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呢？所謂的理想型只是一個尺度，卻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就是有這麽一個人，突破你所有的防線，不打招呼地就直接闖到你心底，吸引你所有的注意力。
見不到她的時候會想她，見到她的時候還是會想她。
她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就想讓她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會為了她在意別的事情忽略了你而生氣，她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會費盡心思地想知道她在哪裏、在做些什麽。
她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會忍不住地和她擡杠吵嘴，因為溫晴只有在這種時候，最活潑最生動，可是事後顧晨陽又會後悔惹她生氣，後悔沒有好好跟她說說話。
對她表白之後，他會忐忑地等待她的回複，給她時間考慮，不舍得催她，怕她會煩了之後直接拒絕自己，又會擔心如果她想清楚了之後還是拒絕自己，又該怎麽辦，該怎麽繼續追她。
所以顧晨陽才能清楚的知道，先前對于言默，根本算不上是喜歡，最多是有好感，是欣賞，是好奇，他為自己的莽撞向言默道歉。
言默看着他的眼睛盯着他的表情，看得出他對溫晴是認真的，也就沒繼續說什麽，只勸他好好對待溫晴，溫晴雖然好像什麽時候都是無人能敵的樣子，但是其實內心很敏感又很脆弱，她希望顧晨陽能夠真心對她，她比誰都希望看到他們能夠幸福。顧晨陽讓她放心，他會比誰都珍惜溫晴。
後來，溫晴和顧晨陽真的在一起了，可以說有小部分原因是因為言默鼓勵了溫晴，讓她給顧晨陽一個機會。
這也是當年溫晴一直不能釋懷的一點，既然顧晨陽對言默表白過，言默居然還能勸她答應顧晨陽？溫晴不能理解，他們到底把她置于何地？所以才對那時候所謂的愛情、友情都灰了心。
當顧晨陽說自己已經和溫晴分手之後，言默才真正察覺到問題。
顧晨陽說是溫晴移情別戀了，也許是想找個能陪在她身邊讓她依靠的肩膀。
但是言默是不相信的，溫晴能走得出和顧晨陽在一起的這一步，事實上對于溫晴來說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因為顧晨陽很優秀。
當時溫晴之所以一直猶豫的原因也在這裏，做朋友的話，她能無所謂的和顧晨陽打打鬧鬧的互相開玩笑，但要是真的在一起的話，溫晴覺得她配不上顧晨陽。
而且，溫晴想談的戀愛不是只有玩玩而已，而是真真正正會有未來的戀愛。她不太相信顧晨陽對她的認真程度，但是她是很喜歡顧晨陽的，所以又怕拒絕他、放棄了機會的話，自己以後一定會後悔，所以猶豫了很久還是答應了他。
言默不認為這樣的溫晴，會在去法國之後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內就移情別戀。
想到當時自己闌尾炎開刀住院回來的那天，溫晴也剛從家裏回來。言默告訴她顧晨陽剛走，讓她去找他，溫晴居然回了一句“我為什麽要去找他？”當時言默只是覺得怪異，但也只是認為溫晴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心情不好，或是和顧晨陽吵架了，也就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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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溫晴越來越避着她們。以往，無論做什麽事，她們宿舍四個人一向都是一起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溫晴突然就會找各種理由說沒空、不想出去、累了之類的借口。當時言默自己也因為葉陌和她分手，本身就心力交瘁了，也就沒有多注意到溫晴的心思。
