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要害怕您已投給本次事件的‘紅……
津戈撩的眸子裏有着亮晶晶的光澤, 盡管面具外面的下颚線依舊緊繃着僵硬的線條,但是瞳孔就像是浸泡在水裏一樣晶瑩剔透的玻璃體。
他的身體筆挺而又健碩,看起來精瘦但是隔着衣服摸的時候能摸到不含一點皮脂的肌膚線條。
茹願站在他面前的時候細細嗅聞, 能聞到鳶尾花和溫暖氣候時的香甜柑橘汁融合在一起的時候, 散發出的幹淨氣味撲面而來。
仿佛有一陣雪松山川下的風萦繞在她的身邊,有戀人在她耳旁落下冰涼的吻。
茹願的臉頰有些滾燙, 雙手在津戈撩的身上粗粗拍打了幾下之後就完成了搜證環節。
津戈撩,真是一個人間尤物。
茹願心想。
人間尤物忽然前傾一步, 彎腰伏在她耳邊飛速說了一句。
“你的尾巴太長了。”
這句話他之前說過, 但是說的這兩次給予茹願的感覺都不同。
這一次的感覺讓茹願仿佛墜入伊甸園之中, 沉醉迷人氣息帶有入侵性地逼近, 卻在話語驟停之後疏遠而散。
茹願睫羽微微顫,心下了然, 知道自己尾巴的秘密肯定被他發現。
但是,他為什麽沒有告訴別人呢?
搜身結束。
所有玩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正式公聊。
四周的氣氛凝重到極點, 剛才搜身被搜出來袖口沾了熒光顏料的大灰狼主動承認:“宴會廳牆壁上面的那些狐貍确實是我塗上去的,停電的事情我也知道。做這件事的目的也很單純, 就是為了吓唬朱學民, 讓他當衆承認自己對胡媚做下的罪行, 給我自己喜歡的女人出口氣。”
Advertisement
“18點30分和死者在房間裏争吵的人是不是你?”茹願不接他的這個話茬, 把事件的重點拉回到時間線上。
大灰狼非常幹脆地搖頭:“不是我。”
好像有什麽東西燒焦了。
空氣中散發着一種酸沁的糊味。
茹願目光銳利了幾分。
他在說謊!
大灰狼真誠的語氣騙到了場上大部分的玩家, 但是茹願知道, 小馬聽到的18點到18點30分和死者争吵的人, 就是他!
茹願的眼睛眯了起來,腦海中飛速思索着如何能讓其他玩家察覺到大灰狼在說謊。
這畢竟是一個多人合作游戲,只有她一個人能找到真兇是不夠的。
“我在宴會大廳的地毯下面, 找到了作案兇器。”津戈撩忽然開口,聲音以冷冽的氣絲溢出唇齒間。
所有人驚喜不已,期待地看着津戈撩将自己身份卡擺在桌面上。
晶瑩剔透的晶鑽卡真的很好看,就像是彩色的鑽石雕刻而成。
津戈撩指尖一滑,将自己身份卡上面的照片投放到桌子上。
一把沾血的女士折疊軟刀片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刀片的折疊把上面雕刻着一只小兔子。銀白色的刀刃上面,血跡斑斑。看起來好像是別在鑰匙扣上面随身防護類的道具。】
不管是寬度還是厚度都非常符合割破死者脖子的利刃。
玉絨兔一眼就認了出來,大驚失色:“不!這不是我的!”
雖然語氣慌亂、身體顫抖得看起來很心虛,但是茹願清楚地知道,玉絨兔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她沒有說謊,說謊的是另一個人。
金絲猴像是抓住了她的軟肋,幸災樂禍道:“這上面有兔子圖案,指向性這麽明顯,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這、這、好吧!這個防身刀确實是我的,但是我真的沒有殺人。”玉絨兔撐在桌子上的手指死死的抓着桌面,肩膀顫抖。“這個防身刀我很早就弄丢了。”
“多敷衍的理由啊,誰信啊。”金絲猴嘁笑。
玉絨兔急得跺腳,她看着滿桌子上所有玩家,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更真誠一點:“我知道你們不相信,這把刀是女的而且是我的還沾上了死者的血,但是我19點的時候才到現場啊!那個時候人已經死了!而且紅赤犬不是還在游泳池聽到了我扔手指的聲音了嗎?”
“誰知道你會不會去而複返呢?”金絲猴。
“真的!我沒有說謊!”玉絨兔的聲音裏面多了一點哭腔。“我、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
“我相信。”茹願冷不丁地開口。
全場繼而靜寂無聲。
茹願看着錯愕的玉絨兔,引導着話題的走向:“18點宴會結束的時候,是你和大灰狼把死者扶回房間吧?”
這一句話忽然點醒了玉絨兔,她指着大灰狼:“是你!你偷走了我的折-疊-刀。我們到死者房間的時候,你說着先走但是一直藏在拐角處看我走了之後又回來。我聽到有人開門進去的聲音了!”
“放你娘個屁。”大灰狼罵罵咧咧。
“你肯定是趁我們倆偷情的時候,把折疊刀偷走的!只有你能偷走我身邊的東西!”玉絨兔歇斯底裏,渾然不顧自己曾和大灰狼聯合起來的戰線。
大灰狼不屑一顧:“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我偷的?你現在就死賴着想往我身上潑髒水了是吧?”
“除了你還能有誰?還有誰對這個地方這麽熟悉?”
