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
鴻鈞看了看锲而不舍砸過來的黃金燦燦法戒,和顏色雖然淡了點可一樣金燦燦的護身镯。
就這倆還不夠金燦燦?
葉荊QAQ:
果然葉英哥是獨一無二的,且不到時間點見不着啊!
可金燦燦啥的……
那倆是足夠金燦燦,只是……
有些話說出口就都是淚啊!
葉荊沒說出口,單是想想都熱淚盈眶了好嗎!
為了不真的淚珠盈腮,葉荊果斷決定還是不說了!
是男人就要幹脆點,說一萬句不如做一回嘛!
葉荊非常男人地将法戒镯子都招回來……
都不等東西沾身啊!
只要一到了它們認為已經歸屬葉荊控制的區域內,倆金燦燦就毫不留情轉黑了有木有啊!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這麽明顯的歧視還是讓葉荊沒忍住,一滴淚珠兒滾到眼睫毛上了!
但葉荊這時候連抹一抹眼角掩飾一二都顧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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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黑眸黑漆漆的衣飾上,偏偏有一雙亮得都快金燦燦的眼睛!
這雙眼睛虔誠又兇猛地盯着鴻鈞看:
“葉英哥暫時沒辦法就算了,我只要能一直活下去,總能再見到他的。可是這金燦燦……
道祖求設法啊!
我要求真的不高,真的不敢想着一切顏色到了我身上都自動變作金燦燦,可好歹,別讓我用金燦燦的材料做出來的金燦燦的寶貝,卻只能在別人身上燦爛閃耀,一到了自個兒身上就各種轉黑啊!”
如果不是還保留着那麽一點兒和長輩交流要客氣懂禮的理智,和因方才鴻鈞吞噬羅睺時各種兇殘而升起的些戒備,葉荊果斷要撲過去抱大腿了!
好在他還保留了那麽一點點矜持,雖然這種矜持完全不足以讓鴻鈞對“盤古傳承三清居然是傻逼”的概念有什麽保留,
但可喜可賀的是,葉荊沒撲過去抱大腿抹眼淚鼻涕,鴻鈞好歹也就不至于違背自己的驕傲、做出因果未償先将債主踹飛的事情來,
更還有閑暇留意到:“道祖?”
葉荊抽噎了一聲,雙手交握絞了絞手指頭,兩只腳丫子踮起來,腳趾隔着靴子磨了幾下,才算忍住飛撲過去各種抱大腿跪求的沖動。
可腦袋依然除了葉英哥和金燦燦沒有其他東西,很順嘴就應了句:
“嗯,道祖大人您能幫忙不?我這要求真心不高啊!雖然倆團子哥都搞不掂,蓐收那笨蛋也不頂用,但您可是手握造化玉碟、日後以身合道的強人啊!
應該很容易才是吧?”
——很好,“道祖”的大雷還沒解釋清楚,他又劈下兩道超級大雷了!
——或者更準确地說,葉荊真心解釋得太清楚了!
——“道祖”被不小心喊出來也就算了,連鴻鈞手握造化玉碟這種隐秘都大咧咧說出口了!
——還有合道那是啥?不帶這麽劇透的啊!
可要說怪葉荊,也真難怪。
曾經連在倆團子哥跟前吶喊幾句不合時宜的,天道都給消音了啊!
誰知道這一回祂卻由着他劇透了呢?
葉荊捂着嘴巴,他真心一說完就發現不對,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啊!
即使好像也晉升成頭顱胸口喉嚨都各種不怕遭遇會心一擊的強者,葉荊也收不回說出去的話。
至少沒本事當着鴻鈞的面收回!
看着眼神從殺氣橫溢、到震驚茫然、再到完全放空了的鴻鈞,葉荊真心只想說一句:
鴻鈞大神您果然是天道必不可少的的一部分啊!
看這心偏袒得!
怪道天道明明連盤古都能算計,卻沒把“遁去的一”捉回去補足呢!