直到後來，溫晴和顧晨陽分手之後，居然還切斷了和她的聯系，包括葉馨、許知書。她才慢慢想通，是不是溫晴知道了什麽，又誤會了什麽，她給溫晴打了很多電話，都是關機，發了很多郵件也是石沉大海。
顧晨陽說他是親眼看到溫晴和一個男人同居，他才說服自己去相信，溫晴是真的不再喜歡他了，而且不允許他們再在他面前提起溫晴，所以言默也就放棄了。
她也以為溫晴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也許是和顧晨陽分手以後，不想和所以和他還有關系的人再聯系吧。
作者有話要說： 言默絕對不是什麽惡毒女配。。。只不過溫晴一直覺得言默是故意瞞着她還勸她和顧晨陽在一起。。。所以才斷了友情的。。。
☆24、徹底決裂
“要是溫晴有機會回來的話，能不能幫我安排她和默默見一面？”
顧晨陽聽到葉陌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立刻就想拒絕。
這麽多年來，言默始終都是溫晴心中的一根刺。也許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根刺又會戳的他們彼此頭破血流。所以，顧晨陽不敢讓她們見面。雖然自己對言默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但是以溫晴的敏感程度，他還是不太願意和言默有很多聯系。
因為，也許在溫晴看來，他是很在乎言默的，不然的話，她四年前不會什麽都不問就自己一個人離開。顧晨陽不敢再次上演當年的情形，這幾年的痛苦，已經夠了。
可是葉陌不是不知道其中的曲折理由，卻還問出了這句話。
顧晨陽問他：“為什麽？”
“晨陽，默默并沒有任何過錯。”葉陌一向是向着言默的，默默自從上次聽說溫晴回來過一次之後，就一直想要見她一面。至少，讓彼此有機會說清楚，不能讓曾經的事情糾結在原地一輩子。
而聽說顧晨陽已經和溫晴重新在一起之後，言默就拜托葉陌找顧晨陽安排一下。葉陌雖然認為以溫晴的性子，不一定會見她，甚至不一定會願意回來，但是又不忍心看到言默失落的表情，所以還是想從顧晨陽這裏找到一絲可能性。
“是啊，言默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是我，是我對晴晴不夠好，讓她沒有安全感，當年的事不怪任何人，甚至也是因為我，晴晴才會和言默、葉馨她們斷了聯系。”
“雖然默默不是想說見一次面解釋清楚就能回到從前的關系，但是至少要坐下來好好談談不是嗎？只有這樣，溫晴才能真正放開。否則，那仍然還是你和溫晴之間解決不了的問題。”
葉陌其實是想的很透徹才說出這番話的。他說的很對，即使溫晴現在和自己在一起了，但是她的安全感還是不多，以後如果發生了類似的事情，她是不是還是會想起當年的事情，然後又一聲不響得和自己分手？這也是顧晨陽所擔心的。
“我問問晴晴的意思吧。”
“好。”
顧晨陽挂上電話之後，就開始思考，該怎麽對溫晴開口呢？
言默兩個字可以說是他們之間避開不提的禁忌，但是現在誤會都解釋開了，溫晴還會在乎言默嗎？還會認為他當初覺得言默比她重要嗎？
顧晨陽不知道，但是只有溫晴真正接受了言默，把話說清楚，他才能真正放心。不然他一直覺得，溫晴随時都可以抛下他就離開，其實在他們倆之間，最沒安全感的人是他。
辦公室門被推開的時候，顧晨陽皺着眉擡起頭。
是闖進來的劉璃，還有一旁正驚慌地看他臉色的秘書。
秘書低低頭一直道歉：“顧總，對不起，我沒攔下。”
“沒事，你先出去吧。”
“是。”
顧晨陽連起身的動作都沒有，又繼續看文件，手裏拿着筆寫寫劃劃：“你來幹什麽？”
劉璃看顧晨陽這般無視她，甚至連看她一眼都是多餘，眼淚一下子就湧上來。
她使勁掐了掐手心，深呼吸了一下，仰頭努力想把淚水倒回去。因為她知道，現在他就算看到她哭，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她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可悲。
語氣盡量裝作沒事一樣：“晨陽哥哥，我前幾天來你辦公室找你，你的秘書說你出國了。”
顧晨陽頭都沒擡：“嗯。”然後又加了句：“上次好像跟你說過了，別再這麽叫我。”
劉璃咬唇：“那我叫你什麽？”
“我只有晨曦一個妹妹，你叫我名字就行，更何況我不覺得我們以後還需要見面，所以也不必糾結稱呼問題。”
