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個夏天溫無憂跟着媽媽出去巡演,她在電波的另一頭給季若冰描述她不曾感受過的美好,她會不定時的給季若冰傳來她四處游玩的照片,人群中陽光下的溫無憂笑顏如花。
炎熱的暑假在她們的電話粥中過去,不久之後她們迎來了第二學年,開學那天季若冰和陳麗凡在校園裏遇上騎着單車的溫無憂,她在季若冰身邊剎住閘指了一下後座說:“若冰,上來,我帶你回寝室。”
陳麗凡随即松開季若冰的胳膊癟癟嘴自己走開了,一個夏天讓溫無憂黑了些,她見季若冰沒反應直接将對方往她單車的後座上按去。
“你幹嘛,我自己會坐。”
“那你傻愣着幹什麽,趕緊的啊。”
“我看看我家白白變成小黑人了”
“你才小黑人,捂幾天就回來了,若冰我去蹦極了可刺激了,以後我們也去好不好。”季若冰在車後座抱緊了溫無憂的腰,安靜的聆聽她跟自己講述她所見到的風景和她所玩過的刺激運動,季若冰甚至能感受的到溫無憂同自己再次提及那些場面時依舊激動不已的情緒。
新一年的校園生活在無憂的笑聲中在一起展開,随着新生的入學她們也升了輩分,随之而來的是低年級同學也開始崇拜起溫無憂來。
反觀之前的桃花運,這又一年倒是沒有減少反而是越加難以控制的局面,每次下課她們都要護着溫無憂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很多年後再次回想溫無憂的學生時代,或許早在那個時候開始她便有了日後成為公衆人物的潛質。
“若冰,快上車。”溫無憂騎着單車突然出現在三號教學樓門口,她對着站在門口的季若冰揮手讓我趕緊上車,聽了她的話季若冰将手裏的書本交給同學讓其幫她帶回寝室去。
待季若冰上車坐穩後溫無憂也踩下的腳踏板,她說:“若冰,你上次不是說XX路那家的麻辣串比我們學校這邊的好吃麽,以後我每個星期都帶你去一次,好不好。”
“你那麽忙還是算了,我聽說院裏幫你報了一個舞蹈比賽,你可別為了我在分心練舞。”
“練舞随時都可以,但是帶我家若冰去吃香香可是機會難得呢。”
“無憂”
“幹嘛”
“你對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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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對你好是我的福氣。”
“無憂”
“嗯”
“你會永遠對我這麽好麽”
“當然喽,我啊,只會對若冰一個人這麽好,我保證。”
那個時候的她們單純的以為只要喜歡就能夠手牽手直到永遠,就這樣季若冰和溫無憂快樂的度過了四年的大學生活,溫無憂的書包裏抽屜裏裝滿了季若冰給她買來的各式各樣的糖果,她貼身的衣服季若冰每晚都會用手仔細的搓洗,待全部将其弄好後才會安心的回寝室睡覺。
季若冰的舞技在溫無憂耐心的指導下長進了許多,臨近畢業時大家各自尋找去處,其實不管是哪個專業畢業了抛棄本專業的學生大有人在,更何況是像她們這種搞藝術的。
也是在那一年,季若冰家裏和溫無憂家裏似乎對她們兩人之間的關系産生了懷疑。
某天在季若冰和溫無憂通過電話後,季若冰的媽媽突然跟她說這麽一句話,媽媽說:“我有個同事她家兒子不喜歡女孩,後來娶了媳婦生了孩子最後還是跟一個小夥子搞到一塊去了。”
“那你同事什麽反應”
“還能什麽反應,哭呗。”季若冰小心的試探着媽媽的口風,媽媽拉着她的手走到床邊嘆了口氣随即詢問到:“若冰啊,你跟媽媽說實話,你跟那個溫無憂是不是也是那種關系,咱家小門小戶的也不希望你有多大出息,只是希望你可以順順利利的畢業嫁人。”