果然不是沒辦法,純粹只是想和真愛名正言順、長相厮守、永不分離吧?
即使作為“遁去的一”的現有融合者,葉荊确實在天道這一行動上占了大便宜,但他還是想要奮起咆哮問一聲:
這樣私心真的好?
假公濟私啥的,別人玩玩也就算了,禍害最大不出一國,可您……
難道這才是您要暗算盤古的真相?為了謀奪造化玉碟給真愛當聘禮啥啥啥的……
葉荊在這一刻腦洞開得奇大無比。
但因為這些年獨自行走洪荒搜刮寶物的經歷,讓他學會了在走神的時候全力運轉防禦的習慣。
并且因為對家人的認同,理所當然地将鴻鈞納入防禦體系。
所以鴻鈞頓悟完畢時,看到的就是眼神已經放空,卻依然不敢放縱自己完全沉浸在修行中(霧),反而努力分心用黑蓮黑法戒黑镯子将自己好好兒護着(大霧)的葉荊。
簡直不能更感動了有木有!
即使明知道這家夥打的是日後在自己門下好行事的主意,
可對于一個繼承了盤古傳承、想必有着不輸于混沌魔神驕傲的三清之一來說,在自己雖然掌握了造化玉碟卻離證得道果還遠着的時候,
選擇了為自己指點迷津,而不是趁着自己方向未明的時候謀奪造化玉碟、和日後與天道相合那樣堪稱大道之下第一人的機緣……
這該是怎樣一種信任、怎樣一種深情?
雖然傻得很,但鴻鈞決定了:
就沖這傻瓜明明看得比自己還清楚、還深遠,卻一沒想着趁羅睺和自己不對付時,和其他二清聯手謀奪、給自己制造麻煩,二更直言相告讓自己得以借着吃下羅睺之後還沒消化完的能量、借着頓悟的時機一路從大羅真仙一躍到大羅玄仙中後期……
日後也非得對這家夥另眼相待不可!
即使天道至公,但大勢不改、小勢歸他!
而且自己雖然不明白那種家人師徒的孺慕親近到底是何意,但這孩子想要家人他就是自己唯一的家人,他想要師徒就是自己最重要的弟子!
鴻鈞在這一瞬間,直接對大道起誓!
雖然大道對此并沒有做出什麽天降功德紫氣、又或者別的啥啥啥的預兆相應,甚至連誓言受益人葉荊小朋友都沒有通知,但鴻鈞自己知道,大道已經記住了。
從此以後,這誓言就寫在他的元神之上,等日後他真的合道了,甚至會寫在天道之中!
不過葉二二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獲得了怎樣一個大依仗,他在繼鴻鈞之後也回神時,只會眨巴着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努力用勉強還算少年的臉賣萌:
“鴻鈞、道祖、大神、小親親,您想好了嗎?決定還我一身金燦燦了沒?”
——萬幸還不是道祖的道祖閣下根本不知道“小親親”是啥意思。
——否則就算葉荊真能解釋清楚“小親親”神馬的完全只是和天眷者們混狠了的口誤,他也絕壁要在享受家長的偏心眼兒之前,先挨一頓愛的抽抽!
真心萬幸。
因為不理解“小親親”含義、而單純只感覺到葉荊親昵的鴻鈞,淡定颔首、探出法力,開始修改葉二二的黑漆漆屬性。
可葉二二的黑漆漆,那長久對烏骨雞、白斬雞等各種變異雞地圖炮的報應,大楊柳蹭上清清氣之後拿“遁去的一”都沒立刻補回來的後遺症,真有那麽好修改?
也許日後成為混元至仙的鴻鈞可以,可現在嘛……
呵呵,看鴻鈞法力運轉了一遍又一遍,臉色都從淡定到蹙眉尴尬的模樣就知道了!
——烏骨雞也許真是病,也許真得治,可治療之法卻不是那麽好得的啊!
——企圖寄托于外力的葉二二更是可以洗洗睡了!
