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
了些什麽?”
劉璃皺着眉忍住手上傳來的疼痛,心裏只覺得痛快:“我想,溫晴現在應該已經看到言默姐姐了吧?而且,言默姐姐的手機也在自己身上,你想,溫晴她會怎麽想你呢?”
顧晨陽只覺得渾身都是冷的,真正的劉璃居然是這樣咄咄逼人,滿腹心計的,這麽的陌生這麽的讓人失望和心冷。
“你以為,我沒辦法跟晴晴解釋清楚?”
劉璃聽到“晴晴”兩個字的時候,好像被刺激到了,認識了二十多年,顧晨陽從沒叫過她一句“小璃”,從來都是叫她的名字。劉璃提高了音量,說:“你以為溫晴會在乎短信的事情嗎?晨陽哥哥,四年前,溫晴為什麽離開,我想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吧,現在,只不過是讓她能再看清楚一次而已。”
顧晨陽雖然被她說的話擊中了內心,但是面上還是不表露任何,堅定地說:“劉璃,你太看輕我和晴晴的感情了。”
劉璃既然能做得出這件事,必然是想過帶來的後果的,出聲諷刺:“是嗎?那我拭目以待。”
顧晨陽一把推開劉璃,不管她是不是快要跌倒,說:“那就請你為我們祝福。”
顧晨陽回到車上,便掏出手機撥打溫晴的電話,卻一直不通,顧晨陽只希望在這個時候,溫晴能夠在原地等他,一定要等他。
溫晴一直在等顧晨陽,說是等,不如說是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她等來的,是言默。
身穿淺白色晚禮服、細高跟鞋的,言默。
言默走近的時候,看溫晴低着頭,沒反應,拿手在溫晴面前揮了揮:“發什麽呆呢?”
溫晴才把視線從她的腳上移開,回過神來,問她:“你沒事吧?”
“我有什麽事?”然後想起之前禮服上被灑了酒的事情,以為溫晴是在問這個,解釋道:“哦,是這樣的,一個小時之前呢,不小心弄髒了衣服,回去換了個衣服而已。”
溫晴只知道呆呆地點頭,又問:“葉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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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陌臨時有事出差了,我就自己來了。”
出差?那葉馨為什麽不知道?溫晴現在覺得自己腦子裏一片漿糊,不知道該相信誰,不該相信誰。
言默側頭往周圍看了看,問:“咦?顧晨陽呢?”
溫晴只覺得自己重心都不穩了,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她不想說出顧晨陽不在這裏的原因,看來,言默似乎什麽都不知道。
溫晴避重就輕地說:“他臨時有事去了,忙完了就過來。”
言默說:“顧晨陽這人怎麽這樣啊!不靠譜!有什麽事能比你們的訂婚宴還重要?”
這句話非常短而狠地擊中了溫晴,溫晴覺得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那個不自信的自己,那個不斷懷疑的自己,她竭力控制住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說:“我相信他,沒有人比我更重要了。”
言默自知開玩笑過頭了,想起曾經的事情,簡直想把自己舌頭割了,連忙說:“那當然了!晴晴,你可是顧晨陽心裏唯一重要的!”
溫晴表面上點頭,心裏卻不自覺地反問:“是嗎?”
葉馨走過來,看到言默換了身禮服,還問:“嫂子,我哥呢?”
“你哥臨時有事出差了,沒來得及說。”
葉馨點點頭,看了看手腕的表,說:“這顧晨陽!主角怎麽能還不現身呢?”
說完就見言默朝她使了使眼色,葉馨是個剔透的人,自然也就想到了溫晴的心情,于是趕緊閉嘴。
溫晴只扯了扯嘴角。
現在的溫晴,不是四年前的溫晴,她不會幼稚到只去看表面顯露的事情就去決定自己的思考力。一切,她都等顧晨陽回來之後再問。
作者有話要說: 接到編輯的上榜通知~于是默默碼字更新~到榜1.5W。。。
☆58、最重要的決定
顧晨陽急躁着趕到酒店的時候,大家只看到,一個穿着得體、溫和有禮的男人,卻面露驚慌的神色,跑到電梯門口。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猛按着電梯的按鈕,煩躁地看着還在二十幾樓尚未下降的電梯。如果不是良好的修養所致,顧晨陽一定會爆一聲粗口的。
顧晨陽到了八樓的那一刻,只覺得自己動作都不經意地放緩慢了。是的,他怕了。因為他不确定了,他甚至都不确定溫晴是不是還在這裏,還在等他。
當他看到溫晴和言默站在一起的時候,不可否認,除了焦急之外,他更多的,還有心安。至少,溫晴并沒有一走了之;至少,這代表着溫晴還願意聽他解釋;至少,他還留有為自己解釋的機會。而不是,像當年一樣的被判死刑,無處申辯。
顧晨陽走近溫晴的身邊,難辨她的表情、她的心情。
他正欲開口解釋,卻只聽見溫晴興奮地說:“你回來啦!”
