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4472字)
前一刻還處于露餡兒大危機,連同在飯廳的其他下人都看不下去,捂住眼睛,這下前功盡棄了吧,讓你裝斯文,裝優雅,裝深沉,明明就是個陰晴不定的大暴君,幹嘛非把自己的僞裝成文質彬彬的弱男子,名分就是一位只需要一點火星就會爆炸的可怕強勢的男人,這下是裝不下去了。
就在一衆下人等着看自己主子好戲的時候,怎麽現在畫面卻變得如此溫馨和諧,剛才莫公子不是還一臉震驚被主子那充滿暴戾的氣息吓着的樣子,現在是怎麽回事……
一個喂,一個吃,再也找不出比這更加美好的畫面了。
“吃,你今天不把這些都吃下去,就不要下桌了,還是你想跟晚飯一起吃。”莫清逸的态度很強硬。
“清逸,你這是在欺負我。”欲哭無淚的委屈樣,可嘴巴還是慢吞吞的咀嚼着食物,就是半天吞不下去,托着下巴,似乎雙手也在幫着用力,再也找不出比風不驚更懶的人了。
吃飯就像是在要他的命,每一口吞咽就跟吃毒藥一樣艱難,也許讓風不驚吃毒藥都比現在來的積極的多。
莫清逸已經不想再多廢話了,這個男人簡直比小孩子還要任性難侍候,不就吃個飯嘛!有這麽困難嘛!自己可是為他的身體着想,明明是個那麽出塵不凡的人,為什麽非得把自己弄得營養不良的模樣,真是破壞形象氣質。
“主子…”這是去而複返的黑衣精壯男子。
“滾,有事一會兒在說,沒看見我正在吃飯嘛。”雖然過程難受,可這是難得跟清逸聯絡感情的時候,而且從剛才就感覺到了,清逸對他好像有些不一樣,雖然還是那麽的關心自己,卻似乎更親近了些。就沖着這一點,就是讓他吃下整桌的飯菜都樂意。
所以這種時候,最好別來打擾他,一直睡意惺忪的眼眸裏微微張開了些,裏面是令人無法琢磨的沉寂還有随時可能爆發的兇悍。
因為得到莫清逸的原諒,就當是原諒好了,風不驚也用不着在掩飾什麽?扭頭瞪了屬下一眼,很不耐煩的樣子,大有再不消失,他很樂意幫忙的血腥味道。
“主、主、主子……”事情真的很緊急,不然他也不會打擾主子跟莫公子的用餐時間,可是被主子那麽警告,真的好想大哭一場,雖然他是暗衛精英,是不畏懼生死的冷冽高手,可他就是怕主子,極怕,非常怕。
“你說吧,有什麽要緊的事。”真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不對,是大慈大悲的莫公子啊!就在莫清逸見到這個精壯冷酷的帥哥那副快哭出來的模樣,心裏忍不住發笑。
怎麽風不驚很可怕嘛!他怎麽沒有發現,幹嘛吓成那樣。
“清逸,我還餓……唔。”覺得自己被忽視的風不驚開始搶奪注意力,只是他才剛開口,一塊點心就塞進他的嘴巴裏,讓他免于開口。
莫清逸的意思很簡單,餓了就吃,別老是沖他喊,他不是食物,喊多少聲也不會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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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風不驚又狠狠的剜了下屬一眼,沒事跑出來搶什麽視線,看來應該被扔到禁地再多加鍛煉才行。
“莫公子,風谷外面的人越來越多,那些求醫的人是蜂擁而至,把風谷給圍住了。所以希望主子早些定奪,我們要怎麽做,而且我們還發現了朝廷的人…”劫後重生就是現在這種感覺吧!也顧不得自己主子的陰暗眼神,精壯的酷哥總算把事情簡單明了的解說了一遍。
“有什麽好定奪的,全殺了…哎喲…清逸,你打我,你從來沒有打過我的。”要眼睛裏多點水氣的話,那麽風不驚真的可以去演戲了。
全殺了,這個男人居然能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話,那是人不是豬,說殺就殺的,還是他當自己是變态殺人魔啊!莫清逸沒好氣的拍了一下風不驚的後腦勺。
這絕對是反射性的動作,可他不知道就是這個動作,真的會吓人很多很多人的。