“論熟悉沒人能熟悉得過你吧?”
“你……”
彈幕裏面的觀衆們也開始進行自己腦補推理,所有人都覺得晶鑽大佬搜到的證據對玉絨兔非常不利。
但是看玉絨兔的這個反應,又覺得像是受到了天大委屈似的。
而大灰狼義正辭嚴的做派,讓人也看不到态度上面有什麽纰漏。
情景好像陷入了僵局,不知道該相信誰。
所有人把自己的證據都放了出來,開始一個一個地梳理各自時間線。
大灰狼:“18點我和玉絨兔把死者扶到了房間裏,18點05分的時候見死者狀态還可以,我就回到了自己房間。”
玉絨兔:“18點10分我和大灰狼先後離開了死者房間,我為了這個渣男,想要奪走死者的所有財産早早拟定好了財産轉移合同,所以回屋又找一下合同在什麽地方。我前腳剛走,後腳就聽到了有人進入朱學民房間的聲音。”
小馬:“我一直都在自己房間裏呆着,18:30聽到隔壁屋争吵的聲音停止,開窗戶放蛇,準備咬死死者。”
金絲猴:“18點40分,我準備動手殺掉死者給自己報仇,把多用刀藏在餐桌裏面以送餐的名義去找死者。結果到地方的時候發現死者已經倒在地上死亡了。我想着這個逼害老子這麽慘,又是封筆又是被網文界除名最後還得了重度抑郁症。退一步越想越氣就拿出刀子把他的十根手指剁下,并且撕掉了他那本《不見天日的900天》紙稿。”
玉絨兔:“19點我找到了財産轉移合同書,準備去朱學民的書房拓印他的簽名,卻看到朱學民的房間開着門。過去的時候看到他死在地上,十指都被切斷。我就拿了大拇指粘上印泥印在合同紙上,然後把十根手指都扔到了樓下游泳池裏。”
之後就是津戈撩在樓下聽到聲響,茹願19點30分發現屍體。
唯一有出入的,就是現場遺留的狐貍腳印還沒有人承認。
“如果是割喉的話,身上應該會留下血跡吧?沒人搜衣服嗎?或者袖口什麽的是不是也會流血跡啥的?”小馬提議道。
玉絨兔立馬頭如搗蒜:“同意,不然再搜一次身吧!”
再搜一次身就相當于再扣一次行動點。
沒有人願意再嘗試,也想讓行動點多的人先來。
“把你們的鞋子都架在桌子上。”茹願的語氣裏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所有人遲疑片刻,聽話的紛紛照做。
只有大灰狼動作遲緩,不願意配合。
所有人的鞋子都穿着符合自己角色的動物爪鞋,走路的時候也會留下屬于自己動物獨有的腳印。
但是,所有人的腳都非常幹淨,沒有一點別的印記。
茹願解釋道:“大灰狼,把你的腳露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我要聽你的?”大灰狼百思不解。
“因為你的時間線太模糊了。”茹願指尖夾着氣煙,點在桌面上輕輕叩擊這好聽的聲音,有點像是遇到自己心愛的人而加速的心跳聲。“你心愛了幾十年的女人被這個男人害死,你親耳聽到朱學民在你面前承認了對胡媚的事情,也會用胡媚作為原型為基礎來寫一本小說悼念她,但是在書出版之後你卻發現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在文中,死者把‘狐妹’寫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最後人神共憤、灰飛煙滅,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你覺得,死者不僅沒有忏悔,甚至還用亡者的名義賺錢。”
“你為了給胡媚報仇,利用玉絨兔在家裏制造所謂的靈異鬧鬼事件,攪亂死者的心神讓他壓力大到無法創作。欺騙死者服用咖-啡因,導致他失眠多夢。但是在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裏,你在牆上塗下了狐妖群之外,別的就不想再做什麽了嗎?”
玉絨兔指着大灰狼厲聲道:“把腳擡起來!否則你就是做賊心虛!”
大灰狼局促地搓着衣角,越來越不安的情緒從他的身上擴散出來。
他低着頭:“我拒絕。”
茹願嘴角微揚,賭對了。
一個小時時間到了。
桌面屏幕上面催促着游戲進度。
——【接下來你們有十分鐘的時間,進行‘警長’票選。】
——【倘若出現平票現象,則需平票玩家進行各自5分鐘的自我闡述,表明自己幹淨的玩家身份。】
——【玩家闡述完之後,進行第二輪‘警長’票選,投票人員僅可投給平票玩家、平票玩家不可投票。】
——【倘若再次出現平票現象,則自動取消‘警長’職位,本次事件無警長。】
——【所有玩家可在身份卡上點擊其他玩家頭像進行‘警長’投票。】
茹願摘下自己的身份卡,看着呈現在屏幕上面五花八門的頭像。
第一個就是那個帶着紅色犬科面具的男人,面具遮擋住了他有型的五官,但是擋不住黑白分明的眸眼略帶睥睨意味地看着屏幕外的人。
茹願的指尖本來都快點在小馬的頭像上,鬼使神差地戳在了津戈撩的頭像上。
這局基本上和這位記者沒什麽關系。
随便投吧。
——【叮,投票成功。】
——【您已投給本次事件的‘紅赤犬’玩家,不可改票請知悉。】
冰冷的電音從身份卡裏傳來,驚得茹願像是接到了燙手膏藥一手沒端住,讓身份卡磕到了桌子上而發出更大的聲響。
草,一種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