☆、負擔【補末尾缺失一小段】
鴻鈞也是真沒想到一個換顏色的事兒能這麽棘手,畢竟他對自己的法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雖然混沌之中無所謂顏色,可盤古身隕都多久了?這五光十色的天地,鴻鈞看得比誰都長久好吧?
即便他平日裏都是簡簡單單一襲白衣,但也不該玩不轉這顏色轉換的活計啊?
鴻鈞難信這個邪,也顧不上會不會在小輩跟前失了面子的小問題,一個個法術直往自己法衣上頭砸!
結果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鴻鈞将自己一襲白衣紅橙黃綠青藍紫一路變了個遍,
還因為看出葉小荊對亮晶晶金燦燦的要求,哪怕深紫大紅青藍近黑時,也都帶着閃閃反光的好嗎?
結果一個個,在鴻鈞的法衣上無往不利,一到了葉小荊身上頂多是讓黑漆漆帶出點兒玄色啊!
——好無力!
——人家幫自己吃了羅睺那個大補丸,還指點了一路通達混元道果無壓力的坦途,結果……
——求個夜鹦哥,自己居然都不知道夜鹦哥是什麽鹦哥!
——人退而求其次,要個金燦燦,自己還果斷沒法處!
果然這因果不好還啊!
鴻鈞嘆息一聲,面上尴尬之色掩去,倒也沒有什麽不滿。
也确實,葉荊求的事再難,都算不上占他便宜。
不就變個色,再難能抵得過混元道果呢?
鴻鈞是個很拎得清的,也敢于面對一時的失敗,将手段一一使出、葉荊依然黑漆漆之後,他也并不推脫閃躲,直言承認:
“你這金燦燦果然不好處,我要再想想——
放心,不拘長短,我總放在心上的,有法子一定處置了。
只是……”
略微沉吟,鴻鈞回憶起葉荊之前所言:
“你方才說的是‘還’你一身金燦燦?你原本該是金燦燦的?
那又是為何變得這般黑漆漆?過程可還記得?”
這卻不是鴻鈞無故啰嗦,一來對症下藥,二來嘛,若是有人膽敢對他家小輩下手……
雖然這黑漆漆在鴻鈞看來也不是什麽毛病,但讓葉荊這麽煩惱,恁大一個因果都只求這麽點事,便是大事!
鴻鈞可不準備對下黑手的人客氣!
一時護犢子的氣場全開!
鴻鈞道祖就是這麽帥!
即使還不到混元合道時,這護犢子的氣場也是尋常家夥拍馬趕不上的!
大楊柳的羊癫瘋算什麽?
就該讓他看看,我家道祖護犢子的氣場才是酷帥到沒有朋友呢!
若是再加上倆團子哥,将大楊柳的柳枝都呼撸下來做筐子籃子都不是問題啊!
簡直一身老樹皮都能給他扒了!
鴻鈞一提起下黑手的,葉荊立刻就想起大楊柳!
只是大楊柳雖然貪心不足又小氣巴拉的,蹭得他一身黑、不過賠償些兒就犯羊癫瘋,
葉荊也記着他帶他淬煉元神識海、又将賠償直接塞進他元神助他融合的情分兒,
此時哪怕仍不覺得那“遁去的一”足以彌補他被黑漆漆嚴重損害的小心肝兒呢,
也最多打着找上哥哥們踹上門呼撸幾把柳枝柳葉的主意,卻不至于在道祖跟前兒告狀,只勉強嘿嘿笑兩聲:
“大概的原因我倒是知道,只是下手的人也道歉賠償了……”
很好,在鴻鈞心中,這小輩除了傻瓜又加了個“包子”的戳!
雖然此時的大洪荒還沒有包子這個詞,但在鴻鈞道祖心裏頭,這等吃了那般念念不忘的大虧、回頭卻給人一道歉一賠償,就哄回轉了、連讓長輩出頭找回場子都不懂的娃子,
果斷只能是包子啊!
混沌中的生靈哪兒相信道歉這玩意?
