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反擊開始
小勺子剛掂着新鮮的羊奶進了茶樓,就看見小穆從後門回了樓裏。
“哼,還是齊大人好啊,我說老板也不會看上個小屁孩。”他嘟囔着進了食房,讓人趕緊将新鮮的羊奶熱一下給香香小主子送上去。
爬在帳上悠閑的打着端盤,誰人一進來都能看見齊家茶樓的小孩喜氣洋洋的瞅着他們,就跟看見一堆銀錠一樣。
二樓齊硫的房間中,齊意抱着香香一小口一小口的給她喂奶,小孩子一下子吃不了多少,但卻會很容易就餓。
純白香甜的奶還剩下了不少,香香就爬在齊意的肩頭打了個小嗝便不再吃了。把孩子放在床上讓她自己玩耍,經常抱着的話,以後會比較不好養。
齊硫随手拿起香香還剩下的大半碗羊奶仰頭全部喝了下去,喝完之後露出個艱難的表情,感概道,“太甜了吧”
齊意唇邊劃過一絲淺笑。
齊硫湊過去跟他并肩靠在床欄上,“你和香香先住在茶樓,行嗎。你和香香還沒足月,不能見風,樓裏的夥計我交代幾個機靈的來幫洛千雲的忙,他一個人照顧不來。顏大人來這邊也比較方便。你放心,我已經吩咐好了人,讓他們不要出去胡說。”
“恩。”
齊硫站起來伸了伸攔腰,活動了幾下,“好久都沒好好睡了。”
“那邊,還好嗎”齊意仰頭看有些疲憊卻仍舊意氣風發的男人。
齊硫坐到床邊伸出一個手指頭逗香香玩。
小丫頭傻乎乎的還不會張開手,但這幾天已經學會了吐泡泡,沒一會齊硫的手就濕了。
“抓住了幾個小商販和農夫,但都是沒什麽用的。不知道天神教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幾乎沒有明顯的有權的人。”
齊意輕蹙眉宇,“唐瀚才有蹤跡嗎?”
齊硫眼裏精光一閃,“沒有,不過我敢肯定他就在我們附近。我那個相識的大哥,最厲害的就是一張嘴,怎麽說都能讓人信服他,他見多識廣,形形色色的人認識的不少,所以對付任何一種類型的人都很容易抓到致命點。”
齊意點一下頭,“将軍交由我的任務在你的手裏嗎?”
齊硫是負責齊侍衛任務下達以及通信和傳送邵越與沈楚熙的命令的樞紐。
他明朗一笑,俊雅風流,伸手将齊意散落的墨發拂到耳後,“照顧好你和香香就好。”
他低頭在他唇角一吻,“你都不知道顏大人有多高興,小丫頭都快成為他們說的最多的話了,将軍前幾日與我交談時還露出了不滿,不過卻也無可奈何,誰讓我家香香是唯一的小丫頭呢。王爺啊,要不是王妃攔着,早就急着要封香香為公主了。”
齊意眼睛稍稍睜大,露出驚訝和歡喜,還有一絲不解。
齊硫将齊意摟到懷裏,察覺到僵硬的人放松了身體後,才柔聲道,“即便我不在你身邊,卻也從沒有遺漏過你與香香的消息。”
齊意心中猛地一陣,胸口微微一縮,有些顫抖和怔忪,含在口中的苦澀混合着淡淡的釋懷與淡然在初春的陽光中一點點消失流走。
他微斂眼眸,凝望自己修長的手指,感受到冰涼的時候就被人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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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淡的微風還夾雜着冬末的寒冷。
沈楚秦手裏纏着一道又一道潔白的棉線,他站在宮廷的院中,仰頭望着天空。
天際邊,不高不低的飛躍這輕盈的紙鳶,上面隐約還能看見勾勒的粉墨桃花和藍白的天空遙相呼應。
天空中雲朵與紙鳶的熱鬧,更是襯托出雕廊小院中的寂靜與沉默。
站在沈楚秦身邊的骨朵公主,哦,不對,是蘭妃,女子身上系一條粉白的披風,唇角帶着彎彎的笑容,輕柔的發絲盤解成美麗的形狀,上面細細編織着精致的發髻。
她站在沈楚秦身邊,仰頭凝望天空中輕盈飛躍的紙鳶,望向身邊的夫君時眼中露出愛慕和自豪。
隔了兩個宮殿的地方,一處不大的宮殿中,清瘦高挑的男子一手扶着窗戶,他站在大大敞開的窗邊,仰頭望着不遠處的天空中那只粉色的紙鳶,怔怔的,帶着不可言說的寂寞和疏離,将自己與塵世分割開來。
