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阿修偶爾也應該出來散散心,趁着慶典還沒有結束放松一下,否則再過一段時間,天空城就沒有這樣的熱鬧了。”
看着在一群驚慌躲閃的人中,騎着沙羅摩大笑着從身邊跑過的小阿修羅,以及跟在其身後随時護衛而一同走到前方的夜叉王,孔雀笑眯眯的湊向一旁的辛赫,擡手抹了下他的臉頰。
“每天都悶在屋子裏,不見陽光的話,皮膚都白的不正常了。”
自從屈服于趨利避害的本性而悲催的同男人同床共枕(咦?)後,辛赫面對這種仿佛調戲的話早已經麻木不仁,更加對孔雀話中的勸誡不置可否。
每天早晨自己都得牽着個牲口出去覓食,難道吃飽喝足後還不允許回房間睡個回籠覺了?
他又沒有宅到發黴,也不缺鈣,幹嘛每天都非得出來曬太陽。
而且一旦去人多的地方,就意味着他必須在頭上裹個長巾冒充默罕默德才能遮擋住與衆不同的耳朵。
免費給張綠卡還能讓嫌麻煩的辛赫稍微考慮下是不是需要上個補習班鞏固四六級,至于阿拉伯國籍,又不是拿到了石油就能歸他,急巴巴的湊上去學習別人的民族特色,這是吃飽了撐的?
在南方這麽熱的天氣裏,也不怕把他焐出痱子。
“不過阿修羅王似乎并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穿着對比十分清涼,在自己并不知道的某人的嫉妒中,龍王悠閑自在的跟在他們二人身後插話,“哪怕是再熱鬧的地方,似乎也不見阿修羅王會産生多少興趣。”
請恭維他這是不同于凡人的狂拽霸酷吊,謝謝。
“這倒是,阿修以前也不喜歡這類活動,”孔雀撐着下巴回憶,“能夠避免總是盡量避免,所以很多人雖然都見過阿修,但是真正接觸的人卻寥寥無幾。”
你确定那不是阿修羅王為了保持神秘和裝逼特性,才故意這樣做的?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有能耐讓別人只因為與他說過話,就與有榮焉心情澎湃感激涕零誓死追随,甚至如前方某個呆萌的酷哥一樣,哪怕過了幾百年,也還是如同茶幾一樣把整個族的人都給賠上了。
“大概是腦子中總是思索別的一些事情的原因吧,”辛赫溫和的道:“所以有些心不在焉了,抱歉。”
龍王看看辛赫,試探着問道:“是因為迦樓羅王臨走前提到的事情,所以阿修羅王還在擔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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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年沒有任何政策變動的善見城突然要更改進奉制度,這很難不讓人多想,畢竟是是我蘇醒後不久就發生了,迦樓羅王也說過這裏恐怕隐藏着天帝的探子。”
辛赫微微蹙眉,果斷的順坡下驢。
即使他也确實因為這件事有點發愁,不過對虱子多了不愁的辛赫來說,顯然這件事并沒有他說的這樣嚴重。
起碼帝釋天再怎麽折騰,首先倒黴的也不是自己,天塌了壓大個兒,治不死便破罐破摔,自己就帶着阿修羅和周圍這幾只萌物毫不猶豫的腳底抹油好了。
雖然總覺得周圍似乎會發生些什麽,不過因為線索不多,所以辛赫雖然留心,但因為嚴重失眠的原因,卻放不了多少心思。
而他之所以幾個晚上起來後都沒太多精神,也确定是因為與男人同床共枕,所以才睡不着覺只能各種事情都胡思亂想——尼瑪這樣說的好像他對男人有多大渴求似得!
在這種奇葩的地方,連點娛樂措施都沒有,面對身邊一水的壯漢和拉拉,他究竟有多久沒有夢到萌妹子了摔!
