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性侵學生男老師(二)摸臉
易潇繼承了杜靈的記憶,但杜靈身心受到巨大傷害,潛意識回避自己被侵害的事實,易潇也因此難以得知朱清的魔爪何時會朝她伸來。
她只能時刻做好戰鬥的準備。
三下敲門聲後,易潇走進朱清辦公室。辦公室整潔幹淨,櫃子裏陳列着朱清從教近三十年來獲得的大大小小的獎杯和證書。
朱清是五中唯一一名語文特級教師,在A市聲名顯赫,發表過不少散文與小說,在當地被譽為“當代朱自清”。
這些标簽使朱清在學生和家長中享有極高的社會地位,有家長甚至尊稱他為“朱先生”。他自恃擔得起“先生”這一敬稱,連給學生批改作文時都會在末尾署名“朱先生”。
“來,坐我旁邊。”
誰能想到,說話這位朱先生是個不折不扣的性侵犯。
易潇進門前打開錄音筆,并将胸針造型的微型攝像頭別在校服上,坐在朱清旁邊。兩人距離不過兩三米,那股難聞的煙味侵入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細胞,無孔不入。
朱清一開口,說的是省實驗高中自主招生的事。
杜靈家境不好,父母都是從周邊農村來A市打工的底層人員,平日生活再艱辛也盡可能給杜靈最好的學習條件。再苦不能苦教育。他們要把寶貝女兒培養成大學生,畢業以後當白領,坐辦公室,不用再像他們一樣吃苦。
杜靈成績不錯,考上A市最好的高中綽綽有餘。可A市不過是個縣級市,教育資源遠遠比不上省城。如果能通過學校唯一一個自主招生的名額去省實驗,以後考上好大學的機率将會倍增。
“就是這樣,你考慮考慮。”朱清目光炯炯,一副為學生操碎心的好教師模樣。
“可朱老師,自主招生考試不早結束了嗎?”
“咱學校推薦的那個學生出了事。老師有內部關系,能把這個機會給你。”朱清雙手環抱胸前,意味深長道,“這全憑老師的私人關系,你可不要和別人說。”
易潇颔首,思忖片刻後輕揚嘴角:“我想去省實驗……麻煩您了。”說罷還鞠躬以表感謝。
“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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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清靠近易潇,笑眯眼,自然地拉過杜靈的手放在他掌心,來回撫摸揉捏:“你就是老師的乖寶寶,老師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微型攝像機完整記錄下這一幕。易潇像受驚的兔子似的抽回手,顫抖着聲音說:“老師……這樣不好。”
朱清瞳孔放大,呼吸急促,面目愈發猙獰猥.瑣。他這種禽獸,最喜歡看受害者被玩弄而害怕的樣子。
易潇十分清楚這一點,更懂得這樣的反抗對朱清來說是一種刺激。
果不其然,下一秒,朱清張開雙臂朝易潇撲來:
“讓老師抱……”
易潇早注意到他右腳提前轉了方向,迅速起身向後一跳,腳踝順勢勾離椅子腿,成功把椅子帶翻。
朱清不僅撲了空,還面朝地摔了個狗吃屎,沒說完的話也生生地摔回肚子裏。
易潇俯視着趴在地上叫疼的朱清,目光清冷,聲音卻充滿擔憂,着實戲精附體:
“朱老師,您沒事吧?”
朱清一臉憤怒,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指着易潇質問:“杜靈,你這是要摔死老師嗎?”
“我也不知道您要……”易潇低頭,紅着臉欲言又止,雙手揪着衣角,低聲道,“對不起,我去給您找醫生。”
朱清擰巴着一張蠟黃臉,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小姑娘不像是故意,只好忿忿一擺手作罷:“你走吧!”
易潇順勢離開,關門前瞥一眼生悶氣的朱清,笑着走了。
……
朱清在辦公室摔成狗吃屎後有一段時間沒有單獨找杜靈。這老家夥狡猾得很,一次摔倒可能還以為是他倒黴,再有一次的話,肯定能意識到現在的杜靈不是原來的杜靈了。
到時候他會怎麽做?