“顧晨陽，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這是劉璃第一次不叫他哥哥，只叫他名字。劉璃幻想過多少次，不再叫他哥哥，只叫他的名字，他不再只把她當做妹妹的場景。
結果呢？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不允許自己再與他有任何聯系？
上次她對顧晨陽說出事實，只是因為他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麽，如果自己再隐瞞，必定會對自己更加失望，所以她硬着頭皮坦白。原來，坦白和隐瞞的結果是一樣的。他都對自己再無一點感情，哪怕是哥哥對妹妹。可是他讓自己怎麽辦，這麽多年來，視線一直跟着他的身影早就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像是會上瘾的毒，根本戒不掉。
顧晨陽覺得劉璃真是能裝，這麽多年在自己身邊裝的和清純公主一樣。
也許從外表上看，劉璃和晨曦很像，都很會撒嬌，很受寵愛。
但是內心卻是截然相反的，顧晨陽慶幸自己的妹妹沒有被她的偏激帶壞。
誰能想得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甜甜地叫“晨陽哥哥”的女孩兒，居然在自己最重要的人面前多次奚落嘲諷，甚至這幾年間從不曾向自己提及一句，雖然他和溫晴分開的最大原因在于自己，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劉璃是個致命的導火索，一經點燃就烈火燎原。
顧晨陽只覺得她太可笑：“我對你？我這麽多年究竟怎麽對你的？我把你當做和晨曦一樣的親妹妹！你怎麽對我的？在背後捅我刀子，毀掉我的愛情，然後再在我面前裝白蓮花？”
“妹妹？我說過我不稀罕當你的妹妹！我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呢？你喜歡我的話我就必須喜歡你？你喜歡我的話就去破壞我的幸福？你喜歡我的話就在我面前裝的清純可憐，背地裏全是一肚子壞水？”
“顧晨陽！”這是劉璃第一次在顧晨陽面前毫不顧及形象地吼，她從來都是只默默地聽他說話，支持他所有的想法，覺得他做什麽都是好的都是對的。她把他的話當做金科玉律，她只不過當年說了溫晴幾句他至于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劍拔弩張嗎？
她冷笑：“顧晨陽，你其實，是在推卸責任吧？”
“什麽？”
“我當時之所以那麽做，必然也是因為你的行為給了溫晴錯覺，你就是讓她覺得你根本不把她的感受放在心上，所以我才有機會趁虛而入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的不是嗎？你現在要把一切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
顧晨陽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劉璃，怒目圓睜地指着他，滿臉的諷刺，像是終于揭開了一直拼命僞裝的面具，一下子發洩出來。
顧晨陽覺得她簡直是不可理喻，她居然絲毫沒覺得自己做錯任何事，是，溫晴的事當然不能全都怪她，但是她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她怎麽還能這麽理直氣壯地向自己據理力争。
“我真是不敢想象，我從小到大捧着的妹妹，居然是這樣的人。”
事實上，他再次見到溫晴的時候，溫晴提到劉璃，說起劉璃當年找她的事情。
顧晨陽雖然相信溫晴說的話必然不會是假的，但是心裏還是有一絲期冀，希望她們之間是有誤會的。畢竟，自己一直從小看着長大的妹妹，他不敢想象真正的她到底是怎麽樣的人。
上次找她出來對質，看得出來提到溫晴的時候，她很緊張，顧晨陽有些失望，為了确認，他逼了她，逼她一定要說出實話。
劉璃不知道，當她說出當年她幾次找溫晴，設局、奚落的時候，顧晨陽除了震驚還有痛心。不只是為了溫晴，還有劉璃。
在自己看來一向是天真浪漫的劉璃，雖然對他表白過也被他拒絕過，但是還是沒有任何異常情緒的劉璃。