顧晨陽這會兒只知道傻傻地點頭,他弄不明白溫晴的這種态度意味着什麽。
溫晴走到他身邊,挽起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說:“你回來就好!”然後溫晴的眼睛又看了看言默,再擡頭對上顧晨陽的目光,說:“顧晨陽,聽她們說,你打算向我求婚?”
溫晴顯然已經知道了,但是這場精心策劃的求婚,現在卻變成了這樣,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愣愣地:“我......”
溫晴暗中掐了掐他的手臂,然後調笑着開口:“顧晨陽,你人都已經站在這裏了,怎麽,不會反悔了吧?”
顧晨陽覺得,應該第一時間跟她解釋才對:“溫晴......”
溫晴卻打斷他:“好啦!跟你開玩笑的!雖然呢,我已經知道這個驚喜了,但是具體的安排呢,我還不知道呢!所以,這個求婚還是要有的!不然,我可不依!”話語中,頗帶着些調笑撒嬌的意味。
顧晨陽無法把握溫晴的态度。她從見到他的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提過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只是重複着“求婚”這兩個字。
言默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倆之間微微流動的不尋常的氣息,說:“是啊,顧晨陽,沒有精心的求婚儀式,我們可不答應把溫晴嫁給你哦!”這話是站在溫晴娘家人的角度說出來的。
顧晨陽從言默開口的時候,就沒看着她,反而是仔細盯着溫晴的反應,可是他卻沒看出什麽不尋常來。誰會注意到,溫晴在身側默默蜷起的手指。
顧晨陽覺得,這場求婚,可能會直接決定了溫晴的決定。
他放開溫晴,手搭上她的雙肩,略微低下身子,直盯着她的眼睛,告訴她:“你等我一下。”
看到溫晴對着他笑着點了點頭,才放心地離開了。
顧晨陽在今晚已經是兩次說出同樣的話了,你等我一下。他不知道,溫晴并不喜歡這樣的話。
言默雙手合十,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開口逗着呆呆站着的溫晴:“期待一下我們最浪漫的顧晨陽王子的求婚方式。”說完又嘆了口氣:“哎,只可惜葉陌沒在,不然可得讓他好好學學。”說完用肩膀推了推溫晴:“溫晴,你知道嗎?當年求婚的那個人,可是我!”
