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塊骨頭引發的命案
想不到魔神的頭骨這麽……迷你。
瑪門大老遠從家鄉帶來的魔神頭骨只有一顆核桃大,看起來笑咪咪的,簡直像小孩子的玩具。其色澤是黯淡的烏金色,周圍萦繞着濃濃的黑氣,被封在一塊切割出數百面的圓形水晶裏,放在象牙盒子裏呈了上來。水晶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光芒,但那光芒襯着盒中的黑霧也顯得異常危險和詭異。
白微微傾身,垂眸看着魔王手裏的水晶盒,長長的睫毛不時眨動,因為染成了黑色而格外有存在感,一下下刷在看的人心上。瑪門不着痕跡地往前湊了湊,把盒子送到他手裏,含笑介紹道:“看着小也沒辦法,這都是被衆神封印後消耗了數萬年力量造成的。之前塞維摯找到的那塊看起來也不大麽,那還是魔神軀幹化成的呢。頭骨裏蘊含着魔神力量的本源,只要吸取了這枚頭有,肯定就能擁有了懾服整個魔界的強大力量。”
白微微眯起眼,看着裏面工藝品一般的微型頭骨,問了他一句:“你自己為什麽不利用這東西呢?難道你不想得到這樣強大的力量?”
都是魔王,為何只有這座城的想出了利用魔骨的主意,難道剩下的都是和平主義者?
他怎麽就不信呢。
瑪門灑然一笑:“正常人怎麽可能主動利用這東西?每塊骸骨上都有魔神的精神烙印,甚至可能存在魔神的殘魂,拿了之後怎麽用?萬一被奪舍,好好的人生就全完了;就算像塞維摯這樣給別人用,結果還不是一刀斷頭。魔族的智慧比人類高得多,又不是腦殘了,誰會拿這種東西給自己找麻煩啊……”
腦殘的教主嘴角暗暗抽了一下,卻還是大度地誇贊道:“做得很好。從今天起你的基本工資和巴爾貝爾看齊,以後加班拿130%的加班費。”
幾個金幣瑪門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他想要的是更貴重的東西。從來就不懂得什麽叫“作死”的魔王手指順着盒蓋爬上去,覆在白毫無瑕疵的手背上,指尖輕輕摩挲了幾下,得意地答道:“也就只有我這樣勇敢的魔王,才肯為了教主你冒險取出這枚封印魔骨的水晶。看在我這些日子的辛苦上,你是否也該給我些更有價值的補償?”
魔王蒼白的手指向着白寬大的衣袖裏探去,半路上卻被另一只手捉住扔開。那只手的主人卻是光明正大地摟過了白,深邃的黑眸掠過魔王臉上,冷笑道:“當着我的面就想勾引我的男人,瑪門陛下?如果不想只剩下女體,就請重意一下自己的行為,手不要伸得太長。”
他冷冰冰的目光落在瑪門兩腿之間,看得魔王警惕性大起,忍不住倒退一步,站到了純潔無邪的太陽神身後。
——上面擋不住不要緊,下面擋住就有安全感了。
太陽神阿蘇爾一向憐香惜玉,哪怕瑪門的身姿不大合他的胃口,但這種看起來一推就倒的柔軟性子也滿足了他的保護欲,難得地主動勸格拉斯:“你們還有正事要做呢,不用管他。把魔神之骨給我吧,這是我和阿麗安娜合力封住的,得先解開封印才能用。”
水晶球在他掌心綻放出璀璨的光芒,那張幼嫩的小臉在白光映照下,竟真的顯示出了幾分神聖感。水晶球從外向內融化,光芒越來越刺目,白眯起眼擡手擋在面前的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一道淡淡黑影從白光中央逸出。
那道黑影眨眼就消失不見,快得白都不敢确定是真地看到了還是晃眼看到了光芒核心的骷髅頭。反正有太陽神在,有什麽問題對方肯定能感覺到,他也就不再追究,閉上眼睛等待解封的時刻。
刺眼的白光漸漸淡下去時,白的小腹卻忽然尖銳地疼了起來。他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當時腰就彎下去了,臉上變了幾回顏色,冷汗像落雨一般打在地毯上。格拉斯就坐在他身邊,頭一個發現了情況不對,連忙扶着他問道:“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只這麽一句話的工夫,剛剛還刀絞般的疼痛竟完全消失了,怎麽感覺也感覺不到一絲痕跡。白按着剛剛疼痛的地方,遲疑地答道:“可能是岔氣了吧,剛才疼了一下,現在沒事了。”
霍桑從地毯上站起來,長袍一甩長腿一邁,幾步便走到白身邊,按着他的肩膀道:“該不會是阿蘇爾連個魔骨都處理不好,讓魔神之力傷到你了吧?我替你檢查一下。”
神力從他指尖流出,暖暖地順着白的經脈流向內髒。太陽神眼底閃過一絲不滿,把骷髅頭扔給格拉斯,過去拉開了農神的手:“你居然在我的神眷者面前诋毀我!這種消磨了幾萬年的東西裏還能有什麽魔力存在?就算有我這個封印了魔神的偉大神祗在這裏,難道看不出來,會讓傷了我的神眷者兼兒媳婦——格拉斯,把你的男人帶回去,用光明之力清洗他的身體,免得他被魔氣侵蝕!”