居然有人幹不知輕重的去拍閻王神醫的後腦勺,這已經不是找死那麽簡單的事情,簡直就是想接受生不如死的待遇,地獄一般的侍候。
再有別說拍了,就是想要近閻王神醫的身,也要看自己的份量足不足,夠不夠。
顯然莫清逸是個例外中的例外,特殊中的特殊,沒辦法啊!人家閻王神醫樂意被他拍,高興被他拍,誰也管不着。
“真的有很多病人嘛!怎麽都找上風不驚了。”難道風不驚的醫術真的很高明和厲害,不然怎麽一來就來那麽多。
他可是知道這個叫風谷的莊園有多大,都已經完全包圍住了,莫清逸都可以想象有多少病人。偏頭看向還在跟點心奮戰的男人,依舊小雞啄米一樣的進食速度。
不能怪他以貌取人,他真的看不出這個男人有那麽厲害的醫術,要知道當大夫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稍不注意的話,可是會死人的。
那就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交給風不驚醫治,好不靠譜哦。
“是的莫公子,很多求醫的病人。”至于為什麽找上主子,要知道主子可是江湖上盛名已久大名鼎鼎的閻王神醫,醫術高超能跟死神搶人命,性命危機的時刻,不找主子找誰啊!
“這樣啊!風不驚,你在這裏慢慢吃,我跟他出去看看…”莫清逸覺得他雖然只是客人,不過看看那種場面應該沒有什麽吧!而且風不驚還要吃飯,他去一下不會搶了主人家的風頭吧!
“不許去,那是瘟疫,你以為是其他病症,會傳染的。”風不驚才不會告訴莫清逸,那種瘟疫只針對有武功有內力的人才會傳染,至于像莫清逸這種普通人,就是跟那些人同吃同睡都不會有什麽問題。
“瘟疫……”說實話,莫清逸還真被吓住了,他沒有想到是瘟疫這麽大的事情。
那可是瘟疫啊!在古代那就是絕症。
不過……
莫清逸又細想,他本來就是快要死的人,不就瘟疫嘛!有什麽好怕的,也許那瘟疫還不會找上他這個将死之人、
“沒事。”莫清逸反而安慰起風不驚來,讓他不用緊張。
“沒事才怪,我跟你一起去。”風不驚拉着莫清逸就往外走,身後的食物就此遠離他,其實這才是風不驚的真正用意吧!因為他實在吃不下去了。
而被風不驚這麽疾行風一樣的拉走,莫清逸也沒有想那麽多,就留下一幫子下人,開始慢條斯理的收拾飯桌。
心裏開始盤算着這次能拿多少分紅,因為每次主子給人醫治的時候,他們風谷上下都會拿到一筆可觀的分紅,這下一次性來這麽多病人。
估計都會被主子好好敲詐,不對……是勒索………也不對……那都是診費,診費才對。
相信又會是一筆相當可觀的診費,所以現在的他們才不會去在意主子的脾氣什麽的,跟着主子混,生活樂無憂啊!
風谷裏是等着好事發生,而風谷外面,前來求醫的人密集在風谷的入口處,就那麽眼巴巴的看着緊閉的大門,望眼欲穿的期盼着等待着,希望能發生點什麽奇跡。
“門開了,門開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出來。接着整個風谷的入口處全都躁動起來,争先恐後的希望能擠到最前面去。
因為他們唯一的希望終于要出現了,只要閻王神醫肯出面,他們就是用盡一切辦法,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懇請閻王神醫出手相救。
因為活着就是希望,失去的東西可以再去打拼回來,可要是死了,就什麽都不要去談了。
“都給老子滾到百米以外去,再圍上來,老子就把你們一個個宰了當花肥。”聲音真的不是很大,去如春風寫意一般傳進每個人的耳裏。
那乖張陰沉的語氣,可不就是江湖中傳說的那樣,一點不差。
這話音才剛落,就傳來一陣如萬馬奔騰一樣的狂亂蹄嗒聲,衆人一致向後轉,向着一百米以外的地方狂奔而去,沒有一個人敢遲疑。
因為閻王神醫說把你宰了當花肥,就肯定會那麽做。
他們是來求醫的,不是來求死的,何況還是被當成花肥,所以還是乖乖聽話。
接着他們就遠遠的看見風谷的門口,站在兩個人。就那麽兩個人能,一位是江湖中耳熟能詳的閻王神醫,因為對方那獨特的氣質和容顏,還有那陰晴不定的神情和隐隐散發出來的暴戾狂躁的氣息,不是閻王神醫又是誰?
