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突然的造訪
“聽上去,你的提議很吸引人,但是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否屬實。”莊芯芯坦誠的表達了自己的态度,“而且我想知道,你如此賣力的介紹這個海洋工會,卻不提自己,你是工會裏的成員之一嗎?”
絡腮胡哈哈大笑起來,講道:“我肯定是其中的成員。之前威廉和我說,他有意讓你成為副會長,你看怎麽樣?”
“他也只是一個副會長。”
“新上任的副會長正是被現任的副會長們選拔|出來的,而不是已經神隐的會長。”
莊芯芯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對着飄浮在虛空的幻影說道:“我不能馬上做出選擇,下次我讓系統傳訊給你的時候,會告訴你,我最終的決定。”
雖然重大的選擇跟需要用來衡量它的時間,并不一定形成一個呈正比攀升的等式,但做事謹慎一些,總歸是沒有錯的。
絡腮胡宿主表示理解,他聳了聳肩膀,截斷了通訊視頻。
幻影消失在原地,莊芯芯卻陷入沉思。
邀請她加入海洋工會?還向她許諾,如果加入工會,立刻提拔她成為副會長,對方的态度十分殷勤,顯然很看好她。
她和絡腮胡宿主做過兩次簡單的交易,對他的感官也還不錯,或許如他所說,加入這個工會後,能學着将位面交易系統帶來的福利更多的物盡其用吧。
當天傍晚的時候,莊芯芯曾在為期半個月的功課修習結束後,從她大哥那裏要來的男奴,走到她的身邊,突兀的跪下。
“奴聽說,心大人明天要前往奧蘭尼加思湖游玩?”男奴結實的雙腿并攏,姿勢拘謹的跪着。
莊芯芯眉頭一皺,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你想跟着去?”她臉上浮起一絲笑容。
男奴應聲道:“奧蘭尼加思湖周邊近日不太平,前些日子賽謬河的河水暴漲,差點沖垮了我們這裏沿邊的堤岸,而在那些不受重視的河段,席卷而來的洪水更令人擔憂。”
那天測量水位線時,正是他向莊芯芯解釋度量表具體該怎麽讀數和計數,以致于當時給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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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洪災泛濫,有人專程管治這事嗎?”她有些擔心地問。
“以前每年都是祭司從量吃水線的官員那裏獲悉具體的高度後,會酌情向部落的子民提出警醒,洪水泛濫的時候,人們才會不得不逃離靠近河湖的區域。另外有一種特殊的石陣,巨大的石塊被精心擺放在正确的位置,朝着天空中最亮的星星,用來預算天氣變化的規律,但查布拉部落沒有學會這種預測技法的占星師。”男奴畢恭畢敬的答道。
天空中最亮的星星,應該類似于她原來所處時代的北極星吧,莊芯芯想。
“那你是從哪裏知道石陣的呢?”她問。
男奴的姿勢保持不變,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奴很小的時候,曾經待在一位老祭司的身邊做仆人,那位祭司大人懂得很多旁人不能理解的東西,地位非常的崇高,奴在他的身邊不小心聽到了很多秘密的知識。這種能夠預測天氣變化的石陣,也是奴在忙碌中偷偷從祭司大人和其他人的交談中聽到的。”
條理清晰,回答問題的思路簡明易懂,她再次對這個不起眼的男奴産生了特別強烈的興趣,他在她面前說的這些話很有意思,不像其他背景板似的一直勞碌的仆從。
“你叫什麽名字?”
“奴沒有名字。”
不可能吧,莊芯芯驚訝地看着他。
這個人明顯有一定程度知識文化修養,卻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她怎麽想都想不通。
“既然你沒有自己的名字,不如我給你取一個好了。”她興致勃勃地講道。
男奴擡起頭,眼底沉睡的野心一閃而過。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莊芯芯,語調誠懇的說道:“心大人願為奴賜名,實在是讓奴感激不盡。”
“圖曼,這是你的新名字。從今往後,其他人都可以稱呼你為圖曼。”她随口取了個名字,看着男奴的剛毅的臉孔,內心又是一陣默不作聲的感慨萬千。
圖曼趴伏在莊芯芯的腳邊,口中驚喜若狂的說着道謝的話語。
“願掌管命運與生殺大權的女神阿基美達斯保佑你,心大人,我贊美你,你是查布拉部落的一縷耀眼的明光。”
主人親自賜名的奴隸,離通往徹底的自由更進一步,盡管他們仍是貴族的仆從,卻比一般仆從擁有更高的身份地位,由于他們獲得了主人的偏愛,可以不在主人面前自稱為奴。
莊芯芯沉默的看着圖曼。
這萬惡的等級分明的社會,幸好她穿越過來後,至少是個部落公主。
“你對霍爾耶德夫的了解深嗎?”