顧晨陽以為，他們彼此熟悉了解，既然沒有感覺，就能一直做朋友，做兄妹，他居然不知道她已經有心計到這種地步，卻在自己面前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劉璃面對溫晴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他不得而知，但是可以想象。
他覺得這樣的劉璃陌生的可怕。
“妹妹？”劉璃念着這兩個字，譏笑到流淚：“顧晨陽，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我最恨的就是這兩個字。”
顧晨陽試圖敞開心和她講道理：“劉璃，不是每段感情都會有回應的，對的人只有一個而已。”
劉璃用手抹了下眼淚，自嘲地擠了笑：“所以，我就該像晨曦一樣懦弱的暗戀？”
“劉璃！”顧晨陽呵斥。
“怎麽？說到你寶貝妹妹你就心疼了？我才說了一句呢。還說什麽把我和晨曦看成一樣，你哪怕在乎我的感受有像在乎晨曦的萬分之一，我也不可能會像現在這樣！”
“至少晨曦不會像你一樣去破壞別人的感情！”
“那是她傻！傻到看着她暗戀的人和別人在一起，還笑着祝福！傻到天天只能強顏歡笑，我為什麽要像她這個腦殘一樣卑微地生活？”
顧晨陽實在沒有控制得住，就擡手抽了她一巴掌，劉璃臉上一下子就通紅。
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臉，看着顧晨陽還沒有徹底放下的手，眼淚全都被這一巴掌打的決堤：“你看，這就是區別，你會為了我去動晨曦一根手指頭？打晨曦一下嗎？你如果沒有真正把我當親妹妹一樣疼愛，就別在我頭上扣哥哥的帽子！我覺得惡心！”
顧晨陽幾乎在打的一瞬間就後悔了，伸回手的時候，手指都是略微顫抖的。他一直認為，打女人，真的是太沒品的男人才會做的出來的事。可是就在剛才，他打了劉璃，耳光和打鬧是不一樣的，這一巴掌下去，就等于剪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情分。
顧晨陽想開口說點什麽，卻發現什麽也說不出來。他該說什麽呢？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說自己不是為了她辱罵了晨曦打她的？說自己想讓她趕快清醒？
劉璃眼中第一次帶着清晰深刻的恨，顧晨陽看的很清楚。
只聽見她說：“這一巴掌算是我四年前欠你的，可是顧晨陽，你欠我的，這一輩都還不清！”
作者有話要說： 嗯。。。。他們倆之間肯定是會決裂的。。。劉璃從小到大除了在感情上吃虧。。。別的都太順風順水，誰都讓着她寵着她，所以恃寵而驕。。。得不到愛情又陷入偏激的死胡同。。。
☆25、你何嘗不是我得不到的呢？
劉璃走了之後，顧晨陽頹然地坐回到辦公椅上，看着自己的手心。
顧晨陽也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只後悔自己剛才怎麽就不能再冷靜一點，再怎麽樣也不該動手。
這個時候，他只覺得突然間很想很想溫晴，因為他很想也很需要有個人，分享和在乎他的心情。
“晴晴。”顧晨陽打電話給溫晴，聲音顯得很疲憊。
“怎麽了？”溫晴從他的口氣和稱呼上就能聽出他今天有點不一樣。
顧晨陽只說了心底最深的想法：“就是有點想你。”
溫晴察覺得出來他有心事，所以，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逗他、調侃他，反而是少見的、溫順地回應：“我也是。”
顧晨陽的心像是被春風拂過一般的柔軟，扯扯嘴角笑了笑，溫晴的內心真的是敏感細膩。
顧晨陽終于還是說出來：“剛剛劉璃來找我，說了幾句話之後，我居然，打了她一巴掌。”
“為什麽？”溫晴握着手機的手一緊，有點震驚，雖然在她眼裏，劉璃一直是傲慢無禮又偏偏裝純裝可愛，但是劉璃和顧晨陽之間不至于會到這個地步才是啊，而顧晨陽居然還動手了。
“我也不知道，聽着她說出的那些話，我就忍不住，手就擡起來，控制不住就一下子揮上去了。”顧晨陽揉了揉眉心，有些語無倫次。
“最痛苦的是你，不是嗎？”溫晴安慰他，打人的那個，往往比被打的更痛。
顧晨陽自嘲地笑笑：“我剛剛居然在她眼裏看到了恨。”
溫晴也是嘆氣感慨，其實劉璃不能說做的有多錯，只不過是愛而不得所以才會偏激。
