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一夜颠鸾倒鳳,恍如一場夢境。
醒來之後,一縷縷的微光照射進房間,李斯發現自己正仰面躺在柔軟的榻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韓非已經離去,空蕩蕩的房間中只剩下了李斯一個人。
所幸的是,被緊縛住的雙手早已被解開,活動了一下,除了手腕還有點痛之外,并沒有其他什麽問題,衣衫也好好的穿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脹痛的似乎快要炸裂的腦袋,酸痛的已經不像是自己的腰,李斯幾乎要以為昨天晚上的一切,真的是一場夢。
稍稍動一動身體,除了火辣辣的疼痛,還有後面嗎濕漉漉的感覺,都提醒着李斯,昨天晚上那荒唐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小心翼翼的坐起身來,李斯緩慢的走向窗邊,外面似乎已經是傍晚了,小院子的守衛已經換了一批,院子中的樹似乎也比自己剛剛來到新鄭的時候高了不少。
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原來,誰都在變的,也只有他傻傻的以為,這一世的韓非,還和上一世的韓非一樣。
還記得當時韓非是這樣對他說的:
“我早就想這麽做了,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這麽想了……”
從哪個時候開始,這份感情便已經變質了嗎?
再細細想想,在蘭陵的求學的那幾年,韓非與自己确實要比前世親密多了,只是那個時候,他并沒有多想。
想到這,李斯突然自嘲的笑笑,現在的自己未免也太冷靜了些,不過,現在除了冷靜還要什麽辦法呢?
他并不是拘泥禮法的人,也不能因為被上了而尋死覓活吧,雖然昨天晚上的那種滋味……确實是不好受。
想到那種快要被撕裂的疼痛,李斯的臉色不由一白。
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離開這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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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小黑屋的李斯正在苦惱着自己怎麽樣才能從逃出來,而王宮中的韓非,也已經煩心大半天了。
昨天一夜,他終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這本應該是一件欣喜的事,可韓非卻發現,有感覺的人似乎就只有他一個,從頭到尾,李斯似乎都只是在咬着牙承受。
難道,他就沒有感覺到一點舒服嗎?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師弟也舒服呢?
之前的那些,都是韓非從宮裏藏書裏看到的,可那些書中只寫了怎麽讓自己舒服,卻沒有寫怎麽侍候人。
可一連想了好幾天,卻依舊是毫無結果。
正午時分,韓非煩躁的在殿中踱來踱去,心裏也是急得撓心撓肺,他想要去見李斯,可他又擔心見到李斯之後把持不住自己,之前的他已經把師弟弄成那樣了,他覺得,自己總該補償點什麽才對。
“王上,用膳吧。”
不知什麽時候,捧着午膳的侍女已經來到了殿中,韓非端碗随便扒拉了幾口,又看向了眼前的侍女。
之前負責傳膳的都是他家的老管家鄭伯,今天,卻換成了一個韓非從來沒有見過的年輕女子,這讓韓非突然又了一個想法。
灼熱的眼神,讓那位侍女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但還沒等她退上幾步,衣袖卻被眼前的人緊緊揪住,下一刻,纖細的腰身也已經被從後面攬住。
“王上……”
懷中的侍女稍稍掙紮了一下,便順從的依在韓非的懷中,微微仰頭,用柔媚的聲音喊道。
此刻,她的心裏已經忍不住竊喜了起來。
在剛剛進宮的時候,她便已經聽說,新任的王上年少俊美,雖已及冠卻尚無婚配,平時也根本不近女色。
宮中曾經一度傳言,王上對女人不感興趣。對女人不感興趣,對男人總該有興趣吧,奇怪的是,王上也并沒有在宮中豢養男奴,于是大家都說,這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王上,根本就是對情愛之事毫無興趣。
可是今天,王上卻似乎看中了她,如果這次能夠能到王上的寵幸,她或許能夠成為王後。
想到這裏,再對上那張如同天神般俊美的臉龐,侍女的臉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了,她張開雙臂,環住韓非的脖子,湊近道:“王上,讓奴婢來侍候你吧。”
伴着魅惑的話語,韓非似乎都可以聞到少女吐氣中幽香,但面對這樣的誘惑,韓非卻沒有了動作,他冷靜的看向懷中的侍女,雖說不是絕色,但也算嬌憨可愛,更重要的是,她可以讓自己知道,到底如何才能取悅別人。
看到韓非并沒有反對,侍女只當他默認了自己的行徑,動作也越發膽大了。
柔荑素手挑開衣襟,粉面朱唇貼向肌膚,男人的欲望就是這麽的忠誠,即使眼前并不是自己喜歡的人,面對這麽的挑逗,身體還是無法控制的灼熱起來。
要這麽做才可以嗎?