賠償什麽的,也是以身抵債才實際好嗎!
除此之外都是虛的啊!
結果,鴻鈞第一個認可的小輩,卻居然是個道歉賠償——
明顯沒要人以身抵債
——便滿足的傻瓜蛋!
愁死道祖他老人家了有木有!
雖然這麽傻乎乎軟綿綿的也稀奇,可這性子在自家人面前勉強也還罷了,真對着外人還傻乎乎軟綿綿的,可怎麽處?
別說再遇上個混沌中熬過來的生靈,就是這洪荒之中,也就是現在醒着的都是些弱小、強者多不是沉睡就是閉關,
不然這傻孩子就是有盤古遺澤加持,都絕壁能給算計得哭都找不到地兒好吧?
唉!
鴻鈞莫名地就有點理解盤古開天辟地之後,卻依然不得歇,一直頭頂天、腳踩地時,
明明那般艱辛,卻寧可拿肉身硬扛混沌生靈的襲擊,只偶爾才騰出一只手或一只腳碾死那麽一兩只的心情了!
雖然他現在扛的只有一個傻瓜小輩,但果然是甜蜜的負擔啊~
鴻鈞又嘆了口氣,
他發覺自己遇上這小輩之後嘆氣的次數,已經比此前加起來的所有都多了!
需知便是當日算出盤古将開天、日後混沌生靈千難存一,他也不過就是嘆了一口氣啊!
可沒法子,自家小輩嘛,還是越過天道和大道立誓認下來的。
不過點兒小瑕疵,多嘆兩口氣便多嘆兩口氣吧!
鴻鈞轉眼就想開了,只是對葉荊所求依然有些頭疼。
雖然是第一回當人長輩,他卻意外的是個好長輩。
再怎麽不覺得金燦燦就能比黑漆漆更襯葉荊,但葉荊既然那麽認真地在煩惱,他也就認真地設法。
——看,都不帶多言的,幾個大陣布下去,直接就掏出造化玉碟查資料了啊!
要知道鴻鈞拿到這造化玉碟的時間雖也不算短,甚至都比大楊柳扒拉到“遁去的一”還更早些兒,
幾乎是盤古參悟完畢、扛着大斧頭要開天時,他就果斷瞅準時機搶到手啊!
在其他混沌生靈幾乎都将目光瞄準盤古那一身超級大補的能量時,jiu能看透盤古日日拿在掌心摩挲的那片小東西的價值,
鴻鈞該是何等大智慧?
比大楊柳都有眼光妥妥的!
可再大的智慧也不可能在三清都還是些小家夥、祖巫一個個沒睡醒、苦竹菩提更是沒化形就遭了大殃的時候,将造化玉碟徹底參悟。
在這種情況下,特別是在已經知道了道途前景都在這造化玉碟上時,
鴻鈞拿出這寶貝卻沒急着自行悟道,而是為葉荊設法,真心是個好長輩!
若是以前,葉荊或許還不太能理解洪荒生靈明明睡覺都能漲修行、卻總這麽拼命是為何。
會乖乖兒給倆團子哥拘着,不過是體諒他們疼愛幼弟的心。
可聽了大楊柳一襲話、對比自己一身黑漆漆,
初步明白了“落後只能挨打”這一在洪荒中顯然連塊遮羞布都沒處扯的真理之後,
又在西方地界上掃地皮,掃不到滿意的還非常恃強淩弱地呼撸菩提子、采摘苦竹葉,踩完更還踹兩腳——
非常身體力行地讓落後者挨了一回打,
又很湊巧的,一轉眼就遇上羅睺和鴻鈞對決,
義無反顧偏幫自家人的結果是險些兒給當成落後者壓着打……
當然鴻鈞很給力,羅睺已經連落後者都做不成了,現在說不準都給消化成渣渣了……
但洪荒中個人實力的重要性,葉荊也算是實實在在感受到了!