“她只是太愛你了而已，用錯了方法，如果同樣是站在她的立場上是可以理解的，你怎麽能真的對她動手呢？”
顧晨陽也很後悔，攥了攥頭發：“我當時腦子一片混沌，她突然拿晨曦說事兒，我都不敢相信，她一直把晨曦當親妹妹看待，誰知道她居然是這麽看低晨曦的，我一時氣不過就……”
溫晴勸他：“好好跟劉璃解釋解釋吧，別弄得彼此都很難看，畢竟那麽多年的情誼還在。”
“她應該不會再想看見我了吧。”顧晨陽嘆了口氣，然後轉了話題：“你不是快放年假了嗎？有什麽安排嗎？”
溫晴眼睛轉了轉，随後說：“公司組織大家一起去紐約玩。”
“……哦。”
“失望了？”
“沒有。”溫晴真的從沒想過要回國嗎？他也不可能特地帶着言默去法國找她吧？那樣更是不合适。
姚遠趕到酒吧的時候，劉璃已經喝的爛醉，半個身子都趴在吧臺上，很多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姚遠走過去把她扶起來，一靠近，她身上都是濃烈刺鼻的酒氣，喝得很多。
劉璃感覺到有人碰到她，張了張眼睛，迷茫地說：“晨陽哥哥，你來啦，我就知道你是不會不管我的。”然後雙手就環住了他的腰。
姚遠推開了她的手臂，搖了搖她：“你清醒一點，我是姚遠。”
劉璃好像找回了點理智：“哦，是姚遠哥哥啊，我就說嘛，顧晨陽他都打了我一耳光了，怎麽可能還會擔心我？”
“顧晨陽他打你了？”姚遠只覺得不可思議。
顧晨陽對劉璃的好，是大家都看在眼裏的，要不是他說過只把劉璃當妹妹，他們也都以為他們倆會是青梅竹馬的一對。
“對，一巴掌，毫不猶豫的一巴掌，好狠，哈哈哈哈他怎麽能這麽狠。”劉璃說着說着甚至笑了起來，手上還比劃着甩耳光的動作。
“我先送你回家。”姚遠拉住她。
劉璃掙紮，手揮舞着：“我不要回家，我還要喝酒！姚遠哥哥，陪我喝酒吧。”
姚遠制住她，右手摟住她的肩膀，往外面走出去。
姚遠把她抱起來放到副駕駛座上，碰到她冰冷的肌膚，劉璃只穿了件無袖的長裙，晚上難免會有些涼，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劉璃身上，才去了駕駛座。
劉璃一坐在車裏，就覺得犯惡心，一路上一直發出想吐的聲音，姚遠把車窗打開了些讓她透透氣，看着劉璃滿臉通紅又極不舒服的醉酒樣子，姚遠只覺得煩躁和心疼。
劉璃到底是沒忍住，全部都吐在了姚遠的外套上。姚遠聽到動靜側頭看她，然後立刻靠邊停了車，把她身上弄髒的外套拿開，丢到了後座，拿過車上的紙巾幫她擦嘴，又幫她拍拍後背。
姚遠把劉璃送回家的時候，是劉璃媽媽開的門。
看到姚遠和醉的已經不省人事的劉璃，劉媽媽驚訝地問：“小遠啊，小璃這是怎麽了？怎麽喝成這樣了？”
姚遠回答：“劉阿姨，劉璃有些煩心事兒，您別擔心，我先把她抱上樓，讓她先好好休息吧。”
“好，小遠，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兒。”
“那我去廚房給小璃倒杯蜂蜜水，一會兒送上去。”
姚遠把劉璃抱着放到她自己床上的時候，劉璃早已經睡過去了。
姚遠看着她睡夢中還緊皺着的眉頭，不自覺的伸出手想撫平，随後不禁苦笑。
她的痛苦，沒有人會比他更懂了。
他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只有劉璃和晨曦兩個女孩兒，跟在他們後面哥哥哥哥的叫。
任誰都看得出來，劉璃的眼裏就只有顧晨陽一個人，也只在乎顧晨陽一個人的看法。顧晨陽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她就變成什麽樣。顧晨陽對什麽有興趣，她也強迫自己去喜歡。
她從來都只看得到顧晨陽，會因為顧晨陽只把她當妹妹而傷心，會因為顧晨陽拒絕她而哭泣，會因為單戀的煩悶找他出來借酒消愁，她看過劉璃的很多面，開朗的，燦爛的，憂傷的，難過的，而這些表情也只是為了顧晨陽一個人。
可是，感情怎麽可能只是單方面的呢？
顧晨陽從來都只把她當妹妹，對她也只有親情而已。不過她卻還是一個人執念，根本放不下他。溫晴走了這麽多年，她就等了顧晨陽這麽多年，她以為她有一天總會有機會的，可是還是被顧晨陽一次次地打碎了。
姚遠自嘲地笑笑，每個人都是這樣，都能犀利地把別人身上發生的事剖析得清清楚楚，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呢？卻總是看不清楚深陷進去。