緊盯着身上侍女的動作,呼吸漸漸散亂,喘息聲也越發沉重,下身的火焰,也越發灼人起來。
可以了,再這樣下去,他就真的忍耐不住了。
一把推開還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韓非稍稍整理下散亂的衣衫,便往殿外走去。
“王上!”
侍女剛剛還熱情似火的身體,在韓非離開之後,卻好似一盆冷水澆下,瞬間便冰冷了,她不甘心的喊着,而正準備出殿的人,也停下了腳步。
“你叫什麽名字?”
侍女俯身答道:“賤妾名蘭。”
“蘭草的蘭嗎?你想要什麽賞賜?”
侍女重重叩頭,哀聲說道:
“賤妾只求能在王上身邊侍候枕席。”
韓非沉默了良久,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封為蘭姬。”
說完,便大踏步走出殿門外。
大殿之中,聽到韓非那句話,蘭姬登時癱軟在了地上,剛剛,她以為王上會把她趕出宮,或是殺了她,所幸的是,她賭贏了,只要能夠留在王宮之中,留在王上身邊,總有一天,她會得到他的寵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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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趕到李斯這來到侍候,守衛卻告訴他,李斯現在并不在屋中,而是在後院中。
後院?今天他怎麽倒有閑心去後院了?
狐疑的朝後院走去,果然,那個站在大片蘭草中的人,不正是李斯嗎?
幾天沒有見到李斯了,看背影,他似乎又清瘦了不少。
揮手示意後院中的那些守衛到外面去守着,韓非緩步走向背對着他的李斯,剛剛走到他的背後,便聽見李斯突然開口問道:“這些蘭草,怎麽到現在還沒死?”
韓非驀然止步,愣怔片刻後,笑着答道。
“有人悉心照顧,它們又怎麽會死?”
李斯用冷淡的聲音反駁道:
“是嗎?蘭草原本就不屬于這裏,強種于此,即使勉強活着,又與死有何區別?”
“不,師弟,你錯了,我會讓它們徹底屬于這裏的!”
韓非這樣說着,一把将眼前的人拉到自己懷中,剛剛接觸到那具身體,之前好不容易被壓制住的火焰瞬間又被點燃了,他急切的拉開李斯整齊的衣衫,虔誠的啃噬着他的脖頸處,在痕跡剛剛淡去的皮膚上,再次留下一個個屬于自己的印記。
“住,住手!你瘋了!這裏是外面!”
奮力的推着韓非,李斯憤怒的喊道,他就知道,韓非來找自己肯定就沒有好事,可他沒有想到,這家夥一來,便是要和自己做這種事情,而且還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我就是要在這裏,師弟最好不好太大聲,不然守在外面的人就得進來了。”
韓非擡頭說道,眼中閃爍着狡猾的神色,李斯聽他這麽一說,果然閉上了嘴巴。
被上了是一回事,如果被人看見自己被上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斯的自尊心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這才對嘛。”
脫去自己的外衫墊在蘭草之上,又将懷中的人一點點的放倒在地上,一邊把原本就解開的衣襟拉的更大,一邊用指尖在皮膚上摩擦揉撚着。
李斯詫異的發現,比起上次含無章法的挑逗,這次韓非動作要娴熟了許多,可想到上次的經歷,李斯又立即清醒過來,想要将自己身上的人推開。
就在這個時候,韓非是一只手探向了他,李斯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而韓非則微微仰頭,笑着對他說道。
“師弟,讓我來侍候你吧。”
韓非原本就俊美,長的便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這幅眼含春情,嘴角帶淺笑的模樣,更是讓李斯心中一悸,頓時也忘記了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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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焦距終于慢慢恢複正常時候,天色也已經發暗了。
微涼的晚風拂過幾近chi裸的身體,李斯不由發了一個寒戰。
即使到了現在,他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在這種地方,和韓非做了那樣的事情,更加可怕的是,他剛剛竟然似乎還有感覺。
想到自己剛剛的表現,李斯的臉上白了有紅,恨的牙癢癢的。
“師弟似乎也很有感覺。”
身旁的人湊到李斯耳邊輕聲說道,李斯也懶得跟他搭話,只是繼續仰頭,看着灰蒙蒙的狹小天空。
“師弟這樣不說話的話,我會把這當做是一種邀請……”
韓非這樣說着,那雙對着李斯的眼中,火焰又重新燃起了,說完,他低頭吻上了李斯的嘴唇,眼看着就要探入口中。
“放開!”
