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溫柔
等老人家能夠下床走動生活自理後,韓放跟溫餘就回去了,一回家韓放就迫不及待的沖了個澡,出來看見溫餘還坐在他床邊惆悵着面容,挑眉道:“你要是舍不得回頭我們再去幾趟。”
溫餘搖了搖頭。
這些天溫餘還真覺得委屈韓放了,小地方什麽都沒有,菜也不如在京城裏的來得豐盛,韓放嘴多挑溫餘是知道的,不滿意的就是不吃,于是這些天韓放吃飯愣是沒怎麽沾菜。
于是這幾天就光喝粥了,要麽吃點車裏有的小零食,晚上還幫着守夜,連累着人顯得更削瘦了些,只是畢竟人在年少,韓放精神上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朝氣蓬勃,眉眼間的還是那麽的肆意勃發。
韓放對一個人好是放在心尖上的好,同等的那個人也要對他好,不求回報的那是傻子。他剛洗完澡臉上還帶着紅潤,水珠順着頭發滴到肩膀上滑落下來,他身上只披着浴袍,韓放沒一點要走光的自覺坐下伸手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把手往溫餘脖子上搭着。
“李瑜剛給我打了個電話,約我後天去賽馬場,你也跟着一起去。”
溫餘詫異地看向韓放,頗有幾分不安的道:“可我不會……”
韓放笑眯眯的,“又不一定要真騎馬,也可以坐着看人家比賽啊。”
京城的賽馬場是專門為了消遣娛樂設計的,分三種,一種是下賭,賭注可以是賭金或者是其他的玩意兒,然後兩家人各帶賽馬手挑選好馬匹賽馬,哪方賽馬比贏了就歸哪一方。還有一種就是公子哥們自個兒上場賽馬玩玩,圖個樂呵。要麽是最普遍的,就是賭錢押自己看中的馬,如果那匹馬賽馬瘾了賭下的錢連本帶利都歸自己所有。
韓放這人是專門為了吃喝玩樂而誕生的,他也正尋思着這些日子太累正好去放松放松,就順勢應了李瑜的約,也算是給前幾天算不上的不愉快一個臺階下。
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溫餘的猶豫,勸說道:“我也想把你帶出去給他們見見,這都是我哥們……”
所以才想把你帶出去正式介紹。
聽透了這層話,溫餘就算再怎麽猶豫也應下了,看着韓放濕嗒嗒的頭發自動自發的接過毛巾幫他擦拭,再拿着吹風機幫他吹頭發。
韓放惬意的把頭枕在溫餘的腿上,享受身上人時不時拂過頭皮的手指帶着酥麻的觸感讓他舒适的眯着眼睛幾乎要昏昏欲睡過去了。
等頭發被吹幹的差不多了,溫餘才放下手,聽着韓放喊了聲:“餓。”這聲音倒像是撒嬌一般,低低的帶着點沙啞,仿佛從嗓子眼呢喃出來的,溫餘起身道:“那我去跟張姨說聲,讓她做點飯給你吃。”
韓放懶懶的斜靠在床頭邊,臉蛋潮紅,他模樣本身就生的好,往常素日眉間都帶着肆意跟放縱,似笑非笑地風流模樣,可現在竟是一片的單純模樣,只是堪堪的看着溫餘,就已經讓人心癢難耐,只一眼就似乎被勾去了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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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餘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盯着一個跟他性別相同的少年,而且還看得走不動路。
浴袍寬大,露出了精致的鎖骨,他就那麽漫不經心勾着眼角地看着你,似乎是蠱惑着,拉長音調:“老師,我想吃你做的飯。”
他唇邊帶着壞笑,明知對方是故意撩撥,但溫餘還是不自覺的加重了呼吸,氣氛也逐漸暧昧起來的時候,門被忽然推開了。
“小兔崽子你這些天死哪兒去了?!打電話也不接,存心想急死你老子是不是?”
韓放瞬間拉下臉:“老頭子,進門不知道要敲門的?”
韓父沒想到裏頭還有個溫餘,愣了愣,又聽見韓放這話一問,立馬忘了溫餘這一茬,立馬回道:“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你知不知道你老子我擔心死了。”
“你那麽啰嗦,我懶得聽。”韓放不耐煩道,“再說我能出什麽事?”
韓父氣急:“小兔崽子你得罪的人還要我一個個數出來給你聽?排起來都能繞京城三圈。”
韓放嗤笑道:“那也得他們有膽子動我。”
“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嘛?”
