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溫無憂的話是越來越少了,她自己不主動說話,就連季若冰和她講話她也呈現出一臉茫然的神情。很多時候溫無憂一個人背對着門口坐着發呆,手裏有時會握着季若冰送給她的小娃娃,有時會拿着她和自己媽媽的合照。
在這些天季若冰一在直想溫無憂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是聽媽媽話的乖孩子,還是沒有仁義道德的壞人,或許她都不是,她沒有完全聽媽媽的話以至于她和自己媽媽的關系僵到如此地步,她也不是個完全不負責任的戀人,至少季若冰并這樣認為。
靖琳玉說有個重要會議和季若冰結束了視頻聊天,她出來倒水喝轉過身看到站在身後的溫無憂時微微一愣,那人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後,猶猶豫豫的開口問:“你今天不用視頻麽”季若冰說:“哦,她去開會了。”
季若冰轉身往回走,走出幾步後她再一次停下來,轉過頭溫無憂又是猶猶豫豫的問她:“你餓了麽,你想吃牛排麽,我可以給你做着吃。”
“哦,好。”
季若冰沒有拒絕對方的提議,只見那人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恢複了平靜,溫無憂走到冰箱前打開冷凍室的門将上好的牛肉拿出來,然後用冷水化開。看她熟練的手法季若冰有些感慨,心想,溫無憂過去可是連衣服都不知道怎麽洗的主,現在已然能自己做出一手美味了,時間真的是個好東西,她能讓人成長也能給你變化的空間。
溫無憂在煎牛肉的時候仔細的問了季若冰的口味,按照現在的習慣季若冰說了想要的成熟度和喜歡的口味,正在做飯的人聽季若冰說完後小聲的嘀咕一句,和以前是不一樣了,然後便又進到廚房開始忙活。
大約半個多鐘頭後溫無憂端出兩盤賣相不錯的煎牛扒出來,上面澆了鮮美的醬汁,在飯桌上她們相視而坐,想想季若冰和溫無憂好多年沒有這麽坐在一起吃頓飯了,溫無憂在季若冰吃過一口後問她覺得怎麽樣口味合适麽。
溫無憂沒怎麽吃自己盤子裏的食物一直盯着季若冰看,她說肉吃太多膩嗓子,很快她又端了一小碗的水果放在季若冰面前,季若冰在她沒落座前擡起頭問她:“你這有酒麽,我們喝一點吧。”
聽聞對方想要喝酒溫無憂随後開了一瓶香槟,季若冰在喝了兩杯後用手扶着自己額頭她其實并沒有醉,她借着喝了酒的由頭按住了溫無憂的手指,随後揪着對方的衣子對着她咬牙切齒道:“溫無憂,為什麽當初你說你喜歡我,若是你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裏該有多好,為什麽你要讓我動情于你,若是沒有對你動心我就不會像現在一樣歇斯底裏,為什麽你要讓我跟随你的腳步讓我相信你,若是沒有我更加不會弄傷自己。
溫無憂,你這麽喜歡美國你怎麽不永遠呆在這裏,你還回中國去幹什麽,你幹脆死在這裏好了。溫無憂,你知道心碎之後有多疼多痛苦麽,你知道晝夜難眠是什麽滋味麽,你有沒有體會過心髒驟然停止時的感受呢。你沒有,所以你無法體會,你肯本無法感受我的感受,溫無憂,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溫無憂,你混蛋,混蛋。。”
面對季若冰的指責溫無憂一直緊緊抿着唇瓣不曾開口,她的白色眼球被細細的紅色絲線覆蓋,她的發絲淩亂的散落在胸前,她的衣服被季若冰扯拽的折皺不堪。
季若冰笑,她連自己都不知道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到底有何用意,見溫無憂不語季若冰突然爆走掄起胳膊,狠狠甩了溫無憂兩記特別響亮的耳光,那一刻季若冰的心并沒有因為打了溫無憂而解氣,她的心口反而越加的憋悶。
季若冰用力的将身前的溫無憂推開跑回屋裏,那天晚上季若冰沒有合眼,腦子裏亂哄哄的。季若冰想起溫無憂望向自己時的那無助眼神,想起對方那苦澀的淺笑,想起她緊咬了下唇不肯開口的樣子,想起她低下頭默默流淚時的情形,季若冰的心稀碎一地。
溫無憂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了,臉色白到幾乎看不出一絲血色,她的眼白血紅到看上去會讓人感到驚悚,她的眼睛和臉頰越加的凹陷,季若冰想按照這種情況下去用不了多少時日,溫無憂怕會變成純粹的美國白種人。
比賽之前的那個夜晚,季若冰和靖琳玉說:“我明天要比賽了,今天得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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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若冰你一定會贏的,我相信你。”
“你忙,我先睡了。”
“好”
季若冰提前關了視頻然後去沙發上坐着望着漆黑的房間,溫無憂出來看到獨自坐在沙發上的人,便随手去給她到了一杯水。當溫無憂将水杯遞給季若冰的時候她想都沒想直接朝溫無憂身上潑去,季若冰原以為對方會躲開,可是溫無憂沒有,被潑水的人就那樣直勾勾的站在那裏,望着季若冰盯着她的眼睛。
也不知道季若冰當時怎麽了,在那一刻所有的理智全都不在,她撲上去掄起拳頭朝溫無憂身上臉上砸去,在季若冰向自己撲過來時溫無憂本想躲開,但是雙腳卻牢牢地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她皺起眉頭看着身前人對自己接近瘋狂般的厮打,臉上脖子上最後都留下了道道抓痕,溫無憂咬緊牙關在身子搖晃幾下之後穩住身形沒讓自己倒下去。
溫無憂的這般反應讓季若冰更加的瘋狂發洩她心裏的委屈,待季若冰的腦子稍微冷靜些後她看着那張已經瘦到不成樣子的面容被自己撓的血跡斑斑,她的淚嘩的一下噴湧而出。季若冰捂着快要哭出的聲線快速的跑回房間裏,然後将房門砰的一下關上。身子緊貼着房門滑坐下去,她捂着心口小聲輕念,溫無憂,你這個混蛋,混蛋。
等到季若冰哭着跑上樓後,溫無憂才摸了摸自己臉上澀澀發疼的長條抓痕,随之雙腿一軟堆坐在地板上,久久不能回神。
那一夜季若冰抱着雙膝熬過了極為漫長的夜晚,第二天清晨她在看到抱着頭坐在沙發上的溫無憂時,季若冰知道她也一夜未眠。
早餐溫無憂給季若冰熱了牛奶,給她煎了雞蛋,給她煮了白粥。她們兩個就這樣一路沉默着去了比賽現場,初賽,複賽季若冰和溫無憂順利通過毫無懸念的進到總決賽。
在總決賽的時候季若冰的臉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溫無憂在她即将登臺時走過去遞給她一顆糖果,溫無憂說:“若冰,讓糖果的甜蜜帶着你一起飛舞起來,你是最棒的舞者,相信我。”
當季若冰将那顆糖果含在嘴裏,當音樂開始時季若冰想起過去的溫無憂也是這樣堅定的對她說,相信我,若冰,相信我,請你相信我。
音樂過半季若冰的舞步越加的淩亂,到最後她都沒有踩到樂點便草草結束了自己的舞蹈。下臺後的季若冰走去臺前全神注目的盯着已經走上舞臺的溫無憂,那人在追光燈下背過身去,緩緩的開始了個人風格鮮明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