他用手捂住嘴,将咳嗽消匿在手背中,天空中被綁束的紙鳶上一抹粉紅的重彩像烙印一般燙傷在他的胸口,閉上眼睛,都能看見那個在黑暗中粉色輕盈的身影。
修長的張着細繭的手指無意識的在窗邊輕劃,一筆一畫,全是大楚最尊貴的字——秦。
“先生,別看了”木語不看看季落的表情,聲音中都帶上了嘶啞和心疼。
季落唇角勾着一抹淺笑,将雕花紅木窗緩緩關和,看着外面的美好的希冀一點點消失,直到全部關嚴,他挺直了脊背,朝木語輕聲道,“幫我把閑王請來一敘吧。”
天幕緩緩落下,深藍的夜色就要淹沒整個塵世。
期待一場漂泊大雨,洗去靈魄上的塵埃與殇沒,用雨聲将幹涸與寂寞一經驅散,不知又會何年想起埋沒的錯過。
初春的清晨,終于有清脆的鳥聲在光禿禿的枝桠間歡快的鳴唱。
齊硫走進距珮陽幾十裏之地的館莊市鎮中的客棧,忙碌奔波了一夜又終于回到了這裏。
一身的寒氣還沒散去,就看見有人哆哆嗦嗦端着碗東西快步走了過來,将碗砰的一聲放在他面前。
香濃的肉湯散着鮮美的味道。
石清河笑得合不上嘴,一副得意的表情,“怎麽樣,俺、我算的準吧,剛好把湯給你端來。別客氣,喝吧。”
齊硫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你一大早都在等我?”
石清河額了一聲,大大咧咧的坐在他對面,有些黑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紅暈,“說啥呢,我這是怕你沒吃飯,沒力氣抓人!”
齊硫從筷簍中抓出兩根筷子一手扶着碗大口吃起來,邊吃邊說,“最近怎麽樣,他找你了嗎”
石清河搖搖頭,眼睛忍不住盯着在霧氣中露出的俊臉,“齊老板,你說咱們這樣真的有用嗎,我咋覺得他不會輕易上當呢”
齊硫吃的額頭上冒出一點汗珠,“繼續等,我有耐心。不過,我們也要開始行動了。
石清河點點頭,“你說啥就是啥。”
齊硫說的比做的還要快,從他自珮陽回到館莊後的兩天之內,配合當地官府開始收攏有假銀錠的商販及其人家,并且将那些人一個一個請進官府徹夜‘詳談’。
就這樣大力收集和明着打壓,那些所謂的天神國的人終于開始有了動靜。
石清河在街上大搖大擺的時候被人塞了密信,剛走到對方指定的巷陌,就被人給拉住了,吓得胳膊腿亂動,就差大聲叫喚了。
“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一個穿着灰色長袍微胖的男子走了出來。
石清河看見齊硫曾經逼他死死記住的人的模樣——唐瀚才!
身體被兩個人給按住,偏僻的巷陌被幾個人堵得嚴嚴實實。
“你、你,你想俺做什麽!”石清河結巴的身上哆嗦。
半年沒見,唐瀚才隐隐有了發福之兆,配上他陰沉的表情讓人有些發笑。
低沉的聲音,“石清河嗎,原來你還有點作用。我問你,你還記得我當初給你說過什麽嗎”
石清河咽了一口口水,“俺前一段時間被他、他他找到的時候失憶了,您您說的俺俺忘了,您大人有大量,再說一遍,好好嗎”
唐瀚才看着他低頭做小的樣子,不由得回憶起十幾年前有相似容貌卻一身傲氣堅韌的男子,不過,一切都一下子轉瞬即逝。
他眼中露出一絲鄙夷,“你忘了我說的沒關系,你只要記得你還有個老娘就好。”
石清河猛地睜大了眼睛,露出震驚和憤怒。
“混蛋,你放開俺,俺要和你拼了,放手啊!”
唐瀚才冷笑一下,嘴唇一動,按着石清河的兩個人立刻會意對着石清河的腹部重重下手。
直到耳邊變得安靜,眼中發黑,嘴裏嘗到血腥,石清河蜷縮在冰冷的地上捂住自己的傷口,呻吟。
齊硫從暗中迅速出現,抱起地上的人回了客棧。
将他放在床上,石清河頹廢的捂住腹部靠着床欄,看見對面的男人流露出歉意,他伸手揪住齊硫胸前的衣襟,“混蛋,你欠俺”
齊硫按住他的手,眼中淩厲的冷意化作深深的歉疚,“抱歉啊,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