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要害怕三千世界真的可逆生命之……
是他!
熟悉的觸感猶如電擊一般打通了茹願的回憶,她下意識的松開對方卻又被對方在空中反握住手腕。
“別動。”他說。
這兩個字,讓茹願僵在原地。
五年前,茹願第一次武術館門口見到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輕飄飄的兩個字。
別動。
但茹願從來沒有聽話過,生怕對方下一句就問自己“你是茹願嗎?”,左手在黑暗中被反握住,對方的力氣極大而且掌心向下。
以前爺爺說過一句話,擒人的時候掌心朝下力量翻倍。
但茹願也不是吃素的,她左手橫空摸着對方的位置自上而下往下一劈,想要擊中對方的小臂逼對方松手。可沒想到對方就像是黑暗中長了眼睛一樣,感受到了手刀的風向迅速松開。
茹願趁機趴腿就跑,迎面撞到了真正的小馬。
小馬“哎呦”了兩聲,被茹願撞的東倒西歪:“我的姐姐,你慢一點,撞死我了。”
“我找到蠟燭了!”玉絨兔的聲音傳來,緊随着她位置的地方多了一點點微弱的光源:“大家不要亂跑亂動啦,我去幫你們把電閘拉開,應該是電壓不穩跳閘了。”
“我和你一起去。”大灰狼說道,朝着玉絨兔的位置走去。
随着光亮的逐漸消失,二人的腳步聲也漸行漸遠。
可是第二次墜入黑暗的時候,有一個人的情緒崩潰了。
“別!別叫了!閉嘴!別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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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的嚎叫聲無比哀怨,話語之中還帶着一些哭腔和哀求。
“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嗚嗚嗚嗚……”
——“不、要、害、怕……嘿嘿嘿……”
那個盈盈啼哭的聲音猶如冥音繞梁,不降反增,笑聲更甚仿佛很享受這種人們因為它的聲音而害怕的過程。
茹願聽清楚了,那個一直在道歉的人是豬先生,朱學民。
“我錯了,求你了,快走吧,別、別再……”豬先生想要說什麽但是卡在了話口邊,似乎是不想太多透露信息點似的。
随着NPC的情緒臨近崩潰,室內的燈終于亮了。
原本歡鬧騰騰的宴會變得滿目狼藉,四周擺放的各色餐點全部都被掃蕩在地。
地板上面殘留的酒水已經被腳印踩的泥濘不堪。
那詭異的哭泣女聲也随之消失,黑暗中浮現出來的狐影也完全消失不見。
而這整個聚會的主人,豬先生癱坐在臺階上,面具低垂着歪扭七八的懸挂在頭上看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
修複好了總電閘的玉絨兔和大灰狼回來,看到失魂落魄的豬先生上前将其攙扶起來。
“真不好意思,各位動物朋友們。豬先生似乎身體非常不适,不如我們今天的宴會就到這裏吧?”大灰狼朗聲說道,“就讓我和兔子小姐帶豬先生回房間,真不好意思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奇怪的事情,壞了諸位的興致。”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麽所謂的靈異事件。
“牙姐,這個狼面具和兔面具是不是跟老朱很熟啊?”小馬湊了過來,附在茹願的耳邊詢問。
茹願的小名叫牙牙,牙在老家又有老二的意思,她是家裏二閨女,再加上她有兩只上虎牙所以從小家裏人都這麽叫她。
這個名字姐姐也經常叫,不知道……那個人知不知道。
茹願眼角下意識的瞥了一下剛才在黑暗中和自己交手的方向,已經沒有站着人了。
原本站在那裏的人,朝着樓梯走去,只留一個筆挺的背影和搖擺的赤紅色尾巴,似乎沒聽到剛才小馬對她的稱呼。
身份卡也傳來了新的提示。
——【請先回自己的房間暫時休息。】
——【游戲進程中,彈幕僅能聽到聲音無法看到畫面,直到游戲開始。】
想必其他人也收到了這個訊息,小馬掃了一眼自己的身份卡,跑過來跟在茹願的身後馬首是瞻。
茹願以前也不是沒收過小弟,因為爺爺的社會地位擺在那裏,很多特種兵、精英刑警、國安局的特務都是爺爺培訓好了送給國家的,作為爺爺的二孫女從上學起就是吆五喝六的主,沒少讓姐姐操心。
但是來到三千世界後,茹願一向獨來獨往,因為在這裏聞到過太多渾濁氣味的玩家,和這樣的人相處會讓她接受無能。
小馬雖然只認識了一次事件,但是茹願憑借其身上的氣味判斷是個不錯的人。
“小馬,你之前說你來玩游戲是為了救一個人?”茹願踩在臺階上,偏過頭看着旁邊的大男孩。“救誰?”
小馬頭微沉,雖然聲音在笑但是氣味變得有些苦澀:“是我女朋友,呦呦。”
茹願又問:“她怎麽了?”
“左眼惡性腫瘤,要麽割眼要麽送命。”苦澀的氣味更重,小馬用最輕松的語氣說着最苦澀的話語。“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眼睛,可是卻要被挖掉。”
所以,他就來了。
“我要給呦呦裝一個全世界最好看的義眼。”小馬非常認真的說着。
茹願心尖微苦,還是忍不住調侃小馬:“你為什麽不直接給呦呦換一個健康的眼睛?”
“牙姐,你覺得三千世界真的可逆生命之不可能嗎?”
小馬忽然的認真,讓茹願有些錯愕。
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
三千世界真的能讓死人複生嗎?又真的能給一個病人健康的身體嗎?
思來想去,茹願回答了爺爺反對自己來參加游戲時,自己反駁的一句:“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要為自己的親人努力一把,不是嗎?”
小馬又嬉皮笑臉道:“牙姐說得對!”
二人在樓梯間分道揚镳,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茹願也挺驚訝的,這個看起來沒心沒肺的男孩心裏藏着這麽大的一件事。
茹願掏出自己的氣煙,輕抿一口。
清煙彌漫,口腔之中蕩漾着甜沁沁的糖果香。
進了房間之後,身份卡就不讓茹願再出去。
茹願索性也落了個清閑,躺在床上嘬氣煙,在空中像深海裏的游魚一樣吐泡泡圈玩。
直到19點25分的時候,身份卡“滴”了一聲。
——【請前往朱學民的房間。】
——【玩家請注意,鑒于本次事件為cos動物,所以面具不可拆卸,熟記自己本人設和副人設。】
——【若出現ooc或不聽從游戲指揮行為,将按情節扣除100至500積分。】
茹願心想,主人設是當紅小花旦,副人設應該就是貓咪了吧。
所以三星本難就難在這些稍不留意就會扣積分的花花繞繞上嗎?
她起身準備出發,身份卡裏又浮現出新的字跡。
——【你身後的尾巴是可拆卸的,倘若和朱學民的談崩,你必須用你的貓尾巴勒死朱學民。】
——【同時,你的尾巴也會成為你的作案工具。在搜證環節之中,請妥善隐藏。】
看完信息之後,茹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尾巴,果然碰到了一個黑色的按鈕,輕輕一按尾巴就會自動掉落。
她一邊裝回去,一邊出門準備進行自己的任務。
門外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沿途走過的所有門都關的很緊,好像從未打開過一般。
唯一虛掩着的,就是在小馬房間隔壁的朱學民卧室門。
茹願走過去一瞧。
嚯,都不用她動手。
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