“王上!禦史有要事求見!”
李斯清楚的看見,韓非的臉上黑了不止一層,可韓非也非常清楚,如果不是有什麽要事,張平是不會來主動找他的。
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從李斯的身上起來,将散亂在地上的衣衫撿起。
撿起衣服之後,韓非才發現,自己的外衫早已又皺又爛,上面還沾着詭異的白色液體。
在思索片刻後,韓非沖着外面喊道:
“請禦史先在宮中等候,寡人随後便到。”
說完,便将地上的李斯拉起,往後院角落裏的一個小屋走去。
過了一會,換好衣服的韓非從後院中走出,而已經非常疲憊的李斯,就在那個小屋上的床榻上歇息下了。
寂靜的小屋中,聽到屋門被關上的聲音,李斯原本閉上的眼睛卻驀然睜開了。
身上已經被清理幹淨了,可那種難以啓齒的感覺卻好像還殘餘在體內,還有剛剛清理時,探入自己身體的柔軟布料……
李斯的臉突然變得滾燙通紅,重重的擺了擺頭,他才将那種感覺從自己的腦海中甩出去。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現在他必須思索的,應該是另外更重要的事情。
透過狹小的窗戶,李斯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在自己被關的一個多月裏,院子中的景象一成不變,但天下的形式,卻是在不斷變化着的。
那麽,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變故,才會讓張平在這個時候要見韓非?
對于那個未知的變故,他又改如何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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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45年的夏天,彗星劃過夜空,占蔔者有言,此為不詳之兆。
幾日之後,趙孝成王逝世,其子趙偃即位,史稱趙悼襄王。
此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尚在邊境鎮守的趙國老将廉頗仰頭長嘆:“趙國休矣。”
後投奔魏國,終生不得再用,郁郁而終。
廉頗之所以能得出這樣的結論,甚至做出了跑路的選擇,并非是廉頗的做了什麽對不起這位新王的事情,而是因為,這位新趙王實在太過于昏庸無道。
在即位之前,他便寵信娼妓,輕信讒臣郭開,即位之後,更是廢了原本賢德的太子,立娼妓之子為儲君,他做出的種種荒誕決定,将統一六國的種子國趙國攪和的一團糟,最終致使曾經可以與秦國相抗衡的趙國,走向了滅亡。
對于這個消息,除了廉頗之外,其他國家,特別是秦國,自然會非常開心,趙國的君主越是昏庸,對他們便越有利,于是,秦國的大軍又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再次東出,好好掠奪一番,根據探子的線報,這一次,秦國大軍的目标是魏國。
這樣一來,韓國的處境也瞬間危機了起來,畢竟韓國就在魏國旁邊,誰都不能保證,殺的開心的秦國大爺們,不過順手将矛頭一轉,到韓國來撈撈好處。
而更加糟糕的是,雖然趕往邯鄲的姚賈已經說服趙,燕,楚,韓四國合縱攻秦,可現在老趙王逝世,新王的即位,之前的盟約通通都變成了空談,口水白費了,黃金白花了,現在不但合縱不成,趙悼襄王還準備任命李牧為大将,大舉攻燕。
對于這位新任的趙王來說,秦國是個硬骨頭,即使聯合了其他三國,依舊不好咬,到時候沒準好處沒撈到,牙齒卻被嗑掉幾顆。
可燕國就不一樣了,燕國弱小,攻燕必有所得。
一位可以寵愛娼妓,将娼妓所生的兒子立為太子的王自然不會在乎什麽道義,背棄盟約攻打同盟國,在趙悼襄王眼中也根本就不算什麽,再加上郭開在一旁煽風點火,趙王決心毀約攻燕,四國合縱岌岌可危。
在這種情況下,姚賈只得從邯鄲趕回來,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李斯。
可他剛剛趕回新鄭,丞相府空無一人,他又聽說李斯被軟禁,無奈之下,他只得去求見張平。
張平聽姚賈這麽一說,果然大驚,他将姚賈安置在新鄭驿館中,便往宮中趕去。
在等待韓非的時間裏,張平隐約感覺到了,這次的變故,對于韓國來說,既是挑戰,又是機會。
如果能夠順利度過這次的危機,韓國将以一種嶄新的姿态呈現在諸國面前,但是一旦失敗……
韓國便會成為衆矢之的,或許再無翻身的機會。
想到這裏,張平寬大衣袖裏的拳頭倏然收緊。
李斯,你能改變這樣的局面嗎?
或者說,到了這個時候,你又是否願意出面,幫助我們渡過這次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