後世道學家滿嘴巴的禮義廉恥有時候确實只是狗屁,
但即使是将色狗聚一窩的罪魁禍首李世民,那麽個殺兄轼弟禁閉親爹的狠人,回頭大事抵定不也要拼命設法刷白自己的名譽嗎?
所以真到了沒有實力,禮義廉恥連個屁都做不成的大洪荒……
葉荊在無法重置自己三觀的情況下,也要努力提高實力值啊!
為什麽一直惦記着倆團子哥是感動洪荒好哥哥?
就是出來越久越覺得那倆浪費自己悟道的時間、甚至耗損自己的法力境界,只為了将他這個後進分子拉拔上去,真心是親哥啊!
現在又遇上一個親人!
不白費他拼着萬一身隕魂滅,別說恢複金燦燦,連葉英哥都再也見不着的危機,撲過去拼命的親人哪!
此時的日月沒有東升西降,好在草木開花結果還是間隔了一個差不多的時間段,
葉荊一邊為鴻鈞護法、一邊沉了一半心神修行,同時也注意着地上的野菊花開了謝、謝了開,足足一百七十一回!
這洪荒中的時間太坑爹,
即使沒徹底沉下心神閉關,葉荊也很難肯定到底這一花開、一花謝之間,到底算是一年還是十年百年的有木有!
但不管怎麽說,這一百七十一回花開花謝,時間肯定不短。
葉荊看着微微蹙眉的鴻鈞,心中暖暖。
雖然變回金燦燦的法子依然找不到!
這大楊柳簡直是超級大黑手啊!
居然連造化玉碟都沒辦法搞掂!
但葉荊對鴻鈞+造化玉碟的組合非常有信心,
暫時搞不掂不代表永遠搞不掂,
這位日後可是天道!
——他還就不信天道真順水推舟、仗着大楊柳的黑手,就要他一輩子黑漆漆了呢!
——再說他還有個“遁去的一”,哪怕天道不給力,只要鴻鈞睜只眼閉只眼,他總有恢複金燦燦的時機!
葉荊非常有信心。所以在鴻鈞還蹙着眉的時候,他已經笑了:
“沒關系,這事兒是挺煩的!道祖您能放在心上,什麽時候有法子了通知我一聲,我就很高興啦!”
或者就算不幫着設法、不忙着通知也沒關系,只要能不妨礙他自個兒設法、不故意将法子掩蓋,葉荊就很滿意了。
他雖然擅于得寸進尺,卻也同樣懂得知足常樂。
他對鴻鈞笑得很真誠。
真誠得鴻鈞都顧不上仔細掐算,直接點頭:“你放心。”
即使你的黑漆漆是天意,但等我為天道時,便是大勢不好徇私,這小處也盡歸你。
依然沒有宣諸于口,鴻鈞已經再一次承諾。
依然是大道銘刻進法則,當事人葉二二卻傻乎乎半點兒沒得到點兒提示的那種。
但鴻鈞的誓言又何必給人聽呢?
他自己定、自己知、自己行,便足矣!
☆、二貨偏有福
據說雌雄男女的性別分類,要到女娲造人,遮面俯就伏羲、為人族傳下陰陽和合繁衍之道後,才算定了下來。
在此前,諸多生靈要麽幹脆沒有性別概念,要麽便是在陰陽中有所取舍也不過因為自身力量屬性偏向,卻也不是換不得那副皮囊形态的。
現在的生靈,或者如鴻鈞羅睺大楊柳那般,在混沌中孕育而來,乃是天生的魔神;
或者如三清、十二祖巫等等那般,由盤古身隕之後,殘留的精氣神衍化而出,雖然跟腳有高低、形态有區別,卻也都稱得上一聲天生天養;
嗯,還有一類,是苦竹菩提葫蘆人參果等,大概也勉強算得上是混沌中來的,只是又還算不上混沌魔神一流,都是到了盤古這一方天地才開始得以溫養啓智的,福緣亦各有高低,日後際遇也各有不同,但勉強又算一類,倒有那開花結果的機緣,卻也都是雌雄同株,陰陽未辨。
所以,這大洪荒,其實是個漢子和妹紙根本沒劃分的地界兒?