“媽,我……,若是我有一天真的給您帶回來一個女孩子,你會怎麽辦。”
“躲起來一個人哭呗”
季若冰發現最近好些天身邊人展露笑容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溫無憂總是坐在長椅上望着天空一語不發,路過的同學主動和她打招呼她也沒反應。
“無憂,怎麽了,不開心麽。”季若冰在她身後将其環抱住,低下頭吻過她的眉尾,然後将一顆棉花糖送到她的唇邊。
“沒有啊”
“沒有怎麽會是這副表情”
“可能是快畢業了吧,緊張。”
“畢業你緊張什麽”
“若冰,我不想回家去了,我們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好不好。”
“好,你決定。”
就這樣畢業後季若冰和溫無憂兩人在外面租了一個小房間,因為手裏的錢不多,所以她們只能住在十幾個人擠在一起的那種廉租房裏。
她們在考舞蹈團落選,找工作接連碰壁之後,溫無憂終于是低了頭回去和自己媽媽說軟話,溫無憂的性格外表看上去雖然很好,但是她并不是能夠低下頭認錯的那種性子。
“阿姨真的說不管你了”在溫無憂從家裏崔頭喪氣的回來後,季若冰将蜷縮在床上的人抱進懷裏,良久縮在懷裏的人才緩緩開口問她:“我離開媽媽真的什麽都不是了麽,若冰,怎麽會這樣。”
看着懷裏人暗淡的目光季若冰心疼的将其抱的更緊,在溫無憂二十年的人生裏她何曾有遭遇過這樣的落魄,季若冰泛着心疼說:“無憂,我不跳舞了,我去幹銷售好不好,至少我們可以保證能有一份收入穩定的工作。”
“不要,你那麽喜歡舞蹈。”
“我是喜歡舞蹈,可是我舍不得你這樣,無憂,舞蹈和你,我的首選自然是你。”
“不,絕不能放棄。”
“無憂,在這樣下去,怕是下個月我們真的就要露宿街頭了,舞團考不上,其他的工作你又不讓我幹。”
“你繼續考舞團,我出去找活幹。”
“無憂,別這樣好麽,別任性,在有你連衣服都不會洗你能幹那些伺候人的活麽。乖,聽話,我明天就出去找活幹,你要是不願意出門就自己在家裏呆着,我出去後你可得把門鎖嚴了,這裏男女混雜不安全,記住沒有。”
“嗯,記住了。”走出校園走進社會,季若冰漸漸的發現溫無憂對舞蹈之外的事物一無所知,更是有些難以适應落差之大的生活環境,周圍沒有了喜歡她的人,也沒有了歡呼聲掌聲。
離開舞蹈後的溫無憂變得易碎,極其的脆弱不堪。
某天季若冰在工作時接她到隔壁屋租客的電話,對方急促對季若冰說道:“若冰,快去機場,無憂提着箱子走了,你快去問問怎麽回事。”當時的季若冰一下子懵了,她不知道溫無憂這是要做什麽,在慌忙間季若冰跟經理請了假沖出商場火速趕往機場,她終是在溫無憂登機前追到了那個決定要離開的人。
她慌張的說:“無憂,你這是幹什麽啊,我哪裏做的不好我改好不好,你別吓唬我,跟我回去好麽。”
她焦急的說:“無憂,你若是不喜歡我幹這個工作我就不幹了,好不好。”
她哭着說:“無憂,我求你,別離開我,好麽。”
最後季若冰泣不成聲的抱住那個即将要離去的身軀說道:“無憂,為了我留下了好麽,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可不管季若冰如何求,如何勸,溫無憂還是走了,沒有一句解釋的抛下她獨自離開。
溫無憂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看一眼哭成淚人的季若冰,也是在溫無憂消失在登機口的那一刻,季若冰腦海中曾經幻想的美夢,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