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久之後季若冰在電視裏,在街頭巷尾的海報上,在電視臺播放的宣傳片中,她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一夜之間溫無憂成為了不折不扣的明星,被受矚目。
當季若冰看着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人時,季若冰想或許這就是那個人所想要擁有的東西,衆人欣賞的目光和圍繞在身邊記者們瘋狂按下快門鍵的閃光燈。
當溫無憂再一次出現在學校裏時,她被衆多追捧她的學生圍在中心,學生們的追随老師們的批判以及舞蹈學院被了各大媒體争先光顧充斥着整個校園。
季若冰接了一檔關于舞蹈類的節目,還記得她當時答應去當評委時的心理,她就是想看看溫無憂到底哪裏有值得如此備受追随的地方,季若冰壓根不相信一個連舞蹈都跳不好的人,是怎麽用她的歪理邪說讓大家無比癡迷于她的。
那一刻季若冰的心态失衡了,不可否認。
錄制的節目不比現場直播不容出一丁點的問題,所以相對來說還算輕松些,在臺上四名嘉賓相互客套的問好,王睿是個很感性的男人,他每當聽到舞者講述自己曲折或是悲傷的心路歷程後都會投給鼓勵票。
季若冰還是一如既往的專業認真,她着重對舞者的技藝很是器重,明星呢會跟着觀衆的反應點評,會根據其他幾位老師的思路點評,在看到大帥哥登場的時候還會尖叫出聲。
溫無憂呢,在舞者本身的能力上她更想要看到了是超脫軀體的靈魂。
幾場錄制下來溫無憂跟季若冰的意見經常産生分歧,為此某次在因為一個選手是否晉級時她們産生了争執。
“基本功紮實,舞步标準無誤,為什麽不給晉級。”
“我沒在他的身上看到我想要的東西,他太在意他的技法了。”
“這說明他有能力去完成更高難度的舞蹈動作”
“舞蹈從來都不是以技法是否高超而論輸贏的”
“不是麽,那好你告訴我,不已技術高低論成敗你的标準是什麽。”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在這裏跟我探讨什麽,我再說一次他很好,是個好的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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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這麽認為”
“哼,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你跳了這麽多年的舞,居然坐在這裏告訴我舞蹈本身的技法不是重點,告訴我你不知道舞蹈的重點是什麽。”
在節目錄制當中季若冰和溫無憂争鋒相對,溫無憂一直說不清楚她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她一遍又一遍的和季若冰強調技藝并不是決定舞者優與劣的根本,她對季若冰說機械的跳舞只能代表跳,而不能代表舞蹈二字。
季若冰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每一次在和溫無憂争論的時候火氣想往下壓都壓不住,每一次季若冰必須說到溫無憂啞口無言才肯罷休。
這一段在後來電視播出的時候被剪輯師給删掉了,後來争論的結果是什麽,是以溫無憂的沉默而告終,那個選手晉級了但是沒有走到最後。溫無憂其實很想告訴季若冰,她選擇舞蹈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它離你最近,能讓她感受到你的氣息。
天空突然雷聲四座,演播室外突降的大雨将衆人堵在錄制大廳出去不得,閑着沒事,身為導師的三人各自帶着自己的組員給她們排舞,并且指導她們的舞步。
“來來,我組的都聽一下,外面下着大雨,有願意在電視臺門口獻舞的麽。”溫無憂高聲詢問,回答她的是一片鴉雀無聲,聽到那人的問話季若冰和王睿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溫無憂。
只見溫無憂從背包裏拿出一件大紅色的鬥篷然後系在脖間,她說:“我相信現場的人裏一定有覺得我名不符實的,的确我的舞技跟你們的季老師比要差一些,但是我今天就想在大雨裏告訴你們,舞蹈不單單只有技法還有自由的靈魂。”
說罷溫無憂推開雙開大門走到門外的大平臺間,沒有音樂她便伴随着雨聲翩翩起舞,雨滴打在她的臉上滑過睫毛流進眼底,雨水浸濕了她那鮮豔的披風,浸濕了她裏面的衣衫。
當雷聲響起時溫無憂解下貼在身上的紅色鬥篷,雙手揮舞用力的向天空抛去,在鬥篷随風飄落在地的那一刻,溫無憂完成了她的最後一個動作。
這是溫無憂第一次在季若冰面前獨自跳舞,過去她們一起跳溫無憂喜歡季若冰陪着她,後來她們各跳各的互不影響溫無憂害怕季若冰在身邊。
可當下溫無憂想将這一段潇灑的舞蹈獻給你那個女人,她最為珍貴的珍寶,她希望季若冰可以自由的旋轉跳躍,而不是被條條框框所束縛的舞動。
那天天空原本晴朗無雲卻不知怎的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無憂在演播廳裏問有沒有願意在雨中跳舞給大家看,沒有人回答,随後她說舞蹈除了精湛的技術之外還有自由的靈魂。
那是季若冰平生第一次親眼所見無憂的獨舞,大雨裏她将手上的紅色披肩抛向空中,她的肢體伸展開來,她的笑容在大雨中綻放,震耳欲聾的雷聲為她伴樂,那一刻季若冰似乎真的看到了她所要傳達給自己的信息,何為舞蹈。
那無法用語言傳遞的信息,并不是溫無憂常常挂在嘴邊的自由,只是因為,你是我的觀衆,我在你的眼裏,我想成為你最為美麗的風景。
季若冰想她應該是想跟自己說,若冰,請自由的舞蹈,放下心中的束縛,這樣的你才會更加的出色。
季若冰只覺得荒謬,真正打開她舞蹈心門的人,是她,是那個叫溫無憂的女人。
很多次季若冰在對上溫無憂凝視着自己的眼神時,她那沉靜已久的心居然還會心慌,還會心跳加速。
溫無憂起身在瓢潑大雨下撿起被雨水浸泡的紅色鬥篷,學生們在溫無憂走進室內的時候将她團團圍住,他們說:“溫老師,你真是絕了,太美太震撼了。”
雨下了三個小時才逐漸轉小,離開前溫無憂對在場的所有學員說:“也許你并不是一名優秀的舞蹈演員,也許你也不是一個稱職的舞蹈,但是那都并不妨礙你成為一個出色的舞者的可能,若大家喜歡我歡迎加入我的舞團。”出于私心溫無憂當着另外兩名老師的面,替自己的舞團拉了個廣告。
溫無憂病了惠雯陪她去醫院挂水的時候不斷的吐槽說:“我說你怎麽搞的,大雨天的你往雨裏跑什麽,找死也沒這麽個死法的。你去跳樓去撞車也許還能上個新聞頭條,好歹犧牲也能震動一下,你這可倒好病成這樣連個小新聞都沒登上。”
“咳咳咳……”
“行了行了啊,今天的錄影我看你別去了,反正現場有你沒你一樣,你在那坐着也不說話,還不如回團裏歇着呢。”
因為重感冒溫無憂停了兩期的錄制,她讓團裏的人代替自己去盯了兩場,韋德回來跟溫無憂形容說:“無憂,季若冰隊裏的各個都是高手,咱隊裏的小孩跟人家一比簡直弱爆了。”
溫無憂邊咳嗽邊說:“技法那些都可以練,但有些東西是練不出來的。”
“我覺得三強指定沒有咱的人,你啊就別費心思了。”
“韋德,我們為什麽在追尋舞蹈的路上不肯放棄。”
“因為無路可尋”
“所以你覺得那個總是低着頭的小男孩怎麽樣”
“饑渴的味道”
“對,就是那個勁兒,他日後會成為很優秀的舞者,你信麽。”
“無憂,你放手去做吧,不管你到哪我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