贊嘆“道祖就是道祖,就算似乎雌雄同體也還是個真漢子”的時候,忍不住腦洞開得有點大的葉荊,在将洪荒生靈扒拉了個遍之後,好懸才忍住要嘗試把小葉荊從小二弟變成小二妹的念頭。
道祖當面是其一,不願意真的變成二十二娘是其二!
就算被養得很嬌,葉二二也一直堅稱自己是真漢子啊!
娘們啥的,就算是嘗試也還是算了罷!
只不過還是沒忍住仔細回憶才剛化形那會子,倆團子哥到底有沒有那啥啥就是了……
沒法子,好奇心這玩意,西湖小黃雞們似乎從來就不缺呢!
即使各種嘗試稀奇古怪的“可能”煉劍材料,結果總是劍爐被炸了一個又一個,甚至還經常會出點兒想要嘗試使刀的、使槍的……等等明明不是真要背棄祖宗、卻又各種不馴、不肯好生兒煉劍練劍的家夥們,
但小黃雞們的好奇心還是在大公雞大母雞的縱容下,歡歡樂樂地撲騰着!
可有時候好奇心也不是時時都給力的。
化形那天團子家族仨兄弟确實都“坦誠相見”了沒錯,可誰讓葉荊那時候沒及時發揮好奇心呢?
倒是葉土豪大方樂于和兄弟分享的性子先發作,一大截頭發截下來,自己遛鳥各種羞澀,卻還是爽快地分了衣裳給倆便宜哥!
雖然倆哥哥也很知道禮尚往來,回給他的頭發絲兒都更多也更長&
但先有長發擋着、後有葉荊貢獻的衣服穿着,穿完才截頭發回饋啥的……
葉荊小朋友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清楚倆團子哥到底有沒有“小二弟”、“小二妹”的!
雖然确實一直是哥來弟去的……
可日後那群羊咩咩,即使是于睿那頭奸詐小母羊,也是颔首就敢受人家一聲“道兄”的好吧!
完全沒聽說過“道姐”這稱呼的……
所以對于倆道尊的哥來弟去,葉荊完全不敢當作性別區分的準繩呢!
#怎麽辦,這時過境遷才激發的好奇心壓不滅、扔不掉的好癢癢!#
#再去冥河拐一圈、再去不周山撈一把,不管業火紅蓮能不能到手,葫蘆連藤帶果挖回去,做小伏低哄倆哥,求個溫泉一泡可行咩?#
#早知道就不那麽快教倆哥穿衣裳了,現在要謀個“坦誠相見”真心難啊!#
葉荊忽然就抓心撓肝了起來,還明顯不是因金燦燦之故。
鴻鈞看他兩眼,還以為這傻孩子是想着要認真修行自力更生呢!
可難得想在這娃子身上刷第一回為人師的成就,都主動開口“是否在修行之上有甚疑惑?只管說來”了呀,
那傻孩子居然還傻愣愣了,撓了半天腦袋都不知道要如何問!
鴻鈞嘆了口氣,還是覺得這沒有造化玉碟、又沒有三千魔神和盤古那異類做參照物的孩子很苦逼,即使有倆兄長帶着,但想來都是差不多出生的,也幫不了他多少吧?
可憐得連有人幫他解惑都不知道怎麽将自己的疑惑問出口的!
可就這麽着,還沒有打自己那造化玉碟的主意!
要知道那玩意可是他趁着盤古琢磨開天時摸來的,別的生靈不好說,但三清這樣連天道都認了是盤古正宗傳承的家夥,真要上門索取……
雖然合道是他的機緣,但也未必不能被三清奪取呢!
可這孩子明明看得清,卻沒生出野心!
傻是傻了點,可愛也是真可愛啊!