不知道,溫晴當然不知道。可是溫晴知道的是,言默一定非常愛葉陌,愛到居然會原諒葉陌當初的不辭而別,愛到居然會重新接受葉陌和他在一起,愛到一向高傲的她居然會主動求婚。溫晴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到底都是些什麽事情。
忽然,溫晴被一陣騷動吸引了注意力。
不知道什麽時候,人都聚集到了這裏。晨曦和葉馨也都圍在她身邊,好似今晚,她真的是主角一樣。
“嫂子!你看那兒!”晨曦驚呼出聲。
溫晴擡眼看去。酒店的司儀位置背後,是一個巨大的投影屏幕,而屏幕上面播放的,居然是溫晴和顧晨陽大學時候的照片,不,不是照片,是畫像。
好像是誰筆下畫出來的。女生,是她。男生,是顧晨陽。
而這個場景好像特別清晰,清晰到溫晴捂着嘴,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哭泣。
還記得當年顧晨陽向她表白之後,溫晴有的不止是震驚和不可置信,還有不安和忐忑。
她驚喜顧晨陽居然喜歡自己,是的,居然。她從來沒有把顧晨陽和自己聯系到一起,就算是有,也是在心裏,默默的藏着,在最深處。因為她溫晴,與生俱來的自卑。她的喜歡,就只是安靜的放在心裏,從不宣于人知。
她的喜歡,只敢和顧晨陽鬥鬥嘴,吸引他的注意力。她的喜歡,在顧晨陽面前暴露出自己所有的本性和面貌。她的喜歡,喜歡到讓顧晨陽把她當哥們兒就夠了。她的喜歡,只要在他心中算是朋友,占有一席之地就好了。
她沒有想過這份喜歡會有回應,畢竟她的喜歡,從來都沒有回應,她也從來沒有說出口。所以當顧晨陽先告訴她,他喜歡自己的時候,溫晴怕了。
她怕這又是他們之間争鬥的惡作劇,她更怕是顧晨陽看出了她隐藏的喜歡,所以來試探她。她怕,不知道該當真還是該當作玩笑。她怕,如果拒絕了,那麽她和顧晨陽唯一的朋友之間的聯系都不複存在了。她更怕,如果她答應了,這一切卻只是場惡作劇,她又該如何自從,她決然做不到雲淡風輕,恐怕永遠沒有辦法去面對他了。
可是,跟他在一起,這個念頭,誘惑性實在是太大了。所以她就像飛蛾撲火一樣地不顧後果地答應了顧晨陽。
記得那天晚上,她決定去找他,不安地絞着手指。
事隔他表白的第七天,他們已經沒見面,七天了。
顧晨陽見到她,有些欣喜,有些不确定。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我就給了你七天的期限。”
溫晴有些無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是一場玩笑嗎?不管溫晴是不是已經考慮好,他都不會再繼續了?那他說過的話都當作玩笑了嗎?
溫晴忍住心裏的猜測,喏喏地開口:“顧晨陽,我......”
顧晨陽看着溫晴惴惴不安的樣子,這與她平時裝作強勢裝作霸道的樣子,相去甚遠,顧晨陽嘴角一挑,直直地拉過溫晴,在她耳邊擲地有聲地說:“七天以後,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都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顧晨陽一向是溫和的謙遜的,難得霸道。這句話,對溫晴來說,比毒藥更可怕,更容易上瘾。而她,答應的後果就是,一輩子都戒不掉他。
有了自信的溫晴,從來都是有恃無恐的,她收起了忐忑不安,泛着淚光的雙眼,看着顧晨陽,又堅定地說:“我是來通知你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溫晴的了!”
顧晨陽聽了她說的話,只愣了一秒就笑了出來。這才是溫晴,他喜歡的溫晴的樣子。
而那一天,沒有任何湊巧因素的,沒有誰注意到的是,那天的日期,是五月二十日。只是跟随着心的指引,卻意外邂逅了一場浪漫。
溫晴看着屏幕上粉色的五月二十,還有男生女生擁抱在一起的樣子,還有他們身後的老槐樹。溫晴只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心裏充滿着美好、充滿着希望。
不用再掩藏感情,不用再掩藏失落。所有的心情,都可以與顧晨陽分享,這個人,是自己喜歡的人。這個人,是喜歡自己的人。多麽巧合,多麽難得,多麽珍貴。
顧晨陽,是溫晴一直小心翼翼去呵護,不願去打碎的夢。而夢裏的人告訴她,他是她的,不是夢了。溫晴好多次都夢到自己在做夢的時候,嘴角泛起的甜甜的笑。
而顧晨陽,站在司儀的位置,看着屏幕上的畫,對着話筒輕聲開口:“五月二十,一不小心就遇到了很浪漫的日子,是我們倆正式在一起的日子。”
臺下不時有驚呼聲,還有晨曦的尖叫:“原來我哥哥這麽浪漫!這是不是我哥哥親手畫的啊?”