龍王見緊鎖眉頭的辛赫周身的氣壓開始變得越來月低沉,不禁微微一愣,也轉而開始重視起他說出的話,暗自思考了起來。
“現在形勢似乎比較複雜,今後該怎麽辦,如何帶着阿修羅和大家平安的生活下去,還是讓人有些煩惱的。”
辛赫梳理心情,又對已經糾結的有抓頭發趨勢的龍王安撫的笑着道:“不過不用介意,保護大家的力量我想我還是有的,難得的慶典,你們玩的好就行。”
“慶典就是用來玩樂與休閑的,阿修也不用每天都去煩惱那些無聊的東西,”孔雀此刻忍不住的插嘴,“與其現在就不斷的煩惱,不如先将它們放下,說不定以後就會出現解決的辦法了。”
他又笑着道:“阿修以前不是說過麽,就算是神,哪怕再有悲傷和苦惱的事情,既然活在了世上,便要努力的讓自己快樂,否則就連照在酒器上的月光也會變得孤單了。”
孔雀的話倒讓辛赫莫名的想起“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句子來。
好奇怪。
還是因為是個古代故事所以也有設定上的串臺麽?
疑點暫擱,辛赫點頭笑道:“及時行樂麽?說的也對,确實應該讓大家都更加快樂些,将自己的負擔扔給孩子也是無能的表現。”
孔雀無力的垂了肩膀,苦笑道:“我說啊,阿修就不能對自己的要求放松一下麽,事情應該沒有你說的這麽嚴重才對,不要每天都這麽累。”
雖然不知道帝釋天究竟想要做什麽,但是那個男人現在,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傷害阿修以及阿修重視的人才對。
否則再被一個人留下幾百年,那就真的會瘋狂了。
龍王卻突然的詫異道:“咦,照你們之間這樣熟稔的交談,難道孔雀和阿修羅王以前就是認識的?”
辛赫對此滿肚子的不爽都快漲出了嗓子眼,因此也故作無奈的笑道:“好像是這樣,應該是以前的熟人吧,有種奇怪的親近感覺呢。”
孔雀笑的人畜無害,“哎呦,阿修對我的戒心還沒有完全都消除麽?我只是個平凡的流浪藝人啊,去的地方多了當然對阿修羅王的事跡也是耳熟能詳的。”
你現在居然還用這種爛的起醭的借口到底還有哪個白癡能夠相信!
“但阿修羅王的事情是禁忌吧,曾經不少人因此而喪命,我也僅僅是因為龍族的根基比較深厚,才在母親和繼承人的課程上有限的接觸到一點,”龍王疑惑的看向孔雀,“現在還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談論阿修羅族?”
孔雀:“……”
辛赫:gJ!龍王!就沖你這種飛速崛起的噎人水平,我将來也一定效仿女人擠乳溝的頑強勁頭擠出時間來努力栽培你!
莫名寒流侵襲,龍王激靈靈的一抖,在烈日下搓着胳膊上的汗毛茫然四顧。
“這是爸爸給我編的!快還給我!”
終于在殘害優秀少年兒童的領域努力到新的發展方向的辛赫聞聲回神,卻發現前方已經圍攏了一圈的人。
聽見小阿修羅的聲音後,龍王一怔,繼而努力的穿越人群試圖擠過去,“怎麽了!喂!發生什麽事了!”
旁邊的人看見他費力的動作,便解釋道:“似乎是小孩子打架,不過因為動物比較特別,似乎被不少孩子好奇。”
龍王:“啊?”
“別以為帶着野獸就能夠吓唬到別人,不過是拿你的玩具看看罷了,幹什麽這麽小氣!想要回去的話,就把你的獅子給我作交換吧!”
雖然沙羅摩生活在東南邊境林海中,卻是稀有動物無疑。
能夠認出沙羅摩這種兇獸的人,就算是天空城的人也是少數,更何況是被一個孩子當做寵物來騎乘的,更加不會讓人想起它的危害。
對沙羅摩出現的情景還記憶猶新的龍王嘴角抽搐。
真是不要命了,這也是能夠搶的?
“把螞蚱還給我!那是爸爸給我的!定春也是爸爸的!”小阿修羅着急的叫喊聲,伴随着百發百中召喚術一同從人群中傳來:“夜叉!”
“幹,幹什麽!不過是要過來騎一會兒罷了!”
不難想象此時某個呆萌必發的威吓技能。
“吼!”
好吧,也要算上還有一只助纣為虐的食人獸聲援。
“啊!殺人了!放出的野獸咬死人了!”
人群哄的一聲逃命般的四散,衆人推擠挨撞的跑開。
龍王大喊:“喂喂!定春!回來!都冷靜點!”
