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①③
林沉和謝湦冷戰了。
這回生氣,分手的念頭又冒出來了。這次冷戰原因不光是因為那個攝影專業同名同姓叫韓覓的人,林沉更生氣的是謝湦騙他。
以及如果謝湦是因為跨專業考試需要蹭課的原因,他大可以直接說出來,一面說着自己專業課程忙碌,一面又瞞着自己在蹭新傳的課,這明顯就是欺騙。
更過分的是,謝湦來蹭課為什麽要跟韓覓坐在一起,他倆很熟嗎?
一想到謝湦和韓覓湊得那麽近看同一個手機,還笑的那麽開心,就仿佛兩人已經認識了很久似的。
認識了很久……林沉自我懷疑,那自己怎麽不知道。
他腦子裏突然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他認為謝湦和韓覓走的那麽近,還是因為同名同姓了。
這兩人長得根本不像好嗎?除了皮膚都白點,完全是兩張臉。謝湦圖什麽?圖個安慰嗎?
林沉這一生氣,沒那麽容易哄好,那次林沉在教室裏跟他吼完後就走了,謝湦覺得丢面子,也沒立馬去追他,後來到了晚上,人可能冷靜了,思來想去,發現确實是自己做得不對,于是醞釀了下,準備去跟人道歉。
謝湦在微信上給林沉發微信,林沉當然沒回,這小子氣性挺大的,打電話也不接,謝湦說要去他宿舍找他,誰知道這人油鹽不進,還提前聯系了宿管說他是來找麻煩的,拒不讓人上樓。
面是見不到了,謝湦只好把解釋和想說的話編輯成微信發給他,雖然林沉不回他,但他應該會看見。
做了什麽事該承認就是得承認,謝湦和韓覓走的很近,自從運動會後基本上每天都會聯系,是謝湦主動的,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他就想接近韓覓。
韓覓拍照技術好,又是攝影專業的,謝湦跟他說自己其實一直很喜歡攝影,考大學也想考攝影專業,可是因為家裏的原因沒有選對專業,這次大一期末考一定會轉來攝影專業。
韓覓挺樂于助人的,既然謝湦感興趣,那專業上的事,如果他想知道,肯定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他。
兩人經常在周末或者沒課的時候約出去拍照,此前林沉喊謝湦,謝湦說忙的時候,大多情況都是謝湦出去和韓覓拍照了。
如果不摻雜任何感情的話,謝湦認為自己就是單純地和韓覓交流攝影,畢竟自己是要轉專業的,提前了解也是為了期末考試做準備,再說自己和韓覓又沒有做什麽逾越規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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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自己為什麽要解釋呢?他寫了一大段話發送給林沉,之所以事件會發酵,是因為林沉生氣了,不然這些都是正常朋友的關系。
微信發送完畢後,謝湦站在林沉宿舍樓下,待了一小會後走了,回去的路上,韓覓發來微信問他有沒有事?
看着好友列表【韓覓】這個名字,謝湦忽然頓住,假如這一切放在普通朋友身上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事情,那麽林沉在乎是不是因為韓覓?
準确的說是【韓覓】這個名字。
林沉生氣的是不是自己恰巧和韓覓在一起,而韓覓這個名字又是他倆之間閉口不提的禁詞。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謝湦倒開始鑽了牛角尖了,林沉憑什麽在乎韓覓,他不是最不顧韓覓的死活的麽。
占有欲走向極端就是偏執,死去的韓覓是獨屬于謝湦心底的秘密,而林沉是最沒資格去觸碰的。
謝湦毫無知覺地将林沉劃去了沒心沒肺的這類人中,而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林沉所考慮的角度,因為他以為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青梅竹馬的三個人中,自己喜歡的是韓覓,而林沉不過是韓覓死後,往後餘生的慰藉。
這個秘密,謝湦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他将這份感情埋在心底,更自以為是的将其稱為祭奠青春。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所有外界對他來說,所有人對他來說,就是他無法緬懷過去的見證。
但謝湦不知道的是,林沉确實不知道他喜歡的一直是韓覓,但林沉知道他其實沒有那麽喜歡自己,三年來,他在謝湦身上栽了很多跟頭,一個人如果摔多了必會積攢些經驗,所以當類似的事情發生時,林沉就是會生氣,就是會不舒服。
可該死的謝湦說過他喜歡自己,所以這份喜歡,他無論如何是要抓住的。
潛移默化發生在時間當中,萬一有那麽一天呢。
——
林沉氣的想分手,話雖如此,謝湦給他發的微信他都看了,說實話,比起剛剛看到謝湦就坐在教室後排那會,他現在已經沒感覺了。謝湦的解釋他看了,有那麽一絲有道理,但是,他仍不能釋懷蹭課找的人不是自己。
“等我考完找我借專業書?”林沉讀出這段微信,嘴硬道:“我就不借!”
謝湦你個王八蛋!
新傳學院的考試時間下來了,總共考三門,考試周從12月21考到12月27日,經管學院的考試是兩周,轉專業的學生在最後一天下午要考兩門所轉專業的必修課。
考試周到了,大家都很忙,期間謝湦給林沉發過微信,聊天內容從吃到穿,到游戲,什麽都有,林沉忙考試,加上還在個人跟他冷戰,只偶爾回個兩句。
謝湦提了一次如果林沉考完試記得借書給他,林沉看到了,沒回,索性就忘了。
很快一周過去了,林沉期末考試一考完,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他仍舊是愛答不理謝湦,不過也考慮謝湦期末考試比自己難,也不想多打擾他。
考完試的那天晚上他買好回家的火車票,和室友們打游戲打到半夜十二點,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想起謝湦要自己借專業書給他的事。
這個時間點,所有男生宿舍樓都鎖門了,要給謝湦送書也只能等到第二天,林沉想給謝湦發個微信,點開對話框覺得時間太晚了,也沒想好要說什麽,作罷。
半夜兩點半,林沉被一陣呻|吟聲吵醒,他揉了揉眼睛,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轉頭找聲音的來源。
是睡在上鋪打的費銘。
費銘翻身打滾,呻|吟逐漸變得痛苦起來。
林沉急忙下床拍拍他的床頭,問道:“費銘,你怎麽了?”