此時溫晴的眼中,只有顧晨陽一個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不曾移開過。她知道,顧晨陽有繪畫功底,因為他曾嘲笑過溫晴連人臉都畫不好。可是,她沒有想過,他居然會把他們相識的每一幕都可以畫出來,就好像深深地印在他的腦子裏一般。
而顧晨陽的眼神也在望向她,對她說:“四年前的五月二十日,是我顧晨陽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不安和幸福。不确定你的答案,是會讓我如墜深淵還是如臨天堂。所以我才強勢地先開口說,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麽,我都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溫晴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顫抖。
“這是我這一生最正确的選擇,而你,溫晴,也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久違的3000+
☆59、求婚告白
屏幕上又閃過了一幅畫像,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是由兩幅畫像拼接的。
一幅是一個女孩兒周圍圍了一群人,而一個男孩兒緊拉着女孩兒的手,訴說着什麽,也許是離別。
另一幅則是一個女孩兒傷心地哭泣,而男孩兒拽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緊握成拳,似乎在阻止女孩兒的離開。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畫面吸引了,顧晨陽說:“晴晴,這是當年你離開的時候,在機場的場景。”
溫晴當然記得,那是她四年前最後一次見到顧晨陽,也是決定離開再也不回來的時候。可是前面一幅她懂,因為就是和當時差不多的畫面。而後面一幅,她看不懂,使勁兒回想也記不起來。
顧晨陽在臺上看到溫晴疑惑的樣子,解釋道:“前面一幅是真實的場景,當年我以為你只是出國念書而已,總會回來的。況且我自己當時也在準備着申請法國的學校了,所以我并沒有留你、攔住你,而是放你走了。我記得我當時在機場跟你說了一句我會等你,我想,當年的你在那樣的情況下,應該只是把它當一句謊話吧,可是我,把它看作是諾言。我是真的等了你這麽多年,從來都不是假的。”
溫晴哽咽着點頭,如果說四年前的她一點都不了解顧晨陽的感情的話,最近這幾個月,她已經知道的很透徹了。也許從很早開始,還在溫晴尚未發覺的時候,溫晴對于顧晨陽來說,早已經是最特別的存在了。
顧晨陽繼續說:“後面的一幅圖,你不用去回憶了,你記憶力再好又怎麽能想得到我自己想象出來的畫面呢?”
溫晴的疑惑更甚。而現場好像已經變的十分安靜,除了顧晨陽的聲音,大家似乎都在認真地、靜靜地聽着顧晨陽的這段求婚告白。
“晴晴,如果當初我知道你離開的真正原因,那麽,我一定不會就這麽讓你離開。當然,我答應過你爸爸會讓你去法國念書,不會阻止你,但是這并不代表着我們會分手。早知道你為什麽離開,我一定會跟你解釋清楚,只怪我太自作聰明,又不知道怎麽表達。你來找我告訴我你已經準備好一切,要去法國的時候,你當時一定是希望我會挽留你的吧?至少不是淡淡的回應一句:嗯。怪我沒有注意到你當時的心情,恐怕這是你當時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可是我就這麽錯過了。晴晴,對不起。”
溫晴已經泣不成聲,是的,當初顧晨陽那句好像毫不在乎的嗯,徹底打碎了溫晴心中那絲還殘存的欺騙自己的僥幸的期待。如果連離開都不作挽留,那這段感情能有多少分量?而她,在他心中,又有多少的地位?
可是,溫晴當時怎麽會知道顧晨陽的掙紮?他有多想留下她,多不想讓她走,多想恨不得自己也馬上就能出國陪她一起?只是他們都太好強,只以為自己所以為的,都去以自己認為對的、有利的方式辦事,可到最後吃苦的還不是他們自己?
畫面又切換到一架飛機遭遇冷氣流,地面上是一個女孩兒哭着看着飛機,嘴裏喃喃自語。
“晴晴,這是當時在法國沒有坐上的那班飛機,我很慶幸飛機沒有出事,因為我不舍得你有一絲一毫的擔心。我也很慶幸,我沒有坐上那架飛機,不然,我不會發現你的崩潰你的決堤,也許不知道到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彼此坦開心懷,什麽時候才能放下膈應,重新走到一起。”
溫晴聽完顧晨陽說的這麽多話,只自言自語了一聲:“我哪有哭的那麽醜!”
“晴晴,經歷了這麽多年,我們都認定了彼此,不是沒有別人,而是我顧晨陽,非你不可。而你,溫晴,這一輩子,只能是我顧晨陽的。”
臺下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盛夏起哄,推着溫晴讓她上臺,溫晴才回過神來,問她:“你什麽時候來的?”
盛夏賊笑:“剛剛顧晨陽開始深情告白的時候我正好來了,你太入神了都沒注意到我吧?不過顧晨陽這招太狠了!而且他知道你對感動毫無辦法!這簡直就是催淚彈!”
