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麻煩讓一下, 我到地方了, 謝謝。
焉玉绾沖柳立南揮揮手, 等電梯門自動打開，她微笑着一走出去, 臉上笑容立馬收住，頭也不回地朝走廊裏側去。
“她剛才跟你說什麽了？”祁樾一臉迷茫地問柳立南。
“就……他……”柳立南瞥一眼也要走出去的祁湛，“頭頂上确實有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祁湛神色一冷, 斜眼瞪了一眼柳立南，就大步邁出了電梯。
柳立南見人走了, 馬上就兇神惡煞起來, 抱住祁樾的胳膊就沖外面吼，“什麽意思，瞪我什麽意思呀他這人, 表哥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啊, 自己未婚妻管不好關我什麽事兒啊，我又沒當小三！”
“夠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周青染突然擡高音量，“別再說了。”
祁樾見周青染的狀态變得很不好, 忙錘了柳立南胸口一拳頭，“你給我管好你這張嘴, 每天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早知道就不帶你過來探班了, 屁事兒多。”
走到房間門口，焉玉绾刷了房卡，準備推門進去時, 她餘光察覺到祁湛已經跟了上來，怕祁湛又想硬闖她房間，她迅速一轉身，堵在門口目送祁湛到隔壁去。
但祁湛并未過去，在她面前就停了下來。
“你走啊，停下來幹嘛？”焉玉绾盯住他的一舉一動。
“明天一起回去。”祁湛說。
“我有同伴了，祁先生還是自己單獨行動吧。”焉玉绾嚴詞回絕道。
“也行。”祁湛想了想說。
回答出乎意料，焉玉绾愣了幾秒鐘，這男人怎麽突然之間那麽聽話了？
祁湛瞧着她懵裏懵懂的模樣，心中油然一喜，臉上露出輕快的笑意來，擡起手就在她頭頂上摸了兩下，“好了，回房間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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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玉绾猶愣，看着祁湛眨巴眨巴眼，還是有些警惕的心理，她嘗試反手推開門走進去，祁湛并未有任何越界的行為，她又試着把門關上，祁湛也沒有推。
反鎖住，焉玉绾打開貓眼查看外面的情況，祁湛站了有一小會兒才離開。
奇怪，真的很奇怪，祁湛這是換芯了嗎？
不硬來了，好像什麽都順着她的意思，也不追問剛才在電梯裏她跟柳立南說了什麽……
特麽大換血了吧。
不過換不換血的，似乎已經跟她無關了，她和祁湛現在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兩個陌生人，還是不要總想着祁湛為好。
焉玉绾抓抓頭頂，去客廳休息了會兒，就起來把行李整理好，明兒還得趕早去機場。
回程仍然訂的是商務艙，孫敏和趙斌文的位置是挨着的，焉玉绾自己坐在第一排，飛機還有二十分鐘才起飛，林序在這個空檔發來微信說關于她不好的熱搜已經全部撤了，問她是不是尋求葉知呈幫忙了。
焉玉绾上微博，熱搜的詞條确實都沒了，被其他的什麽校園裏最難忘記的事、情侶間該如何相處、你的初戀現在怎麽樣了等等等給替換掉，因為好奇，焉玉绾點進初戀的話題，去裏面逛了一圈，根本文不對題，評論裏說的都是大家的初戀過程和結果，有幾條跟她現在的狀态差不多相似。
葉知呈沒跟她聯系，那是誰花錢幫她撤掉的呢？
看得心煩，焉玉绾關掉微博，問林序：你和葉知呈是好朋友，不去問他來問我幹嘛？
林序那邊過了幾分鐘才回過來：我這不是不好去問嘛，你現在沒簽葉總的公司，我去問了，不就是在說想找他幫忙宣傳麽，這種事兒可不能我開口，對了，既然你的緋聞沒了，那我過幾天就把你的照片上傳了啊，趁機吸一波熱度。
林序：這月底在上海有個國際知名度挺高的品牌要辦秀，我覺得挺适合你的，內容我發給你，你仔細看一下，覺得可以的話告訴我，我請朋友給你內定模特位。
焉玉绾：OK，謝了。
林序：客氣什麽，到時候請吃飯就行了。
焉玉绾發了個笑眯眯的表情包過去，空姐過來提醒打開飛行模式，她直接關掉手機，在包包裏拿了只眼罩出來戴上，把窗口遮板放下來，就一覺睡到了四九城的機場。
一下飛機她就往酒店趕，打算回去補個覺，昨晚沒睡夠，可不想孟小菱在酒店裏等她，帶來了一桌子的家常菜，讓她吃了再去睡。
不想拂了長輩的心意，焉玉绾強撐着精神吃了半碗飯，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對孟小菱盯着她的那種愛憐的眼神和表情，她心裏突然間有些排斥。