費銘在床上佝偻着身子,哼哼地叫。林沉趕忙開了燈,還沒回到他床邊,就看到費銘吐了。
嘔吐物還不少,直叫林沉都傻眼了。
緊接着費銘痛苦的聲音把林沉的魂拉了回來,他看着一地狼藉,手足無措,只得去拍人。
“費銘你胃不舒服嗎?”
費銘幹嘔着,肚子痙攣,緩過好一陣才氣若游絲地回林沉的話。
“胃疼,難受,想——吐。”
林沉聽到這樣說,第一反應是費銘涼了胃,但是現在是後半夜了學校醫務室也沒開門,其他兩個室友考完試就回家了,當下沒個幫手,林沉焦慮了一下,毅然決然打了120求救電話。
電話打通了,救護車也在派,趁這個時間,林沉扶着費銘穿了一件保暖的厚大衣,這個病秧子胃疼的直不起腰,衣服也穿不起來,現在十二月的天又太冷,要是凍感冒就雪上加霜了。
好在後面一系列的事進行的都挺順利的,林沉等到了救護車,順利把費銘送進了醫院,自己也跟着去了。
大晚上的,費銘一個人在醫院,聽起來挺可憐的。
到了醫院,醫生給費銘做了檢查,挂了吊水,确定是胃病,吊了水就好了。
忙到三四點,林沉打了個噴嚏,鼻子有點塞。他自我揶揄道,不會費銘沒感冒自己卻感冒了吧。
可能是因為累的,林沉身體好,并沒有感冒,他在醫院守着費銘暈乎乎的蘇醒,這家夥劫後餘生似的,聲音啞的不成樣子,還感激涕零地對着林沉說大恩不言謝,來日以身相許的廢話。
費銘總算是好了,林沉從醫院出來,太陽升老高了,他拿出手機時間還沒看到,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林沉猶豫了下,接了,對面傳來康樂的聲音。
“喂,林沉,我康樂,救我,我在星越酒吧,出不去了!”
林沉一臉懵逼:“什麽鬼?”
“我錢沒帶夠,被扣住了,你快來救急!”
林沉:“關我屁事啊,你找我幹嘛!”
“我他媽給其他人打電話沒打通,你別廢話了,我救過你一次,你還我一次,要知恩圖報,快點。”
那邊說完這些話就挂了,還真一點都不客氣,康樂也不知道是不是言情劇看到了,他憑什麽認為自己會救他,還是帶錢去撈人?
他又不是萬人迷!
無語。
最後,林沉還是去了,雖然不情願,誰讓康樂這貨确實幫過自己呢?
到了康樂說的地方,倒也沒發什麽大事,康樂不知道結交了一幫什麽狐朋狗友,包下了整個酒吧,還玩了個大冒險游戲,要麽付包場的錢,要麽就玩三天封閉游戲。
康樂不差錢,但是被他朋友刺激的,為了能贏,四處找幫手,所以林沉是他找來的幫手。
酒吧三天封閉大冒險游戲,各種酒吧宴會小游戲都用上場了,林沉玩不來這種多人游戲,被康樂那幫自來熟的朋友摁着灌酒,出格的事沒有,就是喝了醉,醉了睡,睡了醒,醒了被灌酒……
渾渾噩噩過了三天,林沉被康樂抗回了他自己的宿舍。
林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30號了,他猛地從床上驚醒,一摸手機十幾個未接電話,幾乎全是謝湦打來的,他還發了五十多條微信。
林沉一條條翻看,突然從床上彈起來,自言自語道:“今天是幾號了?”他看了看日期,30號,謝湦今天試考完了。
他連忙給謝湦回了幾個微信,兩分鐘沒回,林沉打了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幾下,然後挂斷了。
謝湦沒接他電話。
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林沉坐在床上行了一會酒,學着上次謝湦那樣,把事情編輯成微信發給他解釋。
也不知道謝湦看不看。
他不放心,去找了謝湦。
兩人在宿舍樓下遇見了。
林沉喊他:“謝湦。”
謝湦回過頭來,仿佛在等他解釋什麽。
林沉摸摸頭,斟酌了下,說:“你試考完了啊,怎麽樣?”
這個時候如果說還用不用我借書給你這種話就是傻逼到家了,人家試都考完了,自己也知道現在就算借書給他也無濟于事,明擺着廢話。
謝湦冷冰冰回答:“沒考好。”
說完,他扒拉自己的手機,低着頭向前走,大有繞開林沉的趨勢。經過林沉身邊的身後,林沉拉住他,頓了頓,道歉說:“對不起,我……”
我想借書給你來着,幾天前就想了,但是發生了一些事,耽誤了。
“我忘了——”
謝湦看他的眼神淡淡的,“無所謂。”
他裝的毫不在意,但眼神很紮心,那個表情明顯在告訴林沉,他考砸了,轉專業沒有希望了。
轉專業沒有很多同學想的那麽簡單,考完試還有面試的,如果連考試都沒過的話,更別說面試了,謝湦對自己的把握很準的,他心裏有數,他這次上不了攝影專業了。
攝影是謝湦的夢想。
林沉很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