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面花蠱暴力有的時候并沒有錯,……
錄音帶卡住了。
茹願只聽到了非常短暫的一句話, 她把帶子拿出來之後輕輕轉了一下磁帶裏面的圓孔,讓折疊起來的帶子恢複正常。
這種東西在她很小的時候見過,小學的時候會拿這種東西來聽英語磁帶。
磁帶整理好了之後, 茹願再聽裏面的聲音就變得正常多了。
【兒啊, 別為我傷心,人固有一死, 20年前我就該随了你爹一道走。】
【那是你爹生平最重要的東西,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再也不要……回到那裏……】
女人的聲音氣若游絲, 仿佛命不久矣。
在她的聲音結束之後緊跟着傳來小馬的哭腔, 在裏面啜泣着喊道。
【娘啊!兒不孝……】
光聽這段對話, 明顯是很常見的生離死別劇情。
小馬的母親去世了, 是什麽時候的事呢?
茹願不知道。
她只能先把這個錄音帶拍下來,準備到了公聊的時候好好審訊一下小馬。
床邊放着一只20寸的小行李箱, 箱子的拉鏈有四位數的密碼。
茹願撥了兩下密碼鎖後,看着結結實實的鎖眼有些頭痛,每次一看到這種開鎖的東西就渾身難受。
Advertisement
如果是鑰匙的話就算了, 關鍵是還要破解密碼。
她站起身來,在房間裏到處尋找有沒有什麽和數字相關的東西。
小馬的行動軌跡非常少, 就是把行李箱扔在房間裏然後躺在床上吃薯片, 然後就是那三塊從魚缸裏撈出來的石頭了。
茹願蹲在行李箱前, 忍住自己暴力拆開的欲望, 忽然想到在牛谷義房間裏看到的那張陰茅村地圖。
那張地圖上面是有經緯度, 而馬圖案所在的北緯和東緯組合在一起, 剛好夠四位數。
北緯27、東緯98。
茹願試了一下2798, 發現不對把順序倒過來之後9827成功打開。
這一點也能說明,小馬用當年馬家在陰茅村的緯度來作為密碼,肯定和馬乾坤有關系。
打開行李箱的喜悅遠沒有發現秘密的喜悅來的更深, 雖然從游戲一開始就茹願就懷疑小馬和馬乾坤的關系,但是真的在輸入正确了秘密之後,茹願才如釋重負。
鐵馬是馬乾坤的遺孤。
身份卡上面顯示:【恭喜你輸入正确,獲得1行動點。】
觀衆們還沒看清茹願是怎麽解開的密碼,但是在瞧見行李箱裏面擺放在最上面的東西時,所有人都啞口結舌後脊梁發寒。
——“天哪!《百蠱大全》!”
——“署名寫的這個‘馬乾坤’是誰?”
——“笨死了,就是那個活在傳說中的‘南馬北牛’之一啊。”
——“鐵馬有這個東西,所以就是說鐵馬也會施蠱咯!”
小馬肯定是會施蠱的,這本《百蠱大全》應該就是磁帶裏面馬媽媽對小馬說的那個“生平最看重的東西”。
在《百蠱大全》裏面,詳細記錄了幾乎所有的蠱蟲分類,簡直比蠱廳裏面的蠱蟲類別還要詳細。
每一個字都是用手寫出來的,可以看得出來馬乾坤對這本書的用心良苦。
書上面記錄着每一個蠱蟲的制作方式、以及蠱蟲所會帶來的後果。
其中有一種蠱蟲很有趣,名字叫“情蠱”。
所謂情蠱,顧名思義,就是對異性施蠱可以讓對方瘋狂的愛上自己。
茹願記得很清楚,蠱廳裏面沒有“情蠱”。
牛谷義在制蠱上面的造詣和馬乾坤不相上下,從“情蠱”的制作方法來看,并不是很難制作而成的東西,它為什麽沒羅列在蠱廳裏呢?
随着疑問越來越多,可搜證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茹願走出門的時候看到津戈撩站在枯井旁邊,瞧着那個幹涸的井水發呆,他聽到旁邊有走路的聲音,回頭的時候看到茹願站在二號房的門口歪着腦袋瞧自己。
每一扇門外面挂着的水晶風鈴随着夜晚的風微微拂動,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茹願伸手想要摸一下頭頂觸手可及的鈴铛,卻摸到了一捧夜晚的星光。
有點涼。
“搜到了什麽好東西?你看起來很開心。”津戈撩轉過身,朝着走廊這邊走過來,邁開長腿從走廊的欄杆上跨過來。
茹願鼻尖嗅到輕柔的薄荷清香由遠至近,萦繞在她的心尖上,煞是迷人。
她輕笑:“搜到了不少好東西。”
二人站在廊庭下面,輕柔的晚風拂在身旁,帶來一身舒爽的涼意。
“好久沒遇到這種氣候了。”茹願雙手抄兜,擡頭看着紫霧彌漫的星空。
天空上面星雲密布、布星卦象。
每一顆璀璨的星星都映入茹願的眼底裏,保留在那雙圓而亮的眸底裏。
津戈撩輕嘆:“是啊。”
“以前在武術館,也就只有到春秋換季的時候才有這種溫度。”茹願眼睛忽閃着,明媚的小臉在月光下面有些素白,“我姐最喜歡這種季節了,不冷不熱很舒适。”
津戈撩看着無雲的天際,每一粒閃爍的星光都像是遠在世界之外的人。
以前小的時候,家裏的老人總會說。
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長大以後都知道,這種話都是假的。
怎麽可能呢?