溫晴被她推到了臺上。
激烈的掌聲下,厲晨遠在盛夏旁邊冷哼:“幼稚,肉麻。”
盛夏沒聽清他說什麽,湊近了問他。厲晨遠順勢把她抱到懷裏,湊到她耳邊,說:“我們都會幸福。”
溫晴走到臺上的時候,顧晨陽拉過她的手。只對着她一個人,輕輕地開口:“晴晴,我無數次幻想過今天這樣的場景。我從有想法計劃以來,就希望能把這場求婚做到最好,不給你留任何一絲瑕疵一絲遺憾,但是晴晴,對不起。不過你要相信,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有一個名字,叫溫晴,只為你,一個人。”
溫晴當然知道他道歉的原因,不過她本就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去追究什麽。其實,也沒什麽好追究的,畢竟,她能看到的、能感受到的,比無謂的猜測、懷疑,要真實的太多,也來的更加深刻和震撼。
溫晴不知道該說什麽,肉麻的話,是她說不出口的,所以她只有時不時地搖搖頭,又點點頭。
可是顧晨陽懂她,他拉着她的手,對她說:“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要你成為我顧晨陽的妻子。”一如四年前那般狂妄。
溫晴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這什麽人啊?
顧晨陽這一輩子的霸道無理都給了溫晴一個人,所以溫晴也只能乖乖樂在其中了。溫晴聰明剔透地知道什麽時候該矯情,什麽時候該認真。
所以她沒有拒絕顧晨陽,她也拒絕不了顧晨陽,誰讓,他是顧晨陽呢?
每個人都有死穴,幸福的死穴,她的死穴,就是顧晨陽。
顧晨陽執起她的手指,右手伸到上衣口袋裏,拿出了一個首飾盒子。溫晴知道那是什麽,而且盒子上的logo也說明了一切。
那是曾經溫晴提過的牌子。記得當年溫晴沉迷于韓劇的時候,說過:“要是誰拿着卡地亞的戒指向我求婚,我一定二話不說地答應他!”
那時候還是止于朋友身份的顧晨陽只是笑笑:“是嗎?”
顧晨陽打開戒指盒子,卻撓了撓頭,有點發窘地說:“戒指是四年前的款式,你別嫌棄。結婚的時候,我會給你買個新的。”
溫晴在聽到“四年前”的時候,眼神就已經從戒指移到了他臉上。然後,她就好像讀懂了他的意思。誰說顧晨陽純良了?他這是明擺着在告訴自己,四年前他就已經為她買好了戒指,可是她卻不會回來了。顧晨陽是在讓她內疚嗎?他怎麽能這麽壞?壞到她只想打他,只想抱着他哭。
是的,這枚戒指,是當時顧晨陽和姚遠、陸續創業的第一桶金,他早就在思考着當他拿到第一份工資的時候,要給溫晴買什麽禮物。可誰知道當他真正工作的時候,溫晴卻已經跟他分手了。
可他還是買了一枚戒指,只因為她當時的一句笑言,只因為她露出的期待的笑顏。她最愛的品牌,還是她愛的星形,她曾經說過,要是誰拿着這樣一枚戒指跟她求婚,她一定會答應的。可是,溫晴卻已經放棄了他,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顧晨陽卻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還會再遇到她,那個堅韌到讓他心痛的女孩兒。
他一直随身帶着這枚戒指,每次只要想到溫晴,他就會掏出戒指,摩挲着,打量着。戒指在了,可是戒指的主人卻不在,而他肯定,不會有比溫晴更适合這枚戒指,更适合他的人。
四年後,同樣的戒指,終于戴到了對的人手上。
“晴晴,你願意嫁給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收藏╮(╯▽╰)╭
☆60、背後冷箭
溫晴顫抖着無名指,看着顧晨陽,哽咽着開口:“我不願意。”
顧晨陽沒有想到,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對溫晴說了這麽多發自真心的話,卻還是無法挽救。他自嘲地笑了笑,早就該知道了,溫晴就是這樣,不是十,就是零。他還在妄想什麽例外呢?
