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養成記

第5章

“它說的禁忌地是什麽？”戈薇問小西。

“都說了禁忌之城你還問。雖然那裏栖息了很多的珍禽野獸，但是你最好不要打它的主意，那裏啊，以前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幾乎滅城。雖然整個城最後保留下來，但已經是座空城，寥無人跡。整個城空下來後，便有一些珍禽野獸栖息在裏面，在那之後還有一些人由于好奇，去過那裏，但沒有一個活着走出來。全都死在裏面。那裏被稱作死亡之城，是整個東無之鄉的禁忌之地。婆婆現在也禁止任何人去那裏，如果你還想活命，最好不要打它的主意。”

西子邊走邊說，翻開茂密的灌木叢，在蟬鳴鳥叫的幽靜森林裏，西子示意戈薇伏低身子，撥開一叢草。那裏有一大片湖泊，如鏡般映着天空上的藍天白雲。各種各樣的鳥休憩在湖邊，悠閑自在的梳理自己的羽毛，仰頸相交。伸開翅膀幾乎可達兩米的白天鵝，還有在婆婆身邊的那種仙鶴，鹳鳥。許多被湖水沖刷出來亮晶晶的顆粒在岸邊閃着藍瑩瑩的碎光，鳥類們紛紛低頭啄食。

戈薇一直夢想着自己也可以擁有一只像婆婆那樣的飛禽，在陸地上再怎麽快，也不如在天空中的翺翔感覺。西子一把按住戈薇，低聲說：“瞅準了麽？找到自己合适的麽？”

戈薇仔細的看着，點點頭。西子念動咒語，伸出一只手的兩根手指放在嘴邊，另一只手撚起一張黃色符咒，貼在地上，“定”她喊。戈薇感覺到大地有一層震動，西子推她跑了出去大喊：“快點，我的定符咒最多只能維持三分鐘，你快點挑。

所有在岸邊的鳥類都轉頭看她們，戈薇被推的一個踉跄，迅速跑了過去，鳥兒們用轉動的眼珠瞅着她，只見她左看看，右看看。

“快點，時間不夠了。”西子一只膝蓋跪在地上，将貼在地上的符咒緊按在地，焦急的催促道。

“這個，我抓到了。”戈薇一把抓住一只鹳，對西子說。

符咒的念力轉眼消失，鳥兒們撲棱棱的全都飛了出去。一片白色的輕羽像升起的雲朵般慢慢飛遠。那只被戈薇捉住的鹳鳥撲棱着一雙翅膀，“我抓到它了，我抓到它了。”

“抓緊，不要松手，我馬上過來。”西子說。

戈薇用雙手鎖着那只鹳鳥的脖頸，用盡全身力氣拖拽住，并朝西子跑過來的方向看去。但那只鳥似乎也豁出命般的拼死掙紮，它伸開一雙翅膀，展開如兩片雲朵般巨大，兩個都死命的掙紮。戈薇感到自己似乎已經離開地面，更是緊緊夾住自己的雙臂，眼睛緊閉，翅膀的飛翔掀起巨大的氣流，使戈薇腳下飛沙走石。

“我快撐不住了！”戈薇喊。那只鹳鳥乘空飛起，戈薇向下看到自己雙腳離開了地面，一陣驚慌中愣了下神，于是被狠狠的甩進湖裏。

西子趕到湖邊，看着在湖中拼命撲騰并大喊救命的戈薇，又擡頭看正在遠去的那只鹳鳥。“該死！”她說，從袖袋裏取出一張黃色符咒，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嘴邊默默念誦，另一只手将符咒貼在自己身上，走進湖中，整片湖像是一面巨大無比的鏡子，西子猶如履平地般的行走在上面，當走到戈薇身邊時，戈薇已經撲騰的沒剩下什麽力氣了。西子将她從湖裏拉出來，取出一張符咒貼在她身上，将她拖拽出湖面，拉至陸地。

“我的胳膊好痛，好麻。”

“你的坐騎又跑掉了，下個禮拜還得繼續，又得耽誤我兩天的時間。你就不能好好找嗎？”

“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戈薇低聲說。

傍晚回來的時候，婆婆等在門口，她是想看戈薇的坐騎，這讓戈薇十分羞愧。

“沒有關系，你一定可以找到自己鐘意的坐騎的。”婆婆說。

周一放學的時候，在回家的一個山道，西子騎着倪從她身邊經過對她說：“抱歉，本來想稍你一段路程，但倪好像不怎麽喜歡你。”

戈薇看着遠去的西子，“有什麽了不起，我也會有坐騎的，一定會比你的漂亮，比你的跑的更快。”她看着遠去的西子，露出挫敗的表情低聲說：“一定會的。”

周六的一大早，戈薇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食物，水，指南針，繩子，求救的煙火，厚衣服，還有一些簡單的防身符咒。這也是最近戈薇認真學習出來的。等一切收拾妥當，戈薇背上背包，向山中進發。