鴻鈞看葉荊,越看越覺得可憐可愛。
當下也不再多想,将自己參悟透的那部分造化玉碟,十分幹脆地分出來給葉荊:
“拿着,自己好好參悟,還有什麽不了解的就标出來。日後定有緣再見,我再與你細說。”
其他的卻不只是鴻鈞小氣,連他都沒參悟透呢,給了這傻孩子他也鬧不明白,回頭還不懂得問,也是白瞎。
還不如等他參悟透了再給他。
鴻鈞自混沌至今,第一次看順眼一個生靈,這出手真心大方極了!
一出手就是造化玉碟哦親!
難怪能被葉荊葉土豪視為一家子,這出手的豪氣勁兒啊!
真心是大土豪山莊的派頭!
葉荊都被震得眼睛圓瞪了有木有!
還別說,葉荊現在用的這皮子,雖與他還是葉二二時足像了九分有餘,但有時候,一分半分也是大不同。
終究是盤古清氣所化,再如何複制小黃雞的皮相,精致度也需更上一層樓。
再者,倆團子哥慷慨分享傳承、苦心引他凝神修煉;
又有大楊柳企圖用引他淬煉元神以還情而不可得、“遁去的一”依然便宜他了;
又有洪荒行走這許多年,雖然最想收獲的還一個未得,風霜也不曾在葉二二那張嫩臉上留下什麽痕跡……
但時光流逝過便是流逝過,即便記不清年月、也沒留在臉上。
葉荊現在不說話的時候,還真看不出什麽呆傻二貨的味道來。
鴻鈞之前給他蓋的一個個戳,更多是因為看透他言行後的本質。
可現在看他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瞪得溜圓,偏盯死在那片造化玉碟上滴溜兒不動;
茶色微棕的嘴唇也半點兒不矜持地張開,鴻鈞毫不費力就能看到喉嚨深處微微顫動的小舌頭,嘴角處更有可疑的晶瑩……
什麽二貨氣質都暴露無遺了好嗎!
盤古遺澤再深厚,将葉二二的一張臉微修得再能唬人,也禁不起他這般糟蹋啊!
本該是很可笑的一幕,鴻鈞也确實笑開了顏,可笑過之後,卻越發感念這小輩的親昵、信任與謙讓之意。
三清真想搶奪這造化玉碟、真想搶奪那與天道相合的大機緣,也未必就能如願;
但這三清最小的一個都能挑得這麽巧的時機出現,若是換一種心思,不滿足于幫他吞噬羅睺,而是想着趁火打劫……
即便未必能将東西劫到手,但不管是便宜了羅睺、又或者三清真能火中取栗,都不一定。
可鴻鈞要在羅睺加三清之下保住造化玉碟,也是真難的。
說不定要落得如今羅睺那般,身隕魂銷、與人吞噬的結局。
——但三清沒有那麽做。
——雖然其他二清沒有出現,可這個小家夥再傻,卻也是個識貨的。
——但他依然選擇幫他吞噬羅睺,并且在之後,雖提出一個不太好處理的要求,卻并沒有步步緊逼,更沒有絲毫言語提及造化玉碟。
☆、土豪
鴻鈞在還以為這三清說不定個個都傻得和小家夥似的,
很可能真的不知道造化玉碟的妙用、和合道機緣未必不能搶奪時,就知道很領情。
此時看出葉荊對造化玉碟的垂涎之意、了解三清并非不識寶,便越發覺得自己真是占了大便宜。
這是一種有點兒奇妙的心理,
雖然不管葉荊識不識貨,鴻鈞得到的好處都是一樣的。
可就像去賭石買古董的時候,人家一個價賣給你,但在賣方也不肯定是不是真品、和明明知道必然是絕世珍品卻甘願讓步以一般價格賣出……
那買方的心理,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鴻鈞看着葉荊,
看他對造化玉碟垂涎欲滴;
看他只分到這麽點兒自己已經明言參悟過了、留亦無用、不過給了尋常外人卻又可惜才一直留着的那麽一小片就真心感激;
看他雖然也還多打量自己留下的另外一大片好幾眼,可那眼中有喜歡、有好奇,卻唯獨沒有貪欲……
鴻鈞點點頭,心裏對自己認的這個小輩越發滿意,也越發覺得自己對大道起的那個誓言真心不虧。
但再不虧,修行之人也沒有見着個小輩親近就要扒拉在一起黏糊的慣例。
葉荊要參悟這小片兒造化玉碟也不容易嘛,再說他也該急着回去和兄長分享吧?