易潇不敢輕易設想,卻清楚地知道,她越是反抗,朱清的征服心就會越強。
性侵的本質就是強權侵害。杜靈這種沒家庭背景的乖乖女最容易成為老禽獸們的侵犯對象。就算出事了,杜靈一家喊破天也不能奈朱清如何。
你看,曾經的杜靈懷了朱清的孩子,鐵打的證據就擺在面前,朱清照樣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于恬不知恥地威脅杜靈,直接導致她的自殺。
到頭來,受害者申冤無門,只能以自殺來反抗這個世界。
……
這一天,下午兩節課後的休息時間裏,同學們都開開心心聊天玩鬧,易潇卻面色沉重地趴在桌上,琢磨着如何對付朱清。
臨上自習前十分鐘,班裏一群男男女女吵鬧着回到教室。
易潇眯着眼睛,視線落在其中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身上。
男生是全校聞名的體育生——陳然。年方十五的陳然已有一米八的身高,是學校長跑隊的一員,中考準備走體育專項,目标是成為國家級運動員,參加奧運會,為祖國争榮譽。
他身材修長健碩,渾身線條充滿力量之美,還有一張俊美的臉,是無數少女的男神。
一群人嬉鬧着來到易潇前面的位置。沒錯,陳然對于杜靈來說耀眼無比,兩個人本不會有任何交集,只是偶然,陳然的座位在杜靈前面。
易潇靈光一閃,驀地坐直身體。校園小說不都這麽寫嗎?男女主因為前後桌而擦出青春的火花,說不定原主也和這個陳然有點什麽。
可一遍遍搜索杜靈的記憶,也未發現任何端倪。
杜靈沒有青春。
擁有青春的,是那些美麗可人、健康長大的女孩子。杜靈的青春裏,只有被朱清侵害留下的陰影。
易潇盯着陳然的背影入了神。
陳然的好兄弟正在高談闊論,也不知怎的話題一轉,忽然賊兮兮地說:“哇靠,你們知不知道剛剛豬哥對咱們然哥幹啥子了?”
“!!!”衆人霎時來了精神,催促他趕緊說。
“他啊……”男生偷笑着瞄向陳然,捂嘴忍笑半天,連腰都直不起來,“還是讓然哥自己說吧,我擦,笑死我了!”
衆人期待地看向陳然。陳然幹笑兩聲,不自覺後退一步,大長腿撞到了杜靈的書桌。
他一怔,急忙回頭,右手摸着後腦勺,抱歉地笑着:“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易潇眸色一深,問,“他對你做什麽了?”
衆人又跟着起哄,陳然架不住大家的好奇,只好老實交代:“我剛剛被朱老師叫去辦公室給他捏腰,捏了半個小時,手都酸了,我就想走,和朱老師說了一聲後……”
“然後豬哥摸着然哥的臉,一邊摸一邊說,‘小夥子長得真好看啊……’噗哈哈哈哈哈我他媽笑死!”
“卧槽,豬哥真這麽說??”
“這也太惡心了吧……”
“然哥啊你這是被性騷擾了!趕快去報警!”
“這報警了誰信啊?就豬哥那老年人,能騷擾然哥這個一米八的大漢子?你當警察是瞎子啊。”
一片議論之中,陳然臉漲得越來越紅,最後索性借故上廁所逃離教室。其他人都把今天聽到的事情當成學習之餘的談資,津津樂道。
唯有易潇繃緊了神經。
事情不對。
……
晚上放學前,易潇給前座的陳然遞了一張紙條。
下自習七點半,天色已黑。陳然如約到學校自行車庫背後的小花園處,見到了杜靈。
小花園背後就是教職工家屬院。這個點大家都忙着回家,小花園沒什麽人,适合聊天。
許是因為白天的事,陳然見易潇時有些窘迫。花園裏昏黃的燈光灑在他身上,隐隐泛着耀眼的光輝。
易潇開門見山,問陳然和朱清相處時的細節。陳然又講了一遍白天的事,還補充了許多易潇不知道的細節。
朱清叫學生給他按摩是早有的事了。在那間辦公室裏,朱清站着,腰部以上趴在辦公桌上,給他按摩的同學站在身後,遵照指示給他推拉捶打。
“班裏好多男生都去給他按摩過。女生沒有,朱老師說要避嫌。”
易潇嘲諷地笑了一聲。
好一個朱清。
陳然盯着杜靈沉默片刻,爽朗地笑一聲:“杜靈,你可別給我告狀啊,今天的事沒什麽。”
眼前的男孩子單純陽光,太過美好。
易潇仰望着他充滿笑意的臉龐,深深吸一口氣:“我不會說的。但你要記住,下次朱老師再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你有權利說不。”
語畢,易潇擡起胳膊,像長輩關心晚輩那樣拍一拍陳然的肩膀給他鼓氣,可一擡手才發現杜靈這身高完全夠不着陳然的肩膀。
……罷了罷了。
易潇退而象征性地拍拍陳然的小臂,眼神堅定。
陳然幹燥的嘴唇上下抿動,鼻尖和掌心沁出星星汗水,目光霎時躍動起點點璀璨。
他欲言又止,好不容易張開嘴要吐出幾個字,卻突然被打斷:
“陳然!”
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王娜已經沖過來粗魯地拉開陳然和易潇。她站在兩人中間,眼裏噙着淚水,指向易潇的手指用力又顫抖:“你們在做什麽?!”
易潇瞬時了然王娜的心思。沒想到嚣張的朋克少女,也喜歡陳然這種運動系陽光大男孩。
可她現在毫無心情去理那些少女心事。
因為站在面前的王娜,脖子和手臂上都布滿了青黑的淤青。在這些密密麻麻的傷痕中,分布着幾個殷紅的吻痕,肆意而狂虐。
再看王娜,衣衫不整,妝容哭花,眼角挂着劫後餘生的驚恐與憤怒。
“你……”
易潇從喉嚨剛發出一個字,王娜仰天嚎叫一聲,嚎啕大哭着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