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求饒了 柳扶陽還惦記着……
花映月此刻十分憔悴, 整個人瘦得皮包骨,脖頸處一片紫紅痕跡,好多地方甚至已經結痂又裂開, 看着十分駭人。
有人将她的繩結松開之時,她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 但凡碰一下, 她便疼得直哆嗦。
除了那張驚豔的面容還保持完好之外, 其他地方,怕是早已經千瘡百孔。
花照水默默地看着她,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幸災樂禍, 倒也沒有。至于可憐, 倒也未必。
當初她在丞相府後院,遭受過那麽多年的折磨。如今花映月遭受的,還不及她當年的萬一。
只是未曾想,當日的‘天之驕女’,竟也能落得這般下場。
“你可曾想過, 今日所有,皆是你從前作惡的報應?”花照水語氣淡淡的,沒有嘲諷, 也沒有憐憫, 她似乎是心無波瀾地說出了這句話。
“報應?呵呵,我從來不信報應。那我從前将你欺辱至此, 是否也是你那低賤生母遭的報應?”花映月都這個樣子,沒想到還能口出惡言。
而一旁的六道,還沒等花照水出言,便上前狠狠踹了她一腳,而七刀更是立在一旁, 惡狠狠地拿刀指着她:“你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挑了你的舌頭?”
花映月輕呵了一聲:“有種你就來啊?”
七刀果然拔刀,正要動手之時,花照水卻道:“先別急着動手,将她帶進宮裏,等問完話了,再動手也不遲。”
七刀蹙眉,忙道:“王妃,陛下已經下令,要割掉她的舌頭,廢了她的十指,您可千萬不要顧念姐妹之情,不忍下手啊。”
花映月聽聞此言,先是一驚,随即她突然跪爬到花照水跟前,央求道:“妹妹,好妹妹,我們從前有再多的仇恨,我畢竟也是你的親姐姐啊。咱們都姓花,花家若是完了,你也就完了。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你也是明白的。”
“你如今都是王妃了,可見陛下對你并未怪罪,妹妹,就當姐姐求求你,你救救我,我不怕受苦,我只求你救我一命。你若有氣,你大可以捅我幾刀,我什麽罪都能受,但是我想要活着。你萬不能讓人拔了我的舌頭啊。”
花映月死死拽着花照水的衣角,哭得險些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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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個臭男人欺辱了,她都忍下來了。可如果沒了手指,沒了舌頭,那下半輩子,她就真的不要活了。
花映月在心中千萬次的呼喊,希望她的父親能趕緊趕來救她。
她一個人,真的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花照水默默看着她這副狀态良久,這才道:“雖然從前在丞相府的時候,你幾乎日日都在欺辱我,可是我,卻還是做不到對你做同等的報複……”
聽到這話,花映月本以為她要救自己,然而下一秒,花照水卻道:“可是,接你進宮是陛下的旨意。花家犯了謀逆大罪,你若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花映月見她是不可能幫自己了,所以,她立馬變了臉色,輕嗤了一聲,道:“你是不是以為,靠着你母親與陛下的那點情意,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說完這話,花映月一臉嘲諷:“是啊,有個賤人母親,也是有優勢的。母親說得對,你的生母勾丨引了當今陛下還不算,還妄圖勾搭父親。她死得那麽慘,也是報應。”
花映月這話才剛剛說完,柳扶風便突然出現,手拿随手撿起來的長鞭,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
“你好歹也是世家嫡女,自幼飽讀詩書,說話竟如此不幹不淨。想來,白凝霜真是教得好啊,這白家三代皆為帝師,若是你母親的老祖宗,得知後輩有你和你母親這種敗類,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花映月罵月扶桑的時候倒是起勁,等到柳扶風罵她母親之時,她便受不了狠狠往柳扶風身上唾了一口血。
“小王爺,你以為自己眼光很高嗎?你找的這個女人,空有其表,除了那張臉,她一無是處。你向來自诩自己與旁人不同,可在我看來,你與那些男人并無半分區別。不過都是看皮相的蠢貨罷了。”
聽到她這番話,柳扶風倒是沒生氣,他反倒是笑了笑,上前攬住了花照水的腰,沖着花映月開口道:“你是不是很納悶?為何本王會選擇照水啊?你其實更納悶的是,為什麽柳扶陽也喜歡照水吧?”