氣氛就是這麽給吵沒的,韓放不擅長吵架這事兒,太費事了,一般上不是上手就是用腳,可眼前是他老子,他韓放在大逆不道也知道得罪了他老子意味着他沒什麽好果子吃,所以只是哼唧了兩聲,“爸,我餓了。”
這聲爸把韓父給叫的火氣消下來不少,他打量着自個兒消失了三四天回來的兒子,模樣清減了不少,頓時又心疼了。
他這兒子難養得很,不像別家的小子沒幾天都能給喂的白胖起來,現在乍然一瘦也不知道要養多久才能養回來,那麽想着也懶得計較韓放這幾天上哪兒野着去了,只要知道韓放沒玩出什麽事韓父一般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去幫韓放惹下的事擦屁股,這也就成了一個慣例。
所以韓放的性子也是被活生生慣養出來的,不管他有多麽無法無天都有他老子在後頭跟認命地給他擦屁股,久而久之……仇人遍地走。
“我剛讓張姨給你做了點好的吃,就知道你這小兔崽子嘴巴挑,吃不慣外面的。”随後看了看溫餘,溫餘連忙說道:“我先走了。”
“那麽晚了你上哪兒去?”
沒等韓父說話韓放就立馬接話道,另外兩人看了看已經暗沉下來的天空跟手機上的時間,也才六點多鐘,也就是入秋了天黑得快。
“當然是回家……”
“走夜路多不安全啊,今兒住我這吧。”
韓父:“……”
溫餘想說自個兒可以的,可韓放不容他拒絕的拍板道:“晚上就留下來住着,客房這一時半會收拾不好,你今晚還是跟我睡吧。”
這心思簡直是昭然若揭,韓父終于确定自己兒子不是性無能後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哼哼了兩聲:“晚上動靜小點啊……”說着就出了門下樓看飯菜好了沒。
溫餘的思緒拐到另一個層次面上,難道韓父已經知道而且默認了?
“想什麽那麽入神呢?”韓放已經換好睡衣,毛絨絨的襯得這個少年看起來更加純良無害,他拉着溫餘的手下樓吃飯。
韓父在樓下看着這兩個随時随地都能秀上恩愛的人,越看越覺得自個兒心酸,他辛辛苦苦把這小兔崽子拉扯大,結果自個兒被氣個半死糟心得很,現在韓放還算是收斂了,擱以前沒個三五天韓父都要眼巴巴地給他收拾爛攤子。
他簡直覺得這厮是他命裏的劫。
可韓父也不想想,要不是他把韓放當個寶貝一味地縱容着他,哪裏會養成現在這副摸樣。可是韓家人骨子裏就護短,自個兒的小兔崽子可以打罵,換成別人他一想到韓放給人家欺負真是恨不能拼了老命。
這個時候也只能極度不爽的壓着語氣:“吃飯。”
溫餘臉皮哪比得過韓放這厮厚,韓放牢牢地抓住他的手,面上笑的張揚:“老頭,你要是嫉妒就自個兒找一個。”
“胡說八道,誰嫉妒了。”
韓父看着韓放深深地郁悶了,他韓家的基因向來強大,出來的人不是英俊挺拔就是清秀俊美,哪裏輪的上韓放如此妖孽的一種長相,笑一笑簡直是能把人魂都給勾沒了,尤其是碰上韓放這種浪蕩不羁的摸樣。
韓父尋思着他夫人生前的長相,漂亮,不是跟韓放這樣的妖孽,這一對比就能出現問題。雖說兒子随娘,可韓家幾代傳下來個個都像老子。
桌子上的菜清淡精致,要是原先韓放還會挑剔一下,現在完全是一門心思只顧得上吃了,等回到房間就叫苦不疊。他一下子吃太飽撐上了,溫餘看他哼哼唧唧的,抿了抿唇伸手幫他揉肚子,就跟上回韓放胃病似地。
韓放感覺自己的肚子被人揉着,漲漲的感覺緩和了不少,睜開眼看到溫餘抿着唇一臉認真的摸樣。
“溫餘。”
“恩?”
“我又想起了我媽。”
“……”
他看着溫餘俊秀的面容,這個青年一向是溫和的,給人一種不鹹不淡的距離感,只有真正的接觸下來才會發現這個人是多麽的溫柔,他不擅長甜言蜜語,只是會留心你的細節,潤物細無聲的入侵你的世界。
韓放需要這樣的溫柔,從沒哪個人會那麽溫柔的看着他,也不會別有用心的因為別的目的來接近他。
喜歡是什麽韓放不知道,韓放只想要得到他想要的。
所以他說:“要不我們這樣湊合着一塊一輩子呗。”
揉着肚子的手一頓,然後應了聲:“好。”
只要是跟你,又有什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