從小就沒得到過的母愛，忽然一下子全擺在她面前，是會不太适應，況且這還是周青染的母親，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總不能因為喜歡她，就做到這種地步吧，也太匪夷所思了。
忍了許久，到吃好飯，張姨把碗筷都收走，房間裏只剩下她和孟小菱兩個人的時候，焉玉绾組織好語言就去問孟小菱：“周夫人，我一直有個疑問，您為什麽對我那麽好啊？”
孟小菱正在吃藥，聽她這麽一問，手指抖了下，棕色的藥片掉了兩顆在地上，她眼神閃躲，慌忙去撿，“沒……沒什麽，我就是想每天都看到你，和你說說話，如果，你有困擾的話，我可以離開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焉玉绾蹲下來幫孟小菱把藥片撿起來，丢進垃圾桶裏，再在桌上的藥瓶裏取了兩顆，放進孟小菱的手心裏，“我吧，其實從見到您一開始，就覺得我跟您長得有幾分像。”
孟小菱嘴角一顫，“玉绾，我……”
焉玉绾說：“也許這就是緣分吧，我從小就和我母親兩地分離，是奶奶把我拉扯打的，等到我能記事了，就只能看着我爸媽的照片想他們了，可能她在我出生的時候抱過我，拉過我的手，親過我，但是在周夫人這裏，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一切，挺滿足的。”
孟小菱的眼睛紅了起來，突然抱住焉玉绾，手裏的藥片被緊緊攥碎了，孟小菱哭出了聲，閉上眼睛道：“玉绾，我是你的媽媽，我就是你的媽媽，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認出來了，只是你爸他不讓我和你相認，我沒辦法，我只能以這種方式來接近你，對你好，彌補你，我們欠你的太多了，當初我生下你的時候，身體很虛弱，不能哺育你，你體重又輕，各方面都特別脆弱，就一直待在保溫箱裏，是醫生和護士在照顧，每天我只能和你待兩個小時，我想着再堅持一段時間，等我身體恢複了，你就能回到我的身邊，可我沒想到的是你爸，他只關心他的公司，為了他的事業竟然聽信風水師的話，說你的八字跟周家相克，會影響周家的氣運，執意要把你送走，等我知道時，你已經不在了，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兒啊，他居然那麽狠心……”
孟小菱越說，眼淚流得越發兇湧，浸濕了焉玉绾的衣服，“玉绾，媽媽對不起你，沒有能力把你留在身邊，是媽媽太懦弱了，對不起，對不起……”
這幾天，焉玉绾沒敢在酒店繼續住下去，跑去葉蕖的私人公寓，和葉蕖暫時先待一段時間。
那天孟小菱抱着她哭了好久，說到最後說累了，她把孟小菱哄睡着之後，腦子才後知後覺地跟炸開了一樣，混混沌沌的，有什麽東西裹麻花似的，在她腦子裏亂成了一團，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所以她不敢再回那個酒店，深怕遇到孟小菱，她不知道該拿什麽樣的心情去面對孟小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是現實中存在的母親。
這事兒她沒告訴葉蕖，葉蕖只當她是為了避開祁湛，便沒多問，兩個人照舊每天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偶爾去周清未的酒吧玩耍，一來二去的，她和周清未逐漸熟絡起來，在葉蕖有事要出門的時候，她一個人無聊，就會去找周清未玩。
林序那邊的宣傳工作也提上了日程，照片分為兩次發了出去，由于此前熱搜的功勞，關注度比以前多了很多，熱搜一下就上去了，奇怪地是這次全網好評不斷，歡呼她出道，雖然還是有營銷號用一堆陳芝麻爛谷子的料黑她，說她背後有金主在捧，但很快就被其他營銷號給排擠下去。
大多數路人都是沒什麽記憶的，過幾天就忘了之前罵娛樂圈明星的事情，只要不再出什麽幺蛾子，卷土重來根本沒難度。
何況焉玉绾本身的條件就好，業務能力不差，自是會吸引許多路人粉，拍的照片一發出去，當天就有許多雜志來找她合作，甚至還有導演找她拍戲。
一夜爆紅，且還是剛出道就紅的那種，随之而來的是龐大的工作量，一個姑娘家終究是應付不來這些，跟在她身邊當保镖的“雙重間諜”許牧把這事兒告訴了祁千洋，祁千洋馬上調了個團隊來幫她處理。
連夜不問當事人意見成立的工作室，以焉玉绾的名字命名，表面上和和氣氣說是因為焉明許的面子才這樣，讓她不要客氣，開會第一天，祁湛卻作為老板空降。
焉玉绾看着辦公室裏這些比她大上好幾歲的工作人員們，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架勢，坐在只有老板才能坐的位置上，跟祁湛大眼瞪小眼，是真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