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哦,少爺有何事?
韓重淮的腳突然好了,讓接下來的祭拜所有人都顯得心不在焉。
一離了墓園,國公爺便把昨夜所有人的下人叫到了面前,玉桃這個全程跟着韓重淮的丫頭自然首當其沖。
走之前玉桃特意靠近了韓重淮:“少爺,奴婢能說些什麽?”
玉桃一近,身上的甜香撲鼻而來,經過了昨夜肌膚相貼的取暖,她身上的氣味聞在他的鼻子裏又變了一番味道。
韓重淮低眸,看着她的黑發幾縷沾在了他的肩頭,他本覺得坐着更能欣賞她的美,現在看來站着也有另種滋味。
“你覺着你能說什麽?”
韓重淮學着她的樣子低聲回問。
額……
玉桃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可說的,就是人一直追他們一直跑,她太冷了抱着韓重淮睡了一覺,睡覺途中韓重淮一直是“!”的狀态,誰知道她睡醒過候,他可能“!”太久,充血狀态刺激了他的下肢血液循環,讓他真正意義地站起來了。
“那奴婢照實說?”玉桃試探地看着韓重淮。
韓重淮沒看她,突然伸手挽住了她的發絲放在鼻尖嗅了嗅,無謂道:“随意。”
玉桃走了都還在想韓重淮的動作,這還是除了他把她當狗摸頭摸臉之外,第一次主動性的做這種調情的動作。
這是要提醒她什麽?
想着韓重淮,到了國公爺面前玉桃神情帶着絲恍惚。
能生出色批兒子,足以見得國公爺也不是個一般人。
他雖憂心韓重淮的事,但見到玉桃的模樣,還是安撫了她一句:“不必害怕,我只是問你兩句話。”
玉桃福了福身:“國公爺只管問,奴婢定不敢有半句隐瞞。”
丫頭眼眸幹淨模樣乖順,國公爺點了點頭,看着就不是個心思多:“我知昨日是你一直伴着四少爺,昨日發生了什麽你一定知曉,你把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訴我,不許有半點隐藏……”
說着瞧見玉桃漂亮的眼珠子,“你誠實本分,本國公重重有賞。”
玉桃本就打算全都說出來,免得被牽扯進什麽麻煩的事,國公爺要是嚴刑拷打她,她有種感覺韓重淮鐵定不會救她。
現在聽到有賞,她決定更加的聲情并茂。
“昨日先是有福華院的伺候的下人來請少爺,說是老夫人私設了靈堂讓少爺去跪拜老國公爺,奴婢覺得蹊跷怕有問題就直接把門關了……”
聽到這漂亮丫頭直接關門,國公爺露出驚奇的表情,但打量她的神情,見她因為想到當時的事,臉上露出嬌怯的神情,又覺着她可憐,那人恐怕是極為不對勁,才讓她鼓足了勇氣關上了門。
“既已關了門,然後呢?”
“少爺想去……”玉桃露出為難的神色,像是現在也想不出韓重淮當時為什麽一定要出門,“我們跟着那些人去了一處陰森森的地方,他們在那裏設了老國公爺的墓,但上面除卻老國公爺的名諱,只有少爺的……”
之後就是察覺不對他們開始跑,下雨掩蓋了他們的足跡。
“奴婢淋了雨受寒,什麽時候暈過去的都不知道,依稀聽到有人打殺的聲音,醒來的時候陳侍衛他們已經到了,而少爺的腿也好了……”
說完,玉桃咬着唇眼巴巴地看着國公爺,像是愧疚自己暈了過去,錯過了最重要的一段。
“你做得很好,算起來你還是淮兒的恩人。”
“奴婢不敢,少爺會好,一定是老國公爺在天上保佑,才讓少爺好了。”
國公爺皺着眉,覺着這不像是他爹保佑。
他爹死前摒退所有人,就留他一人交代了一件事,讓他要打壓韓重淮。
國公府乃至整個京城,誰不曉得老國公爺最喜歡的就是韓重淮這個孫子,聽到這個命令,他十分不解,但他爹卻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
只是說韓重淮的腿不能好,人不能踏出國公府。
他好奇他爹的命令,當初費過一番功夫調查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惜什麽都沒查出來,韓重淮的嘴巴緊閉,但倒也坦然的接受了不踏出國公府的命令。
這幾年下來韓重淮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麒麟院,誰知道這一出門腿就好了。
對于韓重淮,國公爺感情複雜,他一共就三個兒子,老大還好,雖然不算機靈但是踏實努力,但老二卻是蠢笨纨绔,韓重淮是最出彩的一個,可因為老國公的話,他又跟他隔了一層。
國公爺沉思,玉桃就在旁邊安靜地等着。
等到國公爺回神:“行了,我知道你沒所隐瞞,是個好丫頭,往後繼續好好伺候四少爺。”
“奴婢一定不負國公爺重望。”
拿了國公爺賞的銀子,玉桃走幾步就把唇角壓了下來,露出一副受了苦的模樣。
若是表現的太興奮,那不就是擺給所有人看她把韓重淮給賣了。
回到麒麟院,韓重淮那邊正好太醫在診脈,一通檢查下來太醫撫着胡子,高深道:“四少爺應該是撞到了某處吧?”