她愛了顧晨陽這麽多年，他知道，可是他，又何嘗不是也愛了她這麽多年？甚至比她愛顧晨陽的時間還要長。
她也一樣是他求而不得的。
從以為是對妹妹的愛護到真正意識到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這麽久以來，他的感情又算什麽呢？
他清楚地知道劉璃只喜歡顧晨陽，所以他連表白的機會和勇氣都沒有。明知道她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明知道會被她拒絕，那又為什麽還要再讓自己受傷呢？更何況，如果表白了，他和劉璃的關系也只會變得尴尬而已，也許就連陪在她身邊也不太可能了。
劉璃每次從顧晨陽那裏受傷，都會向自己傾吐哭訴。可是，她有沒有想過，陪在她身邊的，為什麽不是陸續、不是葉陌，而是他姚遠？
也許是因為從不在乎，所以也就未曾想過吧。只把自己的存在當做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地幫她，理所當然地對她好，理所當然地安慰她，理所當然地陪她。而他的心情他的立場，她有考慮過一分嗎？
其實，他們倆都是一樣的立場，但是姚遠選擇了只是默默地陪在劉璃身邊，看着她歡笑看着她哭泣。他不期待有一天劉璃會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就算只有陪伴，他也心滿意足。
他們兩個都是傻子，不是嗎？
劉璃媽媽端了杯檸檬蜂蜜水上來的時候，姚遠放開了撫着劉璃眉心的手，站了起來。
劉璃媽媽看劉璃已經睡着了，就把水先擱置在一邊的床頭櫃上。
擔心地問：“她最近是怎麽了？要麽就是晚歸，要麽就是喝醉了回來？”
姚遠只說：“有心事吧，讓她自己靜靜，想通了也就好了。”
劉璃媽媽點點頭，又說：“小遠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把她給帶回來，這孩子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姚遠只搖搖頭說沒事。他要是不陪着她，怎麽放心呢？
姚遠開車回去的時候，車裏還是充滿着沒有散去的酒味和污穢味，看着空空的副駕駛座和後座上扔在一旁滿是髒污的外套，他覺得這味道真是難聞極了，自己被熏得鼻子都酸酸的了。
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顧晨陽，直接問：“在哪裏？”
“我還在公司，怎麽了？”
“我去找你。”
挂上電話，姚遠就開車回公司。
姚遠進來的時候，顧晨陽擡起頭，問：“這麽晚了什麽事這麽急？”
姚遠沒搭理他，二話不說，越過辦公室走到他身邊，拳頭直接就從他的右臉上落了下去。
顧晨陽一頭霧水，食指擦了擦嘴角，剛想發火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聽到姚遠怒吼：“你他媽居然動手打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哎。。。我發現每次寫虐的都寫得特別順。。最近一堆煩心事兒。。。腦子有點亂亂的。。。真的好喜歡寫這種你喜歡的人偏偏不喜歡你的虐！！！= =都在想什麽呢~~~好不容易碼出來的三更~求評論求不要霸王我！！~
☆26、我最珍貴的
顧晨陽一頭霧水，食指擦了擦嘴角，剛想發火問姚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聽到姚遠怒吼：“你他媽居然動手打女人！”
顧晨陽才反應過來他所指的是什麽。
從懂事以來，他們兄弟之間就再沒動過手打過架，而今天，他對自己揮了一拳頭，是為了劉璃。
顧晨陽當然不可能會去還手，甚至，他還覺得這一拳确實是他該受的。況且，有個人能在這時候來給他這麽一拳，他才不至于會覺得像先前那麽難受郁結沒處洩悶。
“說話！”姚遠看顧晨陽一副無所謂挨揍的樣子，更是覺得火大。
顧晨陽看了看他，自嘲道：“你讓我說什麽？确實是我打了她不是嗎？”
姚遠俯撐在辦公桌上，用右手的手指關節敲了敲桌子：“理由。給我一個你動手打她的理由。”
顧晨陽聳聳肩：“一時上火，沒控制住。”