柳扶陽這個名字,對于花映月來說,仿佛已經是很遙遠的存在了。
而柳扶風見到她的表情之後,似乎就更開心了,他揚眉道:“花照水善良,單純。即便是你落到了如今這般地步,她都沒有欺辱你。這若是換做我啊,我恨不能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柳扶風說到最後那一句,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然而,當着花照水的面,他卻沒有這麽做。一來,是擔心吓到她。二來,他許也是跟花照水在一起久了,身上的怨氣沒有那麽重了。
既然陛下要留她一命,柳扶風還是讓人将花映月擡進了轎子,送進了宮。
如今花元武遠在朔州,戰事沒那麽快結束。若非陛下打算留着花映月牽制那花元武,她絕對不可能活下來。
花映月被送進宮之後,柳扶風次日便接到了消息。說是這一回,她被關進宮中,由陛下身邊的人親自看守。
花映月的舌頭被人生生割了下來,雙手也被殘忍地剁了。
如此做,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只有這樣,她才不能說話,也不能再寫字,她經受過的那些遭遇,相關人等,一律被斬殺。
包括東宮的謀士,以及那位袁燒大人。
袁燒大人做出了如此荒唐之事,陛下只讓人秘密通知了其父和其妻。
兵部尚書袁大人膝下唯有兩個兒子,如今這袁燒和袁浣都死了,他年歲大了,便也準備告老還鄉。今上允準,他便帶着兒媳和孫兒,一道回了老家。
新任的兵部尚書,乃是柳扶風親自選定的人。
柳扶風選定了兩個人,交由陛下選擇。
陛下選擇了其中一位寒門子弟,命他即刻上任。
在此一事上,今上對柳扶風是無條件信任的。而柳扶風一直以來,也是無所顧忌地進言。
花映月的遭遇傳到花照水的耳朵裏之後,花照水也只是沉默了一瞬,便再未提及這個人。
花映月在宮裏的消息,不知道就怎麽就傳了出去。
而袁燒是陛下秘密處死的,雖然對外宣稱是意外身亡,可不少人還是對此事議論紛紛。
尤其是袁燒死後,東宮也被禁足。
東宮生變,皇後幾番求見,陛下都避而不見。
如今,朝野內外已有傳言,說是陛下已經拟定好了廢太子的聖旨。
只是,如今還尚未決定,将來由誰繼任太子之位。
有人說,太子定是與袁燒大人密謀了什麽,亦或者犯了什麽大錯,才會被禁足。
可是陛下,終究還是給太子,留足了體面。
不管如何,朝野人心震動,已經開始紛紛猜測,下一任的儲君人選。
如今風頭正盛的,可不就是和親王府的那一位。
淑妃這幾日,倒是将柳扶陽召進了宮裏,好生教導了一番。
淑妃看着柳扶陽,殷切開口道:“母妃知道,你如今心中怕是已經有了想法。從前是不敢争,也沒法争。可如今東宮這個情形,怕是不行了……”
柳扶陽聽聞此話,倒是眼睛一亮:“父皇是不是跟母妃說了什麽?他是不是已有廢太子之意?那份廢太子的聖旨,到底是不是真的?”
淑妃盯着柳扶陽看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道:“太子再不濟,他也是嫡子,也是你父皇親自教導過的。你父皇,待他有父子之情。若真要廢除他,也絕不可能這麽快。不過,你我都知道,以太子的德行,怕是不能繼承大統。你父皇不是老糊塗,他心裏很明白。”
“今日母妃叫你進宮,并非是想同你說太子的事,而是說說你……”
柳扶陽微微一怔,道:“兒子有何可說的?”
淑妃嘆了口氣,道:“如今,那些朝臣們,好多個都将寶壓到了你的身上。他們越是奉承你,其實你便越危險。東宮尚在,你若是能安分守己,才能得到你父皇的喜愛。咱們母子安分了這麽多年,萬不能在此時刻,讓你父皇憂心。一旦你做錯了事,便是将刀遞給了別人。”
柳扶陽雖然口上應着 ,可是心裏卻不以為然。
知子莫若母,他在想什麽,淑妃心裏很清楚。
淑妃嘆口氣道:“這些話,母妃同你說過多次,卻生怕你記不得。而且,自打王妃進府之後,你待她一直不冷不熱的。已經半個月了,你都不曾進她房中。你的心中,是一直還惦記着安親王府的那一位吧?”
柳扶陽自然是不可能承認的,他搖了搖頭,皮笑肉不笑道:“母妃說笑了,安親王妃乃是兒子的弟妹,兒子再糊塗,也不敢如此奢望。”
淑妃聽他說話的語氣,便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是我生的,旁人看不出你的心思,母妃卻心裏明鏡一般。你從前也不敢奢望東宮之位,如今為了她,竟也敢想了。敢想倒不是什麽錯,若真有那一日,咱們母子也不必畏畏縮縮。只是,如今時機還未到,你切不可有任何動作。”
“至于那花照水,你待她萬不可有旁的心思。母妃聽說,她與安親王感情甚篤。”
“你與她,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如今,你的眼前人是你的王妃,你可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