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養成記

第16章

小白撲在戈薇懷裏嗚嗚的哭，戈薇摸摸它的頭擡頭去看桑。

桑身形一飄，腳尖離地。

“慢着！”戈薇喊：“總得給小白一點告別的時間吧。”她看着小狐貍藍湛湛的眼睛，想了一會兒，摸着它白色的腦袋說：“我雖然來這裏時間不長，但也明白，對于在這裏生活的生靈，最重要的是什麽。你現在什麽都不會，剛出來就受傷，在我這裏你什麽都學不了。”戈薇嘴唇上翹，露出寬慰的笑容：“你哥哥來接你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會變強，變強了再回來，也可以保護我啊。你去吧，有時間回來看我。”

“戈薇說的對，你什麽都不會，在東無之鄉很難生存下去，不想一輩子做寵物，就随你哥哥回去潛心修煉。”婆婆說。

“戈薇舍得我離開嗎？”小白問：“不會修煉，不會妖力，不能人語，不能幻化，戈薇會嫌棄我嗎？”

“當然不會，我怎麽會嫌棄小白呢。”

“那我就陪戈薇，做戈薇一輩子的寵物。”小白輕聲說，沒有絲毫的猶豫踟蹰。“雖然我會變得無用也只是只普通的狐貍，可是我還是想陪在戈薇身邊，不修煉我還是會比戈薇壽命長一些，戈薇如果現在不能陪伴，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我想用一百年的時間來陪你，陪戈薇才是最重要的。”人和人對于同一件事情上的看法都會不盡相同，更何況是人與獸。

大雨在桑離開後的第三天停了下去，戈薇坐在廊下曬太陽，想着那天發生的事情，她似乎錯過了什麽，但到底是什麽，她也不清楚，只記得那天從大悲到大喜到最後滿腹憂愁，愁腸百結的糾結心态到現在都沒有緩解。

他離開時輕聲對弟弟說：“為一個凡人，放棄一百年的修為機會，到時候你年老智殘已經失去最佳修煉機會，這輩子只會是只普通狐貍，這樣值得麽。”

它說值，因為那個人是戈薇。

而在那時，婆婆與桑還在彼此較量。她說：“現在的你或許已經大概的了解了這個世界，你想做怎樣的打算？”

“這個世界不适合我。”

“是啊，估計整個世界上也就只剩東無之鄉這一片淨土了，外面的世界已經沒有鬼神的容身之地，凡是想着出去的，要麽失去記憶變作凡人，要麽不能适應變得癫狂客死他鄉。而動物會更慘，不能成形，感到自己的力量與靈氣喪失，無法修煉，也得不到補充，身形與智慧時刻動搖，都是不得好死的下場啊。”婆婆念叨着說：“他們都會在離開後無法修煉和吸收靈氣而慘死，命中注定在這裏出生的生命都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裏的，這個你贊同吧。”

桑不答，像是默許了這樣的說法。

“所以啊，為了這些生靈，東無之鄉也是我們必須守護好的。”

“那是你必須做的事情，與我無關。”桑擡頭極目遠眺，看着整個東無之鄉在大雨裏霧氣缭繞，山頂覆蓋在白色煙霧裏，脈氣流動自然順暢，接着說：“這個世界已經不适合我，我要去靜修，随先輩們的走跡，離開這個世界。”

“祝你早日成仙。”婆婆帶着虔誠的神色，閉眼說着這句話。

桑走出寺院前門的時候，犬夜叉站在門外：“喂！我說，你要是真把小狐貍帶走，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要與我比一場麽，獸族裏的叛徒，比起從前，你現在弱的我退成原形也能将你打回去。在意那小姑娘不如将你的妖力加以修煉和提升。現在的你同凡人還有何區別。我不想追溯前事，不然你死一百次都不夠。”桑飄然離去，留給犬夜叉一片白色飄零的身影。

“你很早之前就認識桑了麽？”戈薇坐在廊下，讓太陽曬得暖暖的，一連十幾天的陰雨感覺房屋都是一種黴味。她擡頭眯着眼避開太陽的光芒看向犬夜叉。

“一個不相幹的人，你幹嘛想知道。”

“你都跟婆婆說了，幹嘛不跟我說一說。”

“你不是在一旁都偷聽到了，還問什麽。”

“他真的是王城繁華時存在的狐族的王麽？”

“嗯。”

“他不是死了麽？你說那場大戰，發現了他随侍身側的叢雲牙，那是他貼身不離的心愛之物，被插在淩亂混戰的戰場上，也查不到他的氣息與妖力，狐族被滅，幾乎全都死翹翹了。”

“狐族大多狡詐詭黠至極，他不是都告訴你了，他把內丹與他弟弟一起冰封起來，釋放掉了所有妖氣，憑一絲意識歷經上千年才慢慢恢複到現在這樣子。”

“他會這樣做，別人也會啊，憑什麽就他活了下來。”

“笨啊，肯定是狐族的禁忌秘術，狐天性狡詐，肯定有從祖輩就流傳下來的不傳秘術。”

“你是說每個族都有外人不知道的秘密神術，也就是說你們族也有咯，你們族是什麽？”

犬泉躺在一側的樹上，轉頭看小墨：“你真笨假笨，繞這麽一大圈是想套出我的秘術麽？”

“你們族還真有啊，你會麽？”

“犬狼族的長老和王族的後裔才會知道那種秘術，我怎麽會知道。”

“那你在犬狼族的地位是什麽？”戈薇興奮的豎起耳朵。

而犬夜叉卻是長時間的沉默着，眼裏細碎的光，如暗夜裏一處閃着晶瑩的黑潭。

西子站在後院山上的一片樹林裏，紅色的符咒在天空中随着她轉動的手指來回晃動。“還在練習符咒麽？”婆婆從樹林的陰影裏走出來。

“我沒想到我那麽弱，”西子略帶生澀的嗓音輕輕的說：“他靠近我的時候，我竟然被他震懾到不能動彈，連基本的防禦都做不到。”

“你知道你為什麽那麽刻苦鑽研咒術，論能力和技術操作，你都有升藍色符咒的資格，卻一直只能操作紅色符咒的原因麽？”

西子看着她，一臉挫敗的低下頭搖了搖。

“你還缺少一些悟性，關于擺脫紅色符咒，升為藍色所需要的頓悟，你還沒有真正參透，如果有一天，你悟到了，那你會成功的。”婆婆一只手拍拍西子的肩繼續說道：“至于對桑的那次，你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只是缺少大戰的經驗與反應能力，這種事多碰幾次就能應付過來，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婆婆，”西子低下頭，雙手握成拳，緊緊的攥緊，說：“如果，我一直沒有辦法悟透怎麽辦，怎麽辦？”

婆婆站在西子的背後，看着她的背影，那根緊繃的弦铮铮作響，女孩脆弱的身體在幽林中瑟瑟發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