只好把死馬當做活馬醫，将自己在樹上學到的東西都說出來。
“韓将軍所說的辦法不錯，但是，還有一些地方有些欠考慮。敵軍上次之所以能奇襲漢城縣，便是因為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我們的兵力布置都被敵軍得知了。此時做這些布置，對于敵人來說，并沒有什麽用。依侄兒看來，我軍可依樣畫葫蘆，也派出一支奇兵，不斷騷擾敵軍。”吳清靈說着說着，腦袋裏都有些發蒙，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了。
“奇兵不必占領敵軍據點，只需要将黏住敵軍就好。”吳清靈道。
“哦？何以見得？”左子策聽到這話後，只覺得有些新奇，問道。
“那支部隊只需要遵循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的戰術就好。”吳清靈道。
“那這支部隊的糧草補給如何解決呢？”左子策又發問了。
“搶！”吳清靈簡單明了的說明。
“我左某治軍從嚴，從不允許我手底下的士兵去燒殺劫掠！況且，我大秦士兵，又豈能如同那山匪一般？”左子策喝道。
“世伯誤會了！”吳清靈連忙解釋：“小侄所說的搶，并非是搶百姓，而是搶敵軍物資。”
這話一說出口，營帳中一片嘩然。
“黃毛小子，你可知你在說什麽？”一名看起來有些肥胖的将軍哂笑道：“賊人的糧草，向來是保護得最為嚴密的，先前我們派遣部隊去奇襲敵軍，想要燒掉敵軍糧草，失敗了很多次。”
“無妨，讓他接着說下去。”左子策示意，讓其他人閉嘴。
“我們并不是去劫糧，而是去劫人。殲滅小股敵人之後，搜刮他們身上的物資，與周圍的居民換錢。若是有機會，最好僞裝成敵軍模樣，專挑小股敵人打，将他們打成驚弓之鳥。那此時，這只奇兵的目的就達到了。“吳清靈一股腦的将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不錯，的确是個辦法，既能讓對方不堪其擾，也能随時偵查到敵軍動向，擾亂敵軍戰略部署。”左子策點頭稱贊道。
“只不過……”左子策再一次皺了眉頭。
“可是小侄所說的有纰漏？”吳清靈心頭有些忐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