而臺下,盛夏無疑是最有疑問的了,溫晴為什麽會拒絕?言默、葉馨、晨曦也都不解地、心急地看着臺上的兩個人。賓客也都在議論紛紛,居然有女人敢拒絕顧總?而且還是在這麽一段深情告白之後拒絕了他?
溫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顧晨陽臉上變幻的表情,覺得自己惡作劇好像鬧夠了,笑着開口,眼淚都快飛出去了:“我不願意,那怎麽可能呢?”
臺下發出很多籲聲,好像都輕吐了一口氣。顧晨陽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從無人能拯救的深淵一下子跳到了陽光明媚的天堂,而掌握着他所有情緒的這個女人,卻笑得一臉天真,真是讓顧晨陽哭笑不得。
顧晨陽的手從溫晴說出拒絕的時候,一直擡在空中,到現在才停止了顫抖。他必須承認,他根本拿溫晴毫無辦法。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是我顧晨陽的新娘。”顧晨陽邊說邊把戒指戴在了溫晴的無名指上。
套上戒指的那一瞬間,彼此好像都聽到了花開的聲音,從此再無憂傷。
求婚儀式在別人看來,十分感人、非常完滿,當然,除了新娘的小惡作劇插曲之外。
溫晴走下來的時候,盛夏第一個上去擁抱她。
“臭丫頭,恭喜你能在三十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盛夏這句話并不是笑言也不是調侃,而是真心的祝福。她曾經真的以為,溫晴這輩子都不會接受其他人了,也許就這麽單身一輩子,也許相親之後會随便找個人嫁了。不過這些也許都被顧晨陽打破了,他真的很幸福,能擁有溫晴完整的愛。
溫晴明白盛夏話裏的意思,所以環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盛夏又話鋒一轉:“不過啊,我看顧晨陽那小子剛剛快被你吓死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逗他?”
溫晴想起了剛剛她說拒絕的時候,顧晨陽的表情,真是被吓得不淺,溫晴笑了笑,在盛夏耳邊說:“氣氛太暖心了,我就開個玩笑緩緩。”
“緩你個頭!所有人的心都被你提起來了!我還以為你腦子裏又不知道在想什麽了!”
溫晴的身子明顯一僵,繼而說:“我舍不得。”
盛夏卻沒聽懂,溫晴也沒繼續解釋。
是的,溫晴舍不得。她怎麽舍得破壞她夢想中的求婚?她怎麽舍得拒絕顧晨陽?她怎麽舍得當面讓顧晨陽難堪?她怎麽舍得明知道他為了他們的感情,在她不知道的背後,花費了那麽多的心思,還去破壞這樣的溫馨?
厲晨遠睨着顧晨陽,鄙視道:“肉麻!丢人!”
顧晨陽對這個腹黑表哥,一向是敬而遠之,怕近墨者黑。不過這四個字顧晨陽不承認,于是反駁:“我怎麽了我?”
厲晨遠不屑:“用柔情留住女人,肉麻!被女人捏在手心,丢人!”
顧晨陽居然不知道怎麽回應,憤憤道:“我倒是要問問盛夏表嫂,你都是怎麽追到她的?”
厲晨遠輕扯嘴角:“兩個字,皮囊。”
顧晨陽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好吧,他也承認,他這表哥長得确實不錯,不過也不用自信成這樣子吧?
顧晨陽無語望天,喃喃:“就是說,你認為盛夏表嫂以貌取人,膚淺至極了?”
厲晨遠還沒開口,就聽到盛夏吼:“顧晨陽你小子說我什麽壞話呢?”
盛夏和溫晴走到這邊,就聽到顧晨陽說的盛夏以貌取人,膚淺至極八個字。
顧晨陽指着厲晨遠,說:“他說你膚淺。”
厲晨遠挑挑眉。盛夏只看了他一眼,對顧晨陽點點頭,說:“你第一天認識我?我就是膚淺怎麽了?你有意見?”
顧晨陽擺擺手:“沒意見沒意見!”瞥到厲晨遠略帶得瑟的眼神,顧晨陽撇撇嘴無力吐槽這對夫妻。
顧晨陽拉近了溫晴,耳語:“這對夫妻,太可怕了!”
溫晴笑了。每對情侶都有他們各自不同的相處方式,也許是相敬如賓的,也許是吵吵鬧鬧的,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地方,那就是深愛。
晨曦走到顧晨陽旁邊,抱着哥哥的手臂,說:“哥哥!你真是太深情了!我都被你感動了!”