韓重淮颔首:“小丫頭把椅子推得磕磕絆絆的确是有撞到。”
“這就對了,少爺你不能站起就是腿上某處筋脈堵塞,那麽一撞正好撞到堵塞的那處,讓四少爺好了。”
這話聽着還真是屁話,就是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又非要從大夫的角度硬扯出一個答案。
“怎麽說,我該謝謝那個丫頭?”
“的确是虧了她。”
韓重淮的目光轉向玉桃,屋裏所有人都看向了她,玉桃擺個大方讓人看的表情:“奴婢也沒那麽好了。”
壞事當然要用嬌羞混過,而好事當然要大方認領。
送走了太醫,韓重淮身邊的人連續被國公爺叫走,只是回來的都沒玉桃那麽容易,到了用膳時分,陳虎還沒被放回來。
“陳侍衛不會有事吧?”
“我腿一好,我爹就氣的砍殺我身邊的侍衛?”
面對玉桃的擔憂,韓重淮淡聲回道。
玉桃聽着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就算國公爺生氣,也不會那麽光門正大的打殺人,而且她瞧國公爺的樣子也不像是怒不可遏。
不過對待她随意說一句話,韓重淮就會接嘴的狀态,她倒是有些不習慣。
韓重淮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今天一天他對她好像都保持一個極高的熱情狀态。
玉桃媚眼如絲,胳膊撐在了桌沿,鵝黃色的領口自然而然地垂下。
她如此熱情,韓重淮卻顯得意興闌珊。
“看多了,便覺得膩了。”
玉桃還沒搖的腰肢微微一僵,這他媽才多久就膩了,而且你都膩了,你眼睛不挪開又是什麽意思。
默默地站直了身體,玉桃縮到了角落當隐形人。
既然韓重淮不願意覺得美色膩了,那她第二個大優點就是安靜了。
等到韓重淮吃完回頭,玉桃已經靠在柱子邊上眯着眼,頭像是小雞啄米一樣往下墜。
臉上困倦的潮紅跟平日裏臉紅有些不同,腦子裏再次出現了不同這個詞,韓重淮翹了翹唇,恐怕玉桃與以往沒什麽不同,只是在他眼裏她處處都不同了。
玉桃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坐在地上頭靠在柱子上,脖頸僵硬酸疼。
至于韓重淮估計早八百年前就走了,她揉着脖頸往外走,聽到有人在讨論,才知道韓重珏被叫到了國公爺的書房。
看樣子是陳虎把韓重珏給賣了。
她去了小廚房吃了盤點心,等到出來八卦已經進行到國公爺要對韓重珏動家法,國公夫人在一旁攔着。
想着等到她睡醒就應該能知道打了還是沒打,為了盡快知曉八卦進程,她便上了床迅速入睡。
只是睡到了半夜,她突然被人搖醒。
她想裝死讓對方想占便宜就快占完便宜就走,但叫她的明顯是個姑娘,對她的身體沒什麽興趣,推她的手勁一下比一下重。
玉桃喘着氣,揉着眼睛嗷了聲。
來人是雁字,比起玉桃她的神情好不到哪裏去:“少爺喚你。”
“少爺?哪個少爺?”
玉桃還沒睡明白,問了一句,就見雁字的臉色更差了:“自然是我們少爺。”
“哦,少爺有何事?”
“我不知。”
不知道是什麽事,玉桃依然要爬起來,随便搭了件外裳,玉桃摸索着往韓重淮卧室門口走。
等她推開門時,雁字已經不在了,冷風一吹,她打了個冷顫,看着黑糊糊的屋子,還以為是自己做夢夢游。
猶豫着踏進了內室,內室根本沒有任何燭火,接着外頭燈籠的光,依稀能看到韓重淮是在床上躺着睡覺。
她不會是被設計了吧?
問題是設計她來這裏做什麽?說她是刺客?問題是之前她睡不着也半夜來過幾次韓重淮的卧室刷存在感,并沒有人阻攔過她。
坐了一刻,玉桃睡意上湧,打算轉身回去休息。
“我喚你過來,你不問我有何事?”
韓重淮低啞的聲音響起,聽着帶着一絲慵懶的睡意,但從他的話聽起來,他剛剛該是沒有睡着,而是躺着安靜地等着她什麽時候打算走,然後發問。
“奴婢以為少爺已經睡着了,不知少爺叫奴婢過來有何事?”
“無事,半夜睡着突然覺得太過安靜,想聽聽屋子裏多一個人喘氣的聲音。”
玉桃:“……”哪來的瘋子!
玉桃走到榻邊,正好趕上韓重淮閉眼入睡,瞧着他阖上的眼皮,她真想用針給他縫了讓他永遠閉不上眼,無産階級的憤怒就是那麽恐怖。
地主階級在這個深夜是時候被推翻了!
腦子裏把每個封建王朝的覆滅都想了一遍,玉桃心滿意足地趴在床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