可是并肩站在閻王神醫身邊的那個人普普通通的男人又是誰啊!沒見過……
所以很快的,莫清逸就被衆人無視了。
“齊叔,椅子。”風不驚扯着怪嗓門,幽幽的喚着。
“主子。”只見管家搬來一張很普通的椅子到風不驚面前。當椅子才對放下。
啪的一聲,風不驚的一只腳就踩在了上面,接着臉上開始露出匪氣,霸氣,還有絲絲流氣。
“風谷的規矩你們應該都知道,準備好診費的先過來,齊叔準備記錄。”風不驚這麽說的時候,管家已經拿着一本類似賬本的東西,手持毛筆,時刻準備着。
接着出現在莫清逸眼前的便是一幕排隊收錢的畫面,怎麽看都像是在繳保護費,再說風不驚,哪裏還有半點柔弱氣虛的樣子,那副奸商一樣的嘴臉,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繳費完之後……
“十萬兩以下的,排到最後面去,浪費本大爺的時間,少于五十萬兩的一邊歇着去,才這麽點錢,換一條命,真是垃圾。少于一百萬兩的站到那邊去,本大爺看着你們就心煩,一百萬兩以上的,可以靠近點,本大爺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傻子,居然送來這麽多錢。”真的是奸商,還是嘴巴特別毒奸商,不對,簡直就是土匪。
被土匪還要惡霸,當莫清逸見到大概有二十多個人往前走的時候,覺得這個世界完全飄忽虛幻了。
不就看病嘛!需要給這麽多診費嘛!所以莫清逸很同意風不驚的說法,都是傻子。
“現在是第二條規定,帶了替死鬼的站出來,沒有的通通給本大爺挖坑幹脆把自己先埋了。”風不驚大爺一樣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着手中的賬本。
“齊叔,記錄。”管家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換了一本記錄冊。
很快的,數百人站了出來,而且都是兩人一隊的。
“看來你們還算聰明,找的都是還沒有被傳染的人,要不然的話,現在死的就是你們自己。喲,這是誰啊!齊叔,那個落魄大叔給了多少錢。”在站出來的人群中,風不驚發現了很有意思的兩個人。
眼底是冰冷的寒意,錢都沒有繳夠的人,居然有臉站出來,看來是真的在找死。
“回主子,是江湖中的獨行殺手冷涯,他只給了十兩。”管家很盡責的說着。
“十兩,冷涯,你還真是已經‘有錢’到了這種地步,他身邊的小男孩又是誰?”風不驚見到這個曾經江湖盛名的可怕殺手落魄的模樣,并沒有絲毫的同情,他風不驚的字典裏,就沒有同情這兩個字眼。
“回主子,那是他的兒子,冷漠。也是冷涯這次的替死鬼。”管家簡直太專業了,說出這麽驚悚的事實,居然能面不改色。
那可是冷涯的親兒子,卻要替冷涯去死。
“你還真舍得,那個女人給你留下的唯一遺物,居然現在要替你去死,冷涯啊冷涯,這就是你當初不接受本大爺好意的後果,影子,把他們都殺了,本大爺看着心煩,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父子親情。”因為風不驚已經看出站在冷涯身邊的可愛男孩眼底并沒有一絲恐懼,而是一種甘願赴死的堅定和決心,也就是說,冷漠是心甘情願為自己父親去死的。
可風不驚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住手……”
“不要……”關鍵時刻,出現了兩個聲音。一個稚嫩卻堅定,一個成熟卻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