“哎呀,似乎鬧大了的樣子。”孔雀手搭涼棚。
“是啊,天空城的孩子有些嬌慣了,連小阿修羅的東西都敢搶,也該給些教訓。”辛赫蹙眉回道。
“……阿修,不過就是小孩子間的打鬧,”一向唯恐天下不亂的孔雀都抖了抖唇角,不禁道:“出了人命就不好說了,還是管管吧。”
辛赫看了他一眼,點頭,“當然,畢竟是天空城,不能給迦樓羅王惹麻煩。”
所以對于那個孩子還是沒打算放過麽!
你對兒子的寵愛也要适度了吧!
不理會扶牆抹汗的孔雀,辛赫只淡定地喊了聲,“定春。”
一只爪子已經踩到男孩大腿的沙羅摩呲着牙停止了步伐,回頭,“吼!”
這時沒有人牆的阻擋,辛赫很容易的就走到了案發現場。
“爸爸!”小阿修羅見到來人一下從夜叉王手臂間跑出來,委屈的抓住辛赫,“爸爸!他搶了你給我編的螞蚱!”
看着被沙羅摩撲倒,瑟瑟抖動慘白了一張臉的男孩,辛赫嘆了口氣,由着沙羅摩踱步到自己身邊,摸摸小阿修羅的頭,牽着他走過去蹲下身,微微撩開遮擋了樣貌的長巾。
他溫和的笑着,“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明顯因為阿修羅王的笑容而處于炫目中,“賈,賈伊。”
辛赫拉過小阿修羅,“這是我的孩子,因為條件艱苦,所以平常并沒有多少玩具,我也就只好試着給他做了幾個。”
他看了眼男孩手中緊握着的草螞蚱,又擺出最親善溫柔的笑容,“賈伊是個好孩子,可不可以将東西還給我們呢?”
男孩卻依舊愣愣的看着辛赫,一時沒有言語,還因為辛赫容貌的巨大殺傷力而失魂。
小阿修羅看看他似乎不舍得放手,悄悄拽拽辛赫,“爸爸……要不,就,就給他吧。”
辛赫側首,看着小阿修羅明明一副咬着唇十分不舍得,卻還心軟的說出這話來,忍不住憐愛的将他攬在懷中。
“如果很喜歡的話,為什麽還要送給他呢?”
小阿修羅泫然欲泣,卻還是堅持道:“因為,因為他也喜歡爸爸的螞蚱,阿……”記得不要同外人說自己名字的小阿修羅馬上改口,“我,我随時都能找爸爸要,他卻只能有這一只。”
雖說與人為善并不是什麽壞事,但這樣子的善良很容易吃虧啊。
如果一味照顧別人,養成升米恩鬥米仇怎麽辦?
但難得這麽正的三觀,究竟要不要掰掰?
總覺得這樣就對未來的花骨朵下毒手有些殘忍。→ →
辛赫又看向對面的男孩。
有些為難,卻又體諒的勸導,“你瞧,賈伊,這是我第一次做給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很喜歡,對他也很有意義,所以賈伊這個可以還給我們麽?叔叔再給你編一個好不好?”
男孩終于回神兒,因為辛赫的話明顯的猶豫,然而他仍然緊緊握着手中的螞蚱,又看了眼辛赫身邊的虎視眈眈的沙羅摩,神色一閃過恐懼,卻還不肯松開。
辛赫敏銳的捕捉到他的目光。
“賈伊是不是還有着什麽原因,所以不能放開螞蚱?”
“賈伊不能還,”男孩看着辛赫,羞愧的幾乎要哭出來,“賈伊喜歡這個玩具,卻知道亂搶是錯的,但,但大哥哥說,如果賈伊能帶着那只野獸離開,賈伊就可以成為天空城的士兵,威風的騎着大鳥,跟在王身邊……”
辛赫一怔,剛要說話,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原本去探查周圍保證安全的蘇摩,猶自帶着急喘的驚恐大呼。
“王!”
龐大的陰影伴随着血腥惡臭的狂風猛地撲至,恐慌的悲鳴和尖銳的慘叫瞬間響徹在整個慶典之上。
只來得及将小阿修羅及賈伊迅速攬緊在懷中的辛赫,眼前瞬間失去所有光芒。
“阿修!”
“阿修羅王!”
似乎感應到什麽,騎着天馬正要通過城池的帝釋天停下了步子。
兜帽之下冷銳的眉峰緊蹙,擡首向城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