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設想
林默然聽了更覺好笑，手頓了頓問道：“是誰？”
“沈芸。”
“誰？”林默然有一瞬的驚訝，随即又低低笑起來。
“你笑什麽？”謝安用腳輕輕踢他。
“只是第一次知道我還有前女友。”
“真沒有？”謝安狐疑。
“真的沒有。”
“那你為什麽故意隐去她的存在？”
“誰？”林默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沈芸啊。”
“誰是沈芸？”
“你不知道？”謝安見他臉上疑惑的表情，不像是假裝的樣子，又提示道：“沈家的二小姐。”
林默然愣了愣，低聲嘟啷道：“沈家二小姐？她不是叫……算了，也許是我記錯了。”
“你說什麽？”謝安沒有聽清。
“沈家二小姐我只在第二任沈太太的葬禮上見過一次。她那時候大約十來歲，很內向害羞的樣子，一直低着頭站在沈茜身後，後來就聽說她被送去了國外。”
“那麽多年前見一面現在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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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葬禮期間一直低着頭沒說過話，所以印象有些深刻。”林默然解釋。
“你怎麽知道人家沒說過話，一直盯着人家看？”
“她一直跟沈茜站我身邊。”林默然笑着讨饒，“安安，我和她真沒什麽，我就見過她這一次。”
“那秦玥為什麽提起你和她？像是你們有什麽淵源的樣子。”
“沈家的事情，秦玥大多從沈培那裏聽來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沈培這個人……”林默然沒有繼續說下去。
謝安仔細想了想沈培的那些事，覺得林默然說的也有道理。這麽看來，林默然對沈芸是真的不了解，應該也得不到別的消息了。她站起身拍拍他的臉：“那就暫時相信你，我們晚上吃什麽？”
林默然轉身從身後拿了一大袋做火鍋的菜品出來，向謝安介紹：“S記的老板送了他們新出的火鍋底料來，我們今天嘗嘗鮮。”S記是全國聞名的火鍋店，味道十分好，平時想吃的話得早早打電話預定位置，不然得排上好幾個小時。
謝安卻注意到他身後另一堆用報紙包起來的火紅，摟着他的腰向後看去，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林默然将它拿出來，撥開表面的報紙，露出大紅色似飛鳥一般的花束與精致的包裝紙，笑着解釋道：“天堂鳥，本想着将報紙去了再送你的。”
“怎麽突然想起送我花？”
“我今天看見你已打上大師。”林默然将花遞給她，“祝賀你，安安。”
謝安有些驚喜地接過來，擡頭問他：“你怎麽知道的？”
“我看了你的戰績。”林默然提了東西起身，打算進廚房去準備晚餐。
謝安從後面抱着他，颠颠地跟他進去，嘴裏向他分享今日戰局趣事：“今天第二局，對面菜刀隊，一點魔法傷害都沒有，我出了護甲，對面雙c像沒吃飯，打我像刮痧。”
“還有一局，對面打野是個大刷子，一直刷野，全場游戲一直刷，我要是他隊友，就貼尋人啓事了。”
一直到坐上飯桌，謝安仍在眉飛色舞地說着，林默然坐在她身邊，面帶微笑地聽着，偶爾給她夾些剛燙好地蔬菜。火鍋上方的白色氣團模糊了他的面龐，讓他含笑的眉眼愈發柔和。
“好像我一直在說。”謝安停了下來，結果林默然遞過來的水杯，“我會不會話太多了？”
“不會。”林默然笑着搖頭，“我覺得很有意思。”有了她在身邊叽叽喳喳，連以前自己最不愛吃的火鍋也變得美味起來。
“你今天怎麽樣？”謝安問他。
“還不錯，今天的會議順利。”林默然又給她夾了一塊牛肉，“我與何笙通了電話，他與不少俱樂部都溝通過了，談了幾個還不錯的選手。等12月轉會期到了，簽訂合同，你就可以與他們見面，打打訓練賽。”
眼下已是十月中旬，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自己就要正式成為一名電競選手。謝安第一次有了實質感，雖然這一直是她前世的夢想，可真到了這一刻，她竟然從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害怕混雜着一點點期待。
她低垂了眼眸，點頭應道：“好。”
“怎麽不開心？”林默然注意到了她的異樣。
