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下一個“鹌鹑”嗎
LED屏上打出了幾張圖,都是聊天記錄裏蘇見淳主動發給駱瀛風的截屏,上面是她跟男朋友的對話,基本都是男方不停問這問那,關懷備至,蘇見淳高興了理一句,不高興連着晾好幾天。
(13:37)
蘇見淳:
圖片
這個人又來了,好頭疼啊,要怎麽拒絕的他,說的太直白會不會很傷人啊?
上次我見阿玺拒絕外校的追求者,當着面随手把人家的禮物扔進了垃圾桶,雖然很酷,但感覺有點冷漠。
……
蘇見淳的男生緣一向不錯,但如今吊備胎的行為被爆了出來,沒有哪個男生還會覺得她清純可愛潔白無辜。女生中則有部分人早就看出了蘇見淳的本性,如今求錘得錘,也算出了一口氣。
鐵證面前,蘇見淳還在垂死掙紮,不停念叨着那個人不是他男朋友,只是她的追求者之一,他們沒有确定關系。
姜之玺将她狼狽的模樣盡收眼底,“不管怎樣,你這些話說得倒是很有水平,随便一句抱怨一句調侃就能拉別人下水,我怎麽拒絕追求者跟你有關系嗎?還是你想學經驗?我看不必了吧,除了你男朋友,還有誰公開跟你表過白嗎?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地暧昧吧?看你比較容易得手所以試試而已,你吊着別人,其實自己也是衆多備選中的一個,成就成了,不成也不遺憾。”
蘇見淳被這番話羞辱得渾身發抖,她很想沖上講臺,狠狠給上面那個嚣張跋扈的人一巴掌,或者把她踹下臺階,讓她摔得頭皮血流,再也不能開口說話!
可她不敢。在轉過身的那瞬間,蘇見淳對上了姜之玺冰冷的視線,像刀一樣,能生生切開她的喉管。
她幾乎是立刻認識到,事情還沒有完。
“我說你有段時間怎麽總跟我提陳若生,言語裏還盡是诋毀,你是以為駱瀛風跟她走得近,所以嫉妒,想毀了她?”姜之玺冷笑一聲,“可駱瀛風是我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你從一開始就針對錯了人,你在不是單身的情況下,妄想去撩一個有女朋友的人,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麽可能贏得了?”
這話一出,周圍人又是滿臉驚訝,紛紛議論這事到底是真是假。
有人覺得錯不了,“你們看那些聊天記錄,都是從駱瀛風的角度截的圖錄的屏,肯定是本人也被蘇見淳纏得不行了,索□□給女朋友公開處理。”
Advertisement
也有人覺得不一定,“也沒見婊姐和校草走得多近啊,喪偶式交往嗎?”
“人家倆低調不行嗎?一個上澤婊姐,一個上澤校草,公開交往還不炸了鍋了,走到哪都被人讨論,換你你樂意?”
“我挺樂意的……”
各個班級都在熱烈讨論,尤其是高二一班,一群人圍着駱瀛風向他求證,“婊姐真是你女朋友啊?”
駱瀛風皺着眉,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沉默好半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确實在交往,雖然可能是那種最不合格的男女朋友,但的确誰都還沒提分手。
另一邊,蘇見淳晴天霹靂愣在原地,周圍的嘲笑聲淹沒了她,像突然漲潮的海水嗆進了她的肺。
還不等她緩過神,耳邊又響起惡魔的聲音,“你一向吃軟怕硬,現在你知道了正主是我,還敢用你對付陳若生那一套算計我嗎?”頓了頓,姜之玺揚起嘴角,“哦,我倒是忘了,有人剛剛匿名在學校論壇上罵過我,那麽漏洞百出的文章,特別像你這種人的風格。”
蘇見淳一顫,指甲幾乎扣進肉裏,“你,你憑什麽說是我做的?你有什麽證據!”
姜之玺聳聳肩:“我沒說是你幹的啊,我知道你不會編故事,想象力一向不怎麽豐富,如果那個帖子是你寫的,肯定很多事都是事實,可能是你自己做過的,然後靈感一閃,嫁禍在了別人身上,比如,舉報陳若生和駱瀛風。”
夾槍帶棒惹人聯想的話可不止蘇見淳一人會說,姜之玺同樣玩得爐火純青。簡單幾句就把最近的幾件大事串聯了起來,所有矛頭都直指蘇見淳。
底下學生議論紛紛:
“不就是沒讓她進SC嗎?至于又是栽贓又是演戲的?”
“有男朋友還跟別人聊騷,那可是校草,真以為自己配得上?”
“吊備胎也太渣了,我以前還以為她多清純呢。”
“嫉妒歸嫉妒,這耍的手段也太陰了。”
……
人群的沸騰不僅包裹着當事人,也圍繞在陳若生左右。
她擡頭看着講臺上從容鎮定的姜之玺,心底升起一種難以描述的複雜感覺。
剛才姜之玺忽然叫出她的名字,她整個人都狠狠一顫,昨天在走廊被罵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她不敢想象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幹脆利落捅穿小心思會是怎樣的難堪和難以接受。
可出人意料的,姜之玺沒有說她什麽,甚至算是側面維護她了兩句,有點把她清出風暴中心的意思。
昨天論壇那個帖子一出,沒有幾個人會對校草深夜會面的對象有什麽好感,這無關行為對錯,而是爆料人敘述語言的偏頗,加上大多數人下意識的反應導致的結果。
而今天,學校有了更讓人群情激憤的人物,陳若生搖身一變成了這個人欺負的對象,人們又會下意識對她施以同情和諒解。
蘇見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驚覺自己這些天散布的謠言,設下的圈套都被姜之玺在十分鐘之內拆了個幹淨,甚至她幾個月,半年前言語中傷過的人,也都被姜之玺三兩句話澄清。
她費了那麽多心思,可到頭來算計的卻是自己。
不,不對。
還有一個林嘉慧。
她做了帖子爆料內容的證人,她實名指認了姜之玺,她也不會好過的!
混亂中,不知是誰狠狠推了蘇見淳一把,她一個趔趄,又被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人群散去,林嘉慧走到了她面前,白色雙帆布鞋跟上沾滿了操場上細碎的塑料綠草,密密麻麻,讓人有些不适。
“我早跟你說過,沒用的,姜之玺和我們不一樣,她會反擊。”
她會反擊,這是兩層意思。
一是姜之玺肯定要這麽做,二是她懂得要用什麽方式給出致命一擊。
蘇見淳擡頭看林嘉慧,“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我沒有賭贏,你也占不到便宜,你這次得罪了她,她會放過你嗎?”
林嘉慧:“我早就得罪她了,她也報複過我一次,但僅僅是那一次,之後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蘇見淳皺了皺眉,總覺得林嘉慧話裏有話,忽然,後者莫名其妙笑了,語氣也變得奇怪:“但你也看見了,那一次之後,我一步步成了今天這樣子,你現在最該想的,是姜之玺公開讨伐了你,而你,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我。”
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