這話簡直不用他說,農神那只手一被拿開,格拉斯便直接抄起白的大腿,打橫抱在懷裏,扔下那兩位已經開始橫掃房間的大神回了卧室。
白已經完全抛棄了魔王的尊嚴,靜靜地靠在他懷裏,輕嗅着格拉斯的脖頸。清清淡淡的,其實沒什麽特殊的味道,此刻聞起來卻有種醉人的魔力,血流随心髒搏動而流轉的聲音也被從皮肉下挖了出來,一聲聲砸在他心頭。
白從沒像這一刻這麽清晰地感覺到,抱着他的這個男人擁有何等魅力。雖然說不清楚,但僅僅是躺在他懷抱中完全不夠,他想要的是更親近、更深刻的關系,想要汲取他的味道、他的聲音、他的溫度,把這個人鎖在自己懷裏,一口口吃進肚裏,融化在血肉之中。
白熾熱的目光描摩着格拉斯深刻俊美的輪廓,漸漸不甘心只是看着,直起腰身親吻上他濃而長的眉,顫抖的眼皮,溫熱的臉頰和因為震驚而微微張開的薄唇。
小小的骷髅頭被格拉斯狠狠攥在手心裏,硌出了一片鮮血。他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阻止自己直接把白推倒在地板、長桌或是沙發之類的地方,一步步邁向魔王精致柔軟的大床。懷裏的新任魔王不知是染上了魔族的壞毛病,還是真的被那骷髅的魔氣侵染,竟然在這種時候就迫不及待地挑逗他。珍珠般的牙齒咬住他的襯衫領口,咬掉最上面的一顆扣子,露出脆弱的脖頸。
鋒利的犬齒劃過他喉結下方的肌膚,細細的呼吸撲在皮膚上,既危險又撩人,似乎下一刻就要咬斷他的喉嚨。而格拉斯竟為這混合着戰栗的快意迷醉,終于忍無可忍地跪倒在地毯上,伸手剝掉了他礙眼的纏頭巾。
明亮的銀發散落在血紅的地毯上,襯得發絲也似乎帶上了一絲魅惑的血色。而那張蒼冷的臉頰已爬上了淡淡紅暈,雙唇微張着,有些蒼白幹燥,正等着人去潤濕。格拉斯跪坐在他腿間,手指壓着他的長發,陷入了柔軟的地毯間,上半身漸漸壓了下去。
冰雪漸漸融化,在舌尖綻放出清甜的滋味。比起在山洞裏毫無記憶的初次;和在墓園裏兵荒馬亂,又幸福到連記憶都有些淩亂的那回;現下他才能更從容地撫過戀人的每一寸肌膚,品嘗到自己或者沒來得及,或者是因為不知道而錯過的美好。
技術不行把人弄出血什麽的,都是黑歷史啊!
白幾次擡起頭來,攬着他的脖子索吻,膝蓋一下下輕頂着他,鬧得他記好的步驟一再出錯,錯到後來也就不記着什麽步驟了。除了還記得要用藥劑潤滑,別的……迷迷糊糊之間,還是都依着身體本能,該怎麽幹就怎麽幹了。
直到轉天見到太陽神,兩人才想起來魔神那顆頭骨,然後抹回頭在房裏亂找——這一晚上他們從地上搞到了床上,終于圓了格拉斯一直沒正式睡滾過床單的怨念,然後又在浴室裏試了一次……
雖說最有可能的,就是把那東西落在了地毯上,可是找遍整座房間,他們也沒找到骷髅頭,那東西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太陽神神色複雜,抱臂在桌旁分析道:“難道是你們做之前就吸收了?還是邊做邊吸收?你自己沒感覺到,其實當時是一心二用,把那東西吸收進去了……”
霍桑按着自己的神眷者的臉頰,給他打下新的烙印。感受着白肌膚下蘊含的純淨光明之力,農神眼睛微眯,心裏總有些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別扭感,開口打斷了太陽神的唠叨:“要知道吸收沒吸收,看看他體內的黑暗之力有沒有增長不就行了?”
阿蘇爾的唠叨聲一下子斷了,輕咳了兩下才恢複正常,按住格拉斯的心口,細細感受他體內的魔力分布。
按了一會兒,太陽神圓潤讨喜的臉上染上了一抹迷惑神色:“他體內的魔神之力的确增加了,可是比我上次摸到的,增加了才一半兒左右,和魔神顱骨應有的力量似乎對不上呢?”
是吸收不完全,還有骨頭丢在哪個角落裏;還是這塊顱骨封印的時間太久,力量被消耗得太多?兩位神祗拉着瑪門讨論起來,格拉斯老老實實地在旁檢讨自己忘記魔骨之過,霍桑百忙之中抽空交待了白一句:“這件事你沒有錯,不用在這兒聽這些事了,還是把午飯準備好吧——不用準備那兩個連塊骨頭都搞不好的蠢貨的份了。”
至于瑪門,區區一個魔王豈有資格吃他的廚子準備的菜?