“沒有。”謝安搖搖頭，擡頭見林默然一臉擔憂，嘆口氣低聲解釋：“真的沒有不開心，只是有點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自己不行。你看，我打個大師都這麽艱難，全憑運氣。而且我看了，你們的要求最低也要上王者，我靠着你的關系進戰隊，萬一上場打得一塌糊塗？萬一隊友不服我？”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何笙他很看好你，你要相信他的眼光。”
“他看好我不是因為你的面子？”
“當然不是。”林默然輕笑一聲，“他那個人，要是覺得你不夠好，當即就會拒絕我們，攆了我們出來。”
“萬一他難得看走眼，我打得一團糟呢？”
“還沒開始怎麽就急于否定自己？”林默然笑着捏她的鼻梁，“說不定第一年就拿了世界賽冠軍，得到N大的邀請去念書呢？”
“什麽？”被他這麽一提，謝安突然想起還有這麽一回事，“如果我走了，你該怎麽辦？”
“那我就再也不是完整的了。”林默然模仿了英雄聯盟裏霞的語氣，念起了她的臺詞。
“嘿！這麽傷心的事，你居然還能說笑！”謝安錘了他一下，起身欲上樓，卻被林默然抓住了手腕。
她低頭，對上他溫柔的眉眼，烏黑的眼眸中泛起漣漪，他輕笑了一聲，認真地看着她：“我并沒有在說笑。”
那聲輕笑清晰地打在她心上，不知道是被火鍋的熱氣熏得還是別的原因，謝安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燙，她愣了愣問道：“那你希望我能贏嗎？”
“我希望，我希望你能拿冠軍，希望你能完成夢想去N大。”
“可那樣我就會離開你。”
“你值得更好的生活，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欲把你捆在身邊。”林默然的笑裏有些寂寞，“到時候我有空就可以去N大找你。”
“幹嘛說得像我已經是冠軍一樣，我連戰隊都沒進呢！”
“也是，所以現在不要想這麽多。”
“你看你假設了好的結果，要是真如我說中了打的不好呢？”
“要是實在不行……”林默然低頭思考了一下，“你可以繼續回來學畫畫。”
“畫畫？”謝安有些震驚，林默然怎麽會知道自己會畫畫？
“你在我日歷上的塗鴉，很生動。”林默然忍着笑意。
謝安這才想起了自己等待排隊時無聊畫的塗鴉，後退兩步，險些跌坐到凳子上。
“你要是願意，可以試試這條路，有幾個學校還不錯，雖然可能不如N大那麽好。”
與前世同樣的兩個選擇再次擺到她的面前，她有一瞬恍惚，難道這就是命運嗎？不管自己在哪裏，變成了誰，最後都會變成這樣的結局，難以掙脫注定的情節。會不會到最後，還是落得和前世一樣悲慘的結果？
她再也待不住了，丢下一句“再說吧。”逃也似地跑走了。
她伏在床上，身後響起敲門聲，林默然擔心的聲音響起：“怎麽了安安？”
“沒事。”謝安裝作輕松，“我突然想起今天是我手游活動最後一晚了！我今天不打進排名不睡覺！”
“那你加油。”林默然的聲音像是帶着笑。
謝安見他沒有起疑心，這才低頭趴回被子裏。
半夜，謝安是被一陣水聲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順着聲音走到窗邊，一樓花園內，玫瑰花早已不開，換成了純白的薔薇花叢。此時，林默然身穿一身居家服，拿着水槍站在園內，小心翼翼地澆花。
皎潔地月光落在他身上，暈開一抹溫柔。不知為何，謝安總覺得他的身影有些憂郁。
“謝小姐。”小明的聲音響起。
“你怎麽總是神出鬼沒的？”
“我剛收到程序員的通知，本打算明天再通知您，沒想到您還沒休息。”小明解釋。
“什麽消息？”
“您傷疤的bug已經修複。”
謝安挽起袖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發現傷疤已經全部消失，有些疑惑：“不是說移到我這邊來嗎？怎麽沒了？”
“我向上級請示了，最後還是決定給您移除。”
“那就謝謝你和程序員了。”
“您看上去并不開心。”小明想了想，開口關心她。
“你知道沈芸嗎？”謝安沒有回答她，轉而問道。小明他們應該能知道一點關于沈芸的事情。
“知道的。”
“那你跟我說說？”
“這個恐怕不行，得您自己去了解一下呢。”小明為難。
“為什麽？你不是我的新手向導嗎？現在我這個迷途的羔羊需要你指點迷津。”
“我們只能對已有劇情做出解釋，不能透露未知信息呢。”
謝安有些無語，感覺自己的這個系統有點雞肋，有用的信息沒有，還處處受限。
“您看着不太開心，我可以陪您聊聊，纾解心情。”
謝安嘆了口氣，坐到窗邊的小沙發上，幽幽開口：“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我要是真的是謝安安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