人死了之後就是死了,還有什麽變成別的一說呢?
這一點上,小馬都比茹願要聰明得多。
他都知道三千世界不能真的逆天改命,不會真的能讓人死而複生。所以選擇拿到高昂的錢,去給呦呦換一雙眼睛,而不是直接給呦呦換眼睛。
雖然結局都差不多,但是意義卻完全改變了。
津戈撩微微擡首,看着夜空中的璀璨星光:“每一個人在這個世間裏都是獨一無二的,你姐姐是,你也是。”
茹願笑笑:“很少能聽到你說這種會誇獎人的話。”
“我說的是事實。”
茹願第一次見到津戈撩的時候,她剛和隔壁高中的人打了一架,當時津戈撩站在校門口指名道姓地找她,她還以為是隔壁六高的人過來尋釁報仇的。
結果沒想到大水沖了龍王廟,還給津戈撩留下了一個不學無術的印象。
“那個時候你為什麽不跟你爺爺解釋?”津戈撩聲音微弱,夾着夜風有些不真切。
茹願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事:“他什麽都知道,解釋了也沒用。我爺爺就想讓我安安分分的像姐姐那樣,哪怕沒有姐姐那麽優秀,稍微能不那麽惹事也可以。”
“很難嗎?”津戈撩好笑的看着她。
對于津戈撩來說當然不難,他對爺爺的話是說一不二、言聽計從。
但是對于茹願來說,當然很難。
茹願,一身反骨。
這股叛逆的勁兒仿佛天生就刻在骨子裏。
所以津戈撩也不懂,為什麽茹願寧願挨打也不肯跟爺爺示弱。
難道就是單純的不想成為武術館的接班人嗎?
茹願笑容淡了幾分,少了一點少年氣多了幾分沉穩:“你覺得三千世界和現實世界最相似的一點是什麽?”
“什麽?”他問。
“就是有的人拼盡所有的一切所得到的東西,而有的人使用一點武力就可以輕易奪走。”
就像是在“不要害怕”事件裏面,大灰狼和小白兔想要奪走茹願的行動點一樣。
茹願:“暴力有的時候并沒有錯,錯的是如何使用,不是嗎?”
津戈撩挨着茹願站在月光下面,對這句話無法反駁。
在剛來到武術館的時候,師父就對他說過一句話。
傷人的不是武器,而是傷人的那顆心。
其他玩家紛紛從搜證區域走出來,所有人聚集起來的時候剛好到了第一輪搜證的結束時間。
圓桌廳就在枯井旁邊,在月光下乘涼,探讨着這座蠱蟲之村的20年機密。
衆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臉上多少都挂了一些倦意。
距離21點15分發現屍體到現在,按照事件裏面的時間設定,正好到了淩晨一點左右。
即使如此,還是要打起精神來好好研究一下各自搜到的東西。
這次茹願拿到了真兇本,她必須要掌握場上局面,引領場上的所有話鋒轉向。
“你們都知道陰茅村20年前被屠村之前,盛傳在村子裏的兩個很厲害的蠱師吧?”她目光慢悠悠地在桌子上轉着,最後落在坐在自己旁邊的小馬身上。“一個是已經死亡的牛谷義,一個就是那個所謂的‘南馬’。小馬,和你有沒有關系?”
茹願都這麽說了,小馬就是再笨也知道她肯定是搜出了什麽東西才會來問自己,他猶豫了幾番,還是坦誠回答:“我在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和‘南馬’有什麽關系,自記事起我就姓鐵,叫鐵馬。而我媽單獨撫養我,我從小就沒有父親。”
“你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嗎?”茹願追問。
小馬搖搖頭:“不知道。”
氣息沒有什麽變化,他是真的不知道。
小馬又道:“但是我記憶裏面在我三歲之前我是見過我父親的,但是印象不深刻了,總覺得可能是我記憶出現了錯亂。”
“你有沒有問過你母親,你父親是怎麽死的?”安然然詢問道。
“問過,我母親說是車禍死亡。”小馬眼簾微擡,細細地回憶道。“後來我媽就再也沒有提過我父親的事情,獨自一個人把我在外地撫養長大。”
喬克裏捕捉到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外地?你本地老家在哪裏?”
“我媽沒有說過,但是……”小馬目光轉向公聊室不遠處的枯井。
茹願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勁,順着小馬的目光看向枯井。
井身上面已經布滿了叢生的雜草,但是依舊難掩歲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跡。
小馬繼續說:“……但是我對這個枯井的印象很深刻,因為在我幼年時期的記憶裏面,我居住的地方就有一個這樣的井,因為全村的人都靠這口枯井提供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