完全不知道葉荊會出現在羅睺和他大戰現場純屬意外的鴻鈞,
以“小家夥在這兒是三清約好來和自己聯系的前站”為前提考慮的結果,
理所當然地,和事實果斷差了十萬八千裏。
所以他自以為體貼、提議和小家夥分道揚镳、有緣再見的結果,就是引得葉荊又抛了個大雷出去!
堪比指點鴻鈞他之道與天道相合的大雷!
可惜鴻鈞看不透葉荊的來歷,不然肯定要吐槽一句:
轉什麽大風車啊?
白将自己轉到洪荒裏頭變成只烏骨雞,回複金燦燦都需要辛辛苦苦上下求索,;
想撲美人兒哥哥撒嬌安慰心靈,也要等一段即使對于聖人來說也不算短的時間!
早知道扔個雷劈死色狗不就妥妥的?
大風車純粹找虐的有木有!
葉荊你的雷屬性卻是連鴻鈞道祖(未來時)也扛不住的好麽!
才含笑颔首看過葉荊瞠目結舌流口水傻樣的鴻鈞,也差點給震了個瞠目結舌啊!
花多大力氣才忍住沒像這小輩方才那般失态?
連忍住不流口水、又不至于喉嚨吞咽得太明顯失了長輩身份,鴻鈞都要用上法術的好嗎!
真心考驗未來道祖的法術微操技能哩!
可這又真怪不得葉荊。
身為一只小黃雞,身為一只再正宗不過的小黃雞,這對外人都那麽土豪大方了,對自家人豈會是個小氣的?
雖然一切都還是未來時,但聽多了天眷者們各種洪荒傳說的葉荊,一不小心就代入過分啊!
君不見他前不久還一再警戒自己,要珍惜性命、不作大死、等待和美人兒哥哥重逢之日,回頭為了鴻鈞,就能果斷沖上去,作了當今洪荒第一大死嗎?
雖然無法真的靠前,羅睺也不屑于将他視為對手……
可那是羅睺也!
大楊柳那麽牛氣,在無法融合“遁去的一”的時候,也不敢輕易對上的家夥好嗎!
那可是在混沌三千魔神之中也是數得上號的強者啊!
——數不着的也留不到盤古開天之後,引葉二二做恁般大死了。
而那,還只是在鴻鈞連話都沒和葉荊說過的情況下!
現在不只說了,鴻鈞還毫不猶豫地應承會幫着他想辦法、去解決黑漆漆的難題,甚至在他一發呆的空隙,大方無比地将造化玉碟分出一塊來送他做見面禮!
——雖然只是一小塊,但也要看是什麽東西啊!
——那可是蘊含了三千大道的造化玉碟,鴻鈞一身修為據說都是靠它!
——據說即使到鴻鈞證得混元道果、與天道相合之時,這造化玉碟都不曾全部悟透呢!
——珍稀程度無庸置疑!
鴻鈞果斷大氣!
果斷真漢子!
葉荊怎麽可能會再小氣?
看他時刻惦記着後世傳說裏頭那倆團子哥聯合外人欺負自家幺弟的渣個性,卻還毫不猶豫地,在接收倆團子哥的傳承記憶同時,
不只将倆團子哥給予的信息分別回饋,還将自己激發出來的也完全分享出去就知道了。
葉荊或許算不上傻大方,但對他的“自己人”卻是真大方。
而現在,他身上唯一能堪比造化玉碟的有哪個?
還恰好有一個!
遁去的一!
葉荊果斷将自己身懷“遁去的一”這個洪荒第一作弊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