圖曼搖搖頭,直言道:“大王子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以前周圍和我一同服侍他的仆從,都認為他是一位天生的領袖。下等的仆人怎麽敢妄想太陽般光輝絢爛的人物有着什麽樣的想法,所有人都是默默聽從他的指示,從大王子的話語中感受他的智慧和聖潔。”
給他取名字後,這人恭維的話變得好多哦。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不必在我面前誇贊他,我想問的是,他有沒有不為人知的癖好或者被掩蓋的邪惡事跡之類的?”
哼哼,要是能抓住大哥的把柄,豈不是叫她感到美滋滋。
“大王子的行事風格光明磊落,是無法挑出錯誤的。”圖曼态度真摯的講道。
“我随便問問而已。”她單手扶額,無奈地拿手擋住臉。
喂,誰才是你現在的主人啊。
莊芯芯忿忿不平的在心裏吐槽道,不鼓足勁誇贊我,反倒開始一個勁的贊美霍爾耶德夫。
“那好吧,我相信你說的,奧蘭尼加思湖我不去了,等雨季過去後,再想着這件事吧。你對賽謬河的了解很深啊。”她笑靥如花的看着男奴圖曼,心想,是個人才,以後總派得上用場的。
次日淩晨,一種奇異難熬的癢意蔓延全身,她因此突然的從夢中醒來。
她擡眼看向外面的天空,月亮還半隐半現的落在半空中,雖然天色已經開始泛白,但日頭還未升起,很明顯,她這一覺睡得不久,醒來的也不是時候。
想要接着往下睡,也沒那種困意,索性從床上爬起來,走出房間,緩步行至天井庭院,漫無目的看着周圍的風景閑逛着。
打磨的整齊光滑的石塊圍成的花田裏,栽種着幾種眼生的植物,有的沾染上了露水,堆積在葉片中,有的則完全不受潮濕天氣的影響,她走向一棵枝幹挺直的樹,觸摸到樹皮上滲透出來的半透明凝膠,像是找到了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揉捏它。
正當莊芯芯專心致志的盯着樹皮看時,一個陌生的男人闖這裏,直奔高高的臺階。
“你是誰?”莊芯芯叫住了他。
來者打量了一眼她,有些粗魯的回應道:“我有急事要報告大統領,不要擋在前面阻攔我。”
大統領,霍爾耶德夫的殿堂裏,還能住着什麽大統領?
莊芯芯稍加思索,懷疑陌生男人說的大統領,正是她大哥。
“發生什麽事了?”她追問道。
男人卻加快速度跑向臺階,根本不理睬她。
越是這樣,她越來勁,像賭氣似的,跟在男人後面,跑上臺階,看他找霍爾耶德夫是要做什麽。
黎明漸曉,習慣早起的仆從已經紛紛從床上起來,開始為新的一天準備忙碌。
她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陌生人後面,徑直闖進霍爾耶德夫的房間,路上差點撞倒幾個睡眼惺忪的仆人。
“大統領,遺留在渾湖的子民遭到了攻擊,二統領已經連夜趕回酋長那裏視察情況,酋長讓我趕來告知這件事,他很想讓大統領回故土看一眼。”
渾湖是查布拉部落的原生地,此次除去跟着霍爾耶德夫一行人來到赫爾特的國土內暫住的仆從外,其餘的部落子民和奴隸都留守在渾湖一帶區域,繼續過着他們日常的生活。
至于他們這些人,為什麽要來到赫爾特人的國土內借住,莊芯芯一概不知,她穿越過來後,便沒有思考過這些事情,原身經歷過的事和自身為人,到現在為止了解得也不太明晰。
“為什麽會遭到攻擊?”她疑惑地問出口。
原來昨天沒有等到拉蒙過來陪她,是因為部落的領土受到了侵犯。這麽長一段時間以來,她從未想過查布拉部落的其他人,也不知道這個部落到底在哪裏,部落的子民靠什麽為生。
“人員傷亡和部落的損失,嚴重嗎?”霍爾耶德夫口吻平淡地提問道。
陌生男人不肯回應莊芯芯,但面對大王子的問題卻不會敷衍了事。
“人沒有死,有兩個老人受了傷,主要是混亂引發的驚恐,讓他們不小心傷害到了自己。但部落的房屋和一些産業被火燒的很嚴重,有些可憐的人,甚至不得不從現在開始重新建造一個屋子供一家人居住,而受損的産業祭司大人會負責處理它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