姚遠直接上前揪住他的上衣領子，把他的頭拉近，直視他的眼睛，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你他媽別給我找借口，認識你顧晨陽二十多年了，我會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到底為什麽打她？”
雖然姚遠是因為氣不過劉璃挨這一巴掌，所以打了顧晨陽一拳來發洩。但是做兄弟這麽多年，姚遠還是了解顧晨陽的性子的，他從來不會真的和人動手，對外人尚且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更何況是自己人。
會逼得他動手，而且還是打女人耳光，一定劉璃也有原因。
“你想知道什麽原因？不管理由是什麽，結果都是我打了她不是嗎？”顧晨陽覺得多說理由才是借口，發生了的事就是發生了。
“她知道你和溫晴重新在一起了？”姚遠多少還是能猜出一些的。
“嗯。”
“她說了溫晴什麽？”不然顧晨陽怎麽會要到動手的地步。溫晴一向是顧晨陽的死穴，當然，同樣也是劉璃的死穴。
“沒有。”
“沒有你會打她？”不是因為溫晴，顧晨陽會對劉璃動手？
顧晨陽若有所思地盯着姚遠，然後猶豫着問出口：“姚遠，你喜歡劉璃？”
姚遠倒是沒想到顧晨陽會反問這麽一句，但是既然他都已經看出來了，自己也就沒必要再否認，鼻子出聲笑了笑，說：“你沒想到吧？你所不屑一顧的，卻是我一直以來夢寐以求得不到的。”
顧晨陽确實沒想到姚遠是喜歡劉璃的，一直以為他們都一樣是把劉璃當妹妹的，他試探地問出口：“你印象中的劉璃是個什麽樣的人？”
姚遠以為他是在問自己喜歡劉璃什麽地方，于是想了想認真回答：“漂亮開朗，善良大方，即使你一直拒絕她，她也一直默默地喜歡你這麽久不求回報。”
顧晨陽聽完，沒有不屑的反駁，而是看着姚遠的眼睛，絲毫不帶感情地說：“可是我看到的劉璃，卻是虛僞的，自私的，心狠的。”
“顧晨陽！”姚遠一下子炸毛從沙發上跳起來。
顧晨陽看着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冷笑道：“震驚嗎？你現在有多震驚，我就比你震驚千百倍！”
姚遠看顧晨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問：“到底是出什麽事了？”
顧晨陽終于還是說了出來：“當年她設局害得溫晴誤會我，多次去打擊溫晴說她配不上我，當然，我承認我和溫晴之間本身就有問題，但是劉璃她居然在其中扮演了這樣的角色，是我不敢想象的。甚至于說，她這麽多年對晨曦像妹妹一樣的好，也全是裝出來的，她居然能往晨曦的心口上戳，說晨曦是腦殘。”
“會不會是因為你對她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所以現在她無論說什麽做什麽你都覺得讨厭？”
人不是經常會這樣的嗎？當你開始看一個人不順眼了，她以前所做的一切，你回過頭再想想都覺得她是帶有目的性的，都是醜陋的，而她之後所做的一切，你也只覺得更是什麽都看不過去什麽都覺得厭惡。
顧晨陽搖搖頭:“她這麽多年，在我面前表現得有多麽天真無辜？我還把一個破壞我幸福的導火索放在身邊，一無所知地對她好。”
“她只是嫉妒罷了，我能理解。”姚遠将心比心。
“真正喜歡一個人會這樣嗎？你會嗎？晨曦會嗎？不，你們都不會。”
姚遠試圖為劉璃辯解：“她那時候才只有20歲，幼稚的不懂事不成熟，你有了女朋友她會想去破壞也是正常。”
顧晨陽沒想到姚遠對劉璃執迷成這樣：“姚遠，你還有理智嗎？”
姚遠苦笑了聲：“對于自己喜歡的人，每個人的智商都變成了負數，還有什麽理智可言
呢？”
顧晨陽快急死了，語速加快：“你不能再這麽寵着她了，她只會更恃寵而驕，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錯。”
“她錯就錯在愛上了你。”姚遠搖頭，說：“顧晨陽，你沒有愛而不得過，所以你不懂。你愛的人卻不愛你，有多痛苦。你憑什麽能在劉璃面前那麽理直氣壯？只不過是仗着她愛你而已。”
是的。為什麽顧晨陽能毫無顧忌地無視劉璃傷害劉璃？因為他不愛劉璃，而劉璃愛他，所以才給了他傷害自己的機會。如果不愛了，他顧晨陽就什麽也不是，就像姚遠一樣。
不是你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