走下長長的階梯，爬上落葉鋪滿的山中小道，山中日光寧靜，有些許陽光，在林蔭茂密之處，偶爾會出現一段黑暗。在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戈薇翻開食物袋，取出一些饅頭，坐在山澗處喝泉水。一只巨大的貍貓出現在戈薇面前，先是擡頭看着她，再低頭吸取澗中的泉水。戈薇從袋中取出一塊肉扔給它。

沿着山脈一直走，越能感到深處的寒冷和陰森。樹木高大，林中密集藤蔓，蜿蜒攀附在上面的毒蛇向戈薇吐出紅色的毒信，偶爾從道中路過的老虎或豹子都會停下來看戈薇，但是看到她身上貼着的黃色符咒，又重新踏回草叢裏。

黃昏時分，戈薇爬上了一座山的山頂，太陽剛好在她面前垂直下落，那黃昏中的半邊天都被染成絢麗的橘色，太陽更像是一個橙色的火球，給人很溫暖的感覺。下山的半山腰，有一座小小的廟堂，一只浣熊坐在廟堂門口。

“獨自一人來這裏是很危險的，尤其晚上，會更危險。”浣熊說。

“還請土地神大人收留我一晚，明天一早我就走。哦，這是孝敬你的。”戈薇說着從自己的袋子裏取出一些肉脯遞給那只胖胖的浣熊。

它接過來直接放進自己的嘴裏，一邊咀嚼，一邊指着大堂裏的一小片空地說：“你今晚就睡這裏吧，并從最裏面拿出一床被子遞給戈薇。

戈薇接過，在地上鋪上厚厚的稻草，将被子鋪好後，在上面躺了一會兒。浣熊還坐在門口，一動不動。戈薇從被子上爬起來，蹲在浣熊旁邊，看着天空一點一點的變暗。又看着浣熊自己爬起來，去尋了根蠟燭，先是點燃廟堂香案上的燭火，再是門口的燈籠，戈薇又跟着它走到後院，看着它點亮燭臺。

“這是什麽？”戈薇問，并用手中的蠟燭照亮那座矗立在後院正中的石碑。

“是記事篇，”浣熊搖着胖胖的身子走到戈薇身邊，略微彎腰撫摸自己的下巴，“嗯，這裏講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戈薇仔細照亮上面的字跡：“吾自開國之初，呃，呃”戈薇指着那個字看了半天。

“濬”那個字念“濬。”

“這上面講的是什麽？”

“哦，是這樣的”浣熊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戈薇舉着蠟燭望着他，便将雙手合十舉上高空，“嘭”的一聲，戈薇眼前出現一位十分帥氣的将軍，那将軍擺動自己的雙臂說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據現在有兩千多年，這裏曾是人類統治的地方，統治這裏的國家名叫濬國。”他将雙手滑向地面，意指這裏所有的土地。“國王聰慧敏銳，土地遼闊，國富民強。此處靈氣強盛，國家裏的人們也都非常的聰明，極具智慧。所以他們是這裏的統治者，而王則是掌管這裏的地方，人們驅使和奴役這裏智慧不足的獸類和初成人類的妖類。”說到這裏，浣熊忽然變了一副嘴臉，像是戴着能人面具，一副兇惡的嘴臉：“但是啊，但是，人類的壽命太過短暫，而妖類則擁有長久的生命來彌補它們天生的智慧不足，經過長時間的共處”浣熊搖着自己的雙臂像是神婆在跳舞，一轉身間卻已變成一只長着獠牙的野獸模樣并且說道：“我們妖族不會滿足短命人類的統治，于是有了謀反和逆戰，‘嚓’”他發出一聲吼，轉頭看向戈薇說：“小的戰争和殘殺，殘殺和反抗，反抗和鎮壓，鎮壓和暴動，暴動中就有了戰争。”他将合着的雙手呈現在戈薇眼前，并慢慢展開，一股紅色的火焰如火山的噴發照射在戈薇眼裏。“戰争使人類變得殘暴無情，使動物變得瘋狂和狂躁。于是産生了最終的大戰。”忽然他一轉身又變成一個衣冠楚楚道貌盎然的人類，他穿着藍色的道士服摸着自己的胡須說：“有妖性的幼獸精血中有可以使人類延緩衰老的藍液，有位道士對王城的王說道，王開始大肆捕殺幼獸。”浣熊雙手揮出，寬大的袍子帶着神奇的幻象“大戰最終爆發，戰況十分慘烈，死傷無數，屍橫遍野，那時候人類和妖獸們的屍體摞起來幾乎有一座山那麽高。很多人死了，更多的是妖獸，一場大戰結束後，整個王城便成了一座空城。”他說着，顯得神秘的神色看着戈薇并悄悄的說：“雖然随着時間的推移，擁有靈力的動物繼續化妖，但由于長時間的互相殘殺和地盤争鬥，已經沒有了那一時代擁有強大妖力的獸類。野獸們本來就有嗜殺的天性，這也是這一族漸漸衰落的原因。”戈薇看着它漸漸恢複成浣熊模樣。它對她說：“這個碑銘記述的就是這次的事件。”

戈薇将那座碑銘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在燭火細微之時回到自己的棉被上，翻身去看窗外的彎月，狼的嚎叫從遠處的山峰傳來，陪着戈薇漸漸進入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