顧晨陽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看溫晴,開口:“你被我感動可沒用哦!”
顧晨曦收回手,撣撣身上的雞皮疙瘩,說:“好啦!嫂子肯定被你感動到哭!你剛剛沒回來的時候嫂子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了!看來嫂子是離不開你的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晨陽清楚地知道溫晴的心不在焉的原因是什麽,所以眼神中閃過一絲緊張。而溫晴聽了顧晨曦的話,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只是淡淡地笑了,不承認也不否認。
晚上,顧晨陽和溫晴回到家以後。顧晨陽知道該好好地解釋了。可是他還沒有開口,溫晴就在玄關處,抱着手臂,冷哼:“做戲到現在也夠了,顧少,現在你能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嗎?”
溫晴話裏的字眼,戳着顧晨陽的耳膜,他皺了皺眉。做戲,她說的做戲,是他晚上的求婚告白,還是她沒有向他要求一個解釋,當作安然無事,還是她只是裝作答應了他的求婚?顧晨陽不知道。
“晴晴,其實是劉璃拿了言默的手機,給我發短信,目的就是支開我。”
溫晴沒有想到劉璃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居然還在耍手段,不肯罷手。
溫晴問:“你的感覺?”
顧晨陽不知道她沒頭沒尾地問什麽:“什麽感覺?”
“當你看到言默的短信,說她腳崴了的感覺。”
顧晨陽辯解:“不是言默!是劉璃發的!”
溫晴冷笑:“可是當時,你就是認為是言默不是嗎?”
“晴晴!”顧晨陽知道,言默始終是溫晴心底最深的刺,他以為早已痊愈,其實只要輕輕一碰,還是鮮血淋漓,所以劉璃的這一步,也許目的就在于此。
溫晴尖利地看着他:“別轉移話題,我在問你,你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文到榜的時候,估計就會完結了╮(╯▽╰)╭上班之後沒好好寫文。。坑了自己= =
☆61、恍然如夢
顧晨陽耐着性子,解釋:“我當時只是覺得出于朋友的身份,該去幫她,況且是因為葉陌不在,而言默的身份,之于我而言,一直是葉陌的妻子。”
溫晴一直盯着顧晨陽,那眼神,看的顧晨陽不知道該作什麽樣的反應。只要一遇上言默的事情,好像就是他和溫晴之間不能觸碰的傷口。似乎他做什麽解釋,對于溫晴來說,都是枉然,溫晴已經給他在心裏定了罪。
顧晨陽忽然說:“我不信。”
溫晴不知道他突然說什麽信不信,她都還沒表面自己的立場呢,于是問他:“你不信什麽?”
“我不信到現在,你還會因為言默,再懷疑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不信到現在,你還不清楚我對你的感情。我不信到現在,你還不信我非你不可。”
顧晨陽最不喜歡溫晴沉默,因為他會覺得怕、可怕。猜不到她想什麽,猜不到她沉默的原因是什麽。顧晨陽吼:“說話!”
溫晴擡頭問他:“你要我說什麽?”
是啊,他希望溫晴說什麽?說不信任?甚至是說分手?還是說這只是另一場玩笑?
“說什麽都好,只要別不出聲。”
溫晴輕聲喊他的名字:“顧晨陽。”
顧晨陽知道,她接下來的話,也許對他而言,就是判決。可是他逼着自己聽下去。
溫晴看着他輕閉着雙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在顧晨陽看不到的時候,她的嘴角彎了彎,繼續道:“你一定,很愛我吧。”
這句話,不是反問,是肯定句。
顧晨陽瞪大雙眼,腦子裏就好像卡殼了一樣,問:“你說什麽?”不是質疑,不是質問,不是決斷,而是這一句。
顧晨陽覺得,面對溫晴,他的腦子實在是不夠用,智商都成為了負值。
溫晴看着顧晨陽難得的傻樣,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說了實話:“我根本一點都不在意了,從你晚上給我看到你畫的每一幅畫的時候,從你晚上求婚時說的每一句話開始,從我想起我們重逢到現在的每個畫面,我都沒有理由更不可以再去懷疑你。”
當年會懷